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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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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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杀气腾腾。逼向铁壁车城。
    在这个品字形鱼鳞阵后,紧跟着五百名辅兵,分别推着十辆飞云梯、两具攻城槌,嘿呦嘿呦地喊着号子。尾随其后。
    飞云梯高寻丈。长丈二。宽五尺,下有四轮。攻城时梯臂伸展可达两丈,其上有双轮。可延墙而滑,足以搭架上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城墙;攻城槌形似矮屋,下有六轮,顶部蒙着生牛皮,覆以石灰浆,屋内则是用铁链勾挂着的合抱粗的巨大包铁撞木。这些攻城器具都是夏军准备用来攻打银州城所制,结果银州没机会用,倒是在这神堆驿用上了。
    鼓声一响,安静得象进入午睡的车城也立刻醒动起来:辎重辅兵与役夫,一骨碌从车底、车旁钻出来,全部向子墙靠拢;二百辆战车怪兽也似地向外吐出一串串士兵;重甲长枪兵、刀牌兵、炮兵,披挂整齐,各就各位;五百火枪兵,全部集中于正南面五十辆战车之内,重新检查火枪的弹药、药室情况,并用搠杖再度夯实弹丸,然后一支支锃亮的枪管,从战车侧壁的丁字形射击孔伸出。
    有鉴于土桥之战中,金军骑兵曾快速冲近车城侧翼,翻越车顶,杀入车城外墙,给第一混成旅带来不小的伤亡的教训。此次狄烈借着手头骑兵众多,将第三骑兵团五百骑兵(每个骑兵团有正兵八百,辅兵二百。在定胡城、银州及两个大营内放有三个都的骑兵)与猎兵营七百骑(另有百骑运盐及出使)全部撒出去,牢牢守住车城两侧。
    夏军骑兵想冲到没有火枪威胁的车城侧翼,就得先突破天诛军两翼骑兵与猎兵的拦截。夏军擒生军轻骑不过千骑,兵力尚逊于天诛军骑兵,这么犯浑的事当然不会做。所以狄烈集中了所有火力来迎接当面之敌,战车两翼的安全,就交给骑兵与猎兵了。
    望楼上的狄烈,正用瞄准镜看着夏军大纛之下,那两张老而弥坚的面孔。从自己所在的距离测算,大约在一千八百米,环境混乱嘈杂、风速达到三级、视野中尽是蒙蒙的黄尘与飘忽不定的众多幡旗。在如此不利因素且超远距离的情况下狙击,成功率不足三成。
    狄烈遗憾地放下瞄准镜。战斗,既然无法以极其简单的方式结束,那么,一切就按规则来吧。
    “夏军的强弩兵,果然非同小可。方才冲锋的若是我军,损失必定惨重。”弓手出身的张立,尤为重视弓箭的远程打击。直到如今,他依然坚持认为,如果一支训练精良的弓箭队与火枪队对射,胜负难料。只可惜,在天诛军中,很难找到并组成一支成规模的精良弓箭队,来与火枪兵pk,以验正他的观点。
    释智和脸色凝重道:“虽然我军若是冲锋,无论防护还是速度方面,都不是那群俘虏兵能比拟的,但无疑会有较大损失,最起码前两轮箭矢躲不过。如果士兵战斗意志足够坚韧,或者冲刺速度够快的话,或许能迫使敌军放弃第三轮箭矢的发射,逼近敌阵,短兵相接。”
    狄烈同意道:“如果是独立师各旅遇到这样的情况,的确会有较大损失,不过敌军也讨不了好,独立各旅的强弩营也不是拿来当摆设的……至于我们混成旅,没有这种假设。无论敌军是最犀利的强弩阵,还是最坚固的旁牌阵,都只有一种结果……”
    狄烈重重一拳打在围栏上:“砸碎它!”
    仿佛在应和狄烈的铿锵誓词,望楼旁的两名测距员,同时打出蓝旗,嘴里含着竹哨哔地吹响一声,表示敌军进入八十步的火枪射程。
    车城里面,除了望楼上的指挥官及旗号观察员,还有战车内的火枪兵可以看到敌军,观察敌情之外,共余军兵,只能听从旗号的指挥行动。此时听到城外隆隆脚步声越来越近,所有士兵都禁不住攥紧手中的武器。握把处很快就被汗水浸湿,不免打滑。于是不少士兵取下绑腿布条,缠绕在手掌上,再握住兵器就好多了。
    哔!第二声哨响,打出的是黄旗,表明敌军进入六十步,预备射击。
    其实即使没有测距员的警示,战车内的火枪兵也都能看出,二千余名夏军步卒,即将进入火枪最佳射程——在车城前方三十步。是两排粗大的原木拒马。然后五十步、七十步、八十步,各立着红、黄、蓝三色的木桩——这,就是射程标杆。只要敌人进入标杆区域,就可以调整火枪上相应的标尺度。在射击时进一步提高命中率。
    不知是因为夏军主帅被彻底激怒了。还是本就打算要一鼓作气。一举攻破车城,竟一次性将所有步卒投入到此次攻击中。两千二百步卒,步跋子居前。神勇军、祥祐军挟护左右。三个鱼鳞阵,齐头并进,相互独立,又似可合为一体。从这阵形可看出,夏军的训练水平,还真是不错。
    步军一进攻,骑军就全力护住阵形两翼,刀出鞘,弓上箭,千骑开合聚散,紧紧锁定天诛军骑兵,以防止其突击步军大阵。夏军骑兵这副模样,正中天诛军骑兵下怀——你们不过来最好!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过去,那是属于火枪兵的荣光。
    当夏军步卒冲到距离铁壁车城尚有六十步之时,在本队军将的指令下,行进中参差不齐的队伍,渐渐停了下来——这是在整队,冲锋前最后一次调整阵形。
    李良辅是个很讲究阵形完整性的将领,他一向认为,在冲锋中,步军阵形保持得越完整,抗冲击性与攻击力就越强。这一点的确没有错,在通常情况下,两军野战,阵形保持越完整那一方,胜出机率就越大。即使在攻城战中,阵形的完整,也有利于攻坚的节奏与频率,并且代表着士气不坠。
    李良辅这个习惯没有错,他错就错在不了解对手究竟是什么!结果犯下了一个极其可怕的错误。
    距离枪口六十步停下来整队?!这是什么状况?
