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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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师高徒-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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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能安心画画,算我借你的。四年后你还给我好不好。要不你先送我幅画吧。以后不是价值连城的么。我们就抵消了,没准还是我赚了。”女孩子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接下来的三天,女孩带着慕容瑾逛遍了这个小镇,哪里有山,哪里有水,哪里有古建筑,哪里风土人情,女孩子好像个精灵,熟悉这里的每一个地方。这三天,也是慕容瑾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第四天的早上,女孩按时到旅馆门口,老板却告诉客人昨晚就退房了,留个了封信,说给今早来找他的女孩子,就是您吧。女孩有些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信封里,一张便签和一张银行卡。“遇到你,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可是终究,我不想打扰了你的快乐和平静。这张银行卡里,是我借你的一笔学费,日后有机会你还给我,没有机会就当画钱吧。你给我画的素描很漂亮,比本人帅,我带走了,会珍藏的。银行卡密码是我们相遇的日子。愿你幸福。”
  没有落款,没有称呼,或许慕容瑾和左手流浪,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却意外撞到了一起的人,慕容瑾不想打扰那个女孩纯真,快乐,宁静的生活,既然不能给予,就不要承诺。不能给人希望,就不要让人失望。慕容开着车离开了小镇,生活就像旅程,自己注定要向前走,可是那个名字叫左手流浪,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带着大大笑容的女孩子,将变成美好的回忆跟随他一路向北。

  永无匿名

  有很多孩子,并不是一出生就衔着金汤匙,比如,莫晨。莫晨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父亲在铁路上当个小小的芝麻官,母亲在地方工作。莫晨中学前,一直是姥姥带大的。
  七岁,莫晨上小学一个礼拜,姥姥来接他,莫晨拿着笤帚问姥姥“为什么白云帆不用值日?”姥姥看了看小小的莫晨,她不知道怎么跟一个七岁的孩子解释,因为白云帆的爸爸是小镇上唯一一所医院的院长,班主任的女儿在医院做护士。姥姥心疼地抱了抱莫晨,“别的小朋友不也都值日么。参加到集体里的孩子才是好孩子。”二年级,换了一个老师,莫晨那时候对文字的热爱已经初露端倪,漂亮的作文和勤奋上进让新老师对莫晨青眼有加,莫晨做上了中队长,主持起了班会,小小的莫晨第一次得到机会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很多年后,提到这位小学的老师,莫晨的心里都是心存感激的。是她,告诉了小小的莫晨,成为一个好学生,可以何等的万丈荣光,俯视众生。是他,在莫晨的心里植入了一种信念,叫做上进要强。带到小学四年级,换了一个姓吕的年轻女老师。莫晨的心,再一次跌落谷底。
  那个女老师一直都不喜(…提供下载)欢莫晨,一次开家长会,她告诉莫晨的姥姥,“莫晨走路的时候一直是仰脸看天的,很傲气,像公孙策,我承认他很有才华,可是人不可无傲骨,但是决不能有傲气。”莫晨的姥姥定定地盯着那个女老师很久,轻声回答“莫晨走路喜(…提供下载)欢看天,是因为很早以前有人告诉过他,当你觉得世界对你不公平的时候,当你觉得委屈的时候,仰起头,泪水便会回去,扬起头,才能成为强者!”年轻的老师显然没想到,一个老太太能说出这番话,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从那以后到整个初中阶段结束,莫晨永远是年级第一。四年级的时候,莫晨曾经在姥姥怀里哭泣,为什么我是年级第一,校里的三好学生不是我。五年级的时候,莫晨曾经在姥姥怀里哭泣,为什么我是年级第一,校里的大队长不是我。六年级的时候,姥姥已经心疼地看到,莫晨不会哭了。在现实中成长的孩子已经开始拼命的学习,疯狂到桌子上的练习册堆起来比瘦弱的莫晨都高。可是努力却换来了那个小老师瘪了瘪嘴“小学就这么学,莫晨没灵性没后劲儿的,以后肯定考不过云帆的。”因为这句话,莫晨的心真的伤了,他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学生,努力学习怎么找来这么恶毒的诅咒。升初中,莫晨依然毫无悬念地考了全校第一,甚至拽了那个第二的二十多分。进了小镇最好的初中基地班。如他所愿,每一个任课老师手里的名单上,第一个都是莫晨。当得到通知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莫晨用了这样的方式庆祝胜利。
  13岁的莫晨攒了一把石子等候在吕姓老师下班的路上,看到她过来一把石子狠狠地丢下去。无巧不巧地砸碎了那个女老师的眼睛,头上也砸出了一个包。莫晨则在慌乱中溜掉了。县城不大,六年级的老师遭学生报复被打很快就成了新闻。第二天傍晚,莫晨忽然看见姥姥面色沉重地走进来,死死反锁住了门。莫晨心里没来由一寒战。尽管他确定,因为打碎了眼睛,他那高度近视的班主任不可能看到他,可是瞒得过老师却是瞒不过姥姥的。莫晨的心突突直跳。果然,姥姥看着他,平静地问“是不是你打的吕老师。”莫晨的心中尽管千般忐忑,依然诚实地点了点头。“跪下。”姥姥依然平静。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认错?她凭什么可以那样对我?她凭什么预言我的前途,摧毁我的梦想和希望?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找她算账?”莫晨突然如同发疯的小兽,眼睛通红吼叫着。“梦想和希望是自己的,别人怎么摧毁?!”一声喝问,莫晨陡然平静了不少。看看满头银发依然为自己操劳的姥姥,愧疚陡然而生。姥姥拿着鸡毛掸子,指着莫晨道“我不怪你怨她恨她,甚至不怪你打她。但是我今天打你,是因为你没敢当着她的面,告诉她,是你莫晨回来找她!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敢做,就要敢当!”
  此刻的莫晨,被姥姥的几句话教训的心悦诚服,自己确实错了。鸡毛掸子隔着裤子打在屁股上,并不痛,可是莫晨依然觉得有种屈辱感,而这种屈辱感却是自己就咎由自取。莫晨的脸上,划过一道泪痕。
  第二天,姥姥领着莫晨找到了那个老师的家。当道明来意的时候,吕老师立刻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莫晨是怎么吓到了自己,小孩子怎么粗鲁欠管教,怎么成绩再好素质差以后也没出息云云。姥姥一直听到小老师说完,才淡淡的开口: “这件事,是莫晨做的。敢做就要敢当,因此我们来道歉,毕竟小孩子处理方式不恰当。但是你应该知道,莫晨为什么这么对你,那么你对他说过的做过的,要不要咱们当着你们的校领导原原本本地谈一谈?”小老师的脸由红变白闪烁不定,像是吞了个鸡蛋黄卡在嗓子里。当着领导面对质,她还真不敢。本来就学校就岗位少老师多,自己的口碑也不是很好,再加上这事儿,回头给她扣个“工作方法欠佳,影响不好”的帽子待岗,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小老师恨恨地咽下口气,勉强扯出笑容,“也可能是我和孩子沟通的不太好吧,莫晨成绩那么好,肯定前途似锦的。今儿算了吧。孩子不懂事,我这大人不能也跟着不懂事,是不?”姥姥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扔下了一袋水果和三百元钱“那我这个老人,是不是不能比大人还不懂事?”
  莫晨永远感激姥姥,从那以后,莫晨的生命中,除了自强不息,更多了一份敢作敢当。他曾经在高中给校长写信要求更换老师,曾经在大学向校长信箱写信反映导员敛财,每一次的信件或者是电话,莫晨都会记得清清楚楚地告诉对方,我是莫晨。我是莫晨四个字,更多的是一份责任和男子汉的光明磊落。三思而后行,既然决定做了,那么,就挺起胸膛,迎接一切,无论是鲜花掌声,还是狂风骤雨。

