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宇感受到了一种寂寞，扭头看着灰衣人，问道：“为什么你如此冷漠？”
灰衣人木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道：“这就是强者之路。”
程凌宇不服，反驳道：“强者也可以活得很精彩，热情洋溢，生龙活虎。”
灰衣人道：“岁月如刀斩天骄，当你走到我这一步，就会明白了。”
程凌宇质疑道：“是境界吗？”
灰衣人道：“是时光。黑暗能淹没万物光芒，岁月能磨灭一切忧伤。超脱的生命都是寂寞的，因为只剩下时光陪着他在走。”
程凌宇似懂非懂，下意识的朝着下面的三女看去，心里竟泛起了一种隐隐的痛楚。
为什么会这样呢，程凌宇说不清楚。
灰衣人道：“人类的成长是很奇妙的，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再也回不去了。”
程凌宇皱眉道：“比如呢？”
灰衣人没有举例，反而道：“给我说说你的过往吧。”
程凌宇也不在意，讲述起了过往的事情。
灰衣人听完，表情很平静。
“比如那个曲微，当初你若不是凡武境界，换成魂武境界，甚至血武境界，你会在意她的那点好意吗？换了如今的你，如果重走一趟绿岛，遇上第二个曲微，你还对她在意吗？”
程凌宇迟疑道：“应该会吧。”
灰衣人道：“修为境界变了，心态就变了，现在的你再也找不回以往的那种感动，那种心境了。哪怕在同一地方，同一时间再遇上同一人，心情也都不同了。这就是岁月留在你身上的痕迹，无论你怎么想法办也无法抹去。”
程凌宇道：“就算这样，也不一定非要冷冰冰的活着啊。”
灰衣人看了一下石碑下的三女个墨阳，淡漠道：“当有一天她们都死了，你就算找到长得和她们一模一样的女人，你觉得还会有当初的那种感觉吗？”
程凌宇脸色微变，心中有种隐隐的痛，他渐渐有些明白了，可他并不希望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修士修炼不就是为了获得力量，获得改变一切的机会吗？”
第542章 暗无天日
灰衣人漠然道：“因为有些东西是不可逆的，天地万物都要遵循规则，有些规则是可以打破的，但有些是打不破的。”
程凌宇苦涩道：“这样说来，人类还是跳不出天地这个牢笼，永远要受到它的禁锢。”
“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天生万物，先天就有束缚，不是那么容易跳脱的。”
程凌宇沉默了，许久，程凌宇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我要打破这个牢笼，精彩的活着。”
灰衣人不为所动，漠然道：“千百年来，无数天才都曾经这样说过，可现在那些天才全都死光了。”
程凌宇哼道：“你看不起我？”
灰衣人道：“黑暗能淹没万物的光芒，你忘了？”
程凌宇一愣，心神被触动，竟有了恍悟的感觉。
“你是说世间的一切最终都会衰败灭亡的？”
灰衣人道：“这就是天地法则，万物归寂，由静而动，周而复始，轮回不休。”
程凌宇有些明悟了，自语道：“那我的本源之路岂不是……”
灰衣人移目远视，周身透着枯寂的落寞。
程凌宇心情波动，眼神复杂的凝视着灰衣人，自身的气息波动在迅速减弱，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
白天，火泽七重之地光线很强，可是第八山峰上，明亮的光线开始转弱，晴朗的天空迅速暗淡，竟渐渐黑暗下来。
彩云第一时间觉察到了天色的变化，抬头看着天际，皱眉道：“奇怪，怎么突然天黑了。”
小黑尊在彩云肩头，挥舞着前爪指着石碑顶部，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程凌宇引发的。
赤云似乎能听到小黑的语言，轻声道：“程凌宇在脱变，他似乎领悟了什么。”
西陵月惊奇道：“整个天空都暗淡下来，这是黑暗降临啊。”
梦凝痕道：“他好像没有学过陨神岭的黑暗降临这门绝世大神通吧。”
墨阳道：“这应该是他的本源之路在显化，引动了天象异变。”
石碑之上，程凌宇的气息在不断减弱，完全融入了无尽虚空，化为了黑暗降临世间，引起了无数高手的关注。
其他山头上的圣人都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展开了探索，但却什么也没有觉察到。
灰衣人枯寂如朽，如一尊没有生命特征的朽木坐在那，隔绝了圣人的探测。
程凌宇目前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本源之路显化诸天，黑暗笼罩苍穹，灵魂深处浮现出一个身影，从无尽久远的黑暗时空走来，身上弥散着诡异玄妙的波动。
那个身影很模糊，周身分布着数不尽的漩涡，有神纹符印从漩涡之中飞出，盘旋在他身上，演化天道法则。
这些法则交织一体转化为了文字，在程凌宇的灵魂深处闪烁，让他获益无穷。
“永恒黑暗，本源之路，显化诸天，暗无天日。这是永恒黑暗的第一重修炼之法——暗无天日。”
程凌宇原本平静的心顿时激动起来，他在晋升灵武境界之时就搞明白了自己的本源之路，但却并未获得相应的修炼之法。
