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笑乌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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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笑乌纱-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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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瑜林目光微敛。
    贾政是最要面子的人,怎么会将标识这样大的藏物拿出来变卖?
    除非。。。。。。
    沈瑜林笑道:“虽是如此,可尚白湖传世之作极少,杜兄还是捡了漏的,说来师父生辰将近,杜兄,却不知那文雅坊里可还有什么好东西么?”
    杜若晴微皱眉思忖道:“画倒是没什么好的了,我彷彿记着有竹远居士的行书,前朝镇霄侯用过的黄玉扳指,慧空大师亲制的云泉松鸣琴。。。。。。”
    他说着,微微一顿,疑道:“云泉松鸣琴不是慧空大师当年赠给代善公的么?”
    沈瑜林闭了闭眼,良久,笑道:“许是仿的罢。”
    林致远淡笑一声,有些冷嘲的意味,却也不知在笑谁。
    。。。。。。
    陈延青腰间挎着双面开刃的鹿皮软鞘金刀,一身赭红色的武将朝服,绷着一张脸,直直地盯着对面的缩着脑袋的贾政。
    嗯,白头发又长了几撮,脸也黄着,还有些皱巴巴的,眼圈乌青,还透着些虚浮的白,李小子那话怎么说来着。。。。。。对,一看就是肾虚短命之像,基本没治。
    陈延青星目微眯,又扫向贾政的身板,比上回瘦了一圈,暗青乌罩的官服松松垮垮的,随便从军营里拉出个兵都比他汉子。。。。。。
    贾政垂着头,耷拉着眼睛,起初他还被吓得心肝儿颤,现在他都麻木了。
    陈延玉正排在他哥后头,虽是军师,他穿的也是武官服饰,看着很挺拔俊朗。
    听着后面武将的窃窃私语,他无奈道:“哥,咱收敛些成吗?”
    陈延青瞥他一眼,严肃道:“不多看他几遍我记不住,回家你嫂子再问怎么办?”
    陈延玉低叹一声,不说话了。
    嫂嫂有孕,成天担心腹中胎儿会承了他哥的胎记,有一回谈起侄儿样貌,不小心说起若是孩子长得像贾政便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于是,他哥开始了每十日一次的观察贾政之路。
    陈延玉桃花眼轻眨,瞥了眼外间天色,颇无聊地想,今日贾政形容够落魄了,他哥回府编瞎话也会顺溜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O(∩_∩)O哈哈~终于写完了

☆、第46章

下了朝会;已临近午时;沈瑜林同沈襄的知交一一客套寒暄过,待人散尽;再抬脚时;只看见前头一个微微佝偻的身影。
    贾政。
    沈瑜林顿了顿,自掀了轿帘进去了。
    五月尾那贾宝玉娶亲,排场极大,娶的却是个皇商之女;他就隐有察觉;如今这番印证下来。。。。。。贾家;果真是江河日下了。
    云泉松鸣琴,他曾见过,那时太子势弱;二皇子以此琴赠韬儿,欲拉拢于他,后来被他原封不动地退还了。
    千古名琴云泉,出处竟在这暴发户般的贾家,也算讽刺了罢?沈瑜林勾唇一笑,却垂了眸子。
    青史无痕,却不知那代善公是何等人物。
    。。。。。。
    沈襄微挑眉,放下筷子,接过丫环递上的茶,抿了一口,方缓缓道:“说来,若非你祖父,为师是绝计不信徒儿是贾家人的。”
    沈瑜林轻扬了扬眉,淡笑一声,没有打断他。
    沈襄微眯凤眼,移步到了正堂,沈瑜林跟在他身后。
    “曾有人言,代善公文可安社稷,武能定国邦。。。。。。呵,那是瞎话,京中那荣宁两府,俱是武将出身。”
    沈瑜林疑惑地挑了挑眉,道:“这却是从未听过,他们家那样作派,桩桩件件都在仿着书香门第。”
    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徒添笑话一桩罢了。
    这话他没说,却听沈襄笑道:“都是同陈大将军一般,在战场上拼出的家业富贵,同书宦之家怎同?原先。。。。。。也不是这般的。”
    二人落座,沈襄叹道:“代善公去后,二子年幼,国公夫人史氏掌权,搅得这二府乌烟瘴气。。。。。。你这一辈的人,只见了贾氏荒唐,何曾知晓当年代善公百战连捷的威势?”
    沈瑜林笑道:“还请师父给徒儿讲讲罢,那代善公真。。。。。。”
    话未说尽,额上却被沈襄敲了一记。
    沈襄面上笑意微敛,认真道:“贾家你可以脱离,但这祖父却是不可不认。”
    沈瑜林抿唇,道:“徒儿此生,只姓沈。”
    沈襄也知自己话说重了,缓声道:“我知你厌恶贾氏,但,身上流着代善公的血脉,绝不是丢人的事。”
    纪家先祖何曾不是显赫之辈?他却惟觉那血肮脏,若非幼年时得祖父护持,他掌权后第一件事便是改族谱!
