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处方 --天使与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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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处方 --天使与魔鬼-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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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书记将检举信和各代表的“稿子”交给王明华说:“老弟,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剩下的全看你的了。”
王明华送吕书记到家门口,将车停下。吕书记下车时,王明华说:“首长,您交代的事,一定办好,一定。” 
吕书记问:“多久?”
王明华答:“三天或四天。”就在吕兴国收到王明华给出结论的第二天,他收到一条匿名信息,信息上只有两个字“爱之”。王明华的结论和这条信息一致:检举信出自“爱之”产品代表之手。
吕兴国很想感谢那个发信息的人,他托人去查发信息的手机号码才得知,那个号是不需要登记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买到的手机IC卡,而且仅仅只发过这条信息。吕书记估计,为防报复,那人可能发完信息就把手机卡丢了。吕兴国躺到床上,脑子里尽是战场中打打杀杀的画面。他的老伴说他有太多太多的军旅情结。天快亮了,他才入睡。可入睡不久,他就迷迷糊糊做起梦来,梦见汤院长被抓起来了,琅院长被抓起来了,器械科长、财务科长统统被抓起来了……医院的大门口,走廊上,病床上,躺满了尸体,有的尸体还歪着脖子鬼哭狼嚎……他醒来,发现曾经从无数敌人尸体上踏过的自己却全身是汗。他坐起来,用枕巾擦了擦身上的汗,决定找“爱之”的代表徐蕾谈谈。
徐蕾是在和附一的医生吃午饭的时候接到吕书记的电话的。电话里吕书记什么都没说,只说如果下午有空的话,请她来办公室,他想听她详细谈谈“爱之”的产品特点。
徐蕾接完吕书记的电话后,内心非常的恐慌。她感到此去凶多吉少。她本想去找经理孙良,把一切都告诉他。但她在路上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一个人去面对。因此,她在两岸咖啡厅坐到上班的时候,就起身径直去了吕书记办公室。
吕书记和徐蕾前几天在1号小会议室见过面,所以彼此都不陌生。吕书记和她闲聊了一会儿家常后,采取了以攻为守的策略。吕书记将《爱之的优势和与同类产品的比较》和检举信交到徐蕾手中说:“你是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用同一个厂家生产的同一包纸?为什么要在同一台打印机上打印?”徐蕾接过纸,泪如雨下。吕书记接着说:“你一个那么聪明的女孩,做了那么久业务的老代表,那么多货真价实的受贿者你不告,为什么要去诬告一位七十多岁的教授?他的那把剑是付了钱的呀。”吕书记停了停,克制激动的情绪说:“我的女儿不比你小。我是你父亲辈的,我理解你们!你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为一个产品你不会那么做。”吕书记给徐蕾的杯子加满水说:“有什么苦水,你就吐出来吧。” 徐蕾在断断续续的哭泣中,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她的故事,她的痛……
徐蕾是齐齐哈尔人,毕业于天津医大。她一毕业就受聘到了北京的一家中外合资企业,任职于天津办。她做医药代表整整6年了,先后在天津和浙江都做过。基于她在抗生素产品线方面的成绩,公司才决定将她从浙江调至江海,从抗生素组改至心血管药物组,她的月薪从3500升至4000元人民币。江海办将附一医院交给她,对她寄予了莫大的希望,公司年初已将她纳入了主管的候选名单。  
徐蕾雄心勃勃来到杭海接管附一才发现,杭海市场是个很怪的市场,不像天津也不像浙江。在天津,医生很认感情,很看重关系,只要关系好,钱多一点少一点也没太大影响;在浙江,浙江的医生很讲信誉,只要代表讲信誉按时给费用并且给到位的话,什么产品都可以做得飞起来。在天津,她通过同学和老师的关系,编织了一张很好的关系网,所以她的业绩一直不错。在浙江,她采取先预付费的方法赢得医生的信任,也取得了不菲的成绩。来到杭海才发现,费用标准定得再高,医生关系不好照样开不出去;医生关系再好,如果给的费用偏低,打死医生也不会给你开。而且,她感觉这里的医生有点“不要脸”,吃了喝了拿了,但药可能一盒也不用你的。另外,徐蕾觉得附一医院的医生似乎一个个都很兽性。徐蕾记得很清楚,她到杭海才22天的那个中午,突然接到张建军主任的一个电话,说要她过去一趟,有点事想和她聊聊,并很得意地告诉她,说他在湖滨假日酒店,这是某某外企给他开的长包房,他中午一般在这儿办公。挂电话时一再嘱她:“1208房,你一个人来。”她接到电话后很高兴,张主任是辛飙的得意门生,是国家级的大牌教授,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她想也许是她给的二千元购物券(她为了抢张建军这个VIP,一见面就给了他二千元的见面礼,这二千元公司是不认帐的)起了作用吧?大白天的,她根本就没有多想。
徐蕾进去后,张建军递给她一杯温开水说:“跑业务很辛苦的,你看,出了那么多的汗。”她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张一个劲儿地和她拉家常,并说如果她想跳槽,他随时可以给她找到更好的,如果她不想做代表了,随时可以给她找到好的代理品种,还说什么什么医院的院长、副院长都是他同学,帮她开发几家医院没问题。徐蕾心想,我可碰到贵人了,就笑着问她:“您干嘛对我那么好?”
