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大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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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大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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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阿吉嬷嬷没想到无悔的口齿变得这般伶俐,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霁华连忙打圆场:“嬷嬷今天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别为了无悔的几句玩笑话耽误了您的正事。”
  阿吉嬷嬷深吸口气,压下怒气说:“今天没工夫和你算帐,等我闲下来再好好管教你。后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又称鬼节),我们女真人对中元节一向很重视,到了那天家家户户要为去世的先人扫墓,还要制作各种各样的食品。像巧果、五花菜、腊菜。福晋还吩咐后天晚上办家宴,难得咱们爷也在,济尔哈朗贝勒也要过来,福晋命你二人献歌舞助兴,你们
  快准备吧,需要什么就告诉我。”
  说完,也不等霁华无悔说话就转身走了出去。
  


☆、二 露脸

  霁华见嬷嬷走远了,便忙问无悔:“妹妹刚才唱得那段是戏吗?以前可从没听你唱过,这是什么戏?听着不太像昆山腔(昆曲)。”她们歌妓不同于戏子,平时主要以演唱宋词中专门为歌妓而作的词或各种小调。所以霁华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无悔怎么会唱戏,而且还是不知名的戏种。
  无悔听了她的问话暗地里吐舌头,刚才只顾要气那管家,竟忘了现在还没有京剧这一剧种,她笑着掩饰说:“是我以前在苏州偶尔听到街头卖唱的女子唱得小调,只记得那么几小段罢了,刚才图好玩儿才唱的。”
  “是这样呀,那这一段唱词只有这几句吗?怎么好像没唱完一样?”霁华极有天赋,自幼唱歌舞蹈弹奏无所不学,又样样拿手,所以对音乐很敏感。
  无悔说:“还有一小段,是这样唱的——什么花姐? 什么花郎? 什么花的帐子,什么花的床? 什么花的枕头床上放? 什么花的褥子铺满床? 
  红花姐,绿花郎。 干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鸳鸯花的枕头床上放, 木樨花的褥子铺满床!”
  霁华听完鼓掌说:“这调和词都好,真是难得。我要把它记下来。”
  无悔怕她再追问,忙岔开话说:“那老巫婆让咱们献艺,咱们唱什么好呢?不瞒姐姐说,自那次我饮酒过量后,这脑子也不知是怎么了,该忘的没忘了,可该记着的却糊里糊涂得忘了大半,要让我唱以前的曲子恐怕不行呢!怕是让酒把脑子烧坏了吧?”
  霁华为难得问:“真得忘了那么多吗?那可怎么办?这些天也还没顾上重新教你,要不然我弹古筝唱曲,你在旁边跳舞,怎么样?”
  无悔想了想说:“也不太好。而且我觉得女真人民风粗犷、尚武,咱们总唱些浓词艳曲,柔软缠绵,恐怕他们未必喜(。。…提供下载)欢听。”
  “也是呀,那唱什么曲子好呢?这次可是咱们到这府里后第一次有机会见这些主子,要是演砸了,以后恐怕再难有出头之日了。”霁华犯愁道。
  无悔把自己会唱的歌在脑中回忆了一遍,突然想到一首歌,有了,就是它了。只要有霁华的配合,再找管家要几样东西,就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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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七月十五这一天,四贝勒府上上下下都忙碌着。皇太极的嫡福晋带着一家人祭奠了先人和战死沙场的亲人子弟们,晚上便设家宴,全家人相聚一堂吃饭饮酒。
  这次除了他们一家人外,还有位济尔哈朗贝勒也来了。济尔哈朗是努尔哈赤的亲弟弟舒尔哈齐的第六子,他从小寄养在伯父努尔哈赤的家里,与皇太极一同长大,关系十分亲密融
  洽。努尔哈赤也很喜爱这个小侄子。舒尔哈齐被囚去世时济尔哈朗只有十二岁,并没受太大影响。所以努尔哈赤一直信任重用他,又因他履立战功也被加封了贝勒。(与皇太极等四大贝勒不是同等的级别)
  夜幕降临,月上中天,家宴已开始一会儿了,阿吉嬷嬷带着无悔她们走进了厅堂。无悔为了今晚的表演,穿的是一身白色汉服男装,用腰带扎紧腰,袖口处也束了起来,做成精干的箭袖样式。头发也按汉家男子的样子梳了起来,用束发的冠束着。刚才霁华给她这样妆扮时还感叹她穿男装真好看,显得潇洒出尘,举手投足自有一番风流态度。 
  无悔跟着阿吉嬷嬷和霁华走进门,抬头环顾四周,偌大的客厅中灯火通明,一众下人侍立在旁,屋中摆着两桌酒席,早已团团围坐了人,珠环翠绕,满室酒香,好不热闹! 无悔感到心咚咚直跳,正要仔细看看彪炳历史的皇太极是什么样子时,霁华暗地里拉了一下她的衣服,皱着眉示意她不要随便抬头看,无悔只好学着她的样子敛眉低首。
  她们一进门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众人纷纷回头看着她们。阿吉嬷嬷快步走到大福晋博尔济吉特?哲哲身边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哲哲听了一笑,向旁边的皇太极说:“爷,前些日子大汗赏给咱们府里的两个苏州歌女来了,我想让她们唱几首曲子助助兴,这不正好济尔哈朗也在嘛,你们平时处理军政要务,那么忙碌,今天也轻松一下。” 哲哲不紧不慢得说。
  无悔微抬头,瞄向那边,只见哲哲大概二十岁初头年纪,一身大红旗装,梳着两把头,姿色平常却大方端庄,嘴角含笑,通身一股大福晋的高贵气派。无悔看了也暗暗点头,再瞄向哲哲旁边坐在主位上的皇太极,更让她称赞不已。只见皇太极二十八九岁年纪,身穿淡青暗花丝绸常褂,胸前大襟上挂着两三件佩饰。他面容天庭饱满,双眉斜飞入鬓,双眸犹如黑宝石般幽深精亮。他淡定地坐着,不怒而威的高贵气势更是与生俱来。无悔心中暗笑,不错呀,算是个帅哥,而且重点是那股金戈铁马,藐视群雄的气概令人仰慕。二十一世纪的帅哥帅则帅矣,却决不会有这种风范。这就是未来的大清开国皇帝清太宗!