    沈瑜林抿了抿唇,不知怎地忽忆起祖父严厉中含着期望的眸子,心中一暖。
    沈襄见他面色缓和,只以为方才的话他听进去了,低叹一声,道:“荣国公名为贾代善,是老荣国公贾源长子,那时天下未定,老荣国公早逝,代善公十七岁便承了父爵与兵权,随着先帝南征北战,曾有数次救驾之功,先帝赐下免死金牌并圣谕一道,令言非有反意,刑不上贾。”
    沈瑜林凤眼微敛,他还当晋高祖竟如此看重王子腾,混淆皇室血脉一事就那般轻飘飘一张出妾书便结了,原来里头还有这个缘故。
    。。。。。。
    “还有当年镇江七役,代善公率三百轻骑反噬淮王千军,连环之策用得炉火纯青,先帝盛赞为朕之麒麟臂,至今还。。。。。。”
    镇江七役的主将,不是于柱国么?沈瑜林皱了皱眉,看来他料想未错,这贾王史薛四大家族并那几个异姓王侯种种功过是非,俱被人从史书上抹去了。
    连那王子腾的出身,都成了“耕读传家”。
    沈襄低叹道:“过继的那个也罢了,贾政可是代善公亲子,竟也这样不成器。。。。。。”
    沈瑜林回神,见沈襄大有几分恨铁不成刚之意,不禁低笑道:“如此看来,师父竟这般仰慕。。。。。。祖父?”
    沈襄笑道:“偏你机灵,我们这一辈的人,哪有不崇敬代善公的?为师小时,可是听着他的事迹长大的。”
    沈瑜林顿了顿,心念电转之下,微微迟疑道:“可是《麒麟传》?”
    后世的《麒麟传》讲得是于柱国战绩,其中处处违和,后来经当朝大学者陈九洲考证,得出了“晋之麒麟,非于家将”的结论,这般看来,便当是这贾代善了?
    沈襄点头,又叹道:“徒儿真当那时众人猜不出你来历么,便是当时不清楚,细思量一番哪有不明白的?其中有不少人冲的不是为师的面子,而是代善公。”
    沈瑜林没有答话,前世今生,他的仕途从未蒙过半分祖荫,这便够了。
    ☆☆☆☆☆☆
    文雅坊是京中最好的古玩奇珍汇集之所,临着护城河那片柳树林而建,虽是秋日,可远远看着,也颇有几分意趣。
    沈瑜林这日换了身便服,就像寻常的少年公子打扮,还跟风带了把纸质檀木的折扇。
    晋风尚雅,便是冬日携扇的也比比皆是,不带扇子,倒显异类了,沈瑜林把玩着手中折扇,勾唇一笑,尽是风流。
    锦绣笑道:“公子的画可真是绝了,要不是锦绣亲眼见着,还当那花儿鸟儿是自个儿进了公子的扇子里呢!”
    沈瑜林轻笑一声,打开扇子,只见上头是一幅新画的杜鹃啼春图,画得不错,只颜色绚丽了些,同他这身雪里墨梅的长衫倒是不衬了。
    “你这猴儿,同满廷待久了嘴也油了,什么时候写意画会这样真?”
    锦绣低笑一声,不答话了。
    正说着,文雅坊已到了。
    沈瑜林这回一是为了给沈襄买寿礼,二便是想再瞧瞧那云泉松鸣琴。。。。。。自然,只是看看便罢。
    他这些日子虽领着俸禄,却也不多,买份体面的寿礼绰绰有余,那琴,他可买不起。
    瞧了半圈,沈瑜林便看上了博古架上那套羊脂白玉的双瑞镇纸,看着并没什么年头,但玉质润泽,做工也好,那雄狮口中衔的玉球上还有极精美的纹路,沈襄桌上那件黄玉长条镇纸用了很久了,上头还生了裂纹,也是该换了。
    沈瑜林令人包好,心下叹气,三品大员半年的俸禄就这样花出去了,怨不得许文琅常说,全大晋也找不出一个干吃俸禄的清官。
    从文房阁中出来,沈瑜林正欲进对面的文音阁,忽听里头一阵吵嚷,接着那绣帘一动,一个人便被推了出来。
    看得出推人的力道极大,沈瑜林侧身避过,伸手扶了来人一把,也差些站不稳。
    “你又来捣乱!真当这文雅坊后头没人了?”帘子一掀,却是走出数十个护卫打扮的壮汉,一字排开,中间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皱着眉抱着臂,朝他们看来。
    沈瑜林凤眼微挑,朝身边人看去,只见这人一身粗麻黄衣,戴着乌纱斗笠,怀里抱着一截木材,看不轻面目,却隐隐有些压迫感。
    他的直觉一向准。
    沈瑜林略弯了弯凤眼,道:“没事吧?”
    那斗笠男子瞥他一眼,低声了道谢,他的声音很苍老,还带着几分慈和。
    沈瑜林笑着对那青年道:“不论这位前辈有什么过错,你们开门做生意的也不该这样蛮横才是。”
    那油头粉面的青年本是憋了一肚子火气,想好生教训那个不长眼的东西一顿的,此刻却见沈瑜林气度谈吐不凡,他也知晓京中多贵人,不敢怠慢,压了压怒火,解释道:“公子不知,这人自三日前到我店中,抱着这截木头说要换那镇店之宝云泉松鸣琴,这不是捣乱么?初时我好生好气地劝,你道这人说什么?他竟道。。。。。。”
    那斗笠男子轻叹一声,道:“云泉戾气极重,原先有荣国公杀伐之气镇着倒无碍,如今你一寻常店家持着此物,轻则倾家荡产,重则身死累亲。”
    那青年怒火更炽,道:“你胡咧咧什么?”
    他身后的护卫也帮腔道:“招摇撞骗也不打听打听。。。。。。”
    “我们爷可是工部刘尚书的。。。。。。”
    。。。。。。
    吵嚷间还有人动起了手。
    这般一闹将起来,倒没人上前围观,却是因着来文雅坊的多是些达官显贵,最厌这些乌糟烦心事,很快,店中便不剩什么人了。
    那斗笠男子被推了一把,乌纱微飘上几分,露出精致的侧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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