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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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通逸史-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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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开。但是那个人拉着他,在死人堆里翻找,记着每个汉人的名字:铁墩,长竹,二虎,瞎子,白狗(已经找不到死尸),大头,牛槽,宋三,陈寄主,黄筏,冷铁头,方铁桶,吉蛤蟆,王鹰,罗狗娃,盛黑头,栾二,于风雷,钱四通,郑铁蹄,还有几个人找不到了,他们没有看到匈奴武士把没有死的人抓走,在汉使的面前杀了几人。两人不敢在战场久停,急匆匆捡了一把刀,一张弓,几支箭,离开了战场。二人大步往前,也顾不得看看方向,走了两天,没有见到人,路上打了两只野兔,烤了吃。这时候,两人才放心,那人说道:“我叫梁少敖,你叫什么?”

三脚猫知道他也是同伴,叫什么却记不清了,“嗷”了一声,知道他原来叫做梁少敖,看梁少敖瞪着自己,想起来他在问自己名字:“我?我叫三脚猫。”

梁少敖气道:“你没有名字吗?为什么叫三脚猫?”

“名字?我的名字就是三脚猫啊。”

“三脚猫怎么是名字?”

“唉,我从小就被人叫做三脚猫。我姓什么?”“谁知道你姓什么!”

“嗷!对了。我姓三,真的,我就是姓三。三脚猫,大伙都说你什么都干不成,知道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就喊我三脚猫了。”

梁少敖问:“你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我们家有个好大的房子,很大的院子,很多人,我是跟着一个老师住,每天跟着他读书,练剑,一个人给我们送饭。有一天,老师走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走,他留给我一卷东西,从墙上走了。第二天,很多人把我的家人抓住,投进狱中,我在狱中不知道多少时候,就出来了。跟着大人走啊,走啊,就到了这里。”

梁少敖见他比迷糊还要迷糊,心中恻然,这个膏粱子弟,能够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是他的祖上烧了高香了。

“你都是读了什么书?”

“读了些《周易》啦、《太玄经》啦、《鬼谷子》啦、《周髀算经》啦,还有些什么《道德经》、《庄子》等等,其他的都没有意思。”

梁少敖大吃一惊,这些书他只是听说过,有的读过,玄奥晦涩,不知所云,他能够读过这些书,恐怕不是三脚猫那么简单。

他却不知,这三脚猫的祖父、父亲因为贩卖盐铁而成为巨富,三脚猫从小顽劣,四五岁时就一把火把家中的房屋点了,只是他父教他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他要看看父亲如何看待钱财;又有一次,家中仆人打碎了一件南海珊瑚屏风,他母亲笞打了那个仆人,眼看那仆人奄奄一息,有人求他相救,他把马棚里几十匹马放出,其中有他父亲花了千金买的千里马,引得家中大乱,最后那仆人侥幸得了性命。他父母打舍不得,骂不起作用。正在烦闷之时,一个朋友上门,这朋友听说了孩子的顽劣,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仁兄信得过兄弟,我可以把这孩子纠正过来!只是到时候,孩子如果变化太大,你们伉俪不要埋怨!”两口子听说他能使孩子变性,成为一个乖孩子,没口子的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埋怨?

家里有的是房屋,三脚猫跟着老师住进了一个跨院,每天只是跟着老师读书,烦闷之时,老师教他耍剑,这老师每天脸沉似水,每天逼责甚严,也见不到别的人,他的性格慢慢的沉静下来,由于只是跟着老师,外面的很多东西,他慢慢的接触不到,人倒是沉静了,却成了一个不通世务的人。他父母却是满心欢喜,他们只担心儿子成为一个富家恶霸,儿子如今的温文尔雅,虽然有些不通世务,等将来掌握了家业,再慢慢的教导不迟。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有继续教导他的机会了,有人告官,说他们家私通叛逆,窝藏亡命!官府不由分说,偌大的家产被查封,仆人赶走,一家人被绳捆索绑投进了狱中。他的父母锦衣玉食惯了,在狱中如何熬得住?不几天呜呼哀哉,死于非命。这三脚猫没有人认为他能够继续活下去,有人打赌他还能活十天,有人赌半月,有人赌三天。狱卒与狱中的牢头、老犯人不给他饭,或者只给他一些很少的饭,这三脚猫也奇怪,原来他父母在的时候,托人照顾,每天还能吃饱,如今没人关照了,很少的饭,他不在乎,没有饭,他没有反应,每天痴痴呆呆的只是咕咕哝哝的自说自话,谁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他三天没事,十天还是没事;半月了,他的脸色还是红润的,三个月,他的精神没有涣散的现象!他们打他、骂他、侮辱他,他都是无动于衷,没有一点表情。没有人觉得欺负他好玩了,白狗感觉这个人好玩极了。然后白狗带着三脚猫就跟着汉使出使,到了大草原。

他当然不会如此详细的告诉梁少敖他的一切,梁少敖在路上悄悄地观察他,他的呼吸沉静,绵远悠长,哪里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的呼吸!有时候,梁少敖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刹那间明亮了,射出眩人的光彩,但是瞬间就消失了,仍然是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梁少敖叹息,这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受了多少的折磨,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变成了一个老气横秋的只剩下一口气的废柴!但是他的老师又的确教了他一些顾命的玩意,使他能够在危急的关头,自然而然的头脑、身体发生感应,迅速地做出最有利的反应,从而躲开伤害。

他们在草原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叫骂,他们赶忙跑过去,远远地一群人围着几个人在厮杀,一个人骂道:“你们这些臭汉子,今天还不受死!”

