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天皇投降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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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天皇投降内幕-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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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分钟后拜谒完了,铃木忙乘车回到首相官邪。铃木立即把迫水叫到自己的房间。

“御前会议陛下要下诏书,准备好了吗?”

迫水一听,吓了一跳。诏书须经内阁决定,天皇署名加盖彻玺才生效。8月10日一大早,在官邪地下的一个房间里,兼任记者的木原通雄受内阁的嘱托正在起草,还未完成。

实际上,因为铃木耳朵不好,他错误地以为,天皇在御前会议席上,已经命内阁准备诏书了。

迫水坚持说没有此事,铃木慌了。他让迫水马上联系拜谒天皇,然后他直奔皇宫。

大清早,首相两次乘车通过坂下门,连守卫在大门两旁的卫兵和皇宫警察都感到情况紧急。在近卫师团和皇宫里,正传说要召开结束战争的最高会议。在老首相通过之后,又有三辆插着黄色元帅旗的轿车先后驶入。他们是在国内的杉山元、畑俊六、永野修身三元帅。

三元帅的拜谒原打算分别进行。因为召唤紧急,来迟一步的海军永野和陆军的杉山、畑同时进入谒见室。天皇以坚定的语调对三元帅说明了为何下结束战争的决心,并要求军队对此“服从”。元帅何表示恭顺。

这期间,铃木又回到首相官邸。

昨天午后3时到7时,曾在官邸召开内阁会议,今天10时起还要继续召开,大臣们已经到齐,忽然听说召开御前会议,都严肃地谈起服装问题来。虽然宫中已经通知不必更换衣服,但有的人穿着开领衬衫,所以便急忙找合体的上衣,也有人在借领带,乱成了一团。

铃木向迫水表示道歉他说:“还是你说的对呀!”迫水这边已经接到陆军省打来的几次匿名电话,扬言要杀死他。因为政府又抢先一步,让天皇召集御前会议。

到10时半,天气热起来。身芽晨礼服、军眼、国民服、西服等各式各样服装的大臣们乘汽车来到御文库东门,排成一列,从东口走向地下室。坑道里很阴凉。

走过狭窄的坑道,来到大本营附瞩室,被领进会议室。这就是从9日深夜到10日凌晨召开御前会议,天皇作出结束战争决断的地方。

会议室门面6米,进深10米。通常是在参加会议者面前放一张长桌。这回是在六折金屏风前放一个玉座,对面,在红色地毯上放有二十三把椅子,排成三行,仅仅在玉座前,有一小桌苫有红金色织锦缎的桌布。在对向屏风的左角另有一把椅子。

前行右起,坐着穿晨礼服的铃木首相和平沼枢密院议长、穿海军服的米内海相、着深褐色西服的东乡外相、穿国民服的松阪法相、穿加肥军服的阿南陆相,以及穿着国民眼的丰田军需相和梅津参谋总长,左端是穿海军服的丰田军令部总长。

在等候天皇到来之前,室内十分寂静,只有轻轻的咳嗽在侍从武官长莲沼大将的引导下,天皇走进会议室。时间是10时50分。大臣中有人很久没见到天皇了,今天一见天皇如此清瘦,颇感惊讶。

铃木等全员起立致敬。天皇将军帽放在桌上,然后就座。天皇身穿大元帅陆军眼,佩带一枚大勋位菊花章,面部有些神经质地颤动着。

莲沼侍从武官长坐在天皇旁边的椅子上。全员坐好后,铃木起立,致最敬礼。

铃木把9日御前会议以后的经过,作了简要的汇报。

“在内阁会议上,约八成的意见是接受联合国答复的条件,但全员的意见没有统一。因为此事,重请天皇挂虑实为臣下之罪过。但此事甚为重大且紧急,故在此次会议上,再请聆听一次反对者的意见,并请再次赐以决断……”

接着,老首相指名阿南陆相发言。

阿南起立发言,几句话后声泪俱下。他滔滔不绝地辩论说,如果这佯结束战争,能否“维护国体”尚不得而知,应该向联合国发出照会弄明白。“如果稍有差异,也宁可死中求活,继续打下去”。阿南说,如果打下去,“军队未必会被打败”,还有“取胜的希望”。

天皇看到阿南在流泪,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湿润,不时用手按住眼镜。

阿南入座后,铃木又指名梅律发言。梅津也以和阿南同样理由,啜泣地说了一遍。

会议室里一片啄泣声和低哭声。看到天皇掉泪,没有人不为之悲伤。在梅津说话中间,天皇用带白手套的手不时擦拭脸颊上的泪水。

会议室里的哭声渐渐停止。

梅津入座后,丰田军令部总长被指名发言,丰田也说,如此下去不能“维护国体”,发个照会如得不到满意答复则应打下去。丰田很善讲。但是已经发育的这三名将官对打败仗都没有表示歉意,只是重复他说“死中求活”、“神国”、“取胜”等空话。

在丰田发言中,梅津背后第二排就座的安信源基内相在闭目静思。安信是长期从事警务工作的地道的内务官僚。安信固守神国思想,支持阿南和丰田,并且作为内相,他害怕投降后军队暴动,国内秩序不好维持。内务省在认真考虑制止乘此混乱引起共产革命的对策。

