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倾城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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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色,倾城皇贵妃-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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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埂上,一个身着前绿衣裳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大束花,一蹦一跳的走着,见到溪边站着一个布衣男子,她立即奔跑过去,大声喊着:“义父,义父……!”
    被称作义父的男子,转过头来,望见那小女孩,唇边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他半蹲着身子,张开双臂,抱了她一会儿,随后站直身,牵着小女孩往回走,边走边怨怪的说:“天色晚了,也不知要回家去?非得让你娘亲担心么。”
    小女孩扁扁嘴,脸上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娘亲说坡上的野雏菊开得好看,颜儿想采一些回去,让娘亲看看嘛。”
    闻言,男子忽然停下脚步,垂头望望小女孩,忽而蹲下身去,侧头对她道:“来,义父背你。”
    听了这话,小女孩原本有些憋屈的小脸终于绽开笑颜,高兴的应着。“嗯。”她趴在男子背上,得意忘形的嚷嚷起来,“嘻嘻,义父对颜儿真好!”
    男子抿唇轻笑,“明天义父去镇上赶集,顺便给你带点东西回来,想要什么?”
    小女孩抱紧男子的脖子,歪头想了想,说:“唔……要糖葫芦、花生酥、酒酿丸子……还要新衣裳!”
    “好,明天义父通通都给你买回来!”
    回到家时,小女孩已经趴在男子身上睡着了。
    还未走近家门口,前面迎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儿,男子轻声唤了一声,“老前辈。”
    “哎呦,都说别叫我老前辈了,就着盈盈丫头那样,叫我师傅罢了。”老头边走边说,见到那小女孩已经睡着了,禁不住笑了一下,却是又气又恼地说:“这丫头,到处乱跑,累的睡着了。”
    男子点点头,应了一声,淡淡道:“许是跑太远了。”对于老头儿先前的话,他显然没把他放在心上。
    也许是因从一开始叫习惯了,便改不了口。像对着她一样,他想叫她盈盈,或是琇儿,但却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反观她却是不改初衷,唤他俞墨哥哥。
    男子与白发老头儿一同走回家中,到了家,老头儿却向想起了什么,率先奔向了厨房。
    开门是一位年轻妇人,挽着松松的流云鬓,着浅黄衣裙,虽称她妇人,但其容貌却盛似二八少女,肤若凝脂,明眸善睐。
    岁月似乎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而他,却已老了好多。
    妇人见了布衣男子,唇角漾开一丝浅笑,随即闪身,示意男子进去,顺手拿了小女孩手中紧拽着的花束。
    “这丫头,总让不省心。”妇人边走进里屋,边唠叨着,但脸上的神情却是掩饰不住的溺爱。
    去去去很布。布衣男子把小女孩轻轻放在床榻上,又拉过一旁被子盖在她身上,见她尚未醒来 ,这才转过身,含笑望着那妇人,又望望她手中的花束,道:“她说你喜欢这花。”
    妇人抿唇一笑,却是不语,拿着花束嗅了一下,随后将其插入一旁的花瓶中,转过身来望了那男子一眼,“饿了吧,饭菜正热着,我去端来。”
    未等男子应声,妇人已迈步走出了屋子。
    布衣男子望着她的背影,笑了一下,转头去看床榻上的小女孩,唇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底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之意。
    没想到,十年竟过的这么快,转眼,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十年,在平淡如实的日子里,转瞬即逝,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便又一年,每一日,都似在重复着昨日的事情,但细想下来,却又不是。看似不断重复,其实是在不断进步。
    刚开始的那一瞬,他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但在看到她的慢慢痊愈,原本平坦的小腹也渐渐隆起,一日比一日大,他忽然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做梦,是真的,最最真的事情,是错过了,便再也回不去的事情。
    他看着她的女儿出生,咿呀学语,蹒跚走路,到今日这样的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这个过程,有辛酸,但幸福与快乐多余辛酸。
    但这一切,都是那个人赐予他的,他之所以有幸能参与到她的生活,全都是那个人赐予的。
    想到那个人,就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个雨夜。
    黑沉沉的夜空,乌云密布,像是沉重的压垮下来一般,就在这一个雨夜,那个人把她交给他。
    那个人说的话,似乎言犹在耳,还有他那乌沉沉的双眸,那里面的沉痛与不舍,似乎都倾斜在天上飘落的雨水中,酣畅淋漓。
    “我把她托付给你,带她回去西子村,好好照顾她……和孩子……”不知是因下雨缘故,还是他心如晦涩,短短的几句话,他却哽咽了许久才说完。“倘若十年后的今天,我没有去找她,永远不要告诉她实情。”
    他哑口无言,也不知如何回应,只知道望着他的眼眸,坚定的点头,再点头。万万没想到他会用这一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让她金蝉脱壳,他……竟是想的那么长远。
    同时也在疑问,要怎么样的信任,才能放心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托付给他?他想不到答案,但为了他的这份信任,他发誓,誓死保护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如今,十年已过,再过几日,便是约定好的期限,那个人,能否到来?
