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机遇》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第三次机遇- 第7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听说陈小姐不日将与汪先生完婚,不知何日是吉期?”

“这……”陈璧君抹过一丝红晕,半晌才道,“还不曾商量好呢。”

“可要抓紧了。我们夫妻二人还等着喝杯薄酒。”梁敦彦笑吟吟道,“汪先生胸有大志,眼界极广,或许于人情练达不曾熟谙,倒是要陈小姐分外上心!如用西法婚礼仪式,某极愿为司仪!”

……起身离去时,梁敦彦先是挽起了夫人地手,随即又为对方拉开房门,后者一脸坦然,丝毫没有扭捏。望着两人相偎离去的背影,陈璧君在心里念叨:“果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我要是有这样一日,便是翌日即死,也心甘情愿了。”

婚礼一节陈既极力赞成,汪亦不曾明确反对,只说不要奢华,只平淡即可。大计一旦确定,杨、梁二人则立即上足发条,四处奔波,所有报社、宪政党、宪政编修馆乃至外务部闲散人员都被动员了起来。

十天后,锣鼓声声,鞭炮阵阵,好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早已换上新郎官礼服的汪精卫骑着高头大马,胸带红花,前往六国饭店迎娶陈璧君。

这是最让人感觉诧异的婚礼,或许不一定后无来者,但绝对前无古人——迎接新娘的仪式是传统中式的,但新娘子坐的不是花轿,而是时下最时髦地豪华

新郎虽然神采奕奕,但以一介囚犯身份,直接从天牢以令人大跌眼镜;杨度和梁启超既按中国传统方式完成了问礼、纳采等过程,但最后结婚仪式却要在东交民巷的大教堂里以完全西式的方式举行。

这是最奇特、最令人惊讶,也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仪式。老大帝国在20世纪初地时代潮流中,迎来了一桩既中既洋、亦新亦旧的统里有新道德,新场面下有旧精髓,堪称是一绝配。

“陈璧君小姐,您愿意嫁给汪兆铭先生为妻么?”

“愿意。”

“汪兆铭先生,您愿意娶陈璧君小姐为您地妻子么?”



“我愿意!”

当陈、汪两人在梁敦彦引导下交换戒指时,现场光灯闪成一片。

随后宣读的第一份贺词就让陈璧君满噙泪水——这是她远在南洋的父亲陈耕基发来的——她没有向家里报告自己的一举一动,但看着梁敦彦的眼神,她知道肯定是外务部驻南洋领事的运动之功。

第二份贺词也让汪精卫深受感动——这是他的兄长,早已明言“断绝关系”的汪兆发来的——在人生的关键时刻,血浓于水的亲情依旧压倒了一切政治分歧。

第三份……

第四份……

第五份贺词却是由专人送过来的——王商笑吟吟地讨了红包后命人呈上了林广宇亲笔书写的烫金匾额——“天作之合!”,德龄代表皇后,给陈璧君送去了外国最新进口的珍珠项链。

紧接着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醇亲王领摄政王载沣、肃亲王善耆、庆亲王奕匡、恭亲王伟、郑亲王昭煦、礼亲王世铎、睿亲王魁斌、豫亲王林等八大亲王仿佛商量好了一般,从门口鱼贯而入,亲自前来道贺,贺礼虽然并不丰厚,但每一样都用足了心思,足见赤诚。

汪、陈两人手足无措,根本不曾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更不知道如何见礼,一时间愣在了当场。载笑道:“幸好今儿个炸药都做成炮仗了,不让咱们全部都得在这里报销……哈哈哈!”

众皆大笑,汪精卫面红耳赤,连连拱手做罗圈揖。

婚宴主场地选在皇城以南的云仙楼,等车队一出租界的地脚,盔甲鲜明的禁卫军早已排列整齐的,蔡锷、蒋方震等上前笑吟吟地行了撇刀礼后,军乐队立即奏响了婚礼进行曲。在激昂的乐曲声中,车队缓缓前行。前头,是八排三十二骑的帝国骑兵戎装开道,马靴锃亮、金光耀眼;两旁,是夹道欢迎的山炮连,依次鸣响21声礼炮。再远处,则是无数人头攒动的看客……

云仙楼外,清。))。四射,漫天流星,好一派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场景。

汪精卫喃喃自语:“我汪兆铭二十余年的奋斗,十年的革命,到今日换来了一场婚礼!”

……

慈宁宫外的凉亭里,隆裕正在感慨:“汪兆铭赶上了好时候,端的是好气派,八亲王贺婚、皇上钦赐匾额、禁卫军开道,便是皇帝嫁公主,也就这般排场吧。”

“小气了?”

“皇上的用意臣妾明白,既然是礼贤下士,就要做到底。”

“朕不只是礼贤下士。”林广宇望着南面飞腾空中的烟花,若有所思地说道,“朕这是在作秀。”

“作秀?”

“演戏给革命党看。让他们看看,他们倚为长城,口口声声要千方百计营救,要前赴后继追随的汪精卫明日却是中国第一婚礼的主角,你要是革命党,你怎么想?”

“方寸大乱!”

