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灏闻言,剑眉暗暗一簇,冷峻的眼神瞬间看向不远处,坐在桌前的谢卓沁,“此前世人都传雪天国辅政王擅长用毒,本王原以为不过是谬传,不曾想,竟是真的。只是,对付这样一个柔弱女子,王爷又何苦用这样的方式?”
说完,长袖一卷,竟在转瞬间,将向景景的身体迅速圈入了自己的怀中,让她牢牢的坐在他胸前马背上。
谢卓沁见状,却并不惊慌,他亦只是淡淡一笑,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把扯下,露出原本风华万千的俊颜来。
星目淡淡一转,眼角挂着笑意,别有深意的看了凤君灏怀中的向景景一眼,道“本王亦听闻摄政王十年未娶,世人都只道摄政王不近女色,如今想来,却是世人愚钝,不懂摄政王的心意啊。”
向景景不是傻瓜,她自然是听懂了谢卓沁话语间的意思,内心暗暗一恼,对他这种无风起浪,乱传绯闻的做法非常之鄙视。
奈何她不能张嘴骂他,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凤君灏却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心思被人猜到,他只是表情云淡风轻的道:“辅政王与其关心着本王是否近女色,倒不如想想,怎么离开这个地方吧。”
谢卓沁闻言,却挑眉道:“怎么?摄政王以为能困得住本王么?”
凤君灏不置可否,只是用非常挑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调转马头,以非常华丽的姿态转身,朝门外走去。
而就在这时,一大批锦衣暗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将谢卓沁以及黑衣人团团围住。
一场混战在湖鲜楼内瞬间展开,而出门之后的向景景,依靠在这温暖宽阔的怀抱中,原本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总算是踏实了。
向景景靠在他的怀中,用极小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我以为没人会来救我了……我以为我真的要被带去雪天国了……我以为……”
温暖的双手却稍稍用力的将她圈在了怀中,仿佛在给她力量,又像是在提醒她,一切都过去了。
“记得本王对你说过什么吗?”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向景景表情微微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本王说过,再让本王在宫外看到你,本王不会放你走了。”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肚子,往前面奔去。
向景景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啸,但内心却因为他刚刚说的那句话而狂跳不止。
他不放她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也想绑架她么?
若是这样,那她就真的是应了紫悟刚刚说的那句话,才出狼窝,又进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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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凤畋霖因为迟迟没有收到向景景的消息而担忧着。
下午时分,罗逸终于入宫来,凤畋霖忙向他问起向景景的消息。
却听到罗逸一脸遗憾的道:“没找到皇后娘娘,我们派去的人,都被对方给……”
凤畋霖闻言,眼睛瞬间瞪大:“都死了?”
罗逸点了点头,道:“对方出手狠辣,我们的人甚至都没看到皇后娘娘,却被他们发现了,结果……若不是小叶临死之前给我发了信号,我可能也……”
凤畋霖此时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晨阳阁是他花了很多心血,瞒着所有人的眼睛建立的一个专门为自己效力的民间组织,原本他还想今后就借着这个组织的力量顺利亲政,但是如今看来,是他将所有事情想得太天真了。
一个并不算很成熟,高手不多,分布不广的组织,就现在的实力,怎么可能帮他成大事?
双手紧紧握拳,他冷声问道:“晨阳阁还剩下多少人?”
罗逸垂下头来,低声禀报道:“不到三十人,皇上,恐怕依靠咱们自己的力量,是救不回皇后娘娘了。”
凤畋霖用力的呼吸着,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胸口剧烈的起伏将他此刻的焦躁情绪明显表现出来。
罗逸知道他一方面是因为晨阳阁死了很多人而痛心,还有一方面,便是因为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回来而生自己的气。
当然,他更加明白,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皇后的性命更重要的了。
深吸了一口气,罗逸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道:“皇上,眼下,咱们想救皇后娘娘,恐怕只能去求摄政王了。”
“求?”凤畋霖特别反感这个字。
这一辈子,从出生到现在,他什么时候求过任何人?
眼下,在这关键时刻,要他去求他最忌讳的人去救自己的女人,这无疑是比当众甩他耳光还让他觉得难堪的事情。
“罗逸,朕看你这一趟是被雪天国的那些人吓得连脑子都丢了吧?”