    望楼上发令的两名测距员都有点傻了,没见过这样的,这是要找死的节奏啊!夏军这是怎么了?
    尽管还没到达最佳的五十步射击距离,但瞎子都能看出这是绝好的机会,只是没有听到射击的指令,战车内的火枪兵始终没敢将右手食指搭上板机。天诛军火枪兵禁令第一条,就是无令射击者斩!第一野战军三大主力旅的火枪兵几乎都是老兵,这一条禁令,是深烙进脑子里的。
    狄烈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抢过测距员手中的红色令旗,身体几乎完全从望楼护栏上探出,全力朝巢车下方待命的中军旗鼓手狠狠劈下令旗,舌绽春雷:“擂鼓!射击——”
    几乎在鼓声响起的一瞬,密集的枪声骤然间充斥了整个荒野。两百发铅弹,至少有四分之三击中预定目标。六十步之外,鲜血、木屑、破布、败革,飞溅得到处都是……
    夏军在整队时,刀牌手按规定将防护措施做得足足的:三层旁牌,交相叠加,犹如鱼鳞般错落嵌合,将后面七、八排的长枪棒斧手掩护得滴水不漏。这种旁牌鳞形叠阵,主要是防止敌军弓弩攒射的。如果敌军用弓箭射击,最常见的五斗步弓,无法对六十步之外的旁牌后面的目标造成伤害;如果敌军用强弩射击,可以击破第一层旁牌防护,但弩的发射击速度远不能与弓相比,那么在第二轮弩矢射出之前,夏军完全来得及调整,发动攻击。
    当然,如果碰到连射弩阵,那就惨了。不过夏军与宋军打了那么多年边境战争,还真没遇到过几次弩阵。毕竟这需要重金打造装备、长期严格训练、足够箭矢储备,还要有适宜的天时与地形……以上条件,缺一不可,这对不太招朝廷待见的宋国边防军而言,不是一般的困难。
    李良辅并不认为眼前这支军队会有大量弓弩,否则不会到六十步距离还不见发射。就算真有,在城寨防守战中,也无法形成弩阵连射的优势。所以,夏军放心大胆地整队,准备突破拒马阵后,等辅兵将攻城器具推上来,再发动攻击。所以,夏军悲剧了……
    天诛军三大主力旅的确没有弩阵,那是独立旅的专利,混成旅只有一个火枪阵。
    从枪声响起那一刻起,夏军鱼鳞阵前三排的刀牌手,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惨遭致命打击:旁牌破碎,皮甲撕裂,变形的铅弹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带着巨大的动能,将脆弱幼嫩的内脏搅成一团纤维糊糊……
    五百发早已装填好的铅弹,在不到五秒的时间内,分三轮打出去,犹如剥竹笋一般,将三叠旁牌防护阵,一层层、血淋淋地剥离。
    夏军的品字形鱼鳞阵分十一排,每排二百人,三排刀牌手为六百人。由于步跋子军位于正中、又是最前突的品字头、又在事前得到情报,此为夏军步卒精锐。于是,第三混成旅的火枪兵将之列为重点射杀对象,五百发弹丸,几乎全部倾泄到这二百步跋子身上……
    枪声暂歇,迷蒙的黄尘中夹杂着青黑色的硝烟,视线更为不良。纵然如此,依然能看到六十步开外,步跋子军阵前倒下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完全暴露的长枪棒斧手,则不知所措。那一张张原本坚毅、凶狠,带着高原红的面孔,此时却是写满对未知可怕杀器的恐惧。
    五秒杀百人,时间太短,短得令夏军无法反应过来。二千余名步卒,有的发愣,有的大叫,更多的是骚动。就连整队的军将都被这快速可怕的杀戮震懵了,不知究竟该前进还是后退,只是出于战斗本能,喝令两翼刀牌手向中间靠拢,保护失去旁牌防护的步跋子军。
    仓促变阵,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于是,又是两个宝贵的五秒过去……
    砰砰!砰砰!
    那催命的声音再度响起,目标依然是最醒目、最精悍,此时却是最脆弱的步跋子军。带着一缕缕淡淡轻烟的弹丸,发出一声声令人气血下沉的咻咻声,击穿一具具铠甲后面的健壮躯体。
    步拔子军,这支夏军,乃至夏国最精锐的步军,完全没有展示实力的机会,全部成为固定靶子,在枪林弹雨中震颤。象稻草人一般,于满天飞絮中一个接一个倒下。
    在这个时代,没有一支军队能承受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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