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邪尊- 第666部分

舒卷的白云将云雾山拦腰斩断，顶峰埋入苍穹中，若是不登临，很难发现这里其实有一座宫殿。搭建于崖壁一角，虚空而起。

宫殿繁华与浩大并存，闪烁金光浮浮沉沉，堪比日月星辰，将整座宫殿映衬的晶莹剔透。宫殿顶层，青砖红瓦，勾勒一幅苍龙，整个龙首怒视天穹，气势无双。

龙首之上盘坐一人，于此中静立，八风不动，几乎于龙首契合一体。

“该来的还是要来。”龙首上的帝释天喃喃开头，眸子眨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咔哧！”

恍然间一架神桥穿空，扫出万丈光芒，直抵山巅，桥中宁无痕漫步虚空，浑身缠在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

云雾山其实拥有很多禁制，但此一行宁无痕畅行无阻，但凡被触发的光纹悉数被剿灭。

云雾山宫殿除却帝释天，昔年跟随他的诸多神将也完美归来，时下镇守宫门。不过等他们明确来者后，皆暗自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如此强的帝威比之他们效忠的帝释天还要强横，以至于他们错愕半晌，成功让宁无痕登临他们面前。

“你不该来。”

当初跟宁无痕有交情的拓跋神将眼神复杂，许久才出声道。

昔日宁无痕执掌六大帝兵，入墓中，走深渊，最后成功复活拓跋神将。很多一部分都是基于宁无痕的功劳。实在想不到今日会走到对立面。

拓跋神将不知具体秘辛，但宁无痕浑身撒发的气势，绝对不是谈天说地那般简单。毕竟是神将，能一眼洞穿局势。

“可本帝毕竟是来了。”宁无痕挥挥手，一步迈动，拓跋神将等众心里蓦地发紧，略显不安。

拓跋神将心中叹气，宁无痕以帝自称，绝非为彰显自身的地位，而是明确暗示彼此的关系。换言之，此话一出，基本认可两人即将成为死敌。

“你们拦不住我，退下吧。”宁无痕摆摆手，终究还是不忍大开杀戒。这些神将并不知帝释天在三界所扮演的最终角色。有道是不知者无罪，他也不想滥杀无辜。

“今日本帝只找帝释天，你们都退。”宁无痕扶手，散出缕缕道芒，形体如波浪，将数位神将送到一侧。

旋即他看向龙首之上的帝释天，“今时今日，你还要这些神将不明不白的送死？须知本帝一旦动怒，抬手间可镇杀。”

“退吧。”幸在帝释天默认宁无痕的建议，同样摆手让他们离开。

“帝皇，为何？宁无痕恩将仇报，现在竟然要对付你，就让我等拦下他。”昔年负责帝皇安危的孤星剑雨请命，如此说道。

他曾是帝皇最贴身的护卫，而今也被帝皇一手带入三界，重新归位。

“让你们散就散。”帝释天神色平静，不喜不怒。

孤星神将等迟疑半刻，最后离开此地，任由宁无痕和帝释天‘言谈’。时值此刻，他们都不明白，作为帝释天第十世的宁无痕为什么此番归来要反戈。

“咚。”

宁无痕抬脚，一步迈入宫殿顶层，落于巨大龙首的中部。他安静的凝视帝释天，同样气势骇人。

同阶为帝，皆是登临绝巅的人物。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势，昔年甄选你为第十世，不知是错还是对。”帝释天幽幽一叹，如此道。

“当年是是非非已经不重要。”宁无痕回复，“回忆曾经，本帝因你而走上修炼一途。若不是那一本‘苍天霸典’，也许我还是西桑城一位普普通通的子民。”

“于这一点，你对本帝有再造之恩，但后面本帝同样以慷慨赴死之心助你元神归位。二者抵消，你我之间不在有关联。”

帝释天沉默点头，时至如今，前尘落下的恩恩怨怨确实不存在谁还欠谁。

“你很好。”帝释天微笑，不合时宜的点评道。

“你也很好。”宁无痕同样微笑，“若不是域外寻得一丝半缕的线索，本帝断然猜不到，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世人以你为三界主宰，耗尽众生信仰，保你生生执掌三界，殊不知背后的利益掺杂，将你塑造另外一个人。”宁无痕道，“有时候真不知道该如何定位你，你到底算恶人还是好人？”

帝释天不苟言笑，独自摩擦指尖。

其实宁无痕在得到最终的结果，心里也很震惊，他万万想不到帝释天会运用如此逆天的手笔，将自己塑造成为三界造福的主宰，以蒙蔽世人。

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至少需要千年甚至万年的布局。

“宁无痕，你难道就不想知晓我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吗？”帝释天静静的看向宁无痕。

“愿闻其详。”宁无痕盘腿坐于龙首，古井无波道。

“三界三界，见词会意，代表三个位面，人间界，真一界，以及天荒。可你一定很迷惑，为何最后一界会叫做天荒，而不是其他。”