“这便是朕要的结果。杀汪精卫与革命党并无多少损失,这一番迷惑却足以造成革命党分崩离析,倒是朕所固愿也。章炳麟的江浙派已经自立山头搞‘光复会’去了,黄克强、宋教仁的两湖派也有猜疑心思,我倒要看看孙文这个空心大炮怎么办?”汪精卫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四十二章 … 各种心思

精卫风光了一夜,载沣郁闷了一夜,回到家后再也忍不乐地说道:“汪精卫好大的排场,差点就超过本王成婚的时候了。”

瓜尔佳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王爷是小气了!”

“也不是小气,皇上的心思我明白,无非是借收揽汪精卫来收揽人心,做个例子给革命党看。可汪兆铭并不是革命党头号人物,现在这般厚待,将来如果孙文、黄兴来降,是不是连本王都要给他们挪个地方?”载沣咕咚咕咚喝下两口水后道,“就为了他,本王前几天在大内演了一出戏,今晚上又演了一出,咱这摄政王都快变成了跑龙套的了。”

“王爷休要气恼,为皇上办差都是应当,哪里分正角还是龙套?再说了,有皇上在,他就是正主儿,其余不都是龙套么?”

听这么一说,载沣觉得气顺多了。

“王爷,臣妾觉得有一样好事。”

“什么?”

“您这摄政王的封号可以去掉了。”

“怎么说?”载沣虽然讲“怎么说”,但听上去更像对这个封号恋恋不舍。

瓜尔佳氏一眼就看出了丈夫的小心思,也不点破,只叹口气说:“本来您是皇上的亲弟弟,这个亲王已经有些与众不同,偏王爷还顶着摄政王的帽子,一下就成为众矢之的。如果革命党执迷不悟,万一再有第二个、第三个汪精卫,王爷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么?”

载沣是个没主意的,一听这话后背脊冷汗直冒。连连点头……

第二天。急着去辞摄政王帽子地载沣还未出门,载泽和载涛两兄弟却把官司打到了府上,主要却是围绕张南皮变通旗制地主张。

在财政清理一事大获成功后。载泽便将矛头转向了张之洞,很想把他也拉下马来。他捡起袁世凯“香帅是搞学问的,我却是办实事的”地说法讽刺张之洞“为官数十年,犹是书生之见”,眼里颇有目空一切的架势。当然他的用心路人皆知。

张之洞已经一病不起,再加有杨士骧的前车之鉴。一班同僚要么不置可否,要么就随口符合,弄得载泽以为自己尽在人心,气焰愈盛,唯独载涛不肯卖账。

“香帅是不是书生之见我不想深究,但我倒觉得变通旗制这事他却说了真话,眼光也很长远。老大哥是度支部尚书,理财之道应该比我更懂。无非是开源节流的法子。咱们旗人每月坐领钱粮,做铁杆庄稼,成天不干正事,遛遛鸟。玩玩古薰,都成废人了。当年太祖皇帝时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咱们八旗子弟现在至少该有吧?还敌得过谁?洪杨起事要不是靠了湘、淮军,咱们兄弟恐怕都废了,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哭呢。这次禁卫军招人,铁宝臣原先是主张全用旗人的,结果后来一招募,得,十个九个不行,连我都觉得丢面子。”

一听这哥俩地争执,载沣眉头便皱了起来。一个是自己的亲兄弟,一个是自己最敬重的堂兄,想了半天才和稀泥道:“如能替旗人找出一条生路,不致于每年虚耗国家钱粮,自然是件大好事。”

“只怕办不到!”载泽冷笑连连。

“如何办不到?”载涛反唇相讥,“这次禁卫军招的旗人都放弃了世禄。”

“有皇饷可拿自然不把世禄放在眼里。”

“皇饷不是永久的,将来退了禁卫军的役就拿不到了。再说有人所得皇饷还远不如世禄多,你看恭王爷就知道,他原本依亲王例一年有一万余两银子,现在做了禁卫军的军官一共总共只有几千两的军饷,不也一样放弃了么!”

“你们怎么想我不懂,我只说一般旗人会反对!”

“只要办法好,就不会反对!”载涛情绪有些激动,“这事非办通不可,不然汉人不服——都是大清子民,凭什么旗人就该不劳而获?原来八旗是打天下,不劳而获勉强还有些道理,可打天下过去多少年头了?子孙一个个都躺在祖宗功劳簿上吃俸禄,丢人不丢人?五哥,你是摄政王又是军机,虽然你不想管事,但这事你落不了空地,不管想不想,你都得有个成见。”

说完,载涛起身去后堂见老福



“你看!”载沣对载泽苦笑。载涛在老醇王一系中排行最小,最得老福晋疼爱,大家平日也都让着他,载沣这个哥哥更是好说话,只有一脸无奈。

“那也不能纵着!”载泽沉着脸,“老七实在太不懂事,出了一趟洋,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怎么经常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载泽原本是句牢骚话,没想到载涛听力极好,听到载泽在背后编排他,一个转身又回来了,毫不客气地反驳说,“你说我长他人志气,不错!只怪咱们自己不争气,有多少个有明见的?剪个辫子都有人唧唧歪歪,要不是皇上坚心似铁,恐怕这会儿又让你们翻江倒海了。”

“辫子我不也剪了么?”

“辫子你是剪了,但张南皮那个币制说帖你为什么不同意?”张之洞以他在湖北的试办经验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