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琳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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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琳妃传-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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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一众太妃、太嫔散了,竹息方轻轻叹气,上前为朱成璧轻轻捏着肩膀:“芙蕖太嫔,也是可怜见儿的,知道自己这辈子与孙大人再无可能,便想着把自己的妹妹送去,就当是全了念想。”
  “她是可怜,但哀家也无奈,总不能堂而皇之把她送去了孙府,对外宣称芙蕖太嫔殁了吧?”朱成璧微微合上双眸,“紫奥城里,这样的事情,哀家见得多了。”
  芙蕖太嫔又气又急,甩着帕子一路走得飞快,身后的寒玉与傅宛涵也不敢拦着,只袖着手默默跟在后面,走到一处僻静的墙角,芙蕖太嫔倏然停住了脚步,怒气冲冲地回头,劈手便又是一个耳光,“啪”的一声,高亢而响亮。
  寒玉何曾见过芙蕖太嫔这般恼怒,唬得叩首不止:“太嫔娘娘息怒!”
  芙蕖太嫔瞪着面前不敢吭声的傅宛涵,怒极反笑:“你也知道我是太嫔,你可知我这太嫔之位是如何来的?我从前不过是小小的贵人,尚仪局的出身,先帝驾崩,给个太贵人就是赏我这份脸面!若不是太后娘娘垂怜,可会有人尊我一声‘太嫔娘娘’?”
  寒玉忙拽着傅宛涵跪下,哀求道:“太嫔娘娘,今日是二小姐不对,但二小姐到底是孩子心性……”
  “孩子心性?她比顺陈太妃不过只小了两岁!”芙蕖太嫔柳眉倒竖,恼恨道,“太后娘娘赐婚,那是顶了天的颜面,你下辈子便是衣食无忧,何须跟我一样,苦苦在这紫奥城里挨着?我心如缟素,整日里吃斋念佛便也罢了,那是我自己的命,我怨不得别人!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你今日触怒了太后,可知会有怎样的下场!”
  芙蕖太嫔一番话,指责傅宛涵倒是其次,自怨自艾已颇是分明:“你我父母早逝,是祖父拉扯了长大,我在祖父灵前发过誓,我一己之身不足为惜,只求为你许个好人家。”
  傅宛涵如玉的面庞上泪水盈盈,紧紧牵住芙蕖太嫔的裙裾,哭诉道:“姐姐,姐姐,你不要说了……”
  “满朝文武,纨绔子弟不在少数,姐姐为你找的孙传宗,年纪轻轻,已是骁骑营统领,更是祖父收的最后一个徒弟,跟我们一起长大,他的为人,你心里应当有数,为何不肯答应?”
  “姐姐。”傅宛涵微微一怔,只低低道,“姐姐喜欢的人,宛涵不会沾染分毫。”
  芙蕖太嫔一怔,似有无限凄楚的气息在眼中弥漫,须臾,只紧紧拥住了傅宛涵,泪花绽落:“傻妹妹,我的傻妹妹……”
  城南朱府,晨曦阁,孙传宗一筷子芋艿虾仁卡在喉咙里,猛地咳嗽起来。
  朱祈祯又好气又好笑,帮他拍着后背:“多大的人了,吃饭也能噎着。”
  孙传宗足足灌了一杯梨花白方才缓过来:“怪我做什么?还不是二夫人做菜做得太好吃了?”
