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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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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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婚事她是可以做些主的,尤其是顾老侯爷已故的情况下。盛家的婚事
如果她不认可,那就算是‘未禀父母’,属于礼不合。

  王氏急得团团转,华兰安慰道:“母亲放心,顾二郎早预备了后招。”
最近华兰称呼顾廷烨的口气越来越亲近,好像人家已经是她妹夫了。

  十一月十二,圣安皇太后小疾初愈,皇帝欣喜之下便设了个简单的家
宴庆贺,席间,太后指着刚定了亲的国舅沈从兴笑道:“你姐姐可为你操
了不少心,可算给你寻了门好亲事。”一旁的沈皇后顺着嘴笑道:“我这
弟弟好打发,只不知顾大人的婚事议的如何了。”下座的顾廷烨笑而不语,
一旁同座的沈从兴起身,朝在座的拱手笑答:“诸位怕是不知吧,我这兄
弟一辈子没正经读几天书,也不知认得几个字,如今却想娶位读书人的闺
女!”

  宴饮间气氛松快,皇帝似乎来了询问的兴致,顾廷烨这才答是左佥都
御史盛紘大人的掌珠,皇帝微笑道:“这亲事寻的不错,盛紘此人素有清
名,克慎勤勉,正堪与你为配。”沈皇后新上任的妹夫,御林军左副统领
的小郑将军最是年少不羁,几杯酒下肚,便闹着打趣道:“皇上,人家书
香门第的,一家子都是读书人,也不知要不要这兵头!”筵席上众人一片
哄堂而笑。

  消息传出宫外,宁远侯府再无动静,王氏大大吁了一口气,老太太知
道后默了半响,只道一句:“赶紧叫如兰回心转意罢。”

  明兰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这件事顾廷烨处心谋划的结果,那么此人心
机慎密,可惊可叹,若此事是皇帝和其余几人有意为之,那么此人定是甚
得天心,圣上如此意思,将必有重用,无论哪种情况,都更加坚定了盛紘
结亲的心思。

  盛紘不是韩剧里那种的纸老虎父亲,吼的青筋暴起声嘶力竭,但最后
总会原谅没良心的女儿,他是典型的古代封建士大夫,讲的是道德文章,
想的是仕途经济,虽待孩子们比一本正经的老学究宽些,但依旧是遵从君
臣父子的宗族礼规矩,他在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威。

  从这个角度来说,古代士大夫很少有无条件宠爱子女的父亲,况且他
们往往不止一个子女;女儿只要不坏了妇德贞名,乖乖待嫁就可以;当年,
以华兰之受宠重视,也不敢置喙婚事,墨兰曾是盛紘最心爱的女儿,但自
从她不顾家人而自私谋算差点断送了盛府的名声后,盛紘对她再不假辞色,
明兰可以清楚的从他的目光中看到失望和厌弃。

  在现实面前,很多东西都不堪一击,如兰没有足够的勇气反抗家族和
礼,就像宝哥哥再喜欢林妹妹,再受贾母的宠爱,他也从来不敢在贾政和
王氏面前直言自己的选择;何况自从墨兰出十后,海氏的警惕性成倍增高,
她一瞧如兰于婚事不愿,立刻把盛府内外看的跟关塔那摩一样严实,西厢
记只好暂停上演。

  如兰空自流了几天眼泪,渐渐缓和了举止,只是情绪有些低落,王氏
和华兰犹如车战般的述说顾廷烨的种种好处,还要求明兰一起出力,以表
示对家庭决意的支持,明兰倒是知道顾廷烨一个大大的好处,但不敢说,
憋半天憋脸通袖,终于想出一句:“五姐姐你想想,要是你只嫁了个寻常
夫婿,那岂不叫四姐姐高你一等?!”

  如兰闻言,一直无神的眼睛陡然一亮,自打出了娘胎,她就和墨兰结
下了深深的牙齿印纠葛,若是能让墨兰吃瘪,那她自带干粮上前线都是肯
的。

  王氏和华兰受到了启发,立刻改变策略,每夸顾廷烨三句后,就卖力
渲染一下如兰嫁了顾廷烨后能在墨兰面前多么风光的情形,效果很好;如
兰也渐渐认命了,又不是推她进火坑,不过是叫她嫁个二手高档货而已,
何况敬哥哥也未必是原装的。

  明兰由于在劝说如兰的工作中表现优异,受到了上级的表扬,获准假
释回寿安堂陪伴老太太,老太太则奖励她去送一送贺弘文。自那次贺老夫
人来过后,贺弘文又来过两次,明兰都没出面,他只宛如犯人一般低头歉
意的对着盛老太太,老太太瞧他认错态度良好,渐渐有些心软,虽还未松
嘴,但态度已经和气亲切多了。

  明兰走在寿安堂直通往二门的一条小路,碎碎的石子铺了这条偏路,
也没什么人来往,旁边跟着亦步亦趋的贺弘文;每当这个时候,明兰都会
觉得老太太的心思很可爱。她出身于勇毅侯府,因此瞧厌了有爵之家男人
的贪花好色,并深恶痛绝,于是选了个探花郎,谁知文官也没好到哪里去,
新婚没多久,盛老太爷就领了个美妾回来,还羞羞答答的解释说是上峰所
赐,不好推辞,还希望妻子很贤惠帮他照顾妾室;婚姻失败之后,老太太
对文官的操守也失了望,又转而倾向起非主流从职人员,例如,贺弘文。