罗逸知道这样的话深深的刺伤了凤畋霖的自尊心,作为凤畋霖最信任的人,他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妥,眼珠子稍稍转了一下,他立刻换种语气道:“摄政王身为国家重臣,救皇后娘娘乃是他义不容辞的分内之事,皇上您大可下命令将此事交给他去办便可。”
同样的一个意思,换种说法,那感觉竟差之千里。
凤畋霖表情有些阴晴不定,没有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罗逸退了下去。
罗逸从暗门进入密道离开,凤畋霖却坐在书案前,一脸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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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南郊。
一座幽静的大宅内。
向景景躺在湖中心凉亭之内的躺椅上,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
凤君灏坐在一旁,湖风习习,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时间好似也静止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便看到清尘的身影,从岸边飞身跳上了这湖心凉亭,朝凤君灏禀报道:“王爷,谢卓沁逃走了。”
凤君灏表情并未改变,他只是淡淡问道:“解药呢?”
清尘摇了摇头,“没拿到。”
凤君灏的表情暗暗一变,沉声道:“退下吧。”
清尘看了一眼躺在躺椅上的向景景,此时她脸上的面具也早已经被揭了下来,露出原本的面目。
清尘退下后,向景景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乏力。
呼吸也渐渐的急促起来,心跳正在慢慢加快。
怎么回事?
难道她身体里面的毒,不仅仅是让她浑身乏力这么简单?
目光看向凤君灏,似乎想从他的眼中寻找答案。
却见凤君灏只是朝她淡淡一笑,道:“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说完,便身子一轻,飞身朝岸上飞去,脚尖轻轻的点了一下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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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一辆飞速行驶的马车内,受了伤的谢卓沁脸色苍白的靠坐在一旁,身边雪狼正给他喂药。
“你疯了吗?看到凤君灏的人来了,还不快跑,竟然还跟凤君灏打个照面。”雪狼一边喂药,一边责备他道。
谢卓沁却摆摆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我若不等到他,又怎么能看到那出好戏呢?”
雪狼不明白他所谓的“好戏”指的是什么,便问:“什么好戏啊?”
谢卓沁道:“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说完,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我不管你说的好戏是什么,眼下我们所做的一些都功亏一篑了,你怎么能让凤君灏把皇后带走呢?”雪狼知道,按道理,以谢卓沁的实力,完全没理由会让人把皇后从他身边救走,虽然他自己是不会武功的,但是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应该会到那么晚才发现凤君灏的人已经跟上来了。
谢卓沁却微微一笑,道:“我是故意让他把人救走的。”
“你……”雪狼闻言,顿时一脸无语,“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难道不知道,一旦人在凤君灏手里,咱们想再抓她,就是不可能的了吗?”
谢卓沁却大笑起来:“雪狼啊,你太小看本王了,本王既然能让他把人带走,自然有办法让他乖乖把人给本王送回来。”
雪狼闻言,表情一怔:“难道你……”
谢卓沁道:“你终于开窍啦。你可知本王这次用的是什么毒?”
雪狼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谢卓沁道:“正是你和皇兄给金雀儿下的毒啊。”
雪狼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眼神有些惊恐的看向谢卓沁:“卓沁,你……”
谢卓沁却眯起眼睛,一脸冷笑的看着他:“本王与金雀儿相恋这么多年,又怎会不懂她是怎样的女子?你以为
皇兄的那点把戏,能瞒得了本王吗?”
雪狼无言以对,沉默良久,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他,问道:“既然你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何又……”
话一出口,雪狼却看到谢卓沁的表情变得无比阴沉,他猛然反应过来,改口道:“不对,不是这样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如此,原来那件事情真的是皇兄动了手脚,金雀儿怎么会背叛本王呢?原来真的是你们搞的鬼。”谢卓沁说着,表情越来越沉,车厢里的气氛顿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两天通过和向景景的相处,他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金雀儿的影子,回想起这些年与金雀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突然意识到,金雀儿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就背叛了自己呢?
于是才想了这个办法来试探雪狼。
当时在场的就只有他们四个,而金雀儿已经死了,算是死无对证,所以他想知道真相,只能从雪狼身上着手。
没想到,他就这么轻轻的一试,竟让他找到了答案。
原来那日,谢天傲真的给金雀儿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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