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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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沧海-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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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这个建设进度,今年这个冬天,港口和镇町、以及基本的道路和供水蓄水设施就能完成,来年开春之后,就可以进行进山勘察的活儿了。钱惟昱大致估算了一下,为了在这些荒凉之地先建起港和町,大致生野山、石见山、隐岐岛、佐渡岛四处今年每处需要投入五万贯的前期投资。来年一年起码还有每处十几万贯花销。如此算来,在未来这些金银山开始运转产出金银铜矿之前,砸进去的前期投资起码也有七八十万贯上下了。

    也幸好钱惟昱如今有平湖的百顷盐田的死利钱收益,以及蒋正明帮他打理经营的私人海商船队,这才让他不必动用苏秀明台四州的税赋去补贴这些海外蛮夷之地的前期开发,而且还能小有结余采办些私货。

    如果换一家不够财大气粗的人来建设这块地盘的话,哪怕对方是十国当中那些小国的君主,只怕倾国之力而来也只能是把这些金银山一座座分批慢慢吃下,前面的有产出之后养后面的,要想像钱惟昱这样并行开工那是绝对吃不消的。

    

    九月十日前后,钱惟昱的战船和从濑户内海而来的商船队终于在博多津会合了,歇息了一日重新补足些物资、把九州商人提前在町座里备好的期货交割了、换回国司担保的契书。钱惟昱的船队就合兵一处,满载着五十船货物回国了。

    经过在日本两个多月的消化,出发时候带的丝绸茶叶、瓷器书籍自然是全部卖脱销了;回程时候船上运载了三千柄质地中上的长刃倭刀——单这一笔的开支,就高达十五万贯,每柄刀在日本采购的成本均价达到了五十贯。在中原的话,这一把刀的钱就够武装一个身着明光铠的武士一身装备的钱了。不过钱惟昱如今还算有些余钱,自然是希望将来把自己“一万士官计划”中的精锐战士全部分批配上好刀。

    除了倭刀之外,还有一桩从分量上来说最为沉重的货物、占了整个船队货运运能的一半多,那就是大约两百万斤的粗铜锭。这些铜锭没有经过严格的精炼,不过是把日本当时出产的以硫酸铜矿物为主的铜矿石粉碎成细碎的粉末之后投入水中形成溶液,进行湿法炼铜的产物。

    具体的工艺也就是把细小、比铜化学性质活泼的金属屑丢进去——当然,在这个时代,比铜活泼又廉价的东西,自然是选用铁了——然后经过搅拌反应之后,利用置换反应把铁和硫酸铜溶液的混合物置换成铜和硫酸亚铁溶液的混合物。最后,再把反应得到的铜当然,这种粗练法可以去掉铜矿当中的硫酸根部分和其他石头的成分,把半成品中的含铜量提高到硫酸铜盐矿原石的三倍左右。

    但是,要说非常精纯,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既然用的是置换反应,那么稍微学过一点化学课常识的人都知道,只要是用铁作为置换剂,那么反应后置换出来的将是所有比铁惰性的金属,除了铜之外,其他金属惰性表上排在铁之后的杂物诸如锡、铅、金、银也会混在粗铜锭当中。

    当然,金银比较好办,而且也值钱。至于锡和铅要剔除就比较麻烦,所以古人有些索性就不剔除,比如青铜就是铜和锡的合金,而这个年代用于铸造铜币的金属,本来就是略微含一些铅的青铜。

    因此说白了,这比买卖背后的“生产技术水平”和技术难度并不高。无非就是钱惟昱从日本人那里用现钱买了一些半成品的粗铜锭,或者是直接买来原矿,然后自己挖冶炼反应池之类的山寨作坊、在日本人的土地上进行铁换铜的高污染生产。近200万斤粗铜锭,约摸需要花掉150万斤的劣质生铁、废铁。

    在这里,对钱惟昱贸易规模制约最大的就是钱惟昱如果想一下子凑出更多的铁来也是颇为不易的事情。要知道后世北宋刚刚统一全国的时候,全年全国的铁产量也不过一千多万斤、不到两千万。钱惟昱现在只是有苏秀明台四州,就算算上本身商业圈的辐射影响力和筹措物资的潜力,一下子拿出一百多万斤质量不论、品相随意的废铁,也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继续扩大这个买卖的话,说不定铜贵铁贱的差价就会出现明显的市场供求杠杆,影响到正常社会生产经营了。

    既然不能把铜锭买卖做的更大,那么除了倭刀和铜之外,剩下三分之一多的舱位自然免不得再采买了数十万斤硫磺等大宗货物,还有就是日本特产的高档木材,以及漆器、折扇。

    因为回程的时候正是顺风的季节,而且钱惟昱也没必要去耽罗岛再绕个圈子,所以是博多津出发后绕过五岛就直趋苏州了。整个航程不过**天,而且回程的时候不仅像去时那样只有蒋洁茹和陈玑陪伴,另外还有刚刚从日本收服拐回来的安倍素子,所以倒也不无聊。

    九月十八这一天。钱惟昱在苏州城东的昆山入港。距离他当初离开,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水丘昭券老将军带着孙显忠、司马球和林仁肇等一班将领得到消息后立刻奔赴昆山港迎候。

    钱惟昱原本还以为,回国之后他定然可以好生休息一番,再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不过刚刚在昆山港落脚,他就得到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

    “水丘老将军,你说什么?半月前,原楚王治下旧将刘言、周行逢等人分别在潭州、衡州起兵反唐?还打着兴复楚国的旗号,自称武平军节度使、留后?”

