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柳·一梦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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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柳·一梦秦淮-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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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接着说,“人非草木,岂会无情,我与他的情分也有三两年了,你说听见他的名字不心动能是真的吗?只是这样的感觉近年来却又是越来越淡了。”
  我有些赞同,这世间的真情虽可贵,但也难以一成不变的,即使曾经有过心悸,如今开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比如先前宋征舆对我,困难面前,那样微薄的心动又能算得上什么。更何况,那陈子龙对徐拂也早已无情,徐拂是个聪明人,所以也不会一直对陈子龙苦苦痴恋。风月楼里的女子虽个个缠绵,但都是聪明人,很多时候,反而是局外人看得不如她们自己通透了。而我作为这个时代的偶然,能否也能脱离柳如是与陈子龙这个既定的感情轨道,开辟自己的另一个天空呢?不过,即使困难,我也要尝试,毕竟明知是一份没有结局的感情,我又何必轻易陷入其中呢?只是这些年没见,陈子龙到底过得怎样?如今的他还会记得曾经在徐拂边上为他奉茶的小丫头杨爱吗?
  
  
                  婀娜帘开花初放(三)
  李待问倒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自那以后,媚香楼中总能频繁地见到他的身影。徐拂倒是极乐意见他常来,每每此时,我的房中往往是固定的三人组合。李待问是个好老师,每次他都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纠正我错误的书写方法,有时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见他神情如故,耐心之极。我感激之余,对他更添了几分好感。
  如此这样,日子也过得很快,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徐拂渐渐地不再加入,我与李待问虽然是独处一室的,但因为从不谈及风月,因而相处地也算坦荡。李待问是个好游历的人,因而与他在一起的绝大部分时间除了练字外,便是听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他的见闻。偶尔也能听到一些熟悉的名字,比如吴江旧相周道登。
  “如是,你不知道,那周故相也曾是个文采出众的才子。”李待问并不知道我与周府的往事,“我也曾有幸去过周故相的吴江老家一次。他院中的‘雅闲阁’的牌名就是我题的。”
  “雅闲阁”那三个字居然是李待问亲笔写的,难怪我一开始见了李待问的字觉得如此熟悉了。平复略有波澜的心之后,我问,“李大哥可是与周故相很熟悉?”
  李待问摆摆手,“并不熟悉,只是因为我那个骚人兄弟与那家交情匪浅,所以偶尔会去那里做客罢了。像那牌匾,也是推辞不过,这才献丑的。”
  我不由地轻笑,“李大哥谦虚了。李大哥的字如今也是世人难求的,这么说,倒是给了周府这个大面子了。”
  李待问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如是这样说,我也就却之不恭了。只是,虽是好话,听着倒有些变扭。”
  我见他这样,不禁笑开了。他先是装作不快地看了我两眼,随即也与我一同开怀起来。
  “我这次来南京,在一家茶楼里可听说了周府最近的事。”笑过之后,李待问突然认真起来。“听说那周故相逝去的真原因竟是为了一个被逐出府的小妾。”
  逐出府?小妾?说得该不是我吧?
  见我没回应,李待问又接口说了下去,“听说那女子文采样貌均出众,才高绝伦,只是却与家仆私通因而被逐出府去。周故相一时悲伤过度,竟没多天就一命呜呼了。”
  “这可是真的?”我问李待问,“一听就觉得有些玄乎,周故相又不是一般人,又怎会痴情到这个地步?”
  李待问摇摇头,“我也只是听说,现在倒对那女子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以让他这样。”他说着,忽然又不正经起来,“如果像是和如是妹子一般的,我倒是赞同的。只是,世人都说红颜祸水,太精彩的女子果真是祸水呀。”
  见我略有些不快,他又转口,“当然如是是个例外,不过世界上能有几个如是呢。”
  我知道他向来说话直,刚才那番话必定只是一时之快,并没有恶意,因此也未与他计较。只是他说周道登是因我而死,这个理由是打死我也不相信的。
  只是这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是王氏吗?还是真的只是街坊里无聊的贫民茶余饭后胡诌出来的呢?真寻思着,一个声音突然闪过自己的念头。“那周道登,也没多久可活了。”
  没多久?可活?
  当初红袖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并未放在心上,如果周道登死得真有蹊跷的话,那红袖说这话的时候不是有很大的嫌疑吗?周道登防这个防那个,恐怕最疏漏防范的就是自己枕边之人了。那红袖的流产也真的是犹氏所为吗?柳隐与红袖的关系是否与这件事情也有关联?王氏该不会也参与其中了?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让我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胀,看来 自'炫*书*网'己离开那里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留在那里,恐怕最后也会被斗得尸骨无存吧。这周府的最后赢家到底是谁呢?
