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民国大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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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民国大文人-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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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杨骚说,他与鲁迅的失和是因为误会。一次聚会,鲁迅同林语堂发生激烈争执,大家不欢而散。鲁迅怒气未消,要拉同席的杨骚要到自己家中聊天,正好杨骚闹肚子,不舒服,便未随他去。鲁迅以为杨骚偏袒老乡林语堂,心里有了疙瘩。之后,鲁迅与创造社论战时,希望杨骚撰文批驳创造社,杨当时正准备撰文批评施蛰存,没有应承,于是误会又加深了。又一次,杨骚参加文学青年聚会时,正在兴奋地与人聊天,这时鲁迅进来了。杨看到鲁迅,没有起身招呼,而是继续话题,鲁迅拂袖而出,从此再不愿与杨交一言。

冯雪峰曾与鲁迅比邻而居,他经常晚上十点多才回家,吃完饭已经十一点,到鲁迅家中聊天,与鲁迅商讨《萌芽》、《十字街头》、《前哨》等刊物之事,有时直接拟题,让鲁迅来写。冯走时,已是深夜两三点,鲁迅却还要工作,直至东方发白。许广平劝鲁迅休息,鲁迅说:“有什么法子?人手少,无可推诿。至于他(指冯),人很质直,是浙东人的老脾气,没有法子。他对我的态度,站在政治立场上,他是对的。”

张友松回忆,鲁迅为青年作者叶永蓁修改小说《小小十年》,将之推荐给春潮书局出版,并为之撰写小引。春潮书局预付给叶150元版税后,因经营亏损倒闭再无力支付,叶跑到鲁迅处吵闹一番,鲁迅只好将书又推荐给其他书店出版。

许广平回忆:“有人(指王志之)拿初版的书请先生修改,先生不知甚么时候已经给改好了。死后我遇到作者,告诉他:‘先生给你的书改好了。’他说:‘让他去罢,我不打算印了。’他的悼文是那么沉痛,一见到遗容就那么号啕大哭,而先生千辛万苦给改过的书,曾不值一顾,我一想到先生一点点磨去的生命,真是欲哭无泪!”

鲁迅大病初愈,便有许多函稿寄来,说:“听说你的病好些了,可以替我看些稿,介绍出去了吧?”

一次,鲁迅曾对郑振铎谈及,有位素不相识的青年寄来稿子请他修改,他仔细改后寄回去,青年却责怪他改动太多。第二次青年又请他修改稿子,他改后再寄回,青年却怨他改动太少。鲁迅慨叹道:“现在做事真难极了!”

鲁迅生前,谈到受人欺骗时说:“即使第一次受骗了,第二次也有被骗的可能,我还是做,因为被人偷过一次,也不能疑心世界上全是偷儿,只好仍旧打杂。但自然,得了真赃实据以后,又是一回事了。”

许广平曾慨叹道:“门徒害夫子!”

1929年夏,“左联”成立之后不久,鲁迅在致一位友人的信中说:“梯子之论,是极确的……假使后起诸公,真能由此爬得较高,则我之被踏,又何足惜……所以我几年来,帮未名社,帮狂飙社,帮朝花社,而无不或失败,但愿有英俊,出于中国之心,终于未死。所以此次又应青年之请,除自由同盟外,又加入左翼作家联盟。”

【斗士】

绍兴周氏中房的兰星,与和房一脉单传的女孩恋爱,因为是同族,族人议论纷纷,拜祭日也不让兰星出来祭祖。未及弱冠的鲁迅非常讨厌这些伪道学的长辈,虽不明说,但遇见兰星时,总对他格外亲切,暗中援助。

在南京矿路学堂读书时,鲁迅喜欢骑马,但经常从马上坠落,摔得皮破血流,却不以为意,常说:“落马一次,即增一次进步。”

一次骑马路过驻防旗营,受旗人兵士奚落,鲁迅便扬鞭穷追,结果旗人将腿搁到马脖子上,疾驰中,用马鞍刮鲁迅的腿,鲁迅不查,吃了暗亏,坠落马下。

在南京上学时,鲁迅回绍兴家中一般坐船。当时先到船舱里的人会用绳子、破衣服等占着床位,要求后到的乘客花钱购买。但鲁迅任凭这些人恐吓,就是不肯花钱买床位,宁可坐在行李上打盹。等到船开了,霸占床位的人没办法,只好收起绳子、衣服,悻悻离去,而此时鲁迅便可挑选最好的床位,打开铺盖,从容休息了。

在日本留学时,鲁迅最瞧不起的留学生,一是头上顶着高高的“富士山”(辫子盘在头上,帽顶凹出,鲁迅蔑之曰“富士山”)的;二是读岩仓铁道明治法政专门科的,鲁迅认为他们留学的目的在于升官发财。当时东京的留学生超过两万人,都聚集在神田和早稻田两处,一到晚上,这两处街上走的大半是顶着“富士山”的留学生。鲁迅常去神田的一条街上逛,因为此处新旧书店荟萃,但每次看到这些留学生,回去都气愤不已,对许寿裳抱怨说“眼睛石硬”。

在日本留学时,有日本人看出鲁迅是中国人,便过来与他用中文聊天,鲁迅总是装作听不懂。因为鲁迅知道他们的目的是练习中文,以便到中国,或冒充中国人去侦查什么(当时为日俄战争爆发前)。日本人见鲁迅不予理会,只能悻悻而去。

