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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人在江湖飘
“张明也来了，大家静一静。”阿欢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小六儿提议大家结拜为兄弟，我认为是个好事。以后大家兄弟相称相互也有个照应。本来想简单的说一下，排一下长幼之序就可以了，大勇不同意。前两天请了关老爷今天是个黄道吉日约大家来咱按老礼儿义结金兰。看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小六儿吃吃地笑轻声说，“老夫子，真能装，大仙儿是的。”我一扬手拍了他一下，“严肃点，有本事儿你上去说去！”小六儿不言语了。张明推了一下眼镜说“大家知道上学的时候大勇就是我哥，我勇哥勇哥的叫了好几年。我的意思，能不能让大勇当老大？”
“你拉倒吧，你以为黑社会呢？谁能打谁老大？咱按传统谁年龄最大谁老大。”阿欢一口否决。“一会儿金兰谱上按长幼写上名字，要对关老爷发誓的。”
大勇一脸痛苦，“我当小三还不行吗？”
“小三是你当的吗？”我接过话茬，“别跟我抢，抢也不给你！”大勇向我挥了挥拳头。
“老大，老二要打我。”我向张明求救。
张明一摆手，笑了，有点不好意思。
“你懂不懂啊，老夫子，今晚上可都看你的了？”我对阿欢说。
“不懂不会问，不懂不会学？真是的，相信我，没错的。”阿欢很自负。只见阿欢向小麦点点头，小麦把供品端了上来。阿欢取出几份早已打印好的金兰谱用毛笔依次写下名字。我们屏气静神围着看，我心想阿欢这厮整得还挺正规，从那学的？还整来根儿毛笔，也不嫌麻烦，找根碳素笔一写不就完了吗，多省事儿。“好了，”阿欢显然对自己的毛笔字很满意，我一看正楷小字写了张明、李大勇、贾世杰、赵欢、唐六甲。“一人一份啊，一会按手印，按完了自己留一份。”阿欢说着拿出了印泥。还要按手印儿，不是吧，怎么感觉像卖身契是的？我笑不出来了。大家伙神色凝重各自按了手印儿。
小麦又从厨房拿了一个大碗出来，把早已起好的红酒倒了进去。“好大家站好”阿欢说道。我很自觉的站在了大勇的右首，抬头看看关老爷，心中不觉有些寒意。阿欢又不知从那儿拎了只大公鸡出来，刷的一刀，鸡扑扑愣愣地血就下来了，阿欢就着红酒碗接了接又把鸡交给小麦。小麦竟一点不怕径直丢到了厨房。“好，我一会给各位一人一根针，大家将左手中指刺破，将血滴入碗中”阿欢说道。大家默不作声，房间里静悄悄的，我竟感觉阿欢的鸭公嗓异常洪亮。
针刺的时候，手有些麻。偷眼一看张明站在那儿脸竟变得刷白。
众人滴血完毕阿欢搅了搅以手沾酒，往地上弹了三弹，然后将酒先端给张明示意他喝下。张明喝了一口，阿欢又递给大勇。大勇咕噜一口下去一大半，阿欢就笑。轮到我了，我泯了一口，腥，不是味，海水是的。眼瞅着小六儿喝完了，阿欢将酒放到了关老爷前面的供桌上。“上香——”阿欢喊，我一激灵。
小麦将香点了发给我们，香烟缭绕我有些目眩神离。
阿欢打开金兰谱大声念起来，“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今有张明、李大勇、贾世杰、赵欢、唐六甲编开砚北，烛剪窗西，或笔下纵横，或理窥堂奥。青年握手，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义结金兰，在今日既神明对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
直到所有仪式完毕，我都迷迷糊糊的如同做梦。屋里气氛又欢快起来。“你神神叨叨地都念得什么呀，没听懂几句，就光见念我名字了。你整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就完了？”我问阿欢。阿欢就笑“你不学武术，还不许别人学点？金兰谱你自己有，回家好好查查字典去！”
“夫子，为什么叫义结金兰哪？”小六儿问。
阿欢挠挠脑袋，“这个嘛，凡是字典里有的你就别问我”
大勇嘿嘿乐，“他要知道早告诉你了，还真把他当大师了？脑袋长的跟地球是的，那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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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有蒜不装葱
几个供商送了几张购物卡，推了推就收了。周五下班的时候从办公桌抽屉里翻了出来。准备周六给小琪买身衣服。有个平常很熟的彩电厂家大区经理老高来了，在办公室坐了半天。说年底有个返利。千分之三，不过是转帐支票如果贾经理能倒一下的话就没问题了。我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一年销了多少？2648万，老高说。
我一怔。8万块啊。又一想不对啊，返利这块合同里应该有啊。老高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以前的王经理跟我们签的合同里没有返利条款，老高说。
