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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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机遇-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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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广宇心里清楚,只说:“张师傅放心,梁士之才朕心中有数,现为邮传部侍郎,统管天下铁路修建之事,将来定有重用。”

“那便好!便好!”张之洞吸口气又道,“铁路股本构成臣向持官民各半之议,川汉、粤汉两路修建,任务繁重,工程浩大,须得官为主持,已有主心骨,必可早日建成,请准本省商民永远附股一半。”

“朕诏书中原有铁路准予商办字眼,自然无所不允。”

“第二样便是汉阳铁厂。老臣为这铁厂,穷尽湖广之财,赢得骂

,几经蹉跎,眼下虽有起色,仍踉踉跄跄、脚步不稳京后曾面诉详情,直言湖北财政凌乱,与铁厂干系甚大。是非曲直,纵有辩解之处,亦是无用,倒不如老臣坦然承担……”

言下之意便是愿将所有过失一并揽在身上,让林广宇不要追究继任湖广总督陈夔龙的亏空责任。

林广宇宽慰他:“铁厂内情,朕已知晓,财政清理原是正本清源之举,并非直接针对何人之意。张师傅行事,开风气之先,行他人未敢行之事,朕极钦佩,纵有过失,也是瑕不掩瑜。何况一心为公,不掺杂任何私利,尤为难得。有人原先讲‘张师傅是做学问的,他是办实事的’,但朕以为张师傅非但学问精深,办事亦大有成就。虽是清流出身,但绝不像某些人干了一辈子清流,只知道讥讽、拦路,却不曾干成任何一样实务。”

这“有人”便指袁世凯,张南皮最恨他人说他不干实事,听这番评价,真算得上死也瞑目。某些人明指群体、暗却指摘翁同龢,翁平素惯以清高自誉,对李鸿章行事每多掣肘,结果未成一事。林广宇亲政后,大臣隐隐约约便形成了如此印象:其一,皇帝对翁同龢的评价在降低,虽因师生之道不能多言,但对翁同龢的褒奖是少之又少;其二,是对康有为的疏远,年号改成了维新,要求九年立宪,但康有为的地位和作用早已不像戌戌年那样突出,所谓“宪政旗手”更是名义上地标榜,隐约其上的反倒是梁启超、杨度等人。

听皇帝这么说,张之洞终于放下心来,直道:“皇上如此说,臣当含笑九泉,余无他念,惟愿皇上立宪功成、国家早日中兴。”

按惯例,林广宇最后问道:“军机大臣之职,张师傅可有人才保荐?”

“两个。”张之洞伸出两个手指头,“一是戴少怀,一是陆凤石。”戴少怀即法部尚书戴鸿慈,陆凤石则是吏部尚书陆润。

众人与张之洞一一告别,所有人都在猜测,这是不是见张南皮的最后一面了?

果然,当夜十时许,张之洞撒手归西,最后遗言是:“某生平学术、治术,所行只十之四五,心术则大中至正!”

天明后军机觐见,第一件事便是谈论张之洞遗留下来的空缺。



陆润是老官僚,与维新理念并不契合,对重用留学人才与举办新政都持批评态度,立场较张之洞更为保守,林广宇评价很低,实在是因为腾不出手去动他,便道:“陆凤石年事已高(时年68岁)成,朕属意戴少怀,庆叔你看怎样?”

皇帝既已明确表态,奕劻自然不便阻挠,无论是陆还是戴,与他都无干系,便赞成说:“皇上言之有理,奴才也这么想,而且戴少怀出洋考察过,办理外交也方便些。”

其余几人纷纷附和,接下来便谈恤典。

“张师傅经年老臣,应该格外从优,朕决意追赠其为太子太保,赏陀罗经被,入祀贤良寺,赏银三千两治丧,由载沣替朕主祭,规格不能低于袁世凯当日丧典。”

既然规格不能低于袁世凯,那么又是三亲王前往,载沣代天祭奠,但既已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当然熟门熟路。

最后便是谥号。按理应由大学士提出,但原本四个大学士中张之洞自己身故,孙家病重,眼看就要步张南皮后尘,那桐因张之洞临终之语不痛快,也不愿意多说,剩下地世续已靠边站,久不在权力中枢,更不曾言语。好在徐世昌已提前知悉知道了张家希望能谥“文恭”的愿望,当场说了出来。

按张之洞地功绩,原本可谥文忠,但李鸿章与荣禄都谥文忠,张之洞对此两人并不服膺,故在谥号一节决不愿一致。袁世凯已谥文襄,他与张之洞又格格不入,自然也不能与其一致,唯“文恭”地位尊隆,谥之者又少,便被鹿传霖所看上了。

“那么,便谥文恭吧。”天子一言而决,张之洞盖棺论定,而其原本该“文襄”的。穿越后的历史又偏离了真实的轨道……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七十章 … 台前幕后