不久,日俄战争爆发,有日本人讥笑鲁迅说:“为什么不回去流血,还在这里读书做什么?”鲁迅很是恼怒,与日本人在路上起了冲突。

孙伏园回忆,在日本留学时,鲁迅课余常习武,目的在于报仇。他有一把匕首,刀壳是两片褐色的木头,壳外横封两道白色皮纸,像指环一般,而刀壳正靠这两道皮纸的力量固定。有人问为什么不用整片木头,或用金属的钉子或圈子,这样更牢固。鲁迅回答说:“因为希望它不坚固,所以只用两道皮纸;有时仇人相见,不及拔刀,只要带了刀壳刺去,刀壳自然分为两半飞开,任务就达成了。”鲁迅回国时,他的仇人患有隐疾,已到弥留之际,而据传闻说此人患病的部分已经脱落,有人在茅厕中发现了。鲁迅只好苦笑,从此把匕首收起来,偶尔拿来当裁纸刀用。

20世纪20年代,鲁迅为自己的书斋起名“绿(lǜ)林书屋”。因为支持学生运动,他被北洋政府教育部的刘百昭和现代评论派的一些人辱骂为“土匪”、“学匪”,匪住的屋子当然是强盗的所在,故命名“绿(lù)林书屋”。

鲁迅被人骂为“堕落文人”和“封建余孽”,他便用“隋洛文”和“封之余”作笔名写文章反击。鲁迅也曾一度用“何家干”这个笔名,意思是“这是谁做的文章?”让他们去猜吧。鲁迅曾经被人指为买办,于是取笔名“康伯度”,为英语“买办”的音译。

女师大风潮发生后,教育部部长章士钊随即下令解除鲁迅在教育部的职务,称鲁迅某月某日参加女师大校务维持会,有碍部令。但鲁迅参加会议,是在教育部下令的次日。鲁迅遂向平政院起诉,状告章士钊违法,结果鲁迅胜诉,官复原职。谁料胜诉后,鲁迅却立即辞职。

鲁迅被解职后,尚钺闻讯前去拜访,见鲁迅抽的是昂贵的海军牌香烟,觉得奇怪,鲁迅解释道:“正是因为丢了官,所以才买这贵烟。丢了官多抽几支好烟,也是集中精力来战斗的好方法。”

女师大风潮发生后,校长杨荫瑜痛恨鲁迅与学生站在一起,便想把鲁迅赶出学校。鲁迅说:“现在想把我挤走,我是无论如何不走的。”

鲁迅在中山大学时,正值国民党进行“清党”,时常有学生来探查鲁迅的思想动向。鲁迅一个人值班时,有学生来威胁他,还有人对鲁迅动武,结果鲁迅将此人痛打一顿,吓得这个学生赶紧逃走了。

鲁迅很孝顺,但他却反对孝道,尤其憎恶二十四孝,他常说:“母亲死了是孩子的幸福。”钱玄同对此语极为赞同。教育部一位绍兴甘某为其母请旌节表,照例请同乡鲁迅具结,却被鲁迅言辞拒绝。甘某以为鲁迅没有听明白,特地说明:“这是我的母亲。”鲁迅却答:“正为此更不可盖印。”

1929年,有人通知鲁迅说,创造社要在他们北四川路的书店楼上咖啡座开会,商议对付鲁迅的策略。鲁迅马上兴奋起来,问清楚开会时间后,便带着许广平、周建人、荆有麟到创造社楼上的咖啡座,并说:“我们到创造社咖啡座捣乱去,坐在他们前面,看他们怎样对付罢。”到了咖啡座,鲁迅特地要了中间的长台子,并说什么人来都不让。结果等了整整一下午,创造社都没有来,四人只好回去,途中,鲁迅还说:“什么也不怕,怎样来,就怎样应付,他们就莫可奈何了。”

鲁迅劝青年多读外国书,少读中国书。此言一出,中国大学学生熊以谦撰文反对,引发一场持续几个月笔墨官司。鲁迅积极应战,他说:“你只要有一篇不答复他,他们就认为你失败了。我就篇篇都答复他们,总要把他们弄得狗血淋头,无法招架,躲回他们老巢去为止。”

四五年后,荆有麟偶然遇到了熊以谦,觉得熊是个老实诚恳的青年,便告诉了鲁迅。不料鲁迅说:“你说他老实吗?那就是他骗取社会同情的手段。凡遗少,都有那一手,怎么样?现在还在上海么?喊他来,我把他脑子汇总的中国书虫,都要打干净。”

黄新波回忆,鲁迅去看木刻展览时,徐懋庸正与鲁迅论战,青年们对徐“雄赳赳地打上门”很是愤慨,于是曹白便问鲁迅:“两个口号论争的情况怎么样?那个徐……”鲁迅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说:“咳,别提那个了,他是明知我有病,不能写什么,故意打上门来的。……但我不给他气死,我就斜躺着身体,用一只手搭在茶几上写。对这样的人,我是不赦的。”

白危回忆,1936年10月8日,鲁迅去看木刻展览,与青年们的闲谈中,说起儿子海婴已经上学读书,学校的先生要打掌心,他深恶痛绝地说:“孩子们最怕这种刑罚的。”

林语堂回忆鲁迅说:“鲁迅这个人,文章实在犀利,可谓尽怒骂讥弹之能事,愈骂得好,他愈高兴。我看见他嘲笑虐谑之时,张起一口黄牙呵呵大笑的情状。”

有人统计过鲁迅300万字的作品,发现其中“炫”字出现了21362次。在《准风月谈·晨凉漫记》中,鲁迅曾谈到了想做一部中国的“人史”,以对抗满篇都写着吃人二字的历史。

1935年底,史沫特莱曾劝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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