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兰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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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兰阙-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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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知道你与胤祥夫妻情深,为了救他,你可以牺牲自己,这份勇敢和痴情难得啊!朕知你是真心真意待胤祥。胤祥是朕的儿子,他额娘走的早,朕一直想多疼他一点。”康熙的话语重心长,虽以朕自称,兰淳却听不出一个皇帝的威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慈父对儿子深深的爱。
  “太子失德是他咎由自取,朕不怨任何人!胤祥性格狭义直爽,一旦废黜太子后,储位空缺,第一个将成为众矢之的的便是朕从小宠爱的胤祥,这一点也许别人不知道,朕心里却清楚得很。朕不想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
  不愧是康熙大帝,兰淳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原来康熙一直在保护胤祥啊!心思缜密的他,只是选择了一种世人所最不能理解,也最看不透的方式!也许,此时囹圄高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胤祥从小失去了母亲,这一点就注定了他与皇位永远不会有交集,即使胤祥从未有过那种念头,但是文武双全,才华横溢,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他,对于那些有意于储位的人们,自然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吧!康熙那句“并非忠孝之人”,恐是为了彻底打消胤祥的希冀吧!
  兰淳顶礼膜拜地看向这位英明的君主,知道他已经不若当年那个驰骋马背,傲视天下,雄心满满的初生牛犊了,现在的他华发丛生,人近暮年,他已没有足够的精力和心力去领着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去解决那些明争暗斗,党羽纷争!他无法再探究那些事实,也不敢去探究那些事实背后有着多少的阴谋和残忍!因为那真相和后果是他所承担不起的,亦是整个大清所承担不起的!所以他以作为父亲最最心痛的方式,只能牺牲胤祥了,或许那是他最疼爱亦是最舍不得的!
  “朕的苦心你可明白!”康熙纠结着心事看向静静倾听的兰淳,那眼神中的伤痛与无可奈何令兰淳心疼。
  “皇阿玛,您如此爱胤祥,兰淳感恩在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安慰他。
  “好了,朕本没打算告诉你这些,只是有两个人同时告诉朕,他们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不是胤祥干的,他们还告诉朕你为了救胤祥废寝忘食努力练习临写太子的字,朕听了有些不相信所以来看看。老四,老十四你们俩进来吧!”康熙拿起书桌上兰淳狠下心写得字,几天来不懈的临摹,兰淳的字已与太子的字达到了神似,可是康熙怎会看不出兰淳的字还缺少那种皇太子特有的骄傲感,从小费尽心思培养的太子,康熙比任何人都了解,不禁是字形连心思都门清,“你知道你的字比他还缺少什么吗?”
  兰淳惊讶的呆站在那里,只见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一前一后走进了书房,听到康熙的问题忙回过神来,“回皇阿玛,兰淳知道,缺少太子爷的有恃无恐、嫉恨还有自负!”兰淳早已没有了畏惧,最坏也就是替胤祥死,可是看到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表情,兰淳知道胤祥不会死,因为十四阿哥的脸色是苍白若雪,也有着些微的惊慌失措,双拳握得死紧,额头上一条青筋也爆了起来,走进来后一直盯着兰淳,眼睛里有着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愧疚与心痛。四阿哥虽没有惊慌失措,却也是愣愣地看着兰淳,冷冷的眼神让兰淳看到了焦急和伤心,还有……还有不知是不是兰淳太敏感,她竟然感觉到四阿哥眼神中有种说不清的火热,或许是怜爱和不舍……看他愣愣地停在那里,兰淳心底好痛……
  “对不起,林震,我还是无法忘不他……”前世的一句话,让兰淳找回了那份爱,那份兰淳无法接受的爱。转回思绪……
  听见兰淳轻松说穿了太子的“有恃无恐”和“自负”,康熙大大地一怔,一抹无奈的苍白和被人踩到痛处的狼狈从他眼中闪了过去,一瞬间兰淳才感觉到,康熙再英明睿智,他毕竟还是个凡人,是个父亲,却有着太多普通人不用去经受的痛苦选择。
  “皇阿玛,既然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全是奴婢做的,也定知道这件事儿再追查下去,您失去的就不止是胤祥一个儿子了,可您这样的决定对胤祥太不公平,他已经没了额娘,不能再被自己的父亲抛弃了……求您放了胤祥,奴婢愿一人承担……”
  康熙闻言脸色一僵,嘴角儿硬了一下,就别转了目光看向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这话,早就不是说给康熙听的了,兰淳只不过想看看十四到底会如何。兰淳不知道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都跟皇上说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康熙已经说了,他们两个都为胤祥作保,兰淳知道四爷与胤祥亲厚,可是十四,兰淳怎么也想不明白,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皇阿玛,请成全奴婢!”说完这句话,兰淳已筋疲力尽地跪坐在在地上,该说的都说了,康熙愿意怎样就随他吧。兰淳忍不住紧紧握住了胤祥送给她的那只玉簪,“胤祥,只要能救你,所有的结果我都认了!”
  兰淳说完,屋子里顿时静默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声音,康熙眯着眼,盯向兰淳,仿佛想把她看透似的……
  十四阿哥狠狠咬着下嘴唇,双手握拳,有些颤抖地看着兰淳,质问的眼神毫不放松,兰淳不示弱地回看向他,心中却鄙夷他现在的惊慌,大事,既然做了就要坚忍到底,哪能事后后悔不忍,现在惊慌,当初为什么还要做?兰淳不禁想到,作为大将军王,他手中本就握有了大清的一半兵马,这可比四阿哥有极大的优势,可是最后还不是让年羹尧夺了兵马,押解回京,他最后的失败也恰恰是他优柔寡断,左右顾忌的证明。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康熙继续问道,眼神中缓和了许多,可是没等康熙说出“另有其人”,兰淳就打断了他的话。
  “明知道胤祥做了能为我做的一切,我这样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我不想让胤祥死!”兰淳不知道为何说出了与前文无关的一句话,或许这句话才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最想听的!
  “李德全!传旨,将十三贝子府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随意进出,宣太医为十三福晋准备饭食医药!”康熙沉默了一会后,马上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厉声道。
  “嗻!”李德全应声而来,立刻府中就听见了侍卫们列队的声音和脚步声!
  兰淳已猜到这样的结果,十三福晋只能病死家中吧,可是也不用死的这么威严,兰淳一时很迷茫,若想让她死,一杯毒酒,一条白绫都成啊,康熙本没有必要如此费尽心机的!
  “谢皇上恩典!”兰淳谢了恩,心里却忍不住苦笑,谢要杀自己的人,还真是……康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手中不禁紧握了一下佛珠,拂袖而去……
  “主子,该吃药了!”彤儿端来太医开的药,兰淳早已不怕那是毒药了,只要康熙能放了胤祥,毒药又有什么关系!
  “彤儿,替我照顾好他!”兰淳端着药,仿佛拿着来生轮回的符咒,缓缓道。
  “主子,您说什么啊!这是皇上特地让太医开的保胎药!您……您有身孕了!”
  
