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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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三部曲-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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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时做癌症栏目的编辑,薪酬几乎是他以前的两倍。他的敬业精神给报社的管理层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国民闲话报》有资力付他很高的薪水,因为报社发现癌症有利可图。

每五个美国人当中就有一个死于癌症。垂死患者的家属们心力交瘁,祈祷无门,面对日益加重的病情,他们愿意尝试任何解救的办法,无论多么荒诞不经——拍打或按摩病人的身体,对病人讲陈腐的笑话,等等。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们也急切地想抓住。

市场调查结果显示,在头版上用醒目的黑体字冠以“癌症新药”或者“克癌灵方”之类的标题能使任何一期的《国民闲话报》在超市的销售增长22。3%。如果全文刊载在头版的标题下报纸销售又会下降六个百分点,因为这就让读者有机会在排队结账的时候读完空洞的文章而决定不买。

营销专家们发现,如果将标题做成醒目的彩色字放在头版而把文章放在后面的版面里,效果就会更好,因为这样购物者就很难一边把报纸摊开一边拿着钱夹又推着购物车。

这种成套路的文章在前五段中用10号字,尽用积极的字眼,然后用小两号的字体,最后降到6号字才说明这些灵丹妙药目前还没有上市或者刚处于动物试验阶段。

弗雷迪靠写这样的文章挣钱,而它们的确为《国民闲话报》增加了不少发行量。除了带来更多的读者以外,还吸引了很多广告。这些制造厂商们加付一大笔广告费让自己的广告放在周刊的癌症方面的文章的附近。

许多读者来信要求刊登更多的信息。于是《国民闲话报》的另一部分收人来源就有了保证:把这些急切的读者的名字卖给一个自称是无线电福音传道者的疯狂的精神变态病人,这个人给这些读者去信勒索钱财。他的信封上印着:“你爱的人就要死了,除非……”

弗雷迪·劳厄兹对《国民闲话报》很有帮助,《国民闲话报》对于他也是一片乐土。现在在给报界干了十一年的他终于挣到七万二千美金的年薪。他在感兴趣的题目方面写了相当多的报道,也把钱花在享乐上。他认为好的生活是什么样他就怎么样过。按照事态的发展,他认定可以把赌注押在他的平装书上而且加大筹码。步入影坛也有希望。他曾听说好莱坞对固执的阔佬可算是福地。

弗雷迪越想越美。他把车子飞也似的冲下滑坡,开进他公寓的地下停车场,车轮滑地发出了吱吱声。在墙上有用一英尺见方的大字写的他的名字,标志着他的私人停车位:弗雷迪·劳厄兹先生。

温迪已经到了——她的达森就停在他的车位旁边。很好。他希望能带她一道去华盛顿。那将让这些巡警们大跌眼镜。他在电梯上行的时候吹起了口哨。

温迪正在为他收拾行李。几只行李箱曾经是她的全部家当,所以干装箱的活她是一把好手。

她穿着整洁的牛仔裤和单色的衬衣,棕色的头发在脖子后面挽了一个花栗鼠尾巴似的髻。要不是肤色和身材温迪很可能被当成是一位农家姑娘。她的身材就像是青春期的滑稽的缩影。她看着进门的劳厄兹,她的眼睛已经多年没有惊奇的神色了。她看到他浑身战栗。

“你干得太狠了,罗斯科。”她喜欢叫他“罗斯科”,而他也喜欢被这么叫。“你坐哪个航班,六点钟的那班吗?”她递给他一杯饮料,把用闪光饰片装饰的舞裙和假发套从床上挪开,好让他躺下。“我可以开车送你到机场。我今天六点钟才去酒吧呢。”

“温迪城”是她开的一家色情酒吧——里面的女孩都不穿上衣,而她不用再去跳舞了。有劳厄兹帮她办。

“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听起来像那只摩洛哥鼹鼠。”她说。

“谁?”

“就是星期六早上电视里演的,你知道的,神秘兮兮的帮助秘密松鼠的那只鼹鼠。咱们一起看的然后你就……你今儿真的把他们好好玩弄了一把,是不是?你看起来对自己相当满意。”

“真他妈的痛快。我抓住了一次机遇,宝贝儿,而且酬劳巨丰。我得到了一份甜甜的机会。”

“你走之前还能睡个午觉。你已经超负荷工作很长时间了。”

劳厄兹点着一枝烟。在烟灰缸里有一个还在冒烟的烟蒂。

“我说啊,我打赌你要是喝完饮料然后抽完这枝烟就睡着了。”

劳厄兹的脸,像一只攥紧了的拳头一样压在她的脖子上,终于放松了,开始像一只手一样灵活地左摆右晃了。他不再发抖了,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在她的丰满的乳房间低声地描述。她在他脖子的后部两手形成八字为他按摩。

“这手活还真挺聪明,罗斯科。”她说。“你睡吧,到时候我会把你叫起上飞机的。事情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然后我们就尽情地过上一段好日子。”

他们低语着将来要去什么地方玩。然后他渐渐睡着了。

17

亚兰·布隆博士和杰克·克劳福德坐在折叠椅上,这是克劳福德办公室里剩下的惟一家具了。

“壁橱空了①,博士。”

'①英文中用“壁橱里的尸骸”来形容秘闻,克劳福德取俗语的反义表明谜团已经解开了。'

布隆博士端详着克劳福德猿猴一般的脸,琢磨着他到底想说什么。透过他的外表,医生看到了一个像X光仪一样冷峻的头脑。

“威尔去哪里了?”