  恰好木棉端了一碟子鹿茸荔枝上来,闻言不由嗔怪道:“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可是叫我长了见识,做得好吃倒成了错儿了。”
  孙传宗忙招手道:“木棉姐姐,快点过来,朱大人方才好一通抱怨,说我到了你这儿来,把你忙得脚不沾地,他都没得机会跟你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木棉笑得打跌:“谁是你姐姐!嘴巴倒甜,可不知背地里怎样的损我。”
  这道鹿茸荔枝甚是绝妙,荔枝的外面是精心炸制的一层玉米面酥皮,金黄的色泽甚是诱人,荔枝的里面则是烹制得酥软香糯的鹿茸,一道菜尝遍果、蔬、肉三道鲜,配着那碎花青瓷的盘子,越发吊人胃口。
  孙传宗笑道:“二夫人的厨艺,不是我夸,那朱雀楼的师傅见着您,都是甘拜下风的。”
  木棉淡然一笑:“你那亲戚的梨花白也酿得很好,我去年还试着做了一坛,味道却是差得远了。”
  孙传宗咳了一声道:“我……这亲戚酿的梨花白,可是入了摄政王的眼缘呢!”
  
  第十五章  歌嫌珠贯曲犹长(2)
  第十五章
  歌嫌珠贯曲犹长(2)
  冬日第一场鹅毛大雪絮絮而落的时候,玄凌在仪元殿外将一柄青锋宝剑舞得飒飒生风,他只着一袭月白色单衣,双目炯炯,那剑锋时而飘忽,时而凝练,寒芒四射,仿佛已与周身飘散的雪花与融为一体,如行云流水,甚为连贯洒脱。
  “嗖”的一声如鹰啸长空,却是一只白翎箭呼啸而过,直指玄凌而来,玄凌毫不畏惧,剑锋一指,如破云贯日,只听“当”的一声,那银色的箭头已被宝剑挡开。白翎箭倏然被那剑的力道一挡,改了方向,直贯入三丈开外那株梓树中,“哗”的一声如同落了场暴雪,将树下侍立的两名宫人浇了个严严实实。
  玄凌扭头看去,不觉含了几分好笑的意味,挥了挥手道:“李长,让他们下去,寒冬腊月的,别冻着就好。”
  “皇姐好箭术!”手腕一抖,那青锋宝剑已然入鞘,唯有几缕黄穗在风雪中飘摇,玄凌哈哈一笑,随手接过侍从递过的玄狐大氅披上。
  “皇弟既然知道是好箭术,怎么不陪孤再练上几回?”真宁将那灵蛇弓抛到松香手里,嗔怪道,“可是小瞧孤么?”
  玄凌爽利地一笑:“皇姐的箭术,朕哪里敢小瞧了去,如若不是小宜在这里,怕伤着了,朕必定与你练上三五回合。”
  朱宜修款步上前,将那玄狐大氅系好,眸光含情脉脉,从玄凌的面上浅浅流过,宜喜宜嗔道:“皇上必定是嫌臣妾碍眼了,那臣妾便回章德宫躲着去,皇上和长帝姬也可好好切磋一番。”
  玄凌闻言失笑,一刮朱宜修的鼻子道:“人家是心比比干多一窍,你也忒多心了,朕何时嫌弃你了?”
  真宁笑意盈盈走上前来:“果然皇上还是更心疼娴妃,臣妾昨日去了一趟披香殿,端妃这两日着了风寒,整日里抱着汤婆子坐着,怪可怜的,也不见皇上去瞧瞧她呢!”
  朱宜修按住面上即将涌起的疑虑戒备的神色,化为莞尔笑意,道:“皇上!端妃妹妹想必是苦得紧,才特特央了长帝姬来数落臣妾的不是,皇上一会儿还是去看看端妃妹妹吧。”
  真宁正一正发鬓的金镶玉蝶翅步摇,唇角的笑意越发深沉,缓缓道:“并非是臣妾玩笑,端妃再三嘱咐了臣妾,不要扰了皇上的功课,是臣妾自己管不住嘴,左不过也是臣妾想起了舒贵太妃和母后罢了,当年舒贵太妃独占恩宠,母后的日子也是冷冷清清的。”
  玄凌闻言,眸中似有星星点点的寒意弥漫,片刻方道:“皇姐的意思,朕明白,只是端妃身子不好,怎的太医没去瞧么?”