“确实如此。”宁无痕点点头，静听帝释天解释。

“天荒曾为战场，于太古魔战中崩裂，其实它最大的秘密来自于更为古老的岁月。”帝释天沉声道，“百万年前，天地初开，世间处于混沌状态，没有任何生命。直至后世，混沌消散，开始有生命繁衍，随之修炼体系诞生。”

“再靠后推演，人类文明逐步形成，修炼体系也开始完善，浩大的星球终于步入正轨。”

“那段年岁，豪杰并起，天骄辈出，其中有六位异名同门逐鹿天下，最后机缘巧合下联手开启一座封将台，自此人生彻变，几乎影响后世天地的格局。”

“这就是天荒六主的由来。”

宁无痕蹙起眉头，预感帝释天看似回忆往事，其实在揭开真正的神秘往事，靠着本能猜测，天荒六主才是真正的主宰者，凌驾于天道之上。

“六主掌六道，宰天下苍生。”帝释天脱口而出，最后道出点睛之笔，“你父亲亦是掌握其中一道。”

“哒、”

宁无痕心中发紧，颇为震撼。

第762章　六道主宰

“掌六道，执生死！”

帝释天眼神空灵，似乎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眸子时而凌厉时而婉柔时而悲凉，情绪复杂，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宁无痕亦是眼神深邃，须知现下帝释天阐述的事情，足以追朔到人类的起源。而且宁川也掌握其中一道，换言他曾经是六人之一。

按照帝释天的解释，他们六人执掌生死，等若屹立于真正的绝巅，而且来自天地意志的封赐，个个都是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大能人物。

近乎为挥手散日月，抬腿崩星辰的存在。

宁无痕盘坐在原地，并没有着急催促帝释天，神色平静的看着后者，以待故事的缓缓道来。而且现在双方虽然站在对立面，可并没到生死相向的地步。

帝释天自见到宁无痕后，神色平淡，不慌不忙，像是一位长辈向后人讲述曾经的故事。

“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帝释天挥挥手，场景大变，随即一簇神光遁空，像是开启的时光之门，一片浩大的世界浮浮沉沉，宛若悬挂在星河上的流云，蒙昧而不可见。

“好浓郁的气息。”宁无痕心中讶异，他借助第三眼透视，发现这里空旷无物，一望无际，没有浩大的建筑，没有居住的人群，连草木都不曾生长。

可偏偏这样的地方，充满生命的气息，夹杂其中的混沌条条游荡，于风中微拂，恍若彩绸。

“这就是第三界。”帝释天走在最前列，平静回复道。

“曾经的天荒战场？”宁无痕讶异，实在没有想到这里就是三界中的最后一界，第三界。

昔年帝释天联手宁川将三界中的至强者悉数封印进去，那时候他就觉得其中有大秘。不过曾经他是希望自己打进去，而今是被帝释天请进。

宁无痕第一次进来，难免要多观察几眼，不过这里空荡无物，过于苍凉，并没有值得流连的风景。

“严格来说，这里是我当年师兄弟六人证道之地。”帝释天道。

“师兄弟六人？”

宁无痕诧异，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层关系。

帝释天点点头，“宁川是我六师弟，至于被你斩杀的姬无道，黄途，寒飞子则是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我排行老四。”

“这里是我六人证道之地，亦是天地万物起源之地。”帝释天挥挥手，拨开云雾，漫步向前。

他像走在仙境中，周身霞光飞溅，不过等他路过后，那些四散开来的云雾又汇拢起来，将原路封闭。

宁无痕跟进，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缓缓交谈。

其实宁无痕对帝释天有着极为复杂的情感，此人究竟是大恶还是大善，连他都无法给出判断。若不是域外得到的琐碎线索，宁无痕断然不会怀疑帝释天。

“我想知道最后一人是谁？”宁无痕询问道。

帝释天微笑，随即点头，“那个人去了域外。”

“他叫无崖子。”

“无崖子？”宁无痕蹙起眉头，试探性的问道，“绰号无极剑圣？”

“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了。”帝释天如此说道。

宁无痕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是听到帝释天的回复，还是颇为震撼。按照帝释天的解释，无极剑圣排行老五，是他的师弟亦是宁川的师兄。

而且凭借宁无痕的本能猜测，万年以来所谓的祸乱纷争，其实是六个师兄弟之间的倒戈，自相残杀。

只是宁无痕不明白，这六人已然走上巅峰，为何要自相残杀，相互利用？

虽然他现在得到的讯息不多，但帝释天联手姬无道等三人利用宁川，骗取他的信用却是事实。这一点不需要质疑。

而且宁无痕更迷茫的是，宁川和余下五人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帝释天利用宁川，后三十二城遇到的无极剑圣又恐惧宁川的出现。

换言之宁川不曾站在他们任何人的一边，相对中立。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六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帝释天似乎看出宁无痕的不解之处，言语道。

宁无痕扫视帝释天一眼，并未回复。

“世道轮回，天地大难，动辄便是灭世纷争，可谁又会想到这不过是六个同门之间的自相残杀。”帝释天嘴角微微翘起，像在自嘲，旋即摇摇头，举步向前。

“哗哗哗、”

蒙昧的天荒战场混沌气缠绕，如同终年不散的大雾，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