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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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高门-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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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阳娿说了句抱歉,然后转身。
    前一次的失败婚姻给了她教训,她不准备再这样大而化之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静一静,然后好好想一想才行。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父亲,前进的脚步就突然顿住了。
    等到她在回神,裴炆的玉佩,已经被她捏在了手中。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好像恍恍惚惚,就突然做了决定。
    因为这个,她懊恼不已,不过想到裴炆当时那震惊得简直要哭了一样得表情,她就觉得好笑。
    回到房间之后,楚阳娿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了一天一夜,然后她就想通了。
    其实不是意气用事。
    对于裴炆,她的确是有好感的,这个人正直,善良,而且他喜欢自己。
    楚阳娿喜欢他看自己时,那种暖暖的感觉。
    尽管自己还没有喜欢上他,但她觉得,只要时间足够,她肯定会喜欢他的。
    当然,更加重要的,其实还是父亲。
    不管自己多么任性,多么自以为是,她的心中,最在乎的还是家人。
    父亲因为自己的婚事,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知道,他为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她为了和离,闹的那么大,那段时间,几乎整个安国府,都笼罩在阴云之中。这些父亲都没有说,他总是希望自己顺心顺意,但是她心里明白,父亲其实不赞同她的。他站在她这一边,只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但是这个女儿,现在名声不好,又年过二十,再照她这么挑剔下去,不出意外,就要孤独终老了。
    楚阳娿想要的爱情,如果放在现代,还可以慢慢寻找,慢慢等待。然而这个时代,未婚男女见面的机会本就少的可怜。所谓的爱情,不过时就已开年少青春的冲动萌发而已。
    她以现代人的思想,理解的那种经过时间打磨的感情,除非成婚之后,才有可能实现的机会。
    所以她追求的,实际上一开始就与现实是相违背的。
    楚阳娿也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她只是不甘心那么妥协而已。
    然而不妥协,就意味着又一次的赌博。
    楚阳娿觉得,这一次她将赌注压在裴炆身上,成功的机会,说不定要大一些。
    这边她收了裴炆的玉佩,楚域立刻就知道了。
    老男人叹口气,终于欣慰地笑了笑。
    说实话,他很喜欢,也很看好裴炆这个年轻人。
    但他心底深处,依旧觉得,裴炆配不上自己的女儿。跟云起比,他可差远了。
    只是,女儿不是个会委曲求全的人,她性子执拗,人又好强,跟裴炆在一起,说不定反而能过的顺遂。
    欣慰之余,他终于觉得,有脸去见妻子了。
    隐居武夷山的宁氏,算着时间,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嫁了人。
    后来和离的事情,她是一概不知的。
    这一他来,就是为了接妻子回家,谁知道中途出了这么多事,一耽搁就是几个月。
    所幸一切告一段落,楚域安排好之后,终于动身,带着楚阳娿上山去见翁鼐大师,准备把宁氏接回来。
    可惜事与愿违,等楚域父女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武夷山下,却被人给拦住了。
    翁鼐大师早就料到楚家会来接人,但是武夷山,乃出家女眷清修之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而且山上女眷在出家之后,也再没有回家的道理。
    无论楚域跟楚阳娿如何哀求,翁鼐大师连见他们一面都不肯。
    武夷山乃是太宗钦赐的出世之所,除非上山拆了太宗钦赐玉匾。否则就是皇帝本人来了,也不能放肆。
    楚阳娿跟楚域在山下住了两个月,试遍了所有方法,翁鼐大师依旧铁了心,根本不打算放宁氏下山。
    楚域憔悴不已,又不能真的带人上山去砸太宗御赐匾额,父女两人盘桓良久,终于只能悻悻而归。
    楚阳娿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以为母亲出家,只是不不得为,等到时机成熟,终有能回来的一天。
    楚域知道想接妻子回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好几年,准备了很多说服翁鼐大师的办法。
    谁知翁鼐大事更加决绝,根本连面都不见。
    也是,翁鼐大事乃是出家之人,凡尘俗世里,于她是无牵无挂。她永远遵循着第一任山主的规矩,守着武夷山,不准闲杂人等,入得山门。
    “现在怎么办”楚阳娿心里难受,她希望母亲能够回家来,就算她已经离家太久,自己不愿意回家,那也要听她自己决定才行。
    可是翁鼐大师不放人,她连见母亲一面都不行。
    当然,对翁鼐大师来说,他们父女两也是无理取闹。因为当初宁氏上山时,她就明确告诉他们,收留宁氏可以,但从今以后,宁浅知就不算俗世众人,再与俗家没有瓜葛,想要回家,是不行的。
