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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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风月-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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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几个分解和弦,我的歌声便响了起来,通过麦克风经过扬声器传遍礼堂的各个角落:
    妈妈,妈妈,您还好吗?
    您的来信我昨天已经收到啦,别担心,别难过,儿子在部队挺好的啊吃得香睡得好还长高了那
    妈妈,妈妈,要注意身体啊不然儿子在部队会担心的啊虽然我拿着枪天天站在哨位上但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家想着妈妈您啊
    妈妈,您知道吗,昨天我受到表扬啦,班长还说,明年我就可以放假回家看看妈妈啦。
    噢妈妈啊妈妈,儿子一点也没觉得苦和累啊穿上军装,我也从没感到后悔过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在尽对祖国的义务那……
    在今天的眼光看来,这简直算不上是歌词,纯属于大白话,但我知道我再也写不出来了——因为再也没有了那种感情。
    结束的时候,我才发现泪已经流了一脸。雷鸣般的掌声中我站了起来,对着台下全体起立大力鼓掌的兄弟们敬了个军礼然后踢着正步下去了,同时脸红的想这次脸可丢大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淌眼泪……
    但我下去后连里弟兄们都说好,还说自己也掉泪了云云,我压根就没信,肯定是这帮家伙安慰我,直到后来晓丹和我说了我才相信,她说她当时在台下也哭了,还说旁边连队的几个男兵当时就嚎啕大哭,还直叫妈妈妈妈的~~~
    结果我为咱们师争了荣誉,集团军的宣传队和军区文工团的一帮专业半专业的这次都出节目了,但我还是把他们比了下去——第一!!
    当天师长就摆开了庆功宴——他不能不高兴,这可是有史以来咱们师第一次在汇演里这么露脸,以前连前十名都没进去过。师长有些喝高了,一张黑脸红得发紫,拉着我的手连说感谢,然后就一再拍我的肩膀,把我打得生疼但还得站得笔挺,首长面前一个列兵功再大也不能放肆。
    师长还拉着一帮首长和举着锦旗的我合影照相,至今我还保留着这张照片—在一帮身着将校尼的军官簇拥下,一个脸黑黑的小列兵齐胸举着大红烫金的锦旗傻呵呵的站在中间,笑得极其不自然,而且还露着一口大黄牙—我是四环素牙。
    《绿色的回忆》(二)
    回到驻地,团长政委倒是没象师长那么高兴,他们认为原本该属于团里的荣誉被师里抢去了——那面锦旗就被师长拿走挂到师部里去了。
    但有什么办法?在部队里,尤其是野战部队里大一级是能压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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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毕竟还是给团里露了脸,团长特意放了我一天假,于是我便在弟兄们羡慕的眼光下穿上久违的便装——其实我也就那么一件上衣。又向老王借了车子到镇里去美美的逛了一天,还特意去录像厅看了几个三级片,要不怎么说“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呢”,此话大大的有理呢。
    都是正处于发育期的半大小伙子,再苦再累的训练也不能压抑我们那青春的心和异常旺盛的精力啊,都是想女人想得直流鼻血,但无奈军营里根本就没女人,每次文工团宣传队下部队来慰问演出,一双双几乎冒火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兵们每一个暴露的地方看,没暴露的地方也看,比如那些鼓鼓囊囊的胸部~~
    每到这样的晚上,军营里的铁床就会嘎嘎的响成一片,长久看不到女人的弟兄们回忆着白天那些女兵的大腿和屁股什么的拼了老命的打手枪,第二天就有人狂洗床单被面。听班长说有些兄弟部队的连排长们都让战士在被头或者被尾上缝上条毛巾,打手枪的时候就可以把Jing液射到那上面,省得老是有人在平时拆被子洗。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到现在也不知道,复员以后和很多当过兵的人都打听过,但他们也都只是听过传说没亲身这么干过。
    那天我不止看了几个三级片,还到饭店里吃了顿饭,尤其要说的是我还和一个女服务员聊了半天,如今想起来那姑娘其实长得很难看,我都怀疑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兴奋,以至于心跳加速脸红流汗,甚至连二弟都精神起来,硬梆梆的杵在肥军裤的裆里。要知道我可是在音乐学院混了两天,那里什么漂亮姑娘没有啊?
