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中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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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中取胜-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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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痴痴地格格笑着道:“相当的乱来,你没有来过这里,是吗?” 
  “只来过一次。”我说:“上一次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喔,那次真好玩。” 
  她把眉毛抬起。 
  “一个叫做爱莲的小姐。”我说:“今天我没有见到她来呀。” 
  她眼睛蒙上一层雾,立即她脸无表情地说:“你认识爱莲?” 
  “嗯哼。” 
  她又看了我一下,自桌上凑过来离我近一点,她说:“好了,老兄,把她忘了吧。” 
  “为什么?”我说。 
  她向房间后面斜着头隐隐表示了一下。“两个便衣人员,”她轻声说:“正在一个个客人追问,什么人对爱莲熟一点。” 
  “为什么?”我问。 
  “今天下午什么人把她做掉了。” 
  我踮起屁股。“今天下午?” 
  “就是。别紧张!唐诺!不要大声广播,我是为你好。” 
  我想了一下,偷偷自口袋中掏出一张5 元的钞票。我说:“宝贝,谢了。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去,我有东西给你。” 
  我在桌下摸到她的手,她把 5元轻轻地抽了过去。卡门把肩头沉下去几乎和桌面平行了。我知道她在把钞票塞进丝袜里去。 
  “谢谢你。我有个太太在旧金山,我不能被他们问东问西。” 
  “就为了这种情况,才先告诉你。”她说:“爱莲是个好孩子。真惋惜。也许她骗了什么人,别人不高兴了。” 
  “怎么回事?” 
  她说:“有人进了她的公寓,在她脖子上搁了一条绳子,把她勒死了。” 
  “怎么能这样对付一个女生呢?” 
  她有感地说:“有多少人这样怜香惜玉的?你且想想:男人心态怎样的,他们想从女人那里得到的是什么。他们都是什么用心?”她耸耸肩,把红唇扭成一个勉强的微笑。“不说了这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她说:“快乐起来.你是来找乐子的。” 
  我说:“这就对了,你自己不高兴也对身体不好。” 
  “这里不容你不高兴。笑容一定要放在前面,来这里的男人和这里的女人都爱把青春乱掷。谁管谁家里小孩在咳嗽,发高烧或小孩在等奶粉吃。愁,愁有什么用。” 
  “你有小孩?”我问。 
  一时她眼湿了,她眨眨眼把泪水眨回去。她说:“老天,换一个主题吧!你使我假睫毛都湿掉了——再来一杯如何?不,等一下。别来酒。你已经偷着给我不少了,我饶了你吧。” 
  “该买就买吧,那侍者在看我们这边。” 
  “就让他去看。”她说:“我们的规矩是20分钟敲客人一杯酒。越多当然越好。” 
  “你们收取佣金?” 
  “当然。” 
  “喝的是什么?” 
  她生气了。“威士忌。”她说:“别听别人乱说话。” 
  “你也表演?”我问。 
  “有。唱唱歌,也跳些踢蹋舞。” 
  “那个眼睛怪怪的是谁?”我问。 
  她笑道:“那是陶拉。新领班。以前你来的时候领班叫芙乐。对吗?” 
  我点点头。 
  卡门说:“陶拉够刺激。但是千万别以为她不称职。她的头背后长着眼睛的。她对这里这一套什么都懂。她是专家。” 
  “芙乐怎么啦?”我问。 
  “不知道。就是走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和老板搞不好。陶拉才来了一个星期,但一切已经就绪了。老兄,你不是来这里谈我,谈我的困难或谈这里生意好不好的。我们跳支舞怎么样?” 
  我点点头。音乐这时候已转成交际舞曲。原本的脱衣舞台已经有很多人上去跳舞。卡门紧贴着我,头稍稍抬高,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带有笑容,整个舞程保持这种姿态。尽管卡门的小孩可能在家里咳嗽发高烧,她的舞步仍是纯熟,热情的。 
  我什么话也不说;不去打扰她的思路。 
  音乐终于暂停,我们回到坐位。我对卡门说:“那个侍者又在看我们了。我看你应该再拿些喝酒的佣金了。” 
  “谢了”她说。 
  我向侍者点点头,他加快来到我前面。“再来一杯。”我说。当他把空杯子收走后,我向卡门道:“爱莲怎么啦,你对她清楚吗?” 
  她摇摇头。 
  “她告诉过我她在南部有些亲戚。我忘了南部那一个城市。”我说。 
  “绝不在本州的南部,她是东面来的。” 
  “结过婚吗?”我问。 
  “好像没有。” 
  “有固定的男朋友吗?” 
