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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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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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玉聪说:“没问题,可以上课,不休息!”

  李校长还是让她陪三哥在家多休息几天,下星期一上堂课试试。

  5月11日星期五,三哥动身回兴盛,临走告诫庞玉虎说:“洪玉聪情绪不好,思想没转过来,不能急躁,需要时间,慢慢化解隔阂,恢复感情。感情好了,再办复婚手续。千万不要冲动,不要蛮干,不要再弄出啥子事来。出了事,一切后果都只有你自己负责啊!”

  庞玉虎说:“三哥放心,出了那么大的事;受了那么大一个教训,我不会好了疮疤忘了痛。我再也不会乱来了!”

  三哥又嘱咐洪玉聪说:“妹伢伢,你一个人在伯羊,孤孤单单的,妈妈和我们兄弟姐妹都非常担心你。天远地远的,好多事想得到办不到,只有靠你自己了。庞玉虎这个人尽管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你,但他真心悔过,跟我和妈妈保证了要好好照顾你。我走了以后,啥子事都只有他帮你做了。你要对他好点,跟他和平共处。有啥子事就叫他帮你做,考验他,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慢慢化解矛盾,培养感情,相处好了,还是重新成为一家人,要不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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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玉聪淡淡地说:“我晓得。”

  三哥忧心忡忡地走了。

  还有两天要上课了,洪玉聪找出教材、参考资料,认真备课。星期六、星期日两天写了一大本教案。庞玉虎也听三哥的话,暂时忍耐着,一心一意地做饭做菜做家务,不去干扰她。

  星期一早上,洪玉聪梳洗整洁,吃了庞玉虎准备的早点,化上淡妆,准时出现在教研室。老师们惊讶、怜悯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声声问候也让她心神不宁:

  “你真的好了吗?”

  “你能够上课了吗?”

  “谁给你化的妆?”

  “你自己梳的头吗?”

  “教案备好了吗?”

  。。。。。。

  这都是些什么问候啊?

  洪玉聪紧张起来,心里惴惴不安,比第一次上讲台前还心虚胆怯。思维有一些杂乱了,也不知怎样才能镇定下来。

  上课铃响了,洪玉聪走进教室。同学们差点没认出她来。在孩子们眼里。这个头发挽得像鸡窝,脸上胡乱涂着些颜料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从前那个电影明星一样的洪老师!

  望着台下黑亮亮一片惊疑的眼珠,望着那几十张陌生的不信任的脸,洪玉聪慌了神,忙翻开备课本,不知所云地胡言乱语起来。

  李校长跟中层干部开过短会,匆匆赶来看洪玉聪上课。他很不放心,因为他知道一氧化碳中毒有各种各样的后遗症。透过教室门上的玻璃,他看到了蓬头花脸的洪玉聪,就感到情况严重,再听她语无伦次的胡说八道,就明白洪玉聪再也不能上课了。

  他轻轻推开教室门,微笑着拉住洪玉聪的手,说:“洪老师,跟我来,有事找你。”对同学们说:“大家自习,下午自习上物理!班干部要负起责任来啊!”

  李校长把洪玉聪带到办公室,请她坐下,给她一杯水,翻看她的教案。教案上乱七八糟的文字、图形和字母谁都看不懂。李校长亲自把她送到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诊断为“一氧化碳中毒后遗精神病。”建议休息治疗半年。开了几瓶药。李校长送她回家。

  看到庞玉虎,李校长很惊讶,还是不动声色地嘱咐他,每种药该怎样服用。特意关照,只能由庞玉虎拿给她,不能多吃,而且要放到她不知道的地方。

  回到办公室,李校长着手办理洪玉聪的病休手续。

  洪玉聪回家来,庞玉虎按李校长的吩咐跟她服了药,把几瓶药放到壁橱里,买菜做饭去了。

  洪玉聪把自己关在房里,闷坐了很久。脑子逐渐清醒过来,看着自己也弄不懂的教案,回想起讲台下那些黑亮亮的惊疑的眼睛;那几十张不信任的陌生面孔,意识到自己肯定没上完课就被李校长送到了医院。她记得医生对李院长说的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一个病名:一氧化碳中毒精神病。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李校长小声说出来又怕她听到的那句话:“可惜!她再也不能教书了!”

  “她”是哪个?“她”就是我呀!我再也不能教书了!

  我明白了,童童是医生,他早就看出来我再也不能教书了!难怪他先答应得好好的,到时候不来接自己了!难怪他明明跟我在星期五结了婚还死不承认,推脱不了就说无效。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她拿出纸笔,条理清晰地写了一封信,准确无误地在信封上写下童童的姓名和收发信人的两个地址,亲自到邮局买好邮票贴上,丢进邮箱,回来,疲倦地睡了。

  此后,洪玉聪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放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她在等她的童童回信。

  她一会儿想象着童童来信告诉她,叫她回兴盛,他带她到紫霞宫跳舞。《月亮代表我的心》,好享受啊;她一会儿想象着童童来信说要来伯羊。他来了,抱着她说:“我们是一家人了。我们在星期五结了婚,我说结婚无效是逗你的。”

