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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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暧昧-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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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热恋已相恋──林夕采访录(2)
9。鲤:这也正是我想问的问题,现在你还有文学梦么?
  林夕:对我来讲,文学梦做做也是可以的,可是文学真的只是一个梦。文学的定义很暧昧,一般的文学,纯文学,它的受众量很小。而我觉得,文学存在于我们每一个人真正的生活之中。就算一个很简单的,写得很一般,修辞也不好的作品,只要它能够很好地表达了个人的心情,还是可以得到我们从前没有发觉的、旁人无法发觉的共鸣。我现在真的觉得一些成功的口号,比如广告文案,都不错。我觉得文学的功能在于升华人生的一些智慧,或者对整个世界的人情有一种够透彻的描述,以及更新的启发。
  10。鲤:难道你不希望成为一个作家吗,写大部头的小说?有没有想过写小说,比如像托尔斯泰这样的。
  林夕:我已经是一个词作家了。你举的例子……压力也太大了吧。(抽烟)我想还是随缘吧。小说呢,我当然希望可以尝试下,但也是量力而为。写得不好的话,我宁肯不写。当然写书还是我以后倚重的目标之一,不光是一个词作家,同时也希望自己是一个可以写书的作家。书的类型有好几个还不够成熟的想法,我想还是等出版了以后再说。
  11。鲤:你会创作到多少岁,会写歌到老么?
  林夕:我觉得如果还有人找我,而我又还能写出不会让自己惭愧的东西,我还会继续去写的。只是流行音乐的世界很残酷。你年纪大了,积累深厚了,这时候应该是最好的时期。可是你会觉得,年纪那么大了,对小孩子的心态了解吗?而你真正是个小孩的时候,却没有表达能力,没有对事情看得很通透的能力。所以我还是那句,随缘吧。有人找我,我不是勉强地去写,不是为了能继续在这个行业中生存而写,而是写的过程让我很快乐,我是享受这个创作过程的。还有,写出来,发现自己没有越写越糟,那么我还是会写下去的。
  12。鲤:你最近在读哪些作家的书?
  林夕:我看书太杂了,好多哎。最近在看九把刀的《少林十八铜人》。前不久还看了李敖的《北京法源寺》——如果小说是这样子,哎我觉得也可以试试看啊。它的对白都不是真正的生活对白,是在讲道理的对白。
  13。鲤:看《原来你非不快乐》这本书,是我第一次读你的散文,觉得你的散文随笔跟你的诗词不太一样。你自己怎么看?
  林夕:歌词大部分,我要迁就歌手的口吻。因为音乐毕竟是很感性的。如果不认识我真人的话,会很容易误会我是一个很感性的忧郁书生,看到一场雪就会感慨。其实我完全不伤春悲秋。下雨的时候如果雨太大我就担心贫民区的那些人会很惨,刮风呢我就会想他们会不会有人命的危险啊,老人家不会不方便啊。我是真的,比较理性的。所以这本书很不一样,这个才是真正的我,或者说真正现在的我,理性很强的我。
  14。鲤:你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原来你非不快乐》,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只你一人未发觉。那你觉得暧昧是快乐多一点,还是不快乐会多一点呢?
  林夕:(抽烟)这要看你是否能从暧昧中得到享受——暧昧就是一种最安全最美丽的距离。快乐还是不快乐,要看一个人的内心。有的暧昧让你很辛苦,因为停留在暧昧里,看到的是一个美好的、充满期望的、想象中的世界。你不用付出太多。但是如果长时间停留在暧昧里,你就会渴望走近一点,渴望得到一个答案,渴望进入那个想象世界,这种渴望越强烈,压力就会越大。于是你又开始担心,万一这个世界的真面目是你所不能承受的怎么办呢,于是最后你依然只是长时间地停留在暧昧里。
  15。鲤:现在许多人说香港是一座暧昧的城市,你这样看吗?
  林夕:是一座暧昧的城市?才没那么美呢~休想。香港是两极化的。比如说文化,一端是极高端的,现在的歌剧票价都很贵,而其他还有一些我们称之为艺术的表演就很廉价。那些新诗能够卖出一百本,能够在一些小型书店里面被摆上架就已经很不错了。
  16。鲤:你下一本书是?
  林夕:《曾经》和《我所爱的香港》。我愿意游移文化中间,我不愿意把自己锁定于主文化次文化啊什么的。我所爱的香港,很多毛病都是从前播下的种子。比如说高地价的政策,令生意很难做,很大的连锁店才能生存下来。所以我们那儿很少有地摊,很少有具有个人特色的店能够生存下去,因为租金太贵了。还有情绪的问题,现在人们承受压力的能力越来越低。我希望人们还是像曾经那样,对成功的定义更宽广一些,更宽阔地去了解这个世界,而不是一味地追逐名利。你心里所期盼的事情实现了,其实你就已经成功了,你就应该感到快乐。
  17。鲤:你最喜欢去香港的哪条街道,哪个地方?你去哪里写词?


