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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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 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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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察祝蕾攻势减缓了些,抽空向殊胜佛道:“贫道惭愧,恐非此女敌手,请教主另指一人杀之。”

殊胜佛坐在轿子里,由四名番僧抬着,开言道:“算是够了,那蚕妖有归附峨嵋派的意向,杀她与那女子结仇,也可充作常仙师的投名状了。”常生子赞道:“教主神明烛照,竟能洞彻妖精心意。”殊胜佛笑道:“何足论哉,旧年执控百万妖类,若无测度妖心的末技,中原道家怎能送予‘妖皇’名号。”

寥寥片言,只挑的常生子心头怦然乱跳,暗惊“他是自抬身份,还是扯谎诱我,竟指自己是魔首妖皇!据周尚义言称,殊胜佛是最胜和尚师弟,只算得西域昆仑的旁支头目,岂可与名震千载的妖皇并论?”一念未落,忽感对面消停,疑思登换作忧思“不好,小祝蕾中招动不了了。”定睛看时,饕餮神气未减,只是扭过头驻足不前,铜铃大眼直瞅着龙百灵。

此时祝蕾也疑惑“龙姑娘没动静了!中了妖魔的妖法么?”意待进击,少了百灵解梦,只恐再落常生子彀中;想要退守,又辨不出她有何好歹,进退两难之际暗叫“龙姑娘你莫走神啊!”苦于与神兽合体,无法出言提点,当下石像般僵挺着呆望。众人摸不着高低,也不敢妄自启衅,顺饕餮眼光看向龙百灵,发觉她同样目有所视,面朝那几名瓦喇大汉怔怔发愣。

逢当“血灵祈神法”布设之初,瓦喇群豪便挨肩坐地,各自摸出木笛吹起,笛声由轻到响飘向远方。磐空知道此为萨满异术,遇险时发出信号,召唤同伴援救之意,当下只冷眼静观。渐次龙百灵听见笛音,猛然想到“这曲调我听过!好象很久很久以前听过……”她思绪犹未清明,但觉笛曲粗犷有余,欠缺灵韵,似是而非的,总也想不起何时何地曾经耳闻,一时间忘却悲恨,站在车旁陷入了冥想。忽然磐空长老道:“瓦喇萨满只这点能耐,枉负神主重视了。”一改坐视之态,挥手掌凌空拍击。

木忍部长老何等厉害,掌起处长影闪摇,恍似树枝乘狂风劈打。瞬间将赤睛神的影像打散,萨满唤神法崩解,龙百灵身外的防敌血雾也消散无迹。磐空余势未止,树影斜掠入地,四处枯枝败叶盘成捆仙索,缠住饕餮腿爪扯拽。祝蕾振奋斗志,驭神兽狂咬猛噬,只把那束腿之索当作面条,须臾吞尽,又向敌方一路咬去,挨着嘴边的甭管铁木泥石,晃眼尽数入口,神猛威势似可吞噬山海。磐空喝道:“吃罢!”一发力,反将数十棵“树精”推进神兽口中。猛听祝蕾长声大呼,身形与神兽分离,盘膝抱腹运真气调息,一张俊脸惨绿欲滴,显然身中剧毒。神兽蜷伏颤抖,口边流绿沫,也显出误吞毒物的症状。

只数息之间,磐空长老制服群敌,掌控局势,神通之强大实为罕见。金轮教道宗两派均自喜形于色。瓦喇众人略无惧意,仍不紧不慢的吹着骨笛。少时人影飘现,十五个瓦喇人走出林间。都穿着类似图抻的法衣,步伐徐徐舒缓,然而脚底乘携风云,一眨眼已至当前。常生子道:“瓦喇援兵到了,我们议事要紧,让贫道设梦困他们片刻。”磐空道:“不必,这些人已为水忍所控。”粘罕是瓦喇军百夫长,望见本族巫师赶到,忙起身趋步相迎。祝蕾打坐照例设了正气圈,遥遥感察来者凶氛,忙喊:“别动!”喊声未落,粘罕双手已被巫师握住,两人恰似摔进火坑的冰雕,“哗啦”崩碎化作大滩清水。众人骇然,张着嘴连惊呼都忘了。

地上水洼凸起,忽又凝成人形,阴恻恻的道:“萨满巫师自北源源南行,当真想作违抗神主的逆党?”其人面色焦黑,双目发赤,唇间鼻孔冒红气,活脱脱一副弄火烧窑的怪相。磐空道:“是此间吹笛唤来的。”转对金轮教众道:“此位乃水忍长老萨摩炎。”秘忍首领各修五行,外相与技法属性相反,众邪徒省出此节,都为又添强援而欢喜。萨摩炎道:“十四个巫师被我洗了心,但另几路人马还往这方赶,北方部落是要违逆神主了。”水忍“洗心术”专攻心性,法理类同火忍驱运心火,中者内心变成空白,记忆,信念等恰似被水洗掉,木偶般只任施法者驱使。图抻先遭木忍毒气侵蚀,怏怏然颓坐,此刻看族人受害惨酷,禁不住昂首怒道:“东瀛御天龙邀我们到江南会谈,难道是杀害瓦喇人的骗局!”

忽而远处“轰轰”声响,盖过了图抻的怒吼。众人转头眺望,只见那半边破泥阁左颠右颤,底下好象长了腿脚一样。顷刻越走越近,越近越小,到眼前缩成粉盒分寸,托在一人手掌上,蓦地五指合拢,捏成粉末,笑道:“会场都化尘土,还会谈什么?”这人头裹蓝巾,穿树皮衣,面相枯皱生满疙瘩,活象朽木雕制的粗陋神像。按“木克土”之理和言语举止,众人估计当是土忍高手,果听他说:“土忍长老奥野座知会金轮教主,收到尊驾元神敦请,神主命土,木,水三部长老前来主持大局。”打过招呼,环顾四面道:“神主传召你等集合,却为何相互攻斗?”