  索性自己已经与那里无关,想到这里,我这才觉得舒心起来。
  李待问见我久久没有说话,又开口问,“如是怎么不说话,可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忙敷衍着,“自然不是,如是只是在想那个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人。一时想得忘乎所以,就忘了和李大哥说话了。”
  李待问大笑,“原来我这妹子真是时常游魂了,看来徐姑娘说得果然不假。”
  我故作大怒,“李大哥怎么尽听姐姐瞎说,若如此相信姐姐欺负如是的话,下次便不要来找如是了。”
  李待问立刻冲我鞠了一个躬,“是大哥不对,如是莫要生气。”说着又补充了一句,”真不知道那女子如今落入何处,否则存我定要前去一见的。”
  你不是已经见着了吗?我心想着。若是你知道我就是她,恐怕不知道是失望多些,还是欣喜多些。
  正聊着,却见萦柔乐呵呵地闯了进来,“姑娘姑娘,几日前你说的那冤大头徐三公子又来了。”
  徐三公子是首辅徐阶之后,前几日来过一日,当日被我以若要相见以千金相奉为借口挡了回去。
  见到李待问也在,萦柔不由地吐了吐舌头,“李公子也在啊。”
  我见她这样,也不由地回,“是啊,怎么会有你这样莽撞的丫头,偷懒了大半天都不见人影不说,连姑娘房中有客人都不知。”
  萦柔的口气倒有些理直气壮,“萦柔不是怕打扰姑娘和公子谈心么?早早就退下去做其他事情了,如此识趣的丫头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李待问也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我道,“如是,你这个丫头可要好好教教了,日后这样下去可是要折磨夫家的。”
  萦柔脸有些红,冲着李待问一瞪,“李公子为讨姑娘欢心,居然拿萦柔取笑了。”
  我刚想反驳,却听李待问在一边说,“萦柔果然聪明,居然连存我的意图也看出了。”
  萦柔自得地看了我一眼,“李公子这句话倒是一句实话,只是,姑娘,那徐三公子见是不见?”
  我问,“徐姐姐的意思是?”
  “妈妈让你自己做主,说她管不得你几年了。” 萦柔答着,“恐怕姑娘的心已经不在这媚香楼了。”说着别有意味地看着李待问和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发羞,忙打断说,“那他今日可取了千金来?”
  萦柔摇头道,“那徐三公子虽没取千金来,可还是取了百金来的。”
  我听了忙道,“那还不了得了,你就收了那百金,与他说,千金相奉,如是必见。不过还是谢谢他今日的美意。”
  萦柔点点头,转身出门回话去了。
  我吁了一口气,却见李待问一脸促狭地看着我。
  “怎么?”我好笑地看着他,“想不到自己认的是一个爱钱的妹子吗?”
  李待问摇摇头,“我只是想自己的运气真是好了。别人千金求不来一见,我居然可以天天相见。”
  我装作同意的样子,“是啊,原本是不想见你的,只是想如果要找书法老师还要另外补银子,倒不如找你这个自己贴钱上门的老师。”
  李待问放声大笑,“如此看来,倒还是如是精明了。”
  “那可不是。”我说,“李大哥,等那徐三公子的百金拿来,不如我俩在这南京城好好玩它一天。”
  “这个主意倒不错。”李待问一听游玩眼睛也有了光,“不如我让我那些朋友同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吧。”
  我忙点头,“好。想想也是一件美极了的事情。反正是徐三公子出钱。”
  李待问无奈地看着我,“只是这样做,可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应声接道,“他的钱不就是给我吗,如今我用他的钱游玩,称了他的意,他即使知道了也定是乐不思蜀,乐意地要命呢。”
  李待问走后不久,徐拂也进了屋子。
  “如是,你觉得李待问这人怎样?”
  “人是不错,与他在一起很轻松,倒是一个难得的朋友。”我脱口而出,突然觉得徐拂的意思不止如此,“姐姐莫要误会了。”
  徐拂一笑,“我当然知道你对他没有意思,只是他对你未必是没有意思的。”
  我只觉得脸有些红,小声说,“姐姐的话如是不明白。”
  “如是。”徐拂拉起我的手,“姐姐只是要告诉你,你如今年纪不小了,如今李待问我看着也是个不错的人,你若愿意,我。。。”
  我见她这样说,忙打断道,“姐姐,我真的从没想过。我与李大哥只是兄妹之谊,更何况,他家中早已妻子子女,我又怎好再作妄想。”
  徐拂幽声叹道,“如是,你我之名,怕是做正妻是不可能的了,若是能找个怜我们的人,妾也算是不错的。”
  “我知道。”我答,“只是,姐姐,我对李大哥真的无他想。”是啊,我无法想象,如果我与李待问这般坦诚相交中也添加了其他感情的因素,那么这份如水的淡薄之交还能维持吗?一种含了杂质的感情是无法长久的吧?
  徐拂见我这样坚定,也只得说,“你这样说,我也就不提了。只是,你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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