  让我来照顾你

  当慕容从旅馆离开继续自驾游的时候,却发现这些天一直隐隐约约尾随着的影子不见了。慕容瑾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担忧,终于,在第五天的黄昏忍不住按住了树丛后的人,却诧异的发现并不是骆旻,而是骆旻最得力的手下。收回已经出鞘的匕首,慕容瑾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是你?”一抬头,却意外地捕捉到了手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恨,不过他依然很恭敬地回道:“禀少主,头儿怕自己身体不适,保护少主不力,特意让属下过来保护您。”“他怎么了,得了什么病?”一向波澜不惊的语气里透出了一丝焦急,可是属下的回答依然没有程式化的谦卑疏离:“禀少主,不是生病,是刑伤。”“刑伤?!”慕容瑾顿觉得火气冲到了额头,“骆旻是我的人,我没动他谁敢动他!”手下的眼中明显流露出诧异和疑惑,不过做人家下属要有自知之明,不该问的不要问, “属下不知。”“他人在哪?”“回少主,在刑堂跪省。”
  黑夜似乎会将疼痛加重,会将恐惧放大,会将疲惫蔓延。膝盖久压地面的酸疼麻木和背后火辣辣的刑伤一起叫嚣着,汗水顺着骆旻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身姿依然挺拔,手却因为紧紧握拳而骨节发白。正当骆旻努力地搜罗各种靠谱不靠谱的事儿来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刑堂的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回头正对上慕容瑾铁青的脸。骆旻努力地想笑笑,可是疼痛和疲惫让这个微小的面部动作也显得格外勉强。
  “怎么回事?”骆旻只觉得空气中都漂浮着慕容的愤怒,“谁敢越过我动我的人,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慕容瑾眼神中的冷厉让人不寒而栗,“怎么还说这么孩子气的话”,骆旻的语气中透出了些许无奈,“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做错了,借你的名义去刑堂领了五十藤杖。”骆旻轻描淡写,心里很温暖,毕竟无论选择哪种交通工具,从手下告诉他慕容瑾知道了到出现在这里,这都是最短的时间。“为什么?”慕容瑾很意外,而后轻轻叹道,“你也知道的,一向把你当弟弟疼的,这又是何苦?”骆旻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相片,双手奉给慕容瑾,而后才解释道 ,“我是为了给师父个交代。五十藤杖买自己一个心安,师兄,我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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