    年轻妇人去而复返,两手端着一个托盘,缓步入了厅内。男子见状,忙上前去帮忙,见到托盘中的两样菜肴,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先前没见你做过。”
    妇人笑着回答:“胡乱做出来的,你尝尝滋味儿如何。”
    男子也跟着笑起来,边拿了筷子边道:“你做的东西,自然不差。”
    闻言,妇人嗤笑一声,盛饭的动作也随之一顿,“你总是这么说。”
    男子笑而不语,抬眼望她一眼,随后夹了一口菜,和着饭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他与她,这番言语对话,似平常夫妻,熟稔地像在道家长里短。但他和她心底都知晓,他与她,永远不会是夫妻,不会,亦不可能。
    这一点,他早已看清,早在那个人把她们母子托付给他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无论他喜欢她与否,他都不会越雷池一步。与她之间的距离,是一道跨不过的沟壑,这辈子,永无可能。
    “我明日去集市,你有没有什么特备想要的?”
    妇人摇摇头,“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有那么多特别要的。”她着意看了看男子身上的衣裳,又道:“倒是你,给自己置两身新衣裳吧,别总是穿这一生旧衣衫。”
    “嗯。”男子嘴里含着一口饭,含糊不清的点了一下头,没再说话。眼前妇人,端的是温婉气韵,与世无争的淡然,曾在她身上的那份天真稚气早已退去。似乎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变了,恍如一夜长大,接受她身边没有那个人的事实,接受她在边远小村庄的事实……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她与那人的孩子。
    而他也几乎告诉了她全部事情,只是抹去了她是叛军乱党女儿的事实,与那人的纠缠,还有十年之约,他也一并告诉了她。
    他想,假若,她懂得那人的用心,她会听他的话,安心的待在这里,等着他的到来。
    而事实,亦如他想的那般。
    她,愿意在此等候。
    自此后,他从未提过那人,而她也未提起过。而旁的人,因她此前曾在此居住,也并未多加猜测,只知道她在等他的丈夫回来,而他,是她的结义大哥,是她女儿的义父。
    ---------------+-------
    集市上,人来人往,因为赶集的日子,街上的人也比平日的多。
    有人议论着街上买卖的货物,有人议论着谁家谁家的丑事,有人则在议论着朝中进近来的大事。
    “诶,听说了吗,前天,皇帝驾崩了。”
    “是呀,听说了,内子的表哥在衙门里当差,昨儿个收到朝中诏书,说是陛下驾崩了。”
    “嗯,可惜呢,当今圣上正值盛年,想不到年纪轻轻就……莫不是因后宫三千佳丽,醉死在温柔乡里了。”
    “呸,你活得不耐烦吧,皇帝的事情也是你能讨论的,当心祸从口出。”
    “……这不是好奇么……”
    “明日出殡,三日后,新帝登基,这陛下就成先皇了,唉……也不晓得新帝如何,但愿像景宣帝一样,是个明君。”
    “是呀,但愿吧。”
    “……”
    卖酒酿丸子的小摊旁,一个身穿褐衣长袍的男子,不动声色的坐在桌旁,他点了两碗丸子,正在等候时,无意间听到旁人议论的这话,心中不由一震,几乎克制不住冲上前,去问那人所议论之事,是否属实。
    但稍稍一想,忽然间又明白过来。
    再过六日,便是约定期限,而那人却在这个时候……驾崩……难道,故技重施?
    店家端了一碗丸子上来,但此刻的他,望着那丸子却没有了食欲,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那人要来了,他竟不知是喜是悲,这似乎是患得患失。既盼着那人来,又不想那人来。
    那人来了,她和她的女儿就有了归宿,而他,注定又是孤家寡人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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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荫小道上,哒哒哒,响着马蹄声,一声紧接着一声,从那声音似能听见骑马的人心里有多么的急切。
    策马而来的是一个蓝衫男子,衣袂飘飘,脸上风尘仆仆之态,但却无损他英俊的容貌,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尽是复杂之色,透着隐隐期盼的同时,还有急切,还有紧张。
    是的,紧张,急切。
    十年,他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为了等这一天,他几乎耗费了所有力气,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看似孑然一身地来到这个地方,回到她的身边。
    这十年来,他从未叫人打探过她的消息,怕被别人发现,也怕事情不是自己所期盼的那样子。为了今天,他苦苦坚持,挣扎着,只为了这一天……
    但到了此刻,他却害怕,害怕她真的已不在人世……
    路旁的一块小石碑,一闪而逝,可他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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