如今，程凌宇已然修炼到了灵武二重境界的后期，经过灰衣人的点化，这才恍然明悟，正式开启了永恒黑暗的修炼之路。
从此，程凌宇就能够好的运用本源之力，而不是依靠本能去胡乱摸索。
程凌宇的本源之路名为永恒黑暗，玄妙莫测，不知分为几重。
这暗无天日只是永恒黑暗的第一重，但却霸道绝伦，威力无穷，拥有遮天蔽日之能，可以淹没天地万物。
程凌宇仔细领悟，心神空灵枯寂，没有任何波动，达到了一种玄妙的静止状态。
天空越来越黑了，第八山峰上光华万道，七条光华与光团连接起来，传送阵时隐时现，在等待着最后的开启时刻。
灰衣人不为所动，座下的石碑在轰鸣，有大道神音传出，有符文字迹显化，述说着它的与众不同。
程凌宇枯寂如风，身躯若隐若现，时不时的隐入虚空之中，莫名奇妙就消失了。
片刻，程凌宇又显化出来，这都是本源之力在作怪。
许久，程凌宇身后出现了一条风柱，漆黑如墨，宛如黑龙，在虚空中咆哮怒吼，卷动天地，撕碎万物。
灰衣人睁开眼睛，看着那黑龙，眼神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竟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程凌宇虚实变化，明灭不定，正在静心修炼暗无天日，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身后的黑龙风柱就是暗无天日初成的象征。
暗无天日形容昏暗无光，混乱黑暗，除了暗之外，还有乱。
何为乱？
卷动天地是为乱，撕碎万物是为乱，黑龙风柱就是具体的显化。
当日，暗无天日并非这么简单，这条风柱的出现只是说明程凌宇初步掌握了暗无天日的简单运用，距离圆满境界还差得很远。
彩云、西陵月、梦凝痕和墨阳都看着那黑龙，感觉震惊而又新奇，不知道威力如何。
接下来的时间，程凌宇心无杂念，身后的风柱越来越大，气息波动越来越强，乌黑如墨，若隐若现。
一开始，风柱在变大，后来，风柱在变强，再后来风柱吞噬光芒，从大家的视线中消失了，隐藏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到了。
然而那股波动更强了，让人心神颤抖，仿佛天地都在哭喊，大地都在悲颤。
这一幕持续了一天一夜，当程凌宇睁开双眼，所有的波动，所有的黑暗都迅速远去，烟消云散，露出了蔚蓝的天。
翻身而起，程凌宇俊美的脸上多了一丝从容与稳重，周身弥散着蒙蒙的光芒，柔和而明亮，让人很难移开目光。
灰衣人看着程凌宇，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赞赏。
“不错，有点样子了。”
程凌宇闻言一笑，纵身飞下石碑，来到了三女身旁。
“师姐……”
程凌宇一把抓住彩云的手，心情高兴极了，想要与她们分享。
彩云打量着程凌宇，发现他还是灵武二重后期，但整个人明显与以往不一样了。
“你每一次的变化都让人惊叹啊。”
程凌宇嘿嘿一笑，一把将旁边的西陵月抓住，拉倒了身旁。
“月师姐不说点什么祝贺一下？”
西陵月瞪着他，娇声骂道：“美得你，做梦去吧。”
程凌宇眼珠一转，左手松开彩云，顺势抓住西陵月的另一只小手，双眼凝视着她。
“我之前真的做梦了，梦见我靠在月师姐的肩上……”
程凌宇说着，身体缓缓前倾，竟真的把头靠在了西陵月肩上。
西陵月想要闪躲，无奈双手被程凌宇抓住，根本无法避让。
“你…你…混蛋…无赖…”
西陵月又羞又怒，想要推开程凌宇，却发现全身无力，身体软绵绵的，有种说不出的心慌。
墨阳睁大眼睛，彩云却含笑观望，梦凝痕秀眉微皱，似乎看出程凌宇有意调戏西陵月，却又不便明讲。
“嗯，真香啊，好舒服。”
程凌宇说着梦话，羞得西陵月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大骂混蛋流氓。
梦凝痕低吟道：“彩云……”
彩云轻轻摇头，并未放在心上。
“适度的情趣能增加彼此间的情调，你们要学会去适应他。”
梦凝痕脸色微红，低头回避彩云的目光。
程凌宇不理会西陵月的大骂，双手稍稍用力就把她搂入怀中，暧昧的靠在她肩上，让西陵月芳心急跳，几乎快要崩溃了。
“你…你…快…快松手…”
西陵月的声音一下子小多了，本来的责骂变成了羞怒的哀求，这让她感到丢脸极了。
但是当着彩云、梦凝痕、墨阳的面，一向直爽的西陵月也抵不住程凌宇的厚脸皮，被迫妥协了。
程凌宇睁开眼睛，看着西陵月脸红红的俏模样，故作不解的道：“月师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哪里不舒服吗？”
西陵月气得咬牙，骂道：“你…你…少管，快给我站开点。”
程凌宇不理她，又一次把头靠在了西陵月的肩上。
“我还没睡醒……”
西陵月羞怒道：“你找她们去，别找我。”
程凌宇睁着无辜的双眼，问道：“找谁？梦师姐吗？”
梦凝痕心神一跳，下意识的朝着一旁闪去，结果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这让她懊恼之极。
西陵月瞪着程凌宇，气恼道：“就是，快去找她。”
程凌宇双臂用力，将西陵月发软的娇躯搂得更紧，双眼逼近西陵月的俏脸。
“我觉得靠在你肩上很舒服，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