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普通农民到英雄老兵的铁血沧桑: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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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普通农民到英雄老兵的铁血沧桑:无家-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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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你妈的,老子有年头没见血了!同学们,为了保卫学院的老一辈革命家们,坚决和反动派们斗争到底,跟我上!”

谢有盼抄起一条凳子腿儿,一撸袖子,当头冲进了大楼。后面几十个人纷纷效仿,操起各种能用的武器,杀气腾腾地跟了上去。

“冲啊……”

谢有盼高喊着冲上了二楼。没想到就这么一阵工夫,土革支队的人竟然搭起了工事。十几张桌子把楼梯挤得严严实实,土革支队的人躲在后面,拼命扔着板凳和砖头。一块砖头带着风砸来,谢有盼侧身一躲,后面的一个同学前胸被砸个正着,登时就仰倒了,几口气翻喘了几下,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谢有盼大怒,将手中的凳子腿儿扔了上去,那棍子翻着跟头越过一堆桌椅。只听见后面一声惨叫,估计是中了。土革支队的人见来者不善,哇哇地高喊着,桌椅板凳和砖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排除万难,不怕牺牲,去争取胜利!冲上去!”

谢有盼咬牙挨了几下,冲到敌人的工事前面,奋起神力,一把将下面的桌子腿儿举了起来。老大和老六见了,也冲上去帮他,几人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向上推去,奇迹出现了,十几张沉重的桌子被他们举了起来,楼梯已经露了出来。后面的同学也冲上前来,齐心协力向上推去。土革支队搭起来的工事倒成了支革公社的武器。上面的人往下无法使力,犹豫之间,那一大堆桌椅板凳已经跃上了他们的头顶。轰隆一声巨响,土革支队十几个人就被压在了下面。

谢有盼一马当先,跳过障碍物直奔广播站而去。楼道里漆黑一片,迎面黑糊糊地上来两人,抡起棍子就打。谢有盼心中冷笑,老子当年玩儿菜刀打群架的时候,你们还是光屁股娃哩。他轻松地让过两根棍子,一个箭步,左手成刀状,硬梆梆砍在左边这人的咽喉上,紧接着右手成拳,从右边这人的鼻梁上横砸了过去。这都是父亲教过他的招数,一个是打七寸,一个是打横梁,都是一招制敌的狠招。果然,左边这个倒在地上拼命地咳嗽了,右边那个捂着鼻子翻了白眼,鼻血像瀑布一样从手指间冲下来。

一招得手,谢有盼夺了一根棍子,拉开架势,挥舞得上下翻飞。土革支队的人见来人是谢有盼,本来就有点怵,又见他竟功夫了得,再抵挡就力不从心了。谢有盼带着大家杀开血路,一窝蜂般冲进了广播站。一男一女还在声嘶力竭地冲着话筒喊,见他们冲了进来,女的吓得住了嘴,男的视若无睹,仍然咬牙喊着。支革公社的一个强壮的队员上去,拎住那人的脖子,把他狠狠地扔了过来。

“你们这些反革命分子,竟然敢进攻我们革命组织的堡垒?这是向文化大革命的恶毒进攻!”

面对这么多棍棒,这小子竟然还能骂出来。谢有盼愤怒之余,倒还真有些佩服他。等走出逆光的地方,才发现他竟是宿舍老四王齐富。

“你他妈的才是反革命……”

团委的人火了,某人一板凳把王齐富砸倒在地。女播音员发出一声尖叫,扑到了王齐富的身上。谢有盼大怒,一把抓住打人者的衣领子,恶狠狠地说:“你干什么?我们是来攻占广播站的,不是来打人的!我们是革命者,不是法西斯!带他们下去!”

“谢有盼,你他妈的少跟老子来这一套,老子不怕死,你们打死我,老子是革命烈士!你为了那个反革命的破鞋女人,公然和无产阶级为敌,充当走资派的走狗,我们土革支队决不会善罢甘休的!有种你就打死我!老大,老六,你们要不立刻和他划清界限,咱们兄弟情义也就尽了,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齐富吐着血沫大喊着,女人已经哭成了一团,帮他擦着嘴角的血。

“老四,你去告诉贺卫东,我们不会对你们迫害学院党委和教师们坐视不理,你们这样胡闹,不是文化大革命的路线,是法西斯路线!是不得人心的……”

“老四,你别说了,我不会向你下手,咱们好歹也曾是一个宿舍的战友,你去吧!放他们走。”

老大邬名章刚才负了伤,一只眼肿成了包子一般,看着老四吐血,心下不忍,竟流下泪来。

“北京法律学院的革命同学们,我们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坚决拥护者,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坚定捍卫者,所向披靡的革命组织支党护院革命公社,现在向你们广播。我们已经夺取了反动组织土城革命支队的桥头堡——学院广播站,现在让你们听听真正的革命者的声音吧……”

“毛主席教导我们:什么人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革命派,什么人站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方面,他就是反革命派。什么人只是口头上站在革命人民方面而在行动上则另是一样,他就是一个口头革命派,如果不但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也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一个完全的革命派。他老人家还说:敌我之间和人民内部这两类矛盾的性质不同,解决的方法也不同,前者是分清敌我的问题,后者是分清是非的问题。可如今的反动组织土城革命支队,不分青红皂白,也不调查研究,打着红旗反红旗,就将他们全部打倒了……”

