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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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祝东风-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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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里却和你有八分像呢。”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不过这个好看的人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我开始好奇他的眼睛长得什么模样了,虽然没有看见,却知道,那里面肯定是波光粼粼的,比什么都要漂亮。。
 
  努力地扭过头,我想看看抱着我的这人是谁,冷不防,却触上了一张有些冰冷的面颊,有一滴咸涩的液体滴进了我张开的嘴里,我很不满地咧开嘴,哭了。
  我要表达我的抗议!为什么要我离那个漂亮的人这么远,喂,你不可以俯下身去,啊,你在做什么,你居然咬他的嘴唇,我还没有咬呐!你你你,不可以在小孩子面前做这么限制级的动作啦,把你的手从美人的脸上拿开啊!
  她丝毫不理会我的哭诉,默了许久,将我抱了出去,放到外间一张摇篮里面,我看见桌子上摆着一碗颜色黑漆漆的汤药,离得这样远都能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她却坐到那里,眉头一皱未皱地仰头喝个一干二净。
  然后她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本是很冷淡的眼睛里也出现一抹温柔,“乖,你就在这里陪着爹爹,你爹爹很快就会醒的。”。
  我以为她是在安慰自己,然而她的语气却是坚定异常。
  爹爹?难不成屋子里的那个美人儿,是我的爹爹?呜,我不要啦!。


小孩子虽然很聪明,对时间却没有什么概念的,美人爹爹一直没有醒过来,直到忽而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
  我站在脚踏上扒着他的床沿流着口水数他长长的睫毛,一面响亮里凑过去在他的脸亲了一大口,爹爹虽然睡了这么长时间,皮肤却依旧滑不留手,比缎子的手感还好
  门忽然被“啪”地推开了,我看见娘亲一张黑得堪比锅底的脸。
  她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地拎着我的衣服将我从爹的床边揪出去了,宁儿正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中摆弄桌子上的杯子。。
  娘把我扔到了宁儿旁边,又将窗格推开透气,从外面便飞进来好几只白莹莹的蝴蝶,围着我们三人打转转。。
  韦叔叔说,我们三个是谷里天然会活动的香薰炉。。
  娘又在一口一口地喝着苦涩的汤药,而那药进了肚子中后便会让她感到异常痛苦,好几次我能清晰地看到豆大的汗珠子从她脸上涔涔滑下,私下里宁儿说的一点没错,娘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宁儿长得眉清目秀的,脸蛋胖乎乎得十分好捏,我坐了一会儿便忍不住抬手去捏他的脸颊,他很仓皇地往旁边一躲,虽然没有出声,嘴里分明喊着“色狼”,然后“哗啦”一声,他手里的杯子已经掉到地上摔碎了。
  娘亲很严肃滴盯着我们,我想了想,回头开始打宁儿屁股,他呜呜叫着躲避,最后是姑姑将我抱了开去,“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孩子,宁儿按辈分可是你的小叔叔呢。”
  我“哇”地哭了,凭什么,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却成了叔叔了。
  姑姑说完,却回头看着娘亲,“说真的,你至少得给她起个名字啊,叫着也方便不是。”
  
  娘亲似乎是愣了会儿,又好像很谨慎地在思考,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果不其然,一点没水平和品位的娘亲冷淡淡地说:“叫池杏花
  “哇!”我才不要吃杏花,我不要叫杏花,好俗气的名字,你们谁爱叫谁叫去啊。为什么宁儿的名字就那么有文化,莫靖宁,听着就是个安静的好孩子,为什么我就要叫一个将来到哪里都会有人嘲笑的名字!。
  姑姑肯定也是被这个名字给吓着了,沉默了半天,吞吞吐吐的,“嗯,也不错,挺好的,以后就叫她花花吧。”。
  我哭得声音更大了,姑姑你也是个没水准的,花花,怎么听怎么像一只狗的名字!
 
  然而可悲的是却没有人关心我的意见,姑姑只是再次将我放到了椅子中,绕过去把手搭在了娘亲的手腕上,沉吟了许久,方才说道:“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你确定你的身体还受得住吧?”
  
  娘点点头,“还需要多久?”。
  姑姑答道:“少则一两年,多了我也说不准,”她好像是叹了口气,原本娇丽的容颜也暗淡了下来,“这也只是病笃乱投医的。”。
  娘却没有说什么,等到药效的发作过去,擦了擦汗,站起身要离开,姑姑扯住了她,“又要走?”
  娘点点头。
  姑姑脸上很是无奈,“仲逸风也太没有情分了。”。
  娘走向我和宁儿,把我们两个乱乱的头发给理好,默了一会儿,“是我自己要去的,”她束了束银色的衣袂,“既然他……他不希望我就此颓废,我依了便是,碧炎阁里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澄碧一个人忙不过来。”。
  姑姑便不再拦着,看娘亲出了门,补了一句,“那么,半个月后一定别忘了回来。”
 
  远远地传来娘亲的声音:“我晓得。”。
  我撅着嘴瞧向安静的宁儿,他专心致志地用手指沿着椅背上的雕花轮廓拂来拂去,一只白色的蝴蝶落在我们两个身旁,翅膀一颤一颤的,流动出婉转的光芒