  “端妃并未去请太医,是因为害怕叨扰了皇上,皇上满十五岁后就要亲政了,素日里繁忙,母后也是嘱咐了娴妃与端妃,一切以皇上为重,想必端妃亦是明白,如果皇上去了披香殿探望,误了功课不说,若是一个不慎,自己也染了风寒,岂非让母后着恼?端妃一腔真心是好的,只是这样掖着藏着,倒显得是娴妃的不是。”
  真宁一番言语,言简意赅,既是全了端妃的心意,又不得罪娴妃,朱宜修不由望了真宁几眼,见她面容沉静如水,不由暗自赞叹,到底是太后调养出的女儿,方能字正腔圆,一点都寻不出错儿。
  玄凌亦是颔首,沉默片刻道:“一会儿彭学士还要问朕的功课,朕晚上去瞧她。”
  朱宜修微微屈膝,恳切道:“臣妾执掌六宫,疏忽了披香殿终究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一会儿便去披香殿探望,皇上勿要担心。”
  玄凌点一点头:“也好,小宜你颇通医术,朕也放心。”
  朱宜修微笑合度:“臣妾知道今日皇上会习剑,特地嘱咐了剪秋炖了淮杞羊骨汤,最能暖身驱寒,仪元殿和上书房各送了一份,上书房那份说是皇上挂心彭学士,才特意嘱咐了臣妾炖的,彭学士老臣之心,想必更为感念。”
  玄凌望向朱宜修的眸光越发地宠溺:“小宜果然心细如发,甚得朕心。”
  真宁亦是称赞:“娴妃堪为贤内助。”
  朱宜修忙道:“皇上与长帝姬谬赞了,不如先移步仪元殿,若那淮杞羊骨汤凉了也不好。”
  玄凌点一点头,挽过朱宜修的手道:“先陪朕一块用了吧。”
  待到玄凌喝完了淮杞羊骨汤,带着李长前去上书房,一侧的真宁方低低对朱宜修道:“我提起端妃,你不会责怪我吧?”
  真宁着意省去了一句“孤”,且颇含歉意,朱宜修心中一动,唇角绽了极暖的笑意,温和道:“怎么会,长帝姬多心了。”
  真宁悠然叹息道:“我并非是想分了你的恩宠,左不过实在是可怜端妃罢了。”
  朱宜修温然一笑,推心置腹道:“长帝姬仁善,是端妃的福分,亦是我的福分啊!”
  待到真宁出了仪元殿,剪秋上前扶起朱宜修的手臂,轻轻道:“娘娘可要去披香殿?”
  “去,当然要去,长帝姬承了她这份情,皇上也颇为动容,若本宫不去,岂非让满宫的人都指谪本宫的不是?”朱宜修冷冷一笑,扬一扬眉,“本宫好奇得很,端妃到底用了什么本事,居然能哄得长帝姬来为她说话!”
  披香殿,炭盆里的银骨炭烧得暖洋洋的,偶尔发出一声“吡啵”的声响。雕花长窗上糊了一层明纸,透进外面青白的雪光,端妃一袭玉白绡衣,正借着那雪光,细细比对着梨花木案上那一把色彩缤纷的丝线,凝神择选着。
  “端妃真是悠然闲然啊!”
  闻得朱宜修进殿,端妃慌忙起身,恭谨地福了一福:“娴妃娘娘万安!”
  朱宜修略略见过平礼,旋即在端妃一侧坐下,望着桌上那密密排布的丝线,蹙眉道:“端妃身子不好,合该去床上躺着,这是在做什么?”
  端妃悠然起身,从身边的金彩飞燕香函里舀了一勺子百合香撒入一旁的赤金镂花大鼎,瞬间,一缕又一缕的甜香弥漫而出,沉沉地逸着,仿佛置身于四月芳菲天的御花园,哪一处都是一派的盛春光景。
  见朱宜修握着蹙金洒松花帕子掩一掩唇鼻,端妃忙道:“娘娘不喜欢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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