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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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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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无声无息的贴著丧妻影子生活的透明人。
  「他们说你要走了。」父亲说话的声音像给白蚁狠狠蛀空的木头似的空洞又无止境的剥落。
  扣住项鍊的扣环后史库瓦罗转身对父亲说道,「我还会回来的。」他不忍的盯著形容枯槁的父亲,要说他和他仅仅相似的点或许就只有执著这个地方了吧?父亲每个时刻都在思念爱眷著死去的妻子,纵使史库瓦罗深感同情也无法动怒,那双瞳裏显现的也该是母亲而不是他。
  父亲从未将目光自他身上转移,(更该说是由母亲死后),丧礼时候他一直都是低头垂望著、抚弄著开始退色的水仙的大体,直到抬头发现同样也是一头银发飘逸的史库瓦罗才直起他的弯腰。在史库瓦罗的想法裏,他希望父亲可以让母亲的死拉进去,疼惜爱护著母亲大体的父亲最好永远停留在那裏,保持没有变动的直到末日将至。
  「请好好活著。」忧心忡忡的说话的父亲,始终不敢冒险去抢夺史库瓦罗的所有权,他任凭家族裏的母系亲属对他进行苦不堪言的体罚、而且无法斗胆去回想在史库瓦罗诞生当时他和一对母子俩近乎童话的恬静时间。
  史库瓦罗无奈的笑了起来,无法用对抗外来世界的蛮横语气来面对就连眼神也被囚禁的灰扑扑的父亲,他说,「我不会辜负你和水仙的期待的。」(直到成年他才懂得使用敬语。)
  在那个灰暗晨光的屋子裏,史库瓦罗因为父亲的体谅而感到屋内的敞亮。他听见阶梯一格一格往上爬升的紧绷脚步,是姆妈,姆妈发现是史库瓦罗的父亲陪著他先是摆出惊讶的表情,用著狐疑而且催赶的眼神看著他的父亲。
  拉起史库瓦罗袖口的姆妈和他沿著地板直线的走向楼梯,史库瓦罗以为四周因为震动而有了幻化成烟的光芒,他转头看著他父亲,没想到那种波光粼粼的印象也反映在父亲眼中。
  史库瓦罗一直记得在那天水仙下葬,父亲的身躯摇摇晃晃而且脸色惨白的不像个人,他的手掌捂著脸发出野兽号哭的粗声喊叫,但当下史库瓦罗连拔足前去安慰都没有,那时候他胆小的本能只能张口吞下父亲的哀痛,任由那些悲泣让他消化不良。
  咽下当时开始衰老的父亲的讯息的史库瓦罗当时就明白了;父亲一直是爱著他的,当然也是爱著水仙,用他的生命在宣告著。那一刻父亲的痛苦流涕锁传达给他的是往后其他人用尽心机也无法更迭的,他宣达了所有未来可能的恐怖和锥心之痛、以及成年后的苦刑——
  「他恐怕已经疯了。」姆妈在带领史库瓦罗前进时无心的说了,「他在这里等待了快一辈子,他可能也根本分辨不出你和水仙的差别。这里一直在折磨他,但他却还是死赖著不走。」
  「……我得走了。」语不答题的史库瓦罗低头穿过姆妈的实话直说,他突然间厌倦了,在他有限的生命中几乎还在童年时间里总是与关怀挤在一块的姆妈,他多希望可以阻止姆妈可怜父亲,姆妈印象里面的父亲是那个所有的事物都随著水仙一起入土、所有物事都给了叔叔们做处理的空无一物的人。
  他不能说他对这个总是自喉咙发出低沉兽鸣像极一直负伤累累的蛮荒动物的亲人毫无感情,这是一种无关爱恨的关联性,在认知上他全无对这个人的记忆但史库瓦罗见著他的时候却还得压抑住他的欢欣、也许就是直属血亲四字吧。
  当回到彭哥列大房子的史库瓦罗掀开自己原先家徒四壁的房门,根本尚未将行李扔下便给迎面而来的瞪视吓醒了车马的劳累。那貌似倚坐在窗台等待他归返的XANXUS两眼的焦点让他困惑,史库瓦罗应该要解释XANXUS不规矩还是变态的行径,凡事XAXNUS总是一开始就自做主张想好了,他认为史库瓦罗一必定会实行他应该的事情,他就准备好在哪里数算史库瓦罗的功劳。
  XANXUS,你怎麼可以……
  史库瓦罗总是想要问他,看见我的不堪的丑态是怎麼样的滋味?