当宁儿和我已经可以说着一口流利的话满地乱跑的时候,正值幽冥谷杏花最是灿烂芬芳的时光。娘亲回谷总是很有规律,每每半月,她就挟着满身尘乏出现在我们面前。。
  有此在抱起我的时候,很不经意地,我看到了她紧束袖口中闪烁出的寒芒,冷而清幽的,却好像沉积了无数故事在其中。
  幽冥谷里,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我和宁儿总是很好奇地想知道一二。
  譬如前不久有个很好看却周身都带着点阴郁气质的人趁着娘亲不在的时候偷偷被韦叔叔带了进来,姑姑瞧见他很不高兴,但是最终还没说什么。。
  那人竟然进了爹爹睡觉的屋子,隔了好久才出来,目光还是很吓人的,宁儿却偷偷地告诉我他听到了那人在里面和爹爹说话,声音不似想象中那样冷厉,却显出一种同他并不搭调的轻柔。
  
  这次娘亲回来住的时间很长,却近乎不怎么搭理宁儿和我,总是和姑姑关在药垆里头,同她一齐来的还有一个浅碧色衣服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看了都叫人觉得温暖。
  春光明媚,爹爹被韦叔叔拖了出来,放到水潭边被杏花包围了的水榭中,他还是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我坐在他身旁,拉了拉他的手,凉凉的,却不像之前那般冷到吓人。。
  我听到那个绿衣服的姑姑在同韦叔叔谈话,虽是隔着一丛杏花,却还是能听得很清晰。
 
  那个姑姑问的好像是关于爹爹的事情,为何爹爹总是不醒过来,还有娘亲在做些什么之类的。
  
  我才知道,娘亲不光在谷里不大喜欢说话,在外头也是冷冰冰的,不知道爹爹醒了见到这样的娘亲会不会高兴。。
  然后韦叔叔很难得地轻声细语地在说话,我和宁儿用纸板卷了筒子,放到耳朵便仔细地听。
  
  他说了很多我们听不懂的话,不过大体的(炫)意(书)思(网)好像是这样的:
  他说爹爹当年放弃了最后一样可以救命的东西给了宁儿,我瞪了宁儿一眼,这家伙一脸无辜模样。他又说爹爹其实先天就有弱疾的,当时从什么牢狱里出来,幸好有他的莫叔叔和冷姨救治,勉强还能撑持,可惜后来经过一连串的折腾,莫说恢复,便是连之前的所有旧伤全部都引发了,他的伤口本来痊愈就难,有个狠毒的家伙居然还折磨过他,再加上一个什么人又刺了爹爹一刀,刺的地方不偏不斜,正是气门所在,爹好不容易修习的压制旧伤的内息毁之一旦,是故最后竟然全身伤口崩裂,血流不止。。
  我听得一阵害怕,看着爹爹苍白的脸,虽然懂得不多,却也知道,我的美人爹爹受了好多的苦才会变成这样。。
  又听见韦叔叔说,姑姑使劲了力气方保住了爹爹的一条命,却再也没能让他醒过来,原先试着炼出来的药都不怎么管用,娘亲和姑姑商量了好长时间孤注一掷地选了个法子。
  
  他说娘亲曾吃过一种非常好的药,血液本能救爹爹的,但是娘的血由于后来又吃了很多有毒的东西而变得十分不纯,于是姑姑就开始针对着每一种毒去制炼解药,娘要每隔半个月回来喝下一碗汤药,解去一种毒,那种方法很痛苦的,但是韦叔叔说娘心甘情愿,他还说,江湖上的冰美人,一旦痴情起来,比什么都要火热。
  我觉得他的(炫)意(书)思(网)差不多就是说,娘在努力要让爹爹醒过
  那个绿衣服的姑姑好像叹了口气,说:“她本就如此,从没有变过。”。
  而韦叔叔也苦笑着道:“杳冥大婚那天差点死了的时候,你道她对着他说了什么?那时候连梦蝶都灰心了,她却冲着杳冥的耳朵大喊着,你尽管去死好了,不过琅珂你记着,我后悔答应你了,你若是死了,奈何桥那儿等我一刻钟,我随即就用现成的刀抹了脖子!”。
  绿衣服的姑姑也跟着笑了笑,“所以三公子没走成,绯红这个人,说得出一向是做得到的。”
  
  韦叔叔又说,梦蝶说她的血已经纯了,用青檀端木鼎练出来的药我刚刚喂了杳冥,能不能醒,就看老天的(炫)意(书)思(网)了。
  我正愣愣地听着,宁儿却“啊哟”叫了一声,我回过神来,却觉得爹爹被我握在拳头里的一根手指好像微微颤了一颤,我“嗖”地转头,对上宁儿的眼睛,两个人对视了半晌,忽然一齐跳下了爹爹的床榻,也不顾及撞得杏花花枝乱颤落华满眼,我擦过韦叔叔他们的身子,冲着药垆扯着嗓子大叫:“娘,你快出来,爹爹刚才动了耶!”。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我看到药垆的门“咔嚓”一声裂作整整齐齐的四块,因为是从里面锁住的,而看样子娘亲根本就没有慢吞吞打开它的想法,宁儿听从我的吩咐很尽职尽责地伸开胖乎乎的手臂拦住了想跑进去的韦叔叔他们,本来的,爹爹醒了,第一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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