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拉斯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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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编年史-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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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这样的悲剧感到哀悼并不是耻辱。”维伦轻声说。
  “那是什么世界?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王子在泪水中问。
  “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我们不懂得那里居民的语言,这世界的凡人从未去过这个世界。既然燃烧军团不会记录他的受害者,甚至无意回想起他们,我称之为Fanlin'Deskor:美妙岩石上的琥珀天空。我们或许是整个宇宙中,唯一知道他们曾经存在的人。
  “这太令人悲伤了。”安度因说。
  “是的。圣光为证,当我们获得最终的胜利,我将坐在建立于其中一个失落世界的塔上,我会记录下他们的故事,作为我的忏悔。”
  “忏悔?为了什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助他们不是吗,维伦?”
  “很久以前,我失败于将我的兄弟们导上正途。而众生为此付出了代价。”维伦挥挥手,中断了这个话题,回述他展示幻象给安度因看的原因。“但我希望的,是让你知道失败的代价。尽管大地裂变如此惨烈,尽管死亡之翼是如此可畏的敌人,我们面临的却是更加庞大的战斗。我们保卫的不仅仅是一个世界,而是所有的世界。”
  先知恢复冥想姿势,凝视着纳鲁之座的能量,安度因知道他的课程结束了。正当王子打开门,准备走出房间,房里的先知对他拋出最后一个声明。
  “这是个沉重的负荷,年轻人。”
  ***
  接着一整天和那天夜晚,那讲述事实的语调都在安度因心里缭绕不去。睡眠曾经是很容易的事,此刻他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当他终于睡着时,他的梦境彷彿生动、亲眼所见的真实。恶魔之火和破碎的世界在没有太阳或月亮的黑色天空中碰撞。宇宙中没有一丝的光,彷彿一座所有蜡烛都被寒风吹熄而陷入黑暗的圣堂。比起黑暗,更让安度因困扰的是那一片沉静。一个拥有生命的宇宙应该不会,也不能,如此沉静。
  当他看着眼前的末日,第一个窜进脑海的想法是他再也无法见他父亲一面……或有机会化解两人之间的鸿沟。而后,他推己及人的天性让这念头牵引出另一个念头,安度因想到这宇宙中再也没有任何子女有机会让他们的父亲知道自己是被怎样敬爱着,或说出和好的“对不起。”在弥漫群星的死亡和沉寂之间,真正死去的是无尽的希望和可能性,那才是最深的恐惧。
  而后,一个声音响起。最初只是黑夜中的一丝振动,而后就连细小的空气震荡都变得纯粹、强烈、清净。一抹光芒绽放,而后好几抹;振动越来越多,全都发出不同的音调,景色和声音连结成彩虹和旋律的波涛。圣光的生物环绕着安度因,将他拯救出这片黑暗,对他诵唱着疗愈这个世界的曲调。
  在这些生物之中,一个难民的脸显现出来,那是个他见过许多次却不知道名字的男人。那生物在安度因身边说(唱):“每条生命都是一个世界。”
  他醒了过来,浑身是汗,头发因强烈的梦境(应该说,幻象……)而乱蓬蓬的。但他为他所看到的感到欣慰。他再次入睡,这次做的是温和,不值得注意的梦。
  ***
  玛尔拉德站在巨大的环状房间里,弧形的墙上雕刻满符文。三名古老(但不弯腰驼背)的德莱尼盘踞房间中央,他们优美的盔甲绽放着明亮的光辉。在他们身旁有几名圣骑士和守备官,全都顺从地服侍着这三人。他们顺从的根源来自于一座权力的金字塔,不论担任顶端或底层的人,这座金字塔绝不允许任何的自我。
  这三人就是三头政治的统治者——波鲁斯、库卢斯和伊索姆——房间里的其余人均为德莱尼精英:阿古斯之手。玛尔拉德理解到因为他的前来,三头政治已返回埃索达,希望与他们在艾泽拉斯的同胞相聚,共同商议决定随着近期发生的事件,下一步该怎么走。
  玛尔拉德已有很久没有来到三头政治,与德莱尼的统治者们会谈了。他已经忘记这些人是多么的秩序井然,举止有度。和其他联盟种族的文字游戏与不可预期的反应相比,他们一来一往的理性对话,又是多么令人感到舒适。这种对比在守备官罗姆纳平静打断关于难民们苦境的冗长讨论时,特别彰显出来。罗姆纳是负责修复德莱尼多次元航行舰埃索达的领导者,当关于如何处理外来者不断涌入岛上的议题,沦为礼貌却毫无结论的循环时,他说:
  “这些很快就没有意义了。埃索达就快修复完毕。”
  这么重大的声明,若是在诺森德的联盟旗舰破天号上,会造成闪电落下一样的反应,众人会同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嘈杂不休。但在这里,这消息换来的是愉悦的微笑,还有一只手放在罗姆纳的肩膀上。做得好。房间里的气氛像在这样说。
  “就快指得是哪时候?”玛尔拉德问。
  “一周。我们已经修复所有的关键系统。现在我们只需要补强任何具显着弱点的区域。”
  “只要一周,我们就能啟动这艘船?先知怎么说?”玛尔拉德问。房间里陷入令人不快的沉默。
  “他不知道?”玛尔拉德不敢置信地说。
  “他拒绝与我们任何人会面。”艾伊森回应说。“我们留了讯息给持盾守卫,但目前没有收到回音。”
  “我是唯一感到困惑的吗?”玛尔拉德问,但话还没说完他就默默地反悔了。我已经离开埃索达太久了,他想。他们当然都感到困惑。他们的沉默代表的不是认可,而是担忧。
  若先知失序了,我们该怎么做?