祝蕾暗暗叫苦“这三个怪人神通广大,法力远高于我,如何除邪教救龙姑娘?没的连自家也赔进去了。唉,只能等世芳姐他们支援……别说世芳姐,驭兽门现有弟子齐上,怕都敌不过其中一个怪人。来多少只作送死,这可怎么办才好?”

图抻道:“三月前接到御天龙传文,请我们瓦喇派人商议大计,没想到是设圈套诱骗我们。”

奥野座道:“神主传召各方,是叫你们聚齐了抱成团,商量怎样为神主效命,莫不成叫你们来瓜分中原土地?”扫视余众道:“从此归属秘忍宗,给神主卖命作奴仆,任凭驱使调遣,各位有异议吗?”金轮教众大呼:“没有,没有!”殊胜佛笑道:“金轮教即秘忍宗,秘忍宗即金轮教,神主与我如头脑手脚,历来就不分彼此。”常生子也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那五台青城两派还有何说,趴在泥地磕头如捣蒜,只叫:“情愿依附神主,恳请神主收纳……”奥野座笑道:“瓦喇萨满仍不识好歹?逆我神主者死,且给你弄个样瞧瞧。”一座石山倏地移拢,象破泥阁那般缩成小块,手指一捏登成土渣。他这“掌运乾枢”是土忍绝学,凡地表地层之物,无不手到抓碎。石山距此百十里,贴地移转声势可怖,四下里仿佛地震似的摇晃。奥野座道:“若是不归从,此山便是你们榜样。”瓦喇众人果有惊惶者,跌撞着向后退避,手中木笛掉落乱滚,两三支顺颠簸的地势滚向龙百灵脚边。

磐空道:“金轮教及归附道派留下,以金轮教主为首,商订恭奉神主的条例。瓦喇萨满带去觐拜神主,其余逆贼尽皆诛杀。”口气坚决不容置辩,得知奥野座传达的神主意向,他已经没把图抻放在眼里,转向龙百灵道:“此女行止奇特,似对北方蛮族意义重大。先囚禁于当地,待禀明神主再发落。”

龙百灵早将生死淡忘,潜心回想笛曲的来历“四千年前商都外的莽原上,那鬼方女子吹笛子,有几处同这曲调相似,但是音律改变好多。”深深思忆原曲,隐隐觉得,其中包含着与自己此刻相似的那种情感。

萨摩炎道:“就这么办!”手起法显,在龙百灵身周三尺处升起水气。另两名长老各施手段,布下淡黄土气,青绿水气。三道神气构成法圈,直若三道天罗地网,佛祖道尊也休想救出圈内囚徒。黑虎见状大急,以为秘忍侵害女神,死命挣扎着爬去。图抻怒喝运劲,也要奋不顾身的营救。奥野座摇头道:“如此顽固,见神主怕有冒犯之举。”磐空道:“那就不见,全杀了吧!”手掌向图抻疾拍,树影凌厉下落,眼看即将血溅尸横,忽感一股寒意扑面,肩膀前胸直冷到了骨髓里,立即往后撤开。余下二长老并金轮教众,道宗师徒,同感寒冷彻骨,止不住连退数步,一齐凝目朝那看去。

图抻旁边多了个白衣男子,身如临风玉树,神似乘龙萧郎,说道:“我听笛子声追来的,鬼猃族终究离开‘苍琅密境’了?”所提的“鬼猃”,乃鬼方和猃狁合称,萨满巫道的两种祖先,后世指代恭奉两祖的巫师组织。但自古只在巫师口中秘传,绝无外人知晓,这年青人何以张开就叫出。图抻惊疑不定,仰头冲他道:“你是……你是谁?”

常生子认得此人,高声道:“唐连璧!他是峨嵋风雷门的唐连璧!”正巧把祝蕾点醒,恍如深渊里骤遇救星,扯开嗓子呼叫:“唐连璧,唐师兄,我是驭兽门祝蕾!快救救那位龙姑娘,还要提防秘忍三个长老……你受累撑住一时半会,驭兽门其他师兄弟很快就来了。”

唐连璧不加理会,直视图抻道:“几百年来的传闻,鬼猃深居外人难寻的苍琅境内,出入极是隐秘,今天怎会大队跑到中原?还把笛子吹的远近皆闻?”他往常话语既少又冷,此刻却透着激动,一连串述说追询。图抻道:“你是峨嵋派的人,凭什么问我们族里的事!”

身后忽地风紧,磐空树影袭到。祝蕾急呼:“小……”心字尚未脱口,却看唐连璧好象动了动袖子,磐空长老便似醉酒般东倒西歪。好不容易站稳,低头一瞧,手臂几乎冻结成冰棍,咬牙道:“冥霜!”逆运真气化除,眨眼复现金黄常态。水忍长老道:“此人极强,须我三人联手对敌。”立即盘腿凝聚法力。敌方如何反击,己方如何受挫,众邪徒谁都没看清,心中震骇,只望着唐连璧发呆。

唐连璧道:“那笛曲,是谁教你们的?”不等答言,取下胸前青龙玉珏,道:“教笛曲的人戴着凤珏,跟这块玉龙成对,那凤珏现在在何处!?”图抻张口结舌,耳听问语紧迫,处处关联本族祖传之秘,惶惑间如何答的出口。

忽然法圈里语音清婉:“我记起来了,曲子你们吹的不全,应该是这样……”龙百灵俯身拾起木笛,凑到唇下按孔轻吹,一霎时笛声悠扬,动撼人心。

第五回 不知人亡花落处4

天色已近黄昏,路上风息清凉,树林里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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