在牢田将要结束发言的时候,安信向腹部用了用劲,稳了稳跳动的心脏。他手里拿着昨晚抄写好的准备在今天御前会议上宣读的意见书。丰田讲完后,没等安信张口,铃木便站起身来,缓慢他说:“反对意见就是这些。”

“如果没有其它意见,下面谈谈我个人的意见,希望大家都能赞成。”

天皇说话时的抑扬顿挫与其他人不同,有些若断若续。

天皇在哭泣,时而用戴白手套的右手擦拭颊部。

“三人提出反对意见,这种心情我理解,其意义我也清楚。但是,我的想法仍和上次一样。我综合考虑了一下国内事情和世界现状,认为没有道理再打下去……你们担心是否能够维护国体,但细看对方的答复内容,并没有恶意,主要还是看全体国民的信念和觉悟如何。我认为可以接受对方的条件房间里恸哭之声渐高。

“对陆海军官兵来说,解除武装和军事占领是难以忍受的、痛苦的事情。关于这点,我是完全清楚的。国民愿意为国玉碎,以身相殉,这我也知道。我个人将会如何已无关紧要,我只是想挽救国民的生命……”

天皇说:“给日本和国民留下生存之路,就能获得复兴和光明。其道路很艰难,也很长。想到死在战场的人、在内地遭受不幸的人和他们遗留的家属,我不胜悲痛。我愿和国民共同努力。”

这时,天皇忽然叫阿南:“阿南、阿南,你的心情我理解。然而,我有维护国体的把握。”天皇用悲痛的语调告诉这个在十几年前曾任过自己侍从武官的陆军军人。

接着,天皇用平淡的语调又重复了刚才讲的话:“……想到受战伤、蒙战祸、损失家业者之生计,我不胜悲叹。此时,如是我能做到之事,不论什么我都愿做……”

阿南咳嗽一声,呜咽起来。

“如果需要我直接和国民讲话,我将站在麦克风前。现在国民什么也不知道,一听到和平条约,一定会动摇。陆海军官兵将会有更大的动摇。劝说他们是很困难的。希望能理解我。我什么都不嫌弃,干什么都行……”

已经有人离开坐位,蹲到地板上哭泣。呜咽之声渐高。

天皇起立,全员以泪眼相送。

接着,大臣们回到首相官邸,还在不时地拭着眼泪。

正午,天皇在政务室遇见本户,和他谈会议的情况。这时天皇仍在流泪。

第17章 天皇不是皇帝

在3月14日的御前会议上,天皇作出第二次裁断,决定终止战争。

这是以东乡外相为首的主和派的胜利。东多作为外交官,对外国比较了解,这和河南陆相等军人不同。军人们完全不了解日本以外的世界,他们在和外国作战时,封闭在日本国内,光考虑着日本一方而打仗。

日本是个孤立的岛国,是使用一种语言的单一民族,一直过着和其他国家没有接触的生活,创立了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孤立的结果是把一个世界当成一切,予以绝对化了。军人们都患有这种“绝对化”病。不用说,直到今天,许多日本人还被这种痼疾所纠缠着。

1945年以来,军人们的心中确有一种维护日本和国体等抽象概念,但他们却没有看到眼前的活生生的日本。为此,他们拙笨地要先牺牲国民,最后自己也全部死去。他们缺少“生存下去”的勇敢,却过多地有“轻易死去”的勇气。

另一方面,从天皇的角度着,国体是由于皇和国民构成的。不象军人所认为的那样,天皇制是和军队结成一体的,所以他能舍开军队。并且,有木户内大臣那样的天皇近臣,力图停止战争挽救天皇制。在他们来看,采取政府和军部投降的方试维护皇室,特别是将天皇制从军队手中解放出来,使皇室和战争分开是可能的。然后,以天皇的仁爱之心开太平救国民,天皇置身其上,超越战争。

但是,战争的结束并不是靠天皇个人意志所能实现的。的确,在进入1945年,菲律宾等战局连续失利以来,天皇已看透前途,决心宁可付出投降的代价,也要结束战争。然而,昭和年代的日本,是个没有最高决策人的奇妙国家。天皇的国务活动虽由内阁辅佐,但军队由天皇亲自统率,并在国务之外,即统率权是独立的。但天皇对国务、对统率权,都没有坚持自己的意志。统帅军队,由参谋总长和军令部总长辅弼。与内阁同样,天皇对军部的决定,只有过提问,都是原样批准的。

明治宪法对国务和统帅权采取二元制度。明治天皇在世的时候,天皇曾相当程度地做到了亲政。内阁和军部也都是为明治维新共同献身的下级武士,他们虽身居高位,遇到困难还是互相协力的。但是,从大正到昭和,政府和军部,或者说陆军和海军、今天的执政党与在野党,像压力团(是以特殊目的组成的团体,向议会、政党和行政官厅施加压力。以影响其政策决定——译者注)那样分裂,不承认对方并互相抗争。不但如此,另一方面,元老西园寺公望公爵受当时世界潮流影响下出现的大正民主政治的熏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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