  她弄不清这封信要走多久才能送到童童手中;更弄不清童童的回信自己哪天才能收到。她一遍遍地算日子,却怎么也算不清。

  她不敢想象童童会有不回信的结果;更不敢想象童童回信说我不要你了,我们没结婚,结了婚也无效时自己怎样能活下去。

  她忐忑不安又满怀希望,呆在屋里,听着《命运》,静静地等待着命运之神来敲门。

  童童的这封信,是她今生最后的期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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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玉聪在等待。庞玉虎也在等待。他尽心尽力,曲意伺候洪玉聪,就是为了让她早日回心转意,和他复婚,破镜重圆。他满怀信心,等待着花好月圆的那一天。

  17日晚饭后,庞玉虎正伺候洪玉聪吃药,有人敲门。庞玉虎去开门,进来四对、八个学生家长。他们是来和洪老师商量给庞玉虎的赔赏金问题的。

  派出所处理以后,家长们都觉得非常冤枉:他们的孩子一惯表现很好,都是三好生、共青团员、班干部,见义勇为、帮老师教训恶棍无赖,不但没得到表彰,反而被派出所拘留、审讯、受处分、罚款赔钱。其他的委屈不说了,这两千元钱绝对不该我们家长出。我们的孩子是为了保护洪老师才受处罚的,这笔钱应该叫洪老师补偿跟我们。

  听说洪老师出院回来了,大家邀约着来找洪老师讨一个说法。来前;家长们都决定跟洪老师一定要心平气和、摆事实、讲道理、和风细雨、客客气气、好说好商量,毕竟她是个好老师,还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回。他们谁都没料到来开门的就是那个挨刀的恶棍无赖。桌子上还摆着饭菜。洪老师正在桌边喝水。这两个闹得你死我活的冤家对头,把我们的孩子送进派出所,骗了我们两千块钱后,还亲亲热热地住在一起,这中间一定有蹊跷!一定是这个恶棍无赖串通洪玉聪来陷害我们孩子的!

  家长们怒火上冲,情绪失控,揪住庞玉虎质问洪玉聪是怎么回事。七嘴八舌、闹闹嚷嚷,要庞玉虎把骗他们的钱吐出来。

  八张嘴十六支胳膊,庞玉虎招架不住,力竭声嘶,有口难辩。洪玉聪被闹得神智迷糊,精神错乱,呆若木鸡。

  正在这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1990年初夏,伯羊第一场暴风雨呼啸而至。门窗乱响,灰沙弥天。庞玉虎忙着关闭门窗。众家长乱嚷嚷匆匆四散回家。洪玉聪在一片混乱中清楚地记得这样几句话:

  “我们明天来。不退钱就送你们去坐牢!”

  “这都是老师啊?骗子!”

  “教唆犯!”

  。。。。。。

  风狂雨骤、雷鸣电闪。庞玉虎已沉沉睡去。洪玉聪头昏脑胀,烦躁不安,总听到客厅里一片吵闹声。家长们没走哇?还是又回来了?我去给他们解释,我怎么是骗子呢?我不是教唆犯。我没有钱!我不去坐牢!坚决不去坐牢!

  她翻身起床,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吵闹声没有了,只有满世界的风雨雷电。她刚想起身回房,吵闹声又起来了:“骗子!”“教唆犯!”“坐牢!”“坐牢!”“坐牢!”

  满屋子都是骂声。满屋子都是张牙舞爪的人影。

  “砰!砰!”“轰隆隆!”。。。。。。好多公安在撞门!

  抓我来了!

  不要脱我的衣服!不要脱裤子!羞!

  我不跳奶铃舞!不要!不要!不要挤牙膏!

  刷出血了!刷出血了!白的泡沫,红的血!不要刷了嘛!牙膏漤得下身好痛啊!钻心地痛啊!

  刷了下身的牙刷,不要刷嘴巴!好脏啊!

  你们还是不是女人?

  我是老师啊!五一中学的老师!我。。。。。。

  不对!我不是老师了。李校长说我再也不能教书了。童童早就看出来我不是老师了!

  童童不要我了!他不承认我们星期五结婚了。他不得回信。我再也看不到他了。我再也不能和他跳舞了!他再也不跟我跳舞了!

  “月亮代表我的心”?没有月亮!我没有心了!我心好痛啊!心好慌!好难受!好烦!

  又撞门!又撞门。要抓我?我往哪里躲?回兴盛?童童不要我了,我躲哪里?我躲过一回的,我怎么躲过的?我前次怎么躲过的?对了!我开煤气。对!开煤气。

  头痛,心子没了,心慌,好难受。我有药,在壁橱里面。对,吃药,吃了再去开煤气。。。。。。我要睡了,你们闹去吧。

  “一定是自己说错了话!”童童悔恨不已:“为啥要像个半罐水,不懂装懂,卖弄法律知识。没有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监护人可以代为行使法定权力,为其负责!要是真在那星期五跟聪聪登记结了婚,哪会成为今天这个局面?”

  他恨不得撕裂自己的嘴,打破自己的头,把自己变成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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