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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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鹰飞-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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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硕健的背影方自转过的一刹那间,只听铁掌刘昆发出了愤怒的一声断喝:
“小辈——你想走吗?”
话声一落,身子又如旋风般地猛袭了过去。
铁掌刘昆早已蓄势以待,双掌上真力凝聚,二话不说,身子一扑过去,陡地施展他生平最得意的铁掌碎石之功。双手一上一下,向着向阳君背后拍了过去。
人们目睹之下,由不住大吃了一惊,因为他们实在不明白,刘昆何以还会如此蠢动,俱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眼看着那个辫子大汉向阳君的壮健身子,霍地向后一翻,只听见“刷”的一声,他脑后的大发辫倏地甩起来,矫若盘空之蛇,直向着刘昆脸上猛抽了过去。
铁掌刘昆,做梦也不会想到对方会有此一手。彼此出手疾若电光石火——眼前情景,不是精于武功的行家,也能看出来。
向阳君想躲开刘昆的双掌固所不能,刘昆要闪开向阳君的那根发辫更不可能。只听见“嘭嘭”两声重响,声若击革!
铁掌刘昆的两只铁掌,全都击在向阳君的胸腹之上,妙的是被击者俨然无事,而出手的刘昆却像遭到了极大的痛楚。
在两声轻脆的“咔咔”声里,刘昆的一双腕骨,双双齐腕折断!
一霎间,刘昆的脸色变得铁青。向阳君对他的惩处,尚不止此,最凌厉而有致命之危的出手,乃是那根甩出的大辫子——一股尖啸声中,这根发辫活似一条软鞭抽向刘昆的面门。

第二章恃强施毒手惜玉释娇娃

在千钧一发之际,蓦地眼前人影一闪!
速度是那般快捷,快到令人不及交睫。
谁也难以想到,那个看来极其斯文的书生,竟会牵扯到眼前的这个事件里,尤其没有料到的是,他身负高妙的身手。
大多数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那个黑衣秀士已经置身于向阳君与铁掌刘昆之间。
黑衣秀士人到手到,只一把就抄住了向阳君甩出的那根大辫子,铁掌刘昆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间捡得了一条活命。他足下一个踉跄,向后倒退了几步,立刻被他兄弟刘吾搀住。
眼前情势,显然由于这个黑衣秀士的突然介入,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黑衣秀士能够抄住向阳君这根发辫,当然不简单,只是他的表情并不轻松。
只见他骑马单裆式跨着,右臂真力内敛,施展出太公钓鱼式子,将对方粗若儿臂般的发辫紧紧地抄在手里,拉扯得弓弦一般紧张。
那其间,必然力逾千斤,使得秀士那张白皙清秀的脸,一刹那变成了赤红。
被称为向阳君的辫子大汉,显然因为一招失误而受制于人,心中大为震怒。
虽说是眼前胜负未分,然而对向阳君来说,却感到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向阳君像蛮牛似的,强自抬起头来。那个黑衣秀士却致力于不让他抬起头来!
一个用力地拉,一个用力地抬。
一拉一抬,其力万钧。
这种情形使人们看得目瞪口呆。
那个红衣姑娘,显然吃惊不小。她虽然为兄长捏着一把冷汗,却并不乘人之危,在紧要关头对向阳君施毒手。
渐渐地,向阳君终于抬起了头。
黑衣秀士红涨的脸上沁出了一层汗珠,那只紧扯发辫的右腕分明不胜巨力负荷,有些颤抖。
四只凌厉敌对的眸子迎在了一块儿。
“向阳君!”黑衣秀士吃力地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请看在下薄面,放过姓刘的与眼前众人如何?”
向阳君的头已经全抬了起来,眼睛里锋芒毕射。那张淡棕色的俊脸上,并没露出愤怒,却有一种轻佻的含蓄。
“足下大名?”
“雷铁军!”
“啊——”惊讶之色猝然显示在向阳君面颊上,同时也显现在现场众人的脸上。
“原来你就是雷铁军,某家久仰了!”向阳君那双眸子一扫边侧的红衣少女,“那么这位想必就是令妹,人称千手菩提艳红妆的雷金枝了?幸会、幸会!”
“不错——正是在下小妹——”
自称雷铁军的黑衣秀士说着,那只手腕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像是施出了全身的力量,却仍然未能使双方的力量平衡。
是以,他不由自主地前进了一步,才缓和了双方的均势。
“哼!”向阳君锐利的目光盯着雷铁军,“既然你胆敢插手管闲事,当然不是易与之辈了,就冲着你雷铁军三字大名,我就暂且饶过姓刘的。”
被称为千手菩提艳红妆雷金枝的红衣姑娘听到这话,赶忙对一旁的铁掌刘昆道:
“刘大班头,你可听见了?带着你的人赶快走吧!”
铁掌刘昆一听雷金枝的话,脸上一阵发青。他双腕折断,此刻早已肿起老高,自知以本身武功和向阳君比起来,不啻以卵击石;若非这个雷铁军即时仗义出手,自己这条命万难保存。
光棍一点就透!刘昆深知,如果还要不识趣赖着不走,可真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
刘昆由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铁青着脸道:“贤兄妹仗义援手,保存了姓刘的一条性命,刘某人也不是石头做的,早晚有一份人心……”
刘昆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扫向场中的辫子大汉,禁不住咬牙切齿地道:“向阳君——今天算你厉害,金砖不厚,玉瓦不薄……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时候,后会有期,告辞啦!”