  “……明妹妹…明妹妹…”

  明兰这才回过神来,只见贺弘文正羞涩的瞧着自己,一连声轻轻叫着,
明兰定了定神,微笑道:“什么事?请说。”

  贺弘文陡然黯淡了眼神,低下头去,过了会儿才缓缓道:“明妹妹定
是气了我,不然不会这般说话的。”

  废话!该说的我早说完了!不过明兰嘴上却道:“弘文哥哥,哪里的
话说,没这回事。”

  贺弘文忽然停住了脚步,一双眼睛热切的瞧着明兰,喉头滚动几下,
似乎激动万分,却又久久说不出来,好容易才道:“明妹妹!我知你是生
我的气了,但请听我一言!”明兰也住了脚步,静静等着,贺弘文吸了口
气,鼓足力气道:“…我不敢说我自己有多明白,但至少也清楚自己想娶
的是谁!我诚然将表妹当做亲妹子的,绝无半点男女私情,可事已至此,
我不能瞧着她去死,便只能委屈了你!可是,请明妹妹一定相信,贺家与
表妹而言不过是个安身之所,她能衣食无忧,但也……仅止于此!”

  贺弘文情绪激动,语无伦次的说了许多接纳曹锦绣的无奈,也含蓄的
说了许多将来会对妻子一心一意的保证,明兰始终静静听着,既没有感动
的意思,也没有嗤之以鼻的讽刺,贺弘文看着明兰的样子,渐渐有些沮丧:
“明妹妹,始终是不肯信我了。”

  明兰轻笑了下,摇头道:“信不信的,不是听你怎么说,而是看你怎
么做的。”

  “我自然说道做到!”贺弘文面色泛袖,鼻尖微微沁出汗来。

  “比如说…”明兰没去理他,转过身子,再次缓缓走了起来,自顾自
道:“你与妻子在下棋之时,表姑娘忽然头疼脚疼肚子疼,要你过去瞧瞧。”

  贺弘文笑了,松了一口气,跟在后头走着:“小生才疏学浅,自当另
请大夫,有药吃药,有病看病便是。”

  “若是表姑娘三天两头的犯病,也不好天天请大夫,只消你去瞧瞧便
好了。”

  “既是宿疾,家中必常备药材,熬上一碗送去便是。”

  “若表姑娘吹箫弹琴念怨诗,声声入耳,丝丝出音,哭的煞是可怜,
非要你去安慰。”

  “调丝竹本是雅事,但得节制,不可扰了旁人清净才是,不然便是存
心闹事;至于可怜之说,表妹自姨父流放之日起便可怜了,那几年我不在
她身边,她不也活过来了。”明兰倏然停住脚,定定的瞧着贺弘文,冷声
道:“你别装傻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贺弘文也站住脚步,正面站在明兰面前,淡褐色的面庞全是不安:
“明妹妹,也知道你在怨什么?那日我去见表妹,她瘦的剩下一副骨头了,
只吊着一口气等我,连话也说不出来,只用眼睛求着我,我是个软弱无用
的,没子硬下心肠,我便答应了。可那时,我也明明白白告诉她了,我给
她一条活路,但也仅止于一条活路。进门之后,什么男女之情,嘘寒问暖,
她是不要想了,若再有寻死觅活,我便再无半点愧疚!”明兰听了,默默
无语,贺弘文深吸一口气,宽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明妹妹,她若就这
么死了,就会变成一块疙瘩,一辈子梗在我心头,叫我永远记着她!……
我,我不想老记着她,我的心里只应放着我的妻子!”

  明兰慢慢抬起头来,背着阳光,贺弘文年轻俊朗的面庞一片真诚和紧
张,她心里的某一处小小的一块柔软了些:“到底住在一个屋檐下,你怕
是做不到视若无睹罢。”

  贺弘文认真的沉声道:“明妹妹,我晓得你在忧心什么?可我有眼睛,
不会叫人哄了去的,张家的四叔公如今云游在外,当初他替令国公府瞧了
十几年的病,从老公爷的十几个妾室到下头子孙的一摊子烂事,什么没见
过!内宅妇人的鬼蜮伎俩,做大夫的还能不清楚。”

  明兰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原来你都知道?还当你一味怜惜曹姑娘
的柔弱呢。”

  贺弘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无奈道:“男人也不全是瞎子傻子,除非
是心长偏了,不然有什么瞧不明白的?何况,我信你的为人,你会照顾好
锦儿表妹的。”

  明兰看了他很一会儿,缓缓的展开微笑:“你说的对,…也许罢。”
无论怎样,他们之间终归是插着一个曹锦绣,她终究存在。

  贺弘文的话可信吗?她不知道。他能做到今日的保证吗?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贺弘文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尽他自己的全力了,说到底,
他也只是个平凡的古代男子而已,婚姻只是一个开始,而这个开头不好不
坏,接下里的路怎么走才是最要紧的。

  冬日的旭阳暖暖的,好像软软的棉絮捂在皮肤上,头顶秃秃的枝头顺
着威风轻轻抖动,明兰和贺弘文顺着石子小路缓缓的走着,天光明媚,日
头平好,山石静妍,一切景致都那么淡然从容;曹家已经离京了,如兰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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