老六和一个女同学开始交替播音,整个校园立刻被喇叭声笼罩了。土城革命支队立刻发现广播站的失守,调集上百人杀将过来。在大楼外边和支党护院革命公社打成一片。谢有盼见敌人的主力到了,便要带人打下去。这时团委张书记突然上来了,头上也挂了花。

“有盼,我们知道校长他们被关在哪里了,在食堂后面的房子里。”

“太好了……”谢有盼停住了脚步,稍微一犹豫,立刻做出决定。

“老大,你负责保卫广播站,能守就守,播完稿子实在守不住了就撤,但是撤之前要把所有的设备都带走,从后窗户运出去。我带人去救校长和书记他们,敌人现在都被吸引过来了,那边必定防守薄弱。”

“放心吧,我们在,广播站阵地就在!”邬名章拎起棍子恶狠狠地说道。

谢有盼和张书记等几人从后窗户下来,路上把王江的分队叫了过来,一起奔向食堂。不出所料,这里果然防守薄弱,才十几个人守在外边,还有几个在里面对着副校长拳打脚踢。支革公社的战士们旋风一般打过去,三下五除二赶走了他们,20多个学院领导和30多个教师都憔悴不堪,几个年事已高的已经昏了过去,还有的被打成骨折。大家相互搀扶着来到团委,医疗室也来了人。几个学院领导看着浑身是血的学生们,眼泪像喷泉似的滑过了他们苍老的脸。一个老教授握着谢有盼的手连声说道:“不要救我们……会连累你们……不要救我们……会连累你们的……”

广播站最终失守。冲突中,邬名章的一只胳膊被打断。按照谢有盼的安排,大家拆走了所有的设备,从后窗户安全撤退,在团委组装起来继续广播。

几天之中,支革公社和土革支队互有攻守,局部战斗各有胜负,土革支队不知道对方把这些院领导们藏在哪里,就在教学楼门口天天声讨,他们又搞来了两个巨大的喇叭,对着团委,把音量开到最大,要求支革公社交人。支革公社的喇叭明显不是对手,谢有盼就在半夜组织了几十个人,趁着对方打盹儿冲将下去,砸烂了他们的喇叭。土革支队300多人气急败坏,拆了一个花坛,把能扔的石块儿都扔进来,砸伤了十几个学生。

僵持中,新市委派来的工作组进驻了法律学院,将双方的代表召集起来宣讲政策。讲了一天,也没说明白他们到底站在哪一边。意见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既说要注意掌握政策,不要打倒一片,又说要揪出校内的走资派,毫不留情,至于怎么干,却没个确凿的说法。几天下来,两头都不讨好,两边都不服气,最后竟灰溜溜没人搭理了。

院领导和教师中有些不明白事儿的,也许是被关得有些歇斯底里了,竟然跑到窗口大骂文化大革命,大骂中央文革小组。楼下几百个土革支队的人听了,算是找到¨ xuan shū wang¨了辫子,拉着工作组前来质问。谢有盼等人也正愁和土革支队弄得太僵不好收场,北京城里开始刮起新的“血统论”论调,各院校派系正在以此为标准重新排列组合,有着“地、富、反、坏、右”出身的人开始被排挤出任何一个革命组织,甚至直接遭到批判。被保护者犯了这样的错误,支革公社就只能把他交出去了,而且刚好是个台阶。支革公社发布声明,经过认真的审查,揪出了以学院办公室主任郝秦安为首的八名“走资派”,给予共同批判。

交出去的一共八个人,有两个竟然是自愿的,说早晚都得掉这层皮,早掉早回家。于是,北京法律学院出现了自运动以来从未有过的场面,土革支队加上支革公社,足足一千五百多人,共同开展了对这八个“走资派”的严厉批判。经两方面协商,院领导们也出来挨批,但是不会对之动武。谢有盼和贺卫东站在高台上,一左一右赛着嗓门,台下两派力量前些天还打得头破血流,如今竟然肩并肩战斗了。

这一天,土革支队和支革公社骨干们正在校会争吵,商量双方在组建“革命师生委员会”过程中的问题,谁说了算,谁占多数常委等等,吵了一上午仍没个头绪,火药味儿又开始出现。这时突然传来消息,校门口闯进来两千多个红卫兵,一色的绿军装,红袖章,见人就问成分,问支不支持造反,两句话不合就抓人打人,气焰十分嚣张。

“反了他们了!一群屁崽子,竟然敢打进咱学校来?中央指示‘运动不出门’,他们是受谁指使的?是哪个学校带的头儿?”贺卫东一把将军帽摔在桌子上,恶狠狠地说道。

“不能让他们进来,更不能让他们占了咱们的教学楼,没准儿后面还有人……我的意见是把他们挡出去。先劝,劝不住就往外推,推不动就往外打!反正工作组的同志们还在,革命也要有组织原则,不能乱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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