  在任何人能够讲话之前,一名玛尔拉德不知道名字的德莱尼开口说。
  “难民们聚集在我们门前,宣称他们想和先知见面。”
  我们也都想。玛尔拉德自嘲地想。
  ***
  你为什么不警告世界关于大地裂变的事?从凡人孩子口中问出的这个简单、合理的问题,回荡在沉默的房间里,让先知无法专注在感知圣光的仪式上。维伦对这问题的表现是回避而非解答,曖昧而非阐明。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不论内心或外表,我终究还是会骗人吗?
  一个先知有什么原因不为灾难提出警告?
  他是看见的。身披鎧甲的黑夜暗影笼罩艾泽拉斯,让世界陷入火焰和痛苦之海。他也曾看见艾泽拉斯在无数浩劫中毁灭,在飘摇的未来中瞥见上千次较小的胜利和失败。但圣光──他的磁石,他的罗盘,帮助他在无边幻象之海上找到方向的圣光──并没有指向这场大地裂变,而是将死亡之翼的毁灭归为诸多可能性之一。若分辨不出幻象的真伪,身为先知有什么用处呢?
  维伦尽力将那孩子的问题逐出脑海,将心力集中在重拾他从无尽幻象中找到真实的能力上……趁他还没有陷入疯狂或一切已来不及之前。当担任护卫的持盾守卫再次来到房中请求他和三头政治会面,维伦并没有回答。
  他曾看见埃索达修理完毕,航向虚空,遭黑暗吞噬再也无法归航。
  他曾看见埃索达表面上修好,却在发动时爆炸,杀死大部分的德莱尼并毁灭秘蓝岛。
  他曾看见埃索达停靠在外域,德莱尼们治愈了他们流亡时的旧家园。
  他曾看见德莱尼们修理他们的船舰,却只将它停在艾泽拉斯。有时候那通往坏的道路,有时又通往好的。
  维伦不愿意妄加猜测。少了圣光的指引,他感觉动弹不得。让三头政治去决定吧。他想。
  外界的打扰都不存在后,他回到内心的旅程,急切地寻找着他的大道。
  ***
  玛尔拉德站在一旁,尽力隐藏他作呕的感觉。他接触过许多急躁的人类,但都是诺森德中英勇的联盟英雄。很难想像这些衣衫褴褛的生物,其中许多嘴里牙齿脱落,毫无智慧生物应有的礼教和才智,和他曾并肩作战的人类是同样的种族。“我们想和先知见面。”其中一个脸孔残缺几乎难以辨认的难民咯咯地说。“他会改正一切。”
  “这是你指定的代言人?”玛尔拉德忍不住大声问。他不加遮掩的羞辱没被听见,没被注意到。
  “先知谁也不见,朋友。我们也想在这黑暗的时刻寻求他的忠告。他决定好的时候会说话的。”一名埃索达护卫说。
  “说谎。他会见暴风城的王子!”
  “安度因王子在先知的监护下学习圣光之道。你应该为先知愿意教导和你同族的一人而感到光荣,甚至感到谦卑。谁知道这对你们的人民来说会是怎样的恩赐?”
  “狗屁!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们谦卑?你是谁?我说就一个长了蹄的恶魔!”
  在德莱尼面前提及他们和燃烧军团中埃雷达尔族的近亲关系是最大的污辱。护卫的眼睛兇狠地收敛起来,他的手摆上身侧那闪耀的水晶剑。玛尔拉德也跟着握住他巨锤的握柄,其他几名德莱尼起身,朝这衣着破烂的“代表团”逼近。玛尔拉德看到这些人类很识相地后退了。尽管在理智层面上是一群蠢材,他们动物的直觉还是敏锐的。
  感受到难民们的恐惧,护卫明显地放鬆下来,撤开他的手。“我知道你们离家很远。你们很饥饿,前途未卜。在这窘困的情况下,你们来寻求我们先知的忠告是明智的抉择。相信我,朋友,我非常希望他能够抚慰你们的忧心。但请你们理解,他要走的道路是无尽的。他或许会来到你们身边,或许不会。就算他会,也绝不是强迫而来的。我建议你们各自回到营地里的家。”
  “什么家?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护卫得到这愁眉不展的回答。代表团退去了,咕哝着黑暗的杂言杂语。这些人类差点就和他们的主人冲突起来,而他们清楚这点。
  “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什么叫流亡?”护卫带着平静的错愕说。
  “是啊。有什么资格?”玛尔拉德说。
  ***
  身边围绕着阿古斯之手及其领导者,玛尔拉德说出他的意见。
  “先知不愿和我们分享他的智慧。决定的责任落在我们肩上。让我们和燃烧军团开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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