如果能够自由选择的话,再让端方选择100,他也不会选择亲赴永平府处理民变的。如果是单纯的处理民变,不仅简单,他亦早有经验,足可以得心应手。但这次民变的复杂不在于民变本身,而在民变背后的华、洋对抗,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理解,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之事,这便让他颇为踌躇与犯难。若不是朝廷催促的紧,林广宇又下了上谕严词斥责,端方原本还揣着拖一日是一日的态度。理由也是现成的——毅军不稳,有酿成更大变故的先兆,他作为一省长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谕令清清楚楚打消了他的念头,毅军之事由专人处理,直督务必解决永平民变,否则御史将强词弹劾。

见够了御史的骂人笔和皇帝的杀人刀,端方再有一百个不请愿,永平一行也在所难免。毅军果然是有骚乱的迹象,临行前他也不敢调用,只叫上自两江便一直跟随他的贴身亲随前往,以保万无一失,免受池鱼之殃。

待他赶到永平府之时,直隶提法道特派专员其实已经将有关“民变”的情况调查得差不多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专员以最佳的耐心、最大地决心、最久地细心。将整件案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从而得出了最后的事情真相,写成了厚厚一本条陈呈递给端方过目。

就事态真相而言,中国方面和英国方面所描绘内容并无多少区别。无非是:矿工与管事起冲突,引起大规模对峙乃至罢工,矿上在处理时开枪伤了人,然后便是大规模骚乱云云……

一边翻阅着条陈,端方一边在想着心事:这事该怎么办呢?想着想着,眉头已经越拧越紧。问道:“此间调查,还有遗漏否?”

“禀大人,除开平局几位洋先生未能调查后录得口供,其余与事件相关之人,属下均已一一问明。条陈上所有描述,句句属实,亦有他们的签名或手印……”

“我地意思是……”端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心底想问的其实是——对这样一份事情经过调查。英国方面有何意见?

又是云里雾里绕了好大一圈,专员才明白总督大人的言下之意是什么,他哑然失笑,但又不得不郑重其事地加以叙述:

在众多见证人面前。要想说谎是不太容易的,英国人也深知这一点。德璀琳和那森不在案情细节上与专员相纠缠。只反复声明,矿上对矿工的管理是正当的,开枪是被迫云云。

而矿工群则认定一条死理,不管我们怎么闹,你都不该开枪,何况还死了人。在开枪之时,谁能分得清你是蓄意还是“被迫”?

但这样说并不能满足端方所欲知道地情形,无怪乎他眉头的川字会拧得越来越紧。

在专员的心里,他对端方的到来是一种极大的庆幸,连续拿掉两个知府后,案件处理者这个位置几乎成为直隶司法界的噩梦,专员被选中担当此任时,仍感慨于造化弄人。事态的发展也没有超乎他的想象,在调查清楚事实、准备认定责任之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完成这样地使命与任务。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停地在两方之间斡旋,希望能够得到一条折中的解决方案——在这个意义上,这个法官其实是软弱且无能的,哪有法官在刑事案原被告之间进行调解以判案地?

端方也深知此理,所以为之头疼异常。

“大人,开平方面的立场起初很强硬,谓如果不按照他们意思来,此案永远也不要想了结,而中英之间地外交关系亦会受到影响。但据卑职观察,最近一二月以来,德璀琳先生也好、那森先生也罢,调子都有不同程度的缓和。”

“这是为何?”

“因为案子的久拖不决造成了开平的巨大损失。”

如果认真追究原因,开平态度的松动不是因为德璀琳与那森的良心发现,亦不是舆论攻势的奏效,而是在于开平摇摇欲坠的生产能力与股票价格。

万余矿工罢工后的开平变成了一座死矿,

工、无人出煤,不管德、那两人使出怎样的招数,矿便是一个——在矿上不承认错误且退还无理扣款后,罢工绝不恢复。在声浪面前,开平出现了致命误判,以为这批泥腿子只是说说而已,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因生活陷入困境而自动讨饶,便坚持着僵硬立场而没有松动。

如果在市场上只有这两个主体,开平的策略或许会成功,但他忘记了还有个开。在开平与矿工僵持期间,,开紧紧抓住机会,利用扩大生产的号召,将这批矿工悉数罗致帐下,非但解决了因生产规模扩大而带来的劳动力紧缺问题,而且还将了开平一军。面对节节攀升的煤价,德、那两人傻眼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开会有如此动作——可见,“乘人之危”并非是洋鬼子的专利。

开平也尝试着招募新人担当开采任务,但当地人并不卖账,辛辛苦苦招募的外乡人到了州后,只消一听到类似的风声,必然人心惶惶,而且工头们迫于上次情况的教训,也不敢对工人太过疾言厉色,这些几乎都是新手的工人在劳动效率上根本就是惨不忍睹。开平出煤的数量与质量都严重下降,个别矿区甚至到现在都没能恢复生产,只能眼睁睁看着地下水淹没整个作业面。

价格战开始以来,开平已蒙受了近500元的损失,开的亏损原本与之旗鼓相当,但现在抓住机会,利用市场空缺期大量销售,挽回了相当程度的损失,另一面在招募商股上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一面是经济的煎熬与窘迫,另一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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