  林夕:写词当然在家里了。最喜欢的地点是书店、家具店……都喜欢,不固定。我很喜欢去那些二层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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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绕梁,直指本心
周嘉宁:陈绮贞《西风的话》的歌词我挺喜欢的:“去年我回来,你们刚穿新棉袍;今年我来看你们,你们变胖又变高。你们可记得,池里荷花变莲蓬;花少不愁没颜色,我把树叶都染红。”她仿佛还在那张专辑里翻唱过《送别》,其实我觉得她唱的味道总有点不对劲,大概是因为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对劲了。就好像如果坐到和平门那儿的一家饭馆里听听昆曲会突然产生一种奢侈的恍惚感,仿佛被提醒起某段失落已久的情怀,仿佛时空旋转。其实那种东方文化的魂儿始终还是在我们的身体里,所以我们在听到《送别》的时候依旧会被强烈感动,而且必须是董文华这批旧人唱的版本。他们的感情有节制,绝对没有大喜大悲,却是真正情深谊长。
  张悦然:你说的这些,让我想起最近读过的一些日本俳句。我前几年读俳句,并不太喜欢。只觉得没有中国诗词那么惊心动魄,格局都很小。有些词,甚至有从天而降的突兀感。但之后又读了谷崎润一郎的《阴翳礼赞》等一些书,现在再读俳句,开始觉得喜欢。这种喜欢是因为,点到为止,才会是意犹未尽的。留白是一种饵,很迷人。
  周嘉宁:东方文化一直就是含蓄和暧昧的,就像小津安二郎的电影,或者像谷崎润一郎的小说,描述一组剪指甲的场景就可以用掉很多篇幅。其实我在中国当代的小说里很难感受到那股劲儿,那股“夕阳斜,晚风飘”的劲儿,倒是喜欢朱天心和朱天文两姐妹的小说,我喜欢她们笔下的家乡。最近读台版的朱天文小说,她的语言并没有天心来得好读,让人喜欢的却是她字里行间的那股“传统”意味,这种意味宠辱不惊。朱天文写过记录侯孝贤电影的书《最美好的时光》,突然想起来侯孝贤回去故乡风柜的时候,那些街道上依然活着的老人,他一下子就能把他们的名字叫出来。有些传承是不会断裂的。东方文化里面的那种暧昧,留白也是不会断裂的,尽管在我们这个时代,陈绮贞再唱《送别》已经变了味,而我们其实都明白我们所希望感受到的情感是什么样的。
  张悦然:说到小津安二郎,我想到另一部非常静谧的电影《泥之河》。而它是根据宫本辉的小说改编的。说到这里,特别想要把宫本辉推荐给大家。他是我非常喜欢的日本作家,他的小说里总能摄入那些素洁而善真的东方人的心灵。
  周嘉宁:我也很喜欢你推荐给我的《泥河》、《萤川》、《道顿堀川》,少年气的一脉相承。
  张悦然:朱天文在文字上,颇受胡兰成的影响。我至今再读《山河岁月》和《今生今世》,还是很喜欢。他的用词,有时生僻,但生僻中有一种鲜润,像是山谷里从未被采撷过的野花,带着几分怯涩。那样的用词,不能多,点到为止,意趣则悠延。在胡兰成的另一本书《中国文学史话》中说:“国文学是人世的,西洋文学是社会的。人世是社会的升华,社会惟是‘有’,要知‘无’知‘有’才是人世。知‘无’知‘有’的才是文明。大自然是‘有’‘无’相生,西洋的社会惟是物质的‘有’,不能对应它,中国文明的人世则可对应它。文明是能对应大自然而创造。”他一直有意区分西洋文学和中国文学,努力将中国文学中那种微妙又质朴的东西凸显出来。
  周嘉宁:不过最近在读的《巫言》真的很难读,所以看到于是说她花了一年的时间来读,我就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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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爱情都献给墨水
我宁愿你能将我微笑地忘记,
  也远远胜似你把我悲伤地记起。
  ——克里斯蒂那?罗赛蒂(《隐之书》中兰蒙特小姐的原型人物)
  文/于是
  当罗兰在伦敦图书馆他所钟爱的小桌子边,打开那本布满灰尘的夹着信纸的大书时,事情就一下子要追溯到维多利亚时代。这本书属于罗兰所钟爱的著名诗人艾许,书里夹着的信写在几张稿纸上,被对折起来,已遗忘多年。信的抬头写着“亲爱的女士”,有些语句被画去,又重新写上,信未写完,只是草稿,行距间充满了被节制住的热情,明明是彬彬有礼地对这位亲爱的女士呼唤着,我想要再次见到你,我们心灵相通,我想要与你交谈,彻夜交谈。然而表达成文字以后又字字害怕冒犯,只是诗人明知所谓的心灵相通或许只是一个幻象,但他仍然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渴望,他想要了解这美味得令人上瘾的感觉。
  找到收信人并没有多花工夫,兰蒙特小姐著有《神话》、《布列塔尼及大布列塔尼之原住民神话》、《梅卢西娜》,通晓民俗传说和诗文,亦是早已盖棺定论的女性主义代表作家。她与画家女伴布兰奇同住,深居简出,对朴素生活和鸟兽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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