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琴音(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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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琴音(出书版)-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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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住竹条中央,丝线各在两端绕成小球,风筝就做好了。这样的风筝可比纸糊的轻盈,而且更招风、更不易破,飞得也更高。风筝做好后,从邵老板身上取得幸运阁除了客房所有的钥匙,这个是最关键的,凶手的目的是夺取邵老板的收藏物和杀死邵老板。取得钥匙,凶手可在幸运阁里随意进出每一处,如入无人之境,亦因此在之后杀害唐三娘之时,得以将一群衙役耍得晕头转向。”

  “原来他拿了邵老板的钥匙,还蛮聪明的。”

  赵昊启忍不住用折扇敲元宝的脑袋,“元宝,是你太笨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傻吗?我早说了他的目标是邵老板的收藏物,哪有不拿钥匙的道理?”他边说边敲,元宝抱着头哇哇喊痛。

  赵昊启收回折扇继续道:“凶手进入靠近小巷的邵老板的寝室,从北面最边缘的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利用河面上拂来的大风把风筝放高。然后,将较长的一端丝线绑在某物上固定,然后将另一端短的丝线捆住某件小物品,比如小石子之类的,将丝线绕成一个小球,探出身子把丝线球抛在马厩突出部分的屋檐上,因为那部分的屋檐是北高南低,丝线球会滚落到小巷中。接着,凶手从东北角的楼梯下楼到了马厩,从后门外出到小巷。当时应是下午二时至四时之间,潆香楼对外的歌舞表演正是高潮之际,店内的伙计和客人均到了潆香楼屋里或屋前,而小巷内待命的轿夫、车夫亦去看热闹了。凶手在小巷里找到线球——或许已经松散了,把线端绕在一件衣物上,比如说披肩之类的,再压上靠垫等重物。这风筝的控制线就变成了绕在衣物上的短的那根丝线了。

  “凶手布置好后,回到二楼邵老板的寝室,松开长的一段丝线,末端卷成小球,右手拿球从最东的窗递向旁边的窗,左手在屋里接过,再以同样方法递向更西的窗户,一直来到寝室最西的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抛进账房最东的下窗。(注)凶手再次回到账房,把线头缚紧在笔身。故意把两旁的柜子里的账本悉数拿出弄乱,一来造成强盗洗劫的假象,二来趁机检查柜子里是否藏有暗格或暗门。当一切布置停当,最后才撑起书桌对开的窗扇,摆放好墨条后的竹竿。”

  『注:古代有的房屋几乎整面墙壁都是窗户,窗与窗之间只相隔窗框的厚度,不足十厘米,可以很轻松地实现窗与窗之间的递送。』

  “那么,他是怎么关上账房的门的?那扇门不比回廊的小门,门扇包了铁,非常的紧密,只有细小的丝线或者很薄的丝绸才能通过门缝,而且下方门槛也把门下的缝给挡住了。”

  “就用邵老板那件薄丝料子的外衣撕下的布条。”

  “丝绸布条?”

  “丝线拉不动那么沉重的木门闩,只能是光滑的薄丝布条。用一根长的和一根短的,长的一根横着环绕过门闩,在门内棱边后打一个单边蝴蝶结,能解开结的那端布条头长一点儿,往下穿过门缝,先是缚在门环上以备关门后解开蝴蝶结。然后环绕门闩的这条布条并不扯紧,在前方留一个除去门板厚度还能放下一个巴掌的宽余,也先绑在门环上。短的一条丝绸布条垂直兜住门闩的右端,在门掩上后,左手提着短的布条把门闩对准右边的卡口,右手则解开绑在门环上的长布条,手指插入布条内部绷紧,再揪住布条左边拉动。因为门闩的棱边卡住蝴蝶结,布条是不会从后方滑向前,只会推动门闩往右边移动,一直进入到卡口。至此,门已关上,剩下的事就只是拉开蝴蝶结,抽出两条布条。”

  “好复杂,听起来好像很耗时呢!”

  “确实,而且还必须以邵老板肯喝下麻沸散为前提。”

  “把他打晕不行吗?”

  赵昊启摇头,“不行,那个撑不到四个小时。”

  “邵老板不是商人吗?商人都很精明的,不可能那么傻会自己喝下麻沸散任人宰割吧?”

  “就因为他手里拿着这东西,太有恃无恐了。”赵昊启神神秘秘地托起比巴掌还小的小铁盒。

  “里面就是那宝贝?”元宝双眼发亮地看着小铁盒。

  “要看?”