老高走了我到财务看了下合同果然没有返利事项。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王经理这两年频繁换车呢？可王经理又为什么走的呢？这钱又是如何从公司的帐上倒出来的呢？我冥思苦想没有头绪。吃不吃？感觉自己像在针尖上跳舞，心慌慌。
想考个本，但眼瞅着要过年了想想还是算了，过完年再说吧反正也没车开。
阿欢打电话来诉苦说结婚没一点意思，都后悔了。我说告诉你别着急吧，你跟兔子是的一蹿老高，火上房是的等不了一时三刻，刚结婚才几天啊后什么悔？人家大陶那点不好？阿欢苦笑，曾经沧海难为水啊，大史，听我的，千万别结婚。
你撑着了吧，知道我们这帮饥渴的同志们什么感受吧？食髓知味，隔断时间找个地儿偷偷摸摸戴个大口罩跟做贼是的，心惊胆战的还影响性#爱质量。你这吃凉不管酸的，结完婚了，又转回头来策反我们不要结婚，狼子野心何其歹毒。阿欢呆了半晌，“钱先生说得还真对，城里的人想冲出去，城外的人想冲进来，还真有不怕死的前赴后继”
“别整那洋的，什么城里城外的，装的跟纪念碑是的。那天找机会我开导开导你。你把事儿想的太复杂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问。
“一言难尽”
“在我这儿吃吧别走了”大勇看着小六儿，“你嫂子给你买了条保暖裤一会儿你穿上试试”
“我嫂子怎么还没回来？”小六儿咬着一个富士苹果。
“陪领导吃饭去了”
“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吗？想吃肉了”
“冰箱里还有排骨呢，一会儿你拿出来洗洗剁了。”大勇点了支烟。
“先声明啊，我不会做！”
“你做的那玩意能吃吗？小样的，我做！别着急啊，时间长点。”大勇往后一靠倚在了沙发上晃了晃脖子，“华明那边摸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合适的人挖过来？”
“有几个工人倒是没问题，春节他们想回家老板又不给假，哥几个就不想干了。我都留了电话，过了春节一个电话的事儿就能到咱们厂上班了。”小六儿说道。
“关键还是工程师能设计懂技术的。这样，你挑好人把人约出来。咱俩一块谈。这事儿不能再拖了。”大勇说着从茶几抽屉里掏出一个信封。“快过年了，提前给你开支。对了，好好洗个澡去，有女朋友了天天利索点！”
“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的，大史他们都说你舞马长枪的虎了巴讥的，现在我怎么越看越不像啊。磨磨讥讥不如个好老娘们儿。”小六儿笑。
“滚犊子，给你脸了吧！剁骨头去！”大勇推了下小六儿的脑袋。
“走嘞，干活去喽。唐僧骑马东了个东，后面跟了个孙悟空，孙悟空跑的快，后面跟了个猪八戒，猪八戒鼻子长。。。。。”小六儿一摇三晃地去了厨房。
“六儿啊，厨房有葱，插#你鼻子上正合适！——”大勇后面喊。
“我算那根葱啊，有蒜吗？装蒜还成！”小六儿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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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针尖上跳舞
心里还是放不那八万块的返利，冥思苦想的几天了没有头绪。支票现在就压在我平常用的一个厚厚的黑皮笔记本里，我垂涎欲滴坐卧不宁。怎么都要过财务的坎儿，可是要怎么操作呢？
郎小峰来了，说要给老妈买台全自动洗衣机。三洋的二千六百八，给优惠点啊，贾经理！这小子眉飞色舞的逗我。我陪着他到了卖场找到三洋的促销员，我说郞先生是总部的，我签个单二千三百八，对了，有什么好的赠品给找找。那个促销员叫小叶，十九岁圆脸嘴很甜。电饭煲行吧，经理？小叶子说，我看看郎小峰，行，挺好。小峰很高兴。行，那开票吧，我对小叶说。一转头看见了一套刀具，这是谁家的，我问。小叶子笑的哈密瓜是的，LG的赠品她说。兰兰姐，小叶子喊。兰兰姐，经理朋友，总部的，我拿我家的微波碗跟你换一下行不行？小叶子使了个眼色。啊，怎么不行，贾经理的朋友有什么不行的？拿去吧！
我把刀具和饭煲递给郎小峰说，交钱去吧，留个地址下午就能送到。小峰朝我挤挤眼睛，谢谢了，下回买东西还找你啊！
客气什么？都一个战壕里出来的，来了给你最低价就是了，我笑笑。商场里人头攒动，到年末了生意不错。绕了一圈到了白电区，发现容声冰箱的一个促销特价签破破烂烂的。“马上换掉！”我对容声的促销员说，“新年要有个新气象，你这促销签都什么样子了你也不换换？你这儿都收拾的挺干净的，可别光梳头不洗脸啊。”
那大姐点头称是，“早起太忙了都是顾客，没来的急换！”“这也不是今天的事儿，做事不要总找借口。开业前的准备工作讲过多遍了，都注意什么难道不知道吗？”我有点气不顺不知为什么，或是因为那个支票，那个烫手的山芋？
回到办公室，打开笔记本瞅着支票我直发愣，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