    我什么漂亮女人没见过啊?我还亲过摸过X过呢。
    但当时就是极度的兴奋,加上刚刚看过的三级片,我感觉整个人都象燃烧起来一样,回去的路上我狂蹬着那辆二八老破车,平时要骑两个多小时的路我一个小时就赶完了。
    因为我急啊,急着要将我的艳遇讲给弟兄们听听——以往弟兄们每次以各种借口出山回来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把自己的那些所谓艳遇讲给别的弟兄分享,有些明显是吹牛,大家虽然都知道也能看出来,但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果然,刚回来班里的弟兄就把我拉到屋里要我讲今天白天在镇上的经历,我讲了和饭店那丑姑娘的事,把弟兄们羡慕得两眼直冒绿光,一直到熄灯号吹了第二遍他们还是要我翻来覆去的讲,我都讲腻了他们也不放过,还一直给我分析说我哪里说话说的不对,要不那姑娘没准能看上我云云。
    后来我又给他们讲了我看的三级片,这下弟兄们更来了情绪,一致要求我讲内容,连班长都要求,于是我就讲了,现在想起来那大概是叶玉卿演的吧?印象不深了,只是记得当时的兴奋。
    当夜全班的弟兄又集体打了手枪,班里的铁床再次响成了一片……
    当时我一直以为我会在那个山沟里呆到退役,绝没想到我会离开那里,离开那些弟兄。一天团长亲自来连里找我,说小金子上面来调令了,我就傻了,团长说别说咱们团,就是在整个集团军里你这种宝贝也没出现过,上面自然有人重视,现在有人要你了,你不用再呆在山沟里吃土了。
    累的时候我不止一次的想离开这破山沟,但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我却死也不想走,我舍不得离开我的团我的连队我的弟兄们,我躲在房里抱着枕头哭了一天,没人来叫我出操训练也没人叫我去吃饭,弟兄们给我从饭堂打来饭菜端到屋子里。
    晚上的时候我还哭,班长和弟兄们就陪我一起哭,一起摸爬滚打一起流汗流血的弟兄们也舍不得我走,但军令如山不得不从,我还是得走。
    坐着军里来接我的车我终于离开了我的第二个家,我坐在车里回头看那些在车后狂奔流泪为我送行的弟兄们,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如今坐在电脑前打这段文字的时候我还在流泪——知道什么是战友情吗?这就是我那些穿着绿色军装的亲弟兄们啊……
    就这样我一路哭着来到集团军的司令部,接我的宣传股长告诉我说是司令部直属的宣传队点名要你,军里的首长也发话说你这样的人才呆在下面可惜了,于是就有了那一纸调令。
    就这样我混进了宣传队,住进了司令部大院。
    宣传队的条件好得令人吃惊,四个人一个宿舍里面还有电视,就是这样也常常不满员,通常是三人就住一间,象我更牛逼了,由于宣传队里男兵出奇的少,于是两人就能混间宿舍住。
    宣传队的兵都是从地方上招来的丫头小子,基本上都是科班出身搞文艺的,跳舞的居多,唱歌的也不少,但搞乐器的就不多了,那年头有这手艺的谁往部队来啊,还不是正经的文工团,这里的兵虽然享受干部待遇但都是战士编制,没有工资只有津贴,会摆弄乐器的谁不在家里跑舞厅钻夜总会挣钱啊。所以宣传队里只有五个搞乐器的,其中一个还是女的拉二胡。
    剩下的四个男兵(整个宣传队除了司机和司务长也就我们几个男兵了)正好凑成个电声乐队,我就是那个弹键盘的了。
    刚去的时候队里没人看得起我这从连队窜上来的黑小子,那些一步三扭的丫头们都以为我是农村兵就会摆弄几下吉它哼几个曲子才被调上来,虽然都听过我在汇演时的演出但还是看不起我,直到我坐在她们舞蹈排练室的钢琴前给她们伴奏练舞的时候才一个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鉴于我参军前的经历,队里的领导要求我给这些队里的丫头小子们上乐理课,所以当我站到黑板前的时候那些姑娘小子们又大大的惊讶了一把。此后她们看我的时候眼中才多了一丝可以称得上是敬畏的东西。
    但我却不认可她们,我看不起她们包括队里那几个男兵,那叫军人吗?连个队列都站不好,我和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除了排练和演出我一般都不理他们,不是自己跑到操场上去狂跑就是躲在琴房里练琴。我还在想我的连队我的弟兄们……这种独来独往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遇到晓丹,就是那次我在流氓手里救出的那两个小女兵之一。
    宣传队的日子十分清闲,简直不象是军队该过的生活。我的一个爱好就是没事在司令部院瞎逛。那天我夹了吉它又在院里逛,当然得躲着那些在路上走来走去的纠察了。逛了半天累了就在大楼后的树林里找个石头坐了下来,然后有调没调的弹着吉它哼着一些老歌,弹了半天累了于是便停了下来,没想到刚停下就听背后传来一阵拍巴掌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挺脸熟的小女兵。
    见我看着她们半天不说话,其中一个清秀的还淡淡画了点妆的小女兵歪着头问我:“怎么?认不出来了吗?”我想了半天还是没印象,于是她就提醒我说流氓啊,你打了那些流氓救了咱俩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我这才认出来她们两个。于是我们便坐下聊了起来。
    交谈中我知道了她们的名字,一个是晓丹,就是那清秀的女孩,另一个圆脸的女孩叫圆圆,真是人如其名,不仅小脸是圆圆的,眼睛也是圆圆的,但是话不多,一直都是晓丹在说个不停。
    而且我还知道了她们通讯营的驻地并不都在一处,她们连的驻地就在司令部大院里。晓丹还说一直就想和我说谢谢,但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我,而且还不知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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