  “要!要!”元宝猛点头。

  赵昊启让元宝拿来让他按照拓印复刻的玉佩,放在铁盒盖子上。铁盒盖顶有着环形凹槽,中间有凹凸花纹围绕装饰着一个“昌”字。玉佩恰好与纹路贴合,一半陷入盒盖。赵昊启手指摁在玉佩上一拧,随即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响起。

  小铁盒打开,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件不大的玉石雕刻品,玉质非常好,晶莹剔透,散发着莹白的光泽。玉石饰物不是完整的,像是从颇大的玉饰上碎裂出来的一小块,不过上面雕刻的是何种纹样还是清晰可辨的。那是凰,只有后宫妃嫔才能拥有的纹样。

  “这是凰?”元宝惊疑不定的目光在玉饰与赵昊启面庞之间来回。

  赵昊启点点头,面色少有的沉重。

  元宝瞬时觉得喉咙干渴异常,他咕嘟地吞了口唾沫,哑着嗓子问道:“这事是不是牵扯上皇宫里的后妃之类”

  “应该比那个更麻烦。这玉上的缺口有一定年月,想是牵扯上的会是有当今太后或太妃背景的麻烦人物。邵老板定然是以为有这么个物品在手,对方一定就范。”

  “那他更不该那么不小心,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对方会杀人灭口。”

  “这恐怕内里是有因由的。前一阵子,某地私盐贩运张狂至极,父亲在朝上参了该地的盐铁使一本,使得那盐铁使被撤职查办了。父亲还举荐了门下一个门生接任。新盐铁使走马上任后一举起了官商勾结贩运私盐的一干人等的底,据说这案子牵涉了京城里的商人和京官。贩运私盐是死罪之一,参案的商人是可随时舍弃的弃子,追究下去定然难逃一死。若是这商人就是邵老板的话横竖是死,还不如拼死一搏。要是能要挟位高权重且是皇亲国戚的高官出面与我父亲抗衡,把案子压下,自己不就能逃过一死吗?”

  “原来如此!”

  “光是除去一个邵老板,玉饰仍在还不足以免受威胁,要是玉饰落入别的知情人或是识货的人手中,依旧是个大麻烦。因此邵老板认定,该人物有与我父亲抗衡的实力,压下案子轻而易举,而玉饰关系重大,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定然会为了自保而选择接受自己的要挟。殊不知,那人根本没打算与我父亲抗衡,或者权衡利弊后认为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就退而求其次,遣人杀人夺玉。”

  “那么,这高官是谁?”

  “不知道。”

  “咦,公子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这当然了。”赵昊启闷声说道。

  “这还不是白忙,光揪出一个动手的,后面的老狐狸还藏得好好的呢!”

  “那个恐怕要拿去让大哥瞧瞧,大哥见多识广,看了也许会知道些眉目。”

  “这老狐狸是谁咱们先不管,凶手是谁公子可是还没告诉我呢!”

  “拜托你,先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好不好?这脑子常不用会长锈的。”

  “天天被强迫下棋,我倒担心自己的脑子不是长锈,而是用过度了”元宝嘟嘟囔囔着。

  “这凶手不肯说,陶徐氏是怎么被杀的,总可以告诉我吧?”

  “陶徐氏出现是凶手意想不到的事情。幸运阁客栈因地处繁华的花街旁边,顾客多是行商的单身商人,带有家眷的通常不会选择入住。你不是打听到,当日邵老板为了捧唐三娘的摘花宴,宣布当日的住客由他掏腰包赠送摘花宴席位一席吗?凶手故意选择那天与邵老板交涉,邵老板为人也算心细,宴请了一群人,想是尽管没有房客,可是还有好几个人在四周,谅凶手也不敢乱来。哪知道凶手比他所想的要狡猾和胆大——凶手大概也是被迫的,不大胆、凶残也不行,权贵下的死令,不遵从的话,下场可能比邵老板还要惨。凶手趁着客栈里的客人和伙计都不在,从东北角的楼梯上去,在二楼与后门间奔走一回,想是无人会发现。账房和邵老板寝室的位置隐秘,即使客人还在也不能窥见里头的动静,最有可能发现的掌柜们,两个在招呼宴会宾客,一个在客栈前门柜台走不开。闩上回廊的小门,凶手要怎么花费时间布置完全不是问题。

  “凶手的计划可说是毫无纰漏,但百密一疏,找瓶儿讨回玉镯的陶徐氏的出现让凶手乱了阵脚。

  “一般来说,妇道人家丈夫不在之时不会贸然走出自己的厢房,或许是玉镯对于陶徐氏来说太重要了,也或许是她太生瓶儿的气了,陶徐氏在那个时候下楼找瓶儿算账。陶徐氏知道小门后是掌柜们的寝室,瓶儿是大掌柜的女儿,她以为瓶儿也住在那里头,于是恰好在凶手前往后巷摆弄风筝线之时,进了回廊里那道虚掩着的小门。”

  “公子,”元宝突然打断赵昊启的娓娓而谈,“凶手为人那么谨慎,为什么不锁上小门才下楼?”

  赵昊启蹙了一下眉心,“为了事后能摆脱嫌疑,凶手不能让人看到他在客栈的回廊上走动,在楼梯上奔走两个来回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怎么可能再那么费事上锁又开锁,还是在绝对会让人怀疑的小门前呢?而那道虚掩的小门,一般伙计和客人都知道不可进入,也只有在气头上的陶徐氏才会推门而入。”

  “陶徐氏定然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来不及叫喊就被凶手掐死了。”

  “元宝,陶徐氏是被淹死的。”

  “对哦,仵作说陶徐氏是溺水而亡的,那难不成仵作跟凶手是一伙的?”

  “怎么可能啊?”赵昊启受不了似的大喊道。

  “不然,谨慎又小心的凶手怎么会突然冒着更大的风险,从小门一直将陶徐氏弄到中庭的荷塘里将其淹死?别忘了,中庭下面那道小门可是长年锁着的,而且还是从中庭那边锁上。即使是拿着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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