张走到酒柜前,打开一瓶红酒,两个杯子各倒一点酒说:“喝了这一杯,我就告诉你。”


徐蕾有半斤白酒的酒量,她接过酒杯一口就倒了下去,将杯子见底。张凑到她的耳边说:“一见到你,我就发现你像我初恋的女朋友。”徐蕾想要推开张建军伸过来的头和手,但她感觉身体软绵绵的,意识涣散,她感到体内异常地躁热,用右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说:“真的?”说话时眼睛里流出妩媚的光。她躁热得难以自制,就去将那一杯白开水喝完了。
她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多,身上一丝不挂,张建军坐在床边得意地抽着烟。她什么也没说,穿上衣服,流着眼泪冲出了房间。这件事,她只告诉过和她玩得最好的一家杭州企业派来的外地代表周小力。那个代表告诉她,凡是在附一做心血管药的女代表,无论年龄大小几乎都被他那个过;小力说,张不管和谁喝酒,只要喝到三杯,都说像他初恋的女友;小力还告诉徐蕾,她也被张骗去过,不过那天张还没来及使用他惯用的伎俩……在白开水和酒里放安眠药和春药,她就到了。他去强行拥抱周小力时,她打了他一个耳光就跑掉了。因此,周小力的产品在心血管科受到了封杀,她不得不离开这个公司去做儿科产品。周小力说,她也想过和姐妹们联合起来告他,后来想想:“交给上帝去惩罚他吧,他会不得好死。”   
那件事情以后的最先两个月内,徐蕾的抗心绞痛药心得静张建军开得比较多。她去兑费用张建军说不要,并多次提出要再单独约会;徐蕾拒绝了他,后来量也就慢慢降下来了。徐蕾的内心感到很绝望,她想离开这个城市。但小力劝她:“天下乌鸦一般黑,女代表到哪儿都受欺”。徐蕾想到过死,但她舍不得深爱她的刚刚结婚一年的丈夫,只能夜里以泪洗面白天强颜欢笑地工作。
听到这里,吕兴国一拍桌子怒吼道:“畜牲!禽兽不如的家伙!”他强压心中的怒火,问徐蕾:“那你为什么不告他,却去告辛飙呢?”
“张建军是辛飙的得意门生,这不是他做老师的没教好吗?再说,张建军老婆在省政府有权有势,我哪告得赢他。”
“那你又怎么知道绿保康给过辛飙龙泉宝剑呢?”吕书记不解。“我去给张建军送临床宣传费的时候,他说做卓效平的代表给了老佛爷一把上万元的龙泉宝剑,提醒我抓紧去‘活动’。其实,我清楚他想借我的手把辛飙弄下来。他经常说心血管学会的主任委员一职,老爷子已经力不从心了,可就是不让位。我是一时糊涂,听了张建军的谗言,误以为辛教授是品行不端的人,以为真的是他受贿才决定采用卓效平的。我为爱之感到不平,所以就检举了他。”说到这里,徐蕾已经是泣不成声。
徐蕾临走时一再强调:“我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但不要停了我们公司的产品。”
徐蕾一出门,吕书记迅速一一关掉三台微型录音机,取出磁带。
他知道自己该怎样决策了。
郝美玉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雨的。当不开心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不打伞去细雨中散步。毛毛雨如上帝之手,温柔而湿润地抚摸着她的头,她的脸,她的全身,使她感到无比的惬意;在雨中,她可以感觉到周身的每个毛孔都散发着人间没有的纯净与清香。这清香,足可让她沉迷,让她扼腕,让她狂奔……
现在,她的窗外,不是毛毛雨,而是亦歌亦泣的秋雨,她也喜欢。那雨点打在窗上,如歌似幻,如诗似画,这正是她所渴望的浪漫与追求。她就那么侧身躺着,让目光和玻璃上的雨线一起游走,一起流动。
“美女,起来吃早餐了,今天要开办事处例会。”张红军在门外叫她,她这才想起该起床了,每迟到一分钟是要扣10块钱的。(敬请关注《绿处方》……15) 
(连载15)郝美玉爬起床,却犹豫了:今天雨天,穿什么好呢?她一把拉开塑料做的简易衣柜拉链,用左手在里面拨弄着,这才发现,居然没有像样的秋冬装。她将一件浅红色的长袖套在身上,到洗漱间照了照镜子,胡乱地刷了几下牙,用手捧些水在脸上胡乱洗了几下,然后到客厅抓了一根张红军或是王虎买的油条就往外冲。王虎叫住她:“伞!”郝美玉接过伞下到楼下,发现印计的车已停在那里。  
印计见到郝美玉忙说:“你先坐进来,我打他们电话,让他们下来。”说完,印计向右侧侧身,从里面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郝美玉在副驾驶位刚刚坐定,王虎和张红军就向印计的富康车走过来了。  
郝美玉从车内走出,当她从地下车库走进电梯时,刚才在雨中的惬意感顿时变成一种阵痛。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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