 



六十一  新生

  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
  阳光暖暖,兰淳慵懒地坐在庭院里,瞧着李嬷嬷翻弄着刚做好的小衣裳,一件件的精致极了……
  自那次康熙亲自宣太医为兰淳瞧病,已经三个多月了,兰淳轻抚着小腹,冲着肚里的孩子喃喃道:“孩子,你快快长大吧,长大了唱歌给阿玛和额娘听!”
  彤儿听见兰淳甜甜的话语,不禁走上前来,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兰淳小腹上,“主子,奴婢听到小主子说话了,他说啊,他一定听额娘的话快快长大!呵呵……”
  兰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傻丫头,才四个多月,能听见什么啊!”
  “主子,真的,小主子还说啊,他是个小阿哥呢!”彤儿睁大了双眼,假装认真的说道。
  “福晋,福晋,爷回来了!”正说话间,玲子跑过来说道,兰淳看向门口,温柔的眼神盼着心中的人……
  康熙离开后的第十日,胤祥终是被放了出来。
  兰淳看着那憔悴消瘦、满是疲惫的身影,心里扯起大片大片的疼痛,那近一个月来只在梦里才见到的人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依旧冲她温柔地笑着,却早已不似从前的模样!
  “兰儿……”那心心念念的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嘶哑。强抑下喉间的哽咽,努力的牵动嘴角,闪过所有的细节,兰淳一下子扑到胤祥的怀中,泪水像开了闸的水坝,仿佛要湮灭整个世界!
  “小东西,我回来了!应该高兴的,不是吗?”胤祥抚着怀中放声大哭的兰淳,安慰着,用尽笑容安慰着那颗脆弱到哽咽的心……
  “兰儿,委屈你了!我……四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你真……”胤祥认真的看着兰淳。
  “你真傻,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万一皇阿玛一狠心,你不就没命了……你是不是想这样说?”兰淳轻擦了一下眼泪,有些怨气的说道。
  “兰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胤祥惊异地问道,满是心疼的看向兰淳。
  “经过了那么多生生死死,若是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我还有什么资格当你的兰儿?”
  “兰儿,你真的选择了我吗?我们一直在患难之中,因为我让你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你不后悔吗?如若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胤祥经过这次的事情突然成熟了很多,沉默一阵后问道。
  “是,我不后悔,胤祥,从初见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要一辈子保护你!你的坚强,你的柔情唤起了我心底里那份不顾一切的热情和叛逆,在皇宫里你身上独有的对生命的热情,对爱情的热情让我怜惜让我心疼!或许,你本是我幻想中的身影,又或许我前生的记忆让我对你蠢蠢欲动,你是一种瘟疫,那种瘟疫的名字就叫坚强!胤祥,上天冥冥中让我们相遇相知相许,我心甘情愿为你付出我的生命!”坚如磐石的话语,燃起了兰淳心底那份最纯真的执着,“胤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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