他说罢,一摆脖子,吩咐道:“弟兄们,跟我走!”
尽管是败军之将,却也有其威风!
十几个人巴不得早些离开,刘大班头这么一吩咐,顿时各自收拾兵刃,扶着受伤的同伴,争相离开,匆匆下楼,转瞬间走避一空,和来时的那种盛气凌人,其势派相差得不知如何形容。
现场只剩下了三个人:
雷氏兄妹及向阳君!
最奇妙的是,向阳君头上那根挺粗的大发辫,仍然抄握在黑衣文士雷铁军的手里—
—即使后者似乎已现出后力不继的困窘,却仍然死死握住辫梢不放,像是只要一松手,便会落得不可收拾的地步。
反之,向阳君虽被对方抄住了发辫,却没有丝毫败象,也不曾现出什么痛苦姿态。
明眼人看得清清楚楚,两个人都在运用内力向外挣着。
四只脚结实地移动了半个圈子,又自站定。雷铁军已是全身汗下,并且微微现出了哮喘……忽然,他身子半侧,空出的左手猝然一翻。变成了双手合抄之势。
如此一来,才勉强平衡了彼此均势。
向阳君冷森森地笑道:“雷铁军,你败象已露,当真要某家施展杀手,你才肯松手不成?哼,只怕那么一来,姓雷的你身上可就要多少带点彩头啦——说不定还关系着你的生死存亡呢!你可得仔细地衡量一下,到时候休要怪某家事先没有关照你;这么对你,已是仁至义尽,居心不谓不仁厚了!”
雷铁军在向阳君说话时,脸色由白而红、由红而白,转瞬之间,数度变化不已。
他听了向阳君这番话,现出了一丝苦笑,冷冷道:“在下功力确实不及你深湛,甚难求胜。只是——你又岂能否认,被在下搔在了痒处……向阳君,你我之间原无仇恨,只是在下看不惯你这种狠心辣手的作风,才仗义出手;既已出手,自然要分个上下高低,不会中途罢手。你有什么厉害高招,只管施展出来就是!”
雷铁军边说边重复着一上来时的姿态,足下跨马分裆,把身子微微向下一矮,双手力抄着对方的发辫,有如纤夫握缆,死也不肯放手。
向阳君神色一凝,冷冷笑道:“雷朋友,你好高的招子,竟然看破了某家的练门。
只是,凭你这身功力,只怕还难以制我于死地。你放了手,我们有话好说;否则的话,你应当知道某家血炸一条龙的厉害,你敌得了么?”
雷铁军果然神色一愣。
微微犹豫之后,他苦笑着摇头道:“话是不错,我却信不过你。只怕我一松手,即着了你的道儿,有本事你只管施展就是。只是有一点,我却要提醒你,我既然看出了你的练门所在,当然知道克制的办法。你在出手之前却要先仔细地想一想,这件买卖划不划得来。”
向阳君听了,只是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他那双眸子里闪闪冒着精光,证明对于雷铁军的话并未置若罔闻。
原来,向阳君自习太阳神功之后,全身上下各路穴道已能自行运功封锁,很难伤得了他,惟独头顶天池一穴是其练门,最为软弱,所以特留发辫,用以掩护其顶,并收防范之功。
想不到他的这一秘密,竟然为冷眼旁观的雷铁军窥破,一出手即以分鬃勒马功力抄住他的发辫。雷铁军原来认为,在自己内力牵扯之下,定能使其俯首认输,彼此既无仇恨,只交待几句场面话,用以警诫他下次出手见好就收。他哪里知道,辫子一抄在手里,才发觉对方功力竟是大得惊人!以雷铁军自幼练过混元一气霹雳功之杰出造诣,竟然觉得难以对付敌手,致使他有些恐惶。
然而,正如他所说,真是应了“羞刀难入鞘”这句话。换言之,以双方之名望身分,既已出手,势必分出一个强弱高低,只怕是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越是高手对招,就越会发生这种情形。
雷铁军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不甚托底。
他虽已知道对方练门必在头上,却未能确知是头上那一处穴道;一击不中,再想出手可就大是不易。所以,他心里犹豫再三,久久不发招儿。再者,彼此并无深化大怨,对这等大敌,更不愿结仇,出手之前不得不考虑到“忠厚”二字。
然而,无论如何,这番较量对于向阳君是个奇耻大辱。雷铁军既然不肯松手,怎能让发辫久置对方手中?
“雷铁军,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某家心狠手辣!”向阳君面色一沉,叫道,“你要小心了!”
话声出口,只见他全身蓦地一阵疾颤,淡棕色的面颊迎着阳光,忽然像着了胭脂般地起了一层红彩。
雷铁军见状,不禁大吃一惊,心知对方情急之下,必定再次施展太阳神功。
他原以为向阳君的要害被自己控制之下,万万不能如此施展,想不到对方竟然存心一拼。只听雷铁军一声喝叱,陡地分开右手,身子快若旋风般地向里面一个疾闪,来到向阳君正面,右手一举,分开五指——夜叉探海,直向着向阳君顶门插下来。
因雷铁军不知对方练门确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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