“他会出去溜达一圈,要把火气平息,”克劳福德说,“他恨劳厄兹。”

“莱克特公布了威尔的住址以后你觉得你会失去威尔吗?他可能选择回到他的家庭里去。”

“最初我是这么觉得。他确实动摇过。”

“这很容易理解。”布隆博士说。

“后来我想到——他回不了家,莫莉和威利也回不了,‘牙仙’一刻不被铲除,他们就一刻无家可归。”

“你见过莫莉了?”

“见过。她人很好,我喜欢她。不过她肯定恨不得让我的背折了并被打进地狱。我现在得躲着她。”

“她觉得你在利用威尔?”

克劳福德严厉地瞪了博士一眼。“我有些事想和他谈,我需要和你先商量一下。你什么时候去昆迪克?”

“周二上午,我把课推迟了。”布隆博士是联邦调查局研究院行为科学部的客座讲师。

“格雷厄姆喜欢你。他知道你不会和他做大脑的游戏。”克劳福德说。布隆刚才关于利用格雷厄姆的话刺痛了他的胃。

“我没那么做过,将来也不会做。我对他像对我的病人一样守信用。”

“的确如此。”

“我希望做他的朋友,而且我现在也是。杰克,是因为我的专业我才去观察。别忘了,你请我对他做一次精神分析的时候,我拒绝了。”

“是彼得森,楼上那位,想要这个分析。”

“是你向我提出的。无论如何,即使我曾经对格雷厄姆做过什么,即使真的有什么东西可以对第三方有利用的价值,我也会把那些信息抽象成一种外人完全看不出来的形式。即使我对他做任何学术上的研究,我只会在死后才发表。”

“在你死后还是他死后?”

布隆博士没有回答。

“有件事我注意到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从来没有和格雷厄姆单独在一间屋子里待过,是不是?你避得很好,并不像刻意的。可是你从来没和他一对一地单独在一起过,为什么?是不是你觉得他有心理障碍,这是原因所在吗?”

“不,他是个有超前视觉记忆的人——但我不觉得他心理有问题。他没让头儿拿他做实验,可这本身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他讨厌被刺探被研究,我也一样。”

“可是——”

“威尔想把这项工作当成一个纯粹的智力游戏,而且从法医学上的一个狭义的定义来看,这本身就是个游戏。他在这方面很在行,可是别人也有同样在行的,我估计。”

“恐怕没有几个吧。”克劳福德说。

“他比别人多的是纯粹的感情移入的能力和想像力,”布隆说,“他可以预见你的想法,或我的——也许还有其他人的想法,只要他们能让他恐惧或者恶心。这是种让人难受的天分,杰克。感知的能力是把双刃剑。”

“为什么你从来不和他单独在一起?”

“因为我对他有一种职业病似的好奇,而他很轻易就能捕捉到。他的思路很敏捷。”

“一旦他发觉你在小便,他会把你的遮羞布扯下来。”

“这比喻真龌龊,倒是挺准确。够了,你已经报复得可以了,杰克。咱们言归正传吧。我厌烦这样的谈话。”

“对于表明心迹的尝试,也许。”克劳福德说。

“实际上是因为我的胆囊。你想要什么?”

“我现在有了一个和‘牙仙’对话的平台。”

“《国民闲话报》。”布隆博士说。

“对。你觉得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就是我们对他说一些话,促使他走向自我毁灭?”

“促使他自杀?”

“他自杀我没意见。”

“我怀疑这能否见效。对于某些精神病这可能奏效,而对这个案例,我觉得够戗。要是他这么容易自我毁灭,就不会那么小心谨慎了,也不会把自己保护得那么好了。如果他是个典型的偏执狂精神分裂症患者,你有可能影响他,让他狂妄,以便让他浮出水面。你甚至可以让他伤害自己。不过我不会帮助你的。”自杀的念头是布隆十分反对的。

“不,我知道你不会的。”克劳福德说。“我们能激怒他吗?”

“为什么你想了解这个问题?什么动机?”

“让我换个方式问:我们能激怒他以便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吗?”

“他已经把精力集中在格雷厄姆身上并把他当做对手,你知道这一点。别绕圈子了。你已经决定用格雷厄姆做诱饵了,是不是?”

“我觉得我不得不这样做。不是这样就是在25号那天血流成河,足够把他的双脚淹没。帮帮我。”

“我不能肯定你是否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建议——是我想要的。”

“我不是说从我这里,”布隆博士说,“你从格雷厄姆身上要什么。我不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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