  “老天,我怎么会知道。”她突然警觉地集中视力看向我。“你讲话像浑蛋的私家侦探。我怎么会知道她的事?我自己的麻烦还不够多呀?”她说。 
  我说:“别忘了,我上次和她在一起十分愉快。” 
  她看着我道:“你不该如此的。你不该对一个吧女动真情的。倒不是我们吧女有什么不如人的地方,但是我们生活本来是靠吸男人血的。你有家庭,太太。 
  “做人真奇怪,你有太太,可是你坐在这里喝酒找女人。我在这种下流地方工作,但是要负担一个丈夫,一个小孩和一大堆家庭工作。” 
  “丈夫,”我说:“他该有他养家的责任呀。” 
  她苦笑道:“养我和我5岁的拖油瓶女儿?你别开玩笑了。” 
  “5岁了?”我做出好奇状。 
  “没错。现在你知道了。你看爱莲。她才几岁,她也是父母生的——我不该谈这些的。不过——也不是我开的头。假如你感到寂寞,你该多喝点酒,喝醉也不错。你想玩,你就向我献殷勤。千万别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我会被迫疯的。” 
  “OK,卡门。”我说。 
  侍者把酒送来。 
  “便衣找你谈过吗?”我问。 
  “谈过吗?”她说;“他们把我从里到外翻了好多次!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他们。你看我们,我们是拆帐制的。每一个晚上,我至少要应付十几台才能赚到生活费用。偶然有人喜欢我,会猛买酒给我喝。结帐时他们也会把找回的零票推给我做小费。那已是不太好求的事了。 
  “这里女孩子有10个以上。每个人都靠这种制度过活。爱莲是这些人中的一个。我怎么会知道她和什么男人鬼混。我自己有自己的困难。你等一下,我有个电话要打。唐诺,你不见怪吧?” 
  “没关系。”我说。 
  她走去电话亭打电话。没多久她就回来,她说:“小孩好多了。咳嗽也没有再厉害起来。” 
  “会没有事的。”我说:“孩子什么理由都没有也会发烧的,你不必太耽心。 
  她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事到自己头上就比较紧张。” 
  “对她的前途有什么计划吗?” 
  她苦笑道:“我担心她前途?我自己的前途尚搞不清楚呢。” 
  我说:“我再问一个有关爱莲的问题。有一个灰眼珠,黑头发,很大个子,一身肌肉的,对她控制得很严的,是什么人?那个人面颊上有一颗痣。她说任何时间我来这里,假如看到这样一个人在里面,可千万不要和她接近,叫我另外随便挑个这里的吧——” 
  她眼睛瞪视着我,迷惑得有如一只小鸟见到一条蛇。慢慢地她把椅子退后。她极小声极小声地说:“你连这件事也知道。老哥,你未免知道太多了一点吧。” 
  我说:“不是的。老实说我——” 
  “而我还在一点警觉也没有。”她说:“我自认为见到条子,自己一眼就可以认出来的。” 
  “千万别误会,卡门。“我说:“我不是条子。” 
  她不断看我,好像我是水族馆里一条罕见的怪鱼。过了一下,她说:“我也不相信你是条子。就算你不是——对不起。我马上回来。” 
  她站起来走进盥洗室。我看到她向女领班比了一个手势。不到1 分钟领班也走进盥洗室去。过了一下那领班出来和男的经理说话。1 分钟后经理漫不经心地随便向我走来。 
  他走到我桌前,看一下桌上两只空杯子和卡门坐过的空位置。“有人照顾你吗?”他问。 
  “有了。”我说。 
  他站在桌前,看向我。“是这里的一位小姐吗?” 
  “是呀。” 
  “她跑掉了。” 
  “没有,她去搽粉。” 
  “走了很久了吗?” 
  “不太久。” 
  他说:“我总是得看住这些小姐。她们——你知道——我以为你坐在这里很久了。” 
  “是很久了。” 
  “我是说单独一个人在这里。” 
  我没有答腔。 
  他说:“我在这里,就是要我们客人得到最大的实惠。我们小心起见,先看看你的皮包和手表在不在。” 
  “都在。”我说。 
  他站着把眼皮垂下看我。他是个黑发,矫健活泼型的男人。养着修剪整齐的小胡子。他穿着双排扣发西装,比我高不了太多,长长的手指。手长得很好看。他说:“请你再确定一下。” 
  “错不了。” 
  他犹豫一下道。“我有点不认识你。”他说:“你不是这里的常客。” 
  “以前来过。” 
  “什么时候?” 
  “喔,2、3个月之前。” 
  “有过二位小姐接待你?”他问。 
  “有。” 
  “你不记得她名字了吧?” 
  “不记得。” 
  “今晚上在这里的是卡门,是吗?” 
  “是的。” 
  他拉过一只椅子坐下来,他说:“很好的女孩子——我指卡门。我的名字叫温普。”他把手伸过桌子。 
  我和他握手,我说:“我叫唐诺。” 
  他微笑:“是的,是的。欢迎光临,唐诺。我姓巴;我朋友都叫我小巴。再来一杯如何?这一杯招待。” 
  我说:“那敢情好。” 
  他向侍者示意道:“替这位先生把酒杯加满。给我一杯纯威士忌。唐诺,这里招呼你不好不好?” 
  “很好,很好。” 
  他说:“我这个酒廊尽量附合这里的法令,但是到这里来的客人期望刺激,我们尽量要满足他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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