一个人骂道:“滚你妈的蛋!你又能耐老子什么!”“乒乒乓乓”的打着。梁少敖认出来几个汉人都是伙伴,一个是叶功硕,一个是顾鸭桶,一个是裴知假,他看几个人招法凌厉,竟然是全是攻势,没有守势;再看几个匈奴武士,他们有十一人之多,都是使得长刀,却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围着三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心中了然,对方以为已经稳操胜券,不愿意有什么损失,所以不急。他略一思忖,对三脚猫道:“你看到了没?那几个人都是我们的伙伴,我们如果不救他们,他们就完了!”

三脚猫急道:“那你赶快去救他们啊!”

梁少敖一笑:“我不行!只有你能救得了他们!”三脚猫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梁少敖抓住他的肩膀,眼睛盯着他的眼睛:“你看着我。”三脚猫的眼睛游移不定,最后看着了梁少敖。“你的老师教你的剑法,你还记得吗?”他点点头。

“这套剑法你用过吗?”他摇摇头。

“剑法中哪一式,或者哪一招你使得最熟?”还是摇头。

梁少敖看了看场中,“再好好想想。”三脚猫把老师教的剑法从头想起,突然他叫道:“灵鹊穿林!”

“记得怎么使吗?”他点点头,他当然记得,有一次他使这一招使得不好,被老师揍了一顿,三天没有吃东西。后来终于把这一招使熟了,差一点把老师的腿刺穿,老师躺床上半月没起来。

“待一会儿,你就用这一招,别的不要管!”三脚猫点点头。

他们走近厮杀的人群,叶功硕身上有血点,顾鸭桶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裴知假好像还行,他高叫道:“日你奶奶的,梁少敖,**还悠闲得很,不来帮帮老子!”

匈奴武士看到来了两人,分出来四个人,捉拿二人,四个人举刀扑来,梁少敖叫道:“灵鹊穿林!”三脚猫一机灵,手中提刀迎上四个武士,他心无杂念,只是照着平日的练习,出刀,收刀,四个武士长刀落地,他们的腿上多了一个窟窿,不对,一个人的腿断了,发出惨嚎,眼中露出如见鬼魅的极度恐惧神色。梁少敖张大了嘴,他没有见过如此高明的武功。那边的厮杀停下来了,他们也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的武士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士,他一挥手,几个人上前把同伴扶到一边,止血救伤。刚才他一直没有动手,觉得拿几个汉人是手到擒来的事,事情的发展也正如他的所料,三个人已经没有抵抗的能力了,没想到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的突然出现,使得一切发生了改变。但是,事情还是在他的操控之下,这几个人一个也跑不了。他指挥同伴招呼另外几个汉子,他拔出了腰中的剑,寒光耀目,轻弹之际,隐隐有龙吟之声。他望着三脚猫笑道:“阁下好功夫,好剑法!我在草原上还没有见过如此精彩的剑法。今日向阁下讨教一二。”剑尖指向地面,“请赐教!”

三脚猫对他文绉绉的说法不太明白,见他剑尖指向地面,也把手中的长刀指向地面,那人微微一笑:“在下呼延季盟,阁下不知如何称呼?”三脚猫没有什么反应:“我叫三脚猫。”梁少敖等人却是大吃一惊,这呼延季盟却是匈奴有名的武士,他的剑在草原上没有敌手,是匈奴单于的卫士首领,最是厉害。梁少敖暗暗后悔,三脚猫糊里糊涂的如何能够跟这精明的行家交手?他上前拉开了三脚猫,拔出剑来,“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呼延季盟看看他,又看看三脚猫,“唰”的把宝剑入鞘,欺身上前,双手晃动攻了过来,梁少敖气极,怒极,这呼延季盟竟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挺剑急刺,忽然对方没了影子,哧溜溜一个急旋,呼延季盟的拳头几乎打到,急忙缩手,指头点向剑身,梁少敖的手一翻,剑刃对着了他的指头,这人一笑,两指分开,就要捏住剑,梁少敖大惊,急忙撤剑,对方跟着脚步上前,已经贴近身前,梁少敖没法,向左边闪开,但是对方影子一般跟着他,双手挥动,几乎打在脸上。梁少敖作势后退,在后退的间隙,身子继续左闪,终于脱离了对方的双手。身上却是一身的冷汗,此人的功夫竟然如此的高明,自己恐怕再练几年也未必是对手。呼延季盟没有继续进击,而是拔剑刺向了三脚猫,三脚猫不知道他是虚招,挥刀击出,一刀击空,“嗤”的一声,他的衣袖被呼延季盟刺破,差点割到胳膊。呼延季盟暗叫侥幸,没有废了他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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