  无悔正偷看着,忽然发现坐在皇太极另一侧的一个男子始终在盯着自己看。她猜测这位就是阿吉嬷嬷说的济尔哈朗了。他二十岁左右年纪,衣饰华贵,温文俊朗中却带着军人特有的飒爽气质,坐在皇太极身边,气派非凡。
  济尔哈朗见无悔并不羞涩得回避他的目光,竟也回看着他,又发现她穿着男装,觉得很有趣,便不由得冲她微微一笑
  ,然而没想到这女子也大大方方得冲他一笑,看到她的笑容,济尔哈朗不禁怔了一下,这一笑笑得明艳却不失清纯,另人心动,虽隔着一定的距离,长相还看不太真切,但就凭这一笑也可断定是个美女了。
  这时听到皇太极用女真话对哲哲说了什么,哲哲就向她们招招手,示意走近些。她俩上前请了安,立在桌边。
  “你们准备了什么曲子?贝勒爷的意思是今天是家宴,有小辈儿们在场,不想听那些你们南边平时常唱的浓词艳曲,有没有什么别的曲子?”哲哲用汉话说。
  “回福晋的话,奴婢们今天准备的歌曲不是平常唱的,是奴婢这妹妹以前从别处学的,倒是很新鲜好听的。”霁华笑着回话。
  “哦?”哲哲、皇太极等人听了她的话,齐齐把目光看向无悔。
  “你叫什么?多大了?”坐在哲哲下手的皇太极侧福晋乌拉纳喇氏问。
  无悔微抬头,说:“我、奴婢姓燕名无悔,十三岁了。”说完,她感到皇太极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不知为什么,她刚才敢和济尔哈朗对视,现在却不敢与皇太极对视,没来由得觉得有点紧张。
  “无悔?”济尔哈朗念着这个名字,笑了笑说:“这个名字倒特别,八哥你说呢?”
  皇太极微微一笑,收回了看向无悔的目光,并不回答他。哲哲笑了:“济尔哈朗,你这阵子也累了,今天也好好放松一下吧!”说着问无悔:“你作男子妆扮是要唱什么?”无悔答:“回福晋,奴婢要演唱一首《霸王别姬》,由奴婢这位姐姐谈古筝。”
  哲哲见皇太极低着眼帘并没异议,就示意无悔她们可以开始了。
  无悔向阿吉嬷嬷使了个眼色,阿吉嬷嬷撇了下嘴,不情愿地走到门外吩咐他们把事先准备好的一面军队鼓舞士气用的大军鼓抬进来,在大厅中选了块儿方便众人观看的空地,用鼓架把大鼓支起来,又将鼓捶交给无悔。
  霁华把古筝也摆放在鼓边,见无悔手持鼓捶,面向军鼓背对众人,已准备就绪。
  无悔站在鼓前,缓缓抬手。“咚、咚、咚、咚……”一声声军鼓声响起,缓慢而有力,渐渐的,鼓声由疏转密,越来越快,一声声如惊雷般震动了在场众人的心弦,似乎要把大家带回那残酷拼杀的战场。
  忽然,就在鼓声最紧时,无悔骤然停止,全室一片寂静,一阵柔和清婉的古筝声在霁华手下缓缓流出,宛如激战中的战场上,在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抹温柔的夕阳——这是《霸王别姬》的前奏。
  无悔放下鼓捶慢慢转身面向众人,眼波望向远处,似乎她此时就是在战场上藐视天下英雄的霸王。只听她昂扬唱道:
  “我站在烈烈
  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
  无悔唱到此处,随着音乐忽然声调一转,从刚才的壮怀激烈的英雄豪情变成温柔如水的儿女情长。只见她眼波渐柔,好像是在轻声对心爱的人诉说: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 
  无悔饱含感情的演唱感染了每个人,当人们还沉浸于这刻骨柔情中时,随着古筝声调再次转变,无悔的演唱也变得更为沉重有力,只见她一袭男装立在那里,眼光中透出一种绝望,一股诀别时的万般留恋:
  “我心中你最重 
  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豪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重  
  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  
  归去斜阳正浓 ”
  我心中你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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