[黑篮]单程路- 第47部分

　　　　黑子哲也坐在办公室里，九月金色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折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一道的影子，夏日又在慢慢过去，在火神身边不知不觉已经待了超过一年的时间。

　　　　比起过去破获的几宗大案，这一次慢了一些。

　　　　笃笃笃。

　　　　“请进！”

　　　　进来的是黑子的助手，长谷川莉香。

　　　　黑子哲也睨着她，“上次青田组交易的事情是你传消息给桃井五月的是不是？”

　　　　长谷川莉香面色一滞，微微尴尬，“是。”

　　　　她早就知道瞒不过黑子，一早做好了被责难的心理准备，然而现在被当面质问，还是让她忍不住感到心虚。

　　　　“我上次有告诉过你吧，没有我的指使，不准你轻举妄动，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可是明知道敌对方有交易却不上报，前辈觉得这是身为刑警的职责所在吗？”长谷川莉香蓦地抬起头，满眼倔强，“卧底就是为了打击犯罪而存在的，我们应该谨记并且忠诚于我们的使命，而不是由个人情感支配理智，迷失最初的自我。”

　　　　黑子不再说话，只是沉沉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谨记使命，不能任由个人情感支配理智。

　　　　呵呵，她是在指责他么？指责他沉沦与火神大我的疼爱里而不可自拔？

　　　　也勿怪这个女人会如此认为，火神大我可是当着火神组所有人的面承认过他黑子哲也的身份，这一举动也意味着他们一起向世人出柜。而且火神无论在家中还是在外面，对他的爱护和宠溺几乎从来不加掩饰，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恩爱的同性恋人。

　　　　如果不是这份使命，黑子倒是很想就此沉沦下去，即便将来会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世事不能尽能如意，因一己之私而罔顾人间正义，他做不到。

　　　　“对不起前辈！”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冲动的话，长谷川莉香十分惶恐地深深鞠躬，“我不是故意冒犯前辈的，我只是一时激动，明知道前辈为了这次任务牺牲了很多，甚至……对不起！”

　　　　黑子依旧没说话，只是将视线转开，看向百叶窗。

　　　　“对不起……”

　　　　“你的道歉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不要再说了。”黑子毫不领情，他背弃使命也好，爱上火神也罢，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无眼前这个女人无关。

　　　　长谷川莉香惊愕地抬起头，“前辈……”

　　　　黑子拉开椅子站起身，“我警告过你的，不要太急功近利。别把火神大我当成你以前经历过的对手，他是一头懂得蛰伏的雄狮，如果你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等待你的，就是他的獠牙。”

　　　　“但是……”

　　　　“但是火神组看起来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动静是不是？”黑子走到长谷川莉香面前，淡蓝的眸子凝视着她，明明很淡的神情，却无故令人有打寒战的冲动，“这就是火神厉害的地方，即便他要除掉你，在明面上也绝不会让你看出任何征兆。”

　　　　“你好自为之！”黑子走出办公室。

　　　　长谷川莉香是个不信邪的人，敢做敢拼，心思也够细腻，力求以最出色的的表现达到最完美的效果，因而交给她的任务她每次都会完成得十分漂亮，这也是为什么上面会派她来协助黑子的原因。只不过她在面对黑子的时候攀比心太重，想要超越他的想法太明显，导致她的行为出现了偏差。

　　　　黑子不希望看到同事牺牲在自己面前，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为了大局，他一定会视而不见。

　　　　事实上黑子说完这番话没过两天，长谷川莉香就真的被火神抓住了。

　　　　在前往刑房的途中，黑子哲也依旧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波澜不惊。

　　　　“想不到会是个女人！”木吉铁平有点感概和意外。

　　　　而火神则没什么惊讶感，搞卧底的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可能在你看来最不可疑、最普通、最平凡的那人，反而就是那个终极BOSS。

　　　　越靠近刑房，惨遭严刑拷问的声音也越明显。

　　　　“是不是太过分了，对一个女人。”

　　　　木吉铁平在推开房门之前征询地看了一眼火神，对方却没有回应。

　　　　进门后，黑子哲也看到长谷川莉香被掉在半空，双手以铁链锁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鞭子抽得七零八落、几乎遮不住身体。鲜血浸透了衣服，让她看起来很恐怖。

　　　　看到火神一行人走进来，行刑者停下了鞭打，垂首站在一边，负责审问的男人迎上来。

　　　　“火神大人！”

　　　　“招了吗？”

　　　　“她承认了青田组交易的事是她传消息给警方的。”

　　　　“是吗？难道没有同党？青田组的交易，警方都不一定知道跟火神组有关系，你潜伏在火神组发消息，那肯定是因为知道那批货是火神组名下产的。以你进入火神组的这短时间内，还不足以查到这么隐秘的事吧。”火神大我走近，微微仰头看着半死不活的女人，“说出你的同党，我会考虑饶你一命。”