    。。。

    。。。


第129章 乱临楚地



    钱惟昱前世的历史知识里,他确实隐约记得南唐在趁着马楚内乱将其攻灭之后,在楚地的统治其实并不稳固。也确实出现了一些地方军阀扯旗造反,在湖南一带重新割据,驱逐了南唐的军力。

    当然,这种在历史上昙花一现的小军阀,以钱惟昱上辈子不求甚解的求学态度,自然不可能知道得太详细,连对方自称“武平军节度使”这个节镇番号都没记住,只知道那个最终成事儿的军阀本人名叫周行逢。

    在钱惟昱的记忆中,周行逢貌似是在南唐攻灭楚国后不到两年就扯旗造反,而且还成功割据了。但是因为在钱惟昱如今所在的时空,在之前那几年里,南唐和吴越实现了短暂地和睦,南唐也默认了吴越在闽地的发展,把大部分兵力抽调去对付楚国,所以南唐在楚国方向上的进取进度是比历史上要快一些的。

    所以钱惟昱等了两年都没见楚地重新内乱,还以为是因为这个时空南唐一方在楚国投入的兵力太过雄厚、关注太过重视,以至于楚地那些桀骜不驯的旧军头全部被唐军给拍死、翻不起浪来了。谁知,就在他已经对那桩事情快要淡忘的时候,潭州的刘言、衡州的周行逢却跳了出来。

    当下,钱惟昱对于这个消息自然是万分重视,从日本回来后,连此次日本和耽罗之行的巨大收获都没来得及和水丘昭券林仁肇等人说,就不得不快马加鞭赶回留守府听他们汇报周行逢事变的始末。

    “刘言和周行逢是什么时候起兵的,如今形势如何,南唐那边,可有反应?”刚刚在留侯府的节堂内落座,钱惟昱就抛出了这个问题。

    众将都看着水丘昭券,如今苏州的武将里面,资历数他最老,自然是要他来回答这个问题,当下水丘昭券也就当仁不让地侃侃而谈起来:

    “回禀殿下,刘言和周行逢是九月初四日分别在潭州和衡州起兵反唐的,从时间上来看,两路人马应该是提前密约过了。刘言起兵之后,自称武平军节度使,并重新改名潭州府为长沙府,以示自己乃是为了恢复马楚;周行逢在衡州自称武平军留后。起兵之后两路人马数日之间已经席卷了楚地的潭、衡、永、邵、全、融、溪、锦八州地界,恢复了原本属于楚国三分之一的地盘。

    消息传到我苏州,已经是十天之前的事情了,相信在金陵的李璟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也只比我们早了一两天。我们在金陵的探子查到这几日李璟已经信使四出,像是在昭告岳州、江州、洪州诸处兵马向楚地调动戒备。但是金陵和淮南的兵马似乎还没有动员,可能是唐军调度迟缓,又加上害怕如今已是深秋,劳师远征转运不利、顿兵城下挫失锐气。”

    钱惟昱听了一下,又觉得不太明朗,便对着旁边的录事说道:“拿地图来。”

    马上有人奉上地图摊好,钱惟昱拿着炭条在上面圈圈画画,大致上把周行逢和刘言如今祸害的地盘大小给圈出来了。

    “瞬息之间,席卷八州之地。看来这几年倒是高估了南唐在楚地的‘仁政’了。马楚亡国三四年了,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心向故国。周行逢他们为什么会挑在这个时候起兵,有人探查过了么?当地楚人为什么不愿归附南唐,愿意响应,也有探子回报么?”

    这个问题,水丘昭券却是没能答得上来,很显然,他是中规中矩的统兵将帅,对于天下大势的战略运筹并非所长。钱惟昱看了一圈他下面那几个将领,最终林仁肇见没有人回答,也就奓着胆子不顾尊卑僭越、出列答道:

    “殿下,末将以为,周行逢、刘言的起兵时机之所以选在如今,应该和今年北汉刘崇已经被中原的大周皇帝郭威击退、溃回太原有关。自杨行密以来,两淮的大敌便是中原正朔。每逢中原战乱,淮南兵便会四处出击,当年吞并钟传的江西、后来进攻闽地、再后来进攻楚地,无不是借了中原五代改朝换代的时机一步步慢慢坐大。

    如今大周建国,已有将近两年。而北汉刘崇经过第一年的抗争之后,似乎疲态已现,暂时无力南下了。属下以为,周行逢、刘言定然是看准了这个时机出兵的话,中原王朝可以帮助他们牵制住南唐部署在淮地与金陵的兵马,不敢轻易派往楚地,这才大胆起兵的。”

    钱惟昱微微颔首,林仁肇没说出来之前,他还有些狐疑。这个狐疑并不是因为钱惟昱的分析能力不如林仁肇,而是因为他被自己上辈子学的历史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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