    那时楚家跟宁家只想着保住宁浅知的性命,根本顾不上那么多,只以为水到船头自然直,哪想到在想把人接回去,去困难重重,还一来就吃了闭门羹。
    楚域比楚阳娿更加难受,他皱着眉头,沉吟半晌,终于道:“翁鼐大师不放人,此事只能从长计议,我们先回去吧。”
    因为一块匾,他们只能止步不前,想要打破这个局面,看似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其实难于上青天。
    楚阳娿失望,楚域颓丧。
    父女两人一无所获地回了家,才发现裴炆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而且他早就去信给裴家父母,告诉他们他跟楚阳娿的事情。
    裴家欢喜的很,马上写信给楚域,问他们什么时候回京,他们已经在准备两个孩子订婚的事情了。
    信早就寄到了楚家,只因为楚域跟楚阳娿去了武夷山,这才没有看到。现在他们一回来,当然即可将信件交到了楚域手上。
    妻子的事暂时没有办法应对,但女儿的婚事,早些定下来也好。
    楚域斟酌一番,没有马上谈起订婚的事,只道他们不就就要回京,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说。
    自此,裴炆再不敢见楚阳娿,就算不小心遇见,也立刻红着脸,眼神左右飘忽羞窘不已。
    楚阳娿看他牛高马大一个人,竟然跟个兔子一般害羞腼腆,实在是有趣的紧,时不时就要去逗弄一番。
    裴炆被她折腾的像个小媳妇,愈发乖巧听话了。
    而京中,云起也同一时间得到了楚家有意跟裴家结亲的消息。
    云起当场捏碎了杯子,冷笑一声,吩咐人去监视裴家一举一动。
    想娶他妻子?门儿都没有。
    云起偷偷回京,是来拿一样重要的东西,原本准备拿了就走。意外得知楚家要跟裴家结亲,他的心思就不那么安稳了。
    将破坏亲事的命令放出去之后,他独自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一只箱子,里面装了满满一箱子纸飞机,那是楚阳娿没事骚扰他时折来玩儿的,被装起来放在这里,就没有再动过。
    此时看到,他突然就动了心思,想打开箱子看看那些纸飞机。
    可是没有等他打开箱子,他先看到了扔在墙角的一幅画卷。
    这是楚阳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说是为他准备的惊喜,神神秘秘地想要给送给他。也就是为了给他这幅画,她才发现他不喜欢触碰她的真相,也是因此,她才决议要和离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这一幅画卷,当时被楚阳娿扔下之后,就落在墙角再没有被任何人打开过。
    几年过去,上面早已集聚了厚厚的灰尘,还因为放在地上,受了潮,上面还脏了好一大块。
    那画卷很大,卷起来有手臂那么粗,长度跟屋子的进深差不了多少。
    云起弯腰,将画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然后放到桌子上,将蒙尘几年的礼物打开。
    随着画卷被展开,云起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幅画,内容并不特殊,是一副肖像,他的肖像。
    楚阳娿喜欢画画,尤其喜欢给他送画,送的还全都是他的肖像,他那废旧的仓库里存了不少。
    然而这一副,却十分不同。
    云起心中微动,一个纵身跳起来,到了房梁上,将画卷上轴定住,然后将画卷缓缓展开。
    巨大的人物肖像,就这样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不是韵味悠长的水墨工笔画。
    这是一幅让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画。跟楚阳娿曾经送给他的那些画像不同,这一幅画,就好像一面镜子,将真正的他凝固在了上面。
    画布上的男子乌发如墨,翩然如玉。
    他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淡然地看着你,就好像真人站在你的面前一样。
    云起屏住呼吸,他好像被摄魂了一般忘了身处何方。
    他的整个心神,都在这幅画里。
    这是他自己。
    是云起。
    是楚阳娿眼中的云起。
    云起从未想过,自己在别人眼中,究竟是什么样子。
    突然间,因为这幅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一个人的心中,是这样的美好。
    画中之人温润如玉,就好像身在阳光里,连自己都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而让人更加直接感受到的,是画者对画中人,那样存粹的,洋洋自得的爱意。
    原来爱就是这个样子,让你在她心里,变得一切都那样好。
    他发现就连自己,都要爱上画中的自己了,只因为作画人那呈现于画上毫不隐藏的爱意。
    云起怔怔地看着这幅画,就这么默默地站在那里,整整一天一夜。
    第二天,他终于出了书房,双腿已经发麻了,但他很高兴。
    他叫来藏风,准备提前离开。
    “把昨天派去徐州的人召回来。”
    “是。”
    “然后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见她。”
    藏风一愣,不明白在这个重要关头,主人为什么要冒着被皇帝捉住的风险,去徐州见楚阳娿。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他对主人的脾气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所以他没有发出过多的疑问,而是顺从道:“好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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