　　　　长谷川莉香虚弱地抬眼看着火神，余光中，她看到了黑子哲也，果然，如他之前所说，他毫无波澜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怜悯，甚至可说是冷漠。

　　　　她在心中冷笑一声，同时也感到有些悲哀，他果然说到做到，真的这样绝情，可以坦然地看着同事在眼前受虐而无动于衷。而且还如此镇定，难道他就不怕她把他供出来吗？

　　　　讥讽的眼神射向火神大我的身后，从木吉铁平开始，一一扫视，在黑子哲也脸上停留了两秒，最后落在火神的身上。

　　　　“我没有任何同党，再说一百遍都是如此。”

　　　　火神大我赞赏地笑笑，“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很硬气，我欣赏！”转过身，走向门口，“不过我没耐性跟你玩。接着拷问，直到她说出她的同党。”

　　　　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再次响起，黑子哲也面无表情跟在火神身边，一起离开，远离那个女人隐忍的痛吟。

　　　　“现在你不怀疑黑子了吧？”

　　　　火神组总部，火神大我与木吉铁平面对面跪坐着，他们旁边有一个侍女正在为他们展示茶道。

　　　　木吉铁平摊开双手，“是我多心了，不好意思。”

　　　　火神有点小得意，“没什么，你这么小心谨慎对我而言是再好不过，不过黑子，我也是真心相信他不会背叛我的。”

　　　　公寓。

　　　　黑子哲也坐在火神的电脑前，十指翻飞，键盘啪啪作响，显示频上不断闪过对话框，破译密码的错误提示。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划过，黑子的额上渐渐溢出汗珠。

　　　　终于，黑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明亮，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

　　　　他拿出手机，迅速扫描显示频上这份图纸，在极短的时间内发送出去。

　　　　清理掉电脑里的痕迹，他不慌不忙地打开了游戏界面。

　　　　——图纸已发送。

　第48章

　　　　“这里是国际新闻报道；据悉，国际刑警组织日前在泰国边界某地破获了一起制毒贩毒案，主要案犯是泰国当地某地下组织的头目；警方还称；此次案件的主线嫌疑犯还涉嫌日本某黑社会组织……”

　　　　火神大我关掉电视；起身走到正在煮鸡蛋的黑子哲也身边，从背后抱着他；弯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黑子，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能短时间内就不能陪你了。”

　　　　黑子哲也低垂的眼眸闪了闪；“那，要离开多久呢？”

　　　　“说不准；也许只是几天，也许是一个多月，也许更长。”

　　　　火神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家，临走前，他对黑子说：“我不在家，你要是觉得寂寞，就出去旅游吧，随便哪里都可以！”

　　　　黑子站在家门口凝视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黑子坐在电脑前，游戏界面过关后出现了对话框——

　　　　【任务结束，速归！】

　　　　黑子面无表情，啪的一声拔掉电脑的电源。

　　　　火神走后一星期，黑子哲也根本没有兴致出去旅游，他又来到那家书店。

　　　　不是周末，所以阅读区没有人，黑子哲也一个人坐在这里，面前摆着一本书，摊开，却一直没有翻页。有人在他身边坐下来，嚼薯片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呐，你为什么不逃走？”

　　　　黑子哲也扭头，看着紫原敦说：“紫原君竟然会协助国际刑警！你的小赤没有剪了你？”

　　　　紫原敦吃完薯片，又撕开一袋美味棒，总是像没睡醒而睁不开的眼睛直视着前面的书架，“啊，他很支持我的啦，小赤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转过头来，“话说，我是在问你呐，火神大我悄悄潜入泰国境内了耶，你怎么不趁现在逃走？”

　　　　黑子哲也低下头，他想起一周前火神说的话——

　　　　我不在家，你要是觉得寂寞，就出去旅游吧！

　　　　随便哪里都可以！

　　　　他是在给他机会！

　　　　“紫原君很爱赤司先生吗？”

　　　　“诶？小黑子怎么问我这样的问题？”紫原敦咀嚼的动作微微顿住，半睁的双眼好歹睁大了一点，“小黑子难不成假戏真做？”

　　　　黑子哲也直接拉开椅子离开书店。

　　　　很快又是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多月以来，火神大我没有主动联系过黑子，木吉铁平和相田丽子等人也见不到。东京警视厅似乎已经展开了行动，全力打击火神名下的产业，就连黑子管理的那家俱乐部也没能幸免。一时间组织内人人自威，参与过此次事件的长老前辈，携家眷巨款潜逃出国的大有人在。

　　　　而黑子始终守在这间公寓里，守在这个他跟火神的家里，上面不断传来“速归”的命令，他也置之不理。他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明明火神已经给了他活着的机会，可他就是不想走，潜意识里还在等待什么。

　　　　黑子哲也是被密匝的亲吻弄醒的，隐约的触感从双眼开始，鼻翼、脸颊最后停顿在嘴唇上，加重力道吮吸了一会儿，再沿着下巴从脖颈一直到胸部。

　　　　黑子迷迷糊糊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