  他无法理解XANXUS看著他却心不在焉,语不出口可却使用那沉默的暴力控制著他的言行究竟是有何企图。此刻的XANXUS意外的让史库瓦罗不感到过去的轻视,对方一直都容易的轻蔑他,但如今那股连窗外让雨水浸烂的糜烂花香都盖不过的XANXUS的涣散是什麼,史库瓦罗无以明白。
  「喂、XANXUS……」
  硬声打断史库瓦罗的XANXUS告诉他,「我不喜欢加百罗涅。」听见这个答案史库瓦罗差点哧笑出声,一个恐怕要忘记表露情感方法的XANXUS竟然有一条纤细如幼童的神经。
  那时候说话的XANXUS压根没想过说此话的态度为何还有史库瓦罗似笑非笑的嘴角,他只想著他是给加百罗涅家族受邀的八家族之一代表,似乎那喉头溢出的破碎句子只是他因为压抑而发狂的部分灵魂。
  史库瓦罗看著说话狼狈的XANXUS,他不确定空气裏飘移的成分有没有被下毒或者缺氧,但现下某种情感过度的XANXUS嘴巴上挂著的叨唠看来并不是往日所用来亵渎他的破坏性形容词。
  「——迪诺怎麼了?」在史库瓦罗问题的同时他发现XANXUS脸上出现一种复杂的排拒情绪,他似乎还无法搏取对方对他的信任。
  咋口的XANXUS摆出一副不想让史库瓦罗的无知侵犯的脸孔,他感觉糟透了,在史库瓦罗进门前他就预想过史库瓦罗可能的发难,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使他阴暗的情绪对立在他身上,史库瓦罗的诚实使他感到自己的骄矜。
  XANXUS说不出口。他咒骂了一次次的迪诺,纵使他还弄不清楚他的意图,但势必与眼前的史库瓦罗有所关联,哎、袒露所有弱点,试探的微笑没有爪牙也没有鳞甲保护的□裸的动物的史库瓦罗。
  他不敢对史库瓦罗说实话,以致於他的表情淡然的像冷锋冻结,史库瓦罗会知道他的看重也会失望了自己还有脆弱表态,这样的失落让XANXUS反而憎恶起史库瓦罗漠无臆测的单纯。
  「你得和我一起去加百罗涅的宴会。」起身的XANXUS随口就结束了这看似潦草的对话,这般举无轻重的谈话让他十足介意起史库瓦罗的蹙眉。
  
  一直到加百罗涅的宴会,史库瓦罗才见到迪诺那边的亲戚。他父亲的正妻是个端庄得体的美人,穿著在身上的Gianni Versace的粉色春季洋装衬映著她蔷薇色的酥胸,整场宴会几乎由她带领著看似经历严格教养的迪诺致谢答礼;而另外一位始终陪伴著迪诺父亲的娇小女人一袭湖蓝色Gianni Versace气质沉稳的如同毫无涟漪的清潭。
  这两个女人极有默契的更换著,但正妻双眼细眯的微笑和迪诺如出一彻,看似因为光线过强而虚眯的眼角让人感到安心。众人为得这抹微笑而显得与她亲密又对她痴迷。
  迪诺的微笑,史库瓦罗盯著却以为身体没入了不可自拔的流沙。
  迪诺像是一条鱼了,巡游在人群其中并且开始可以自得其乐,史库瓦罗感觉对方的双眼依旧亮晃晃、但却也如同置在水箱裏的鱼体冷冰冰。每当迪诺的笑靥对上他,他以为自己可以看见漂浮在水面一两只鲨鱼的尸体。
  基於礼仪他站在XANXUS的斜后方,但此刻迪诺的双眼却正在他焦点上,史库瓦罗感受到迪诺置身在一个得设法控制住自己行为的状态下。
  「XANXUS,可以和你谈谈吗?」迪诺诚实的说著,让XANXUS无法看出他究竟有什麼想法。然而这却是迪诺从里包恩的挨揍底下学来的制约反应,一开始的谎言即便是小木偶这类型都可以让他心口难受,但在皮开肉绽的学习下他不自觉的练就了使人不寒而栗的用诚实说谎的气质。
  史库瓦罗才想要上前跟著两人,迪诺却拒绝了,他感到近乎是忌妒的酸涩,他似乎明白了一点点如今的迪诺,过去一年多的他甜美的温柔、迪诺深埋的内裏都被里包恩连根拔起,纯洁无暇那部份的迪诺已经不全然属於他了。
  迪诺领著与XANXUS同在的困惑走进了可以称做角落阳台的突出建筑上,外来的风抚乱了XANXUS丰润的黑色头发,而迪诺的额发也同样的凌乱,没有做整理的迪诺恐怕是认为那头发杂乱如他,若有这麼好整理那麼他的防备又做什麼用。
  XANXUS也朦胧意识到跨越过某到障碍长流的迪诺不再因为距离而自感卑微,他悠然的看著要开口的迪诺,对方眼角的残忍让他惊觉原来被剥夺了恐惧的面孔是这般模样,迪诺已经如他。
  他不敢羞耻於面对镜子一样的迪诺,无力去更改两人都因争夺而丑陋的脸。
  「我一直以为你比我优秀,XANXUS。」抚摸著落地窗帘的迪诺尽力不直视XANXUS的说著,对於要开口的话题他同时深感痛恨和愧疚,但若是两者选其一,目前的他肯定会选择憎恨XANXUS而非对XANXUS感到内疚。
  对这样貌似醋意大发的发言,不以为然的XANXUS回答:「我一直都比你优秀,迪诺。」冷冽的风吹起一阵地上要死不活的花瓣,因为泥巴和水分的浸染使它们腐烂发白。
  冷笑的迪诺在发言裏少了平日常见的泪眼汪汪,「但你根本不是正式血统的彭哥列啊XANXUS,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也知道血浓於水的重要性。」
  XANXUS挑起眉毛,他应该可以多说些什麼,却被迪诺模糊的笑意阻止了,他只好直说:「我压根不在意血统的问题!」
  「那你发怒什麼?没有必要不是吗?」几乎要掩住自己脸庞的迪诺消却了从前的无知,而脸上攀爬的看来竟是狰狞的恶意,他口中尚未成型的激怒从声带那里蛮横的拉出来。
  眼前的迪诺真是一个荒诞的玩笑,XANXUS几乎都要相信对方所说出口的话都是事实,简短的没有必要在他听来是种浓缩过头的药物,猛烈的在他血液中窜逃,要逼迫他承认某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就算不是彭哥列的亲生子我也是第十代确定的候选人!」
  「噢、那麼给大太子一个在暗地裏杀人的恐怖集团就是第九代对你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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