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香车千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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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香车千里花-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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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卜拉寺的那幕屠寺血案,陆通不禁慨然长叹,这些无辜的佛门子弟之惨死,实是受他所牵连的,如果不是他在卜拉寺潜藏,何致引动金蜈宫的杀机呢?

武继光听完师父这段简略的叙述,形容十分可怕,不由心里一动,立即出声劝道:“此事切不可冲动,金蜈宫内确是藏龙卧虎,是一个可怕的劲敌,还宜谋定而动。”

又转头对凌波仙子问道:“久不闻令尊消息,近来可好?”

凌波仙子恭谨地答道:“托福,家父所练的‘离火神功’,已快接近功德圆满。”

陆通忽然问起海天神叟,其目的自然是帮手问题。武继光看见那些惨死的僧侣们,心里愤激异常,突又开言道:“师父,金蜈宫究竟在哪里?我们今晚先去看看如何?”

陆通微叹一声道:“这般涉险与事情并无裨益。”

“至少我们应先行,把楚水长鲸陈大侠的下落打听清楚。”

“咦?你好象很关心他似的,难道……”

“是的,徒儿曾听人家提到过这位大侠,我对他十分敬慕。”

陆通才松了一口气,暗忖:“此时此地,实不应对他透露实情。”遂顺口答道:“这位大侠乃是为师平生惟—的生死之交,其人品武功武林中人无不敬佩敬仰。此次漠北之行,一半也是为了探听老友生死。”

继光不禁冲口说道:“但愿他还健在人间。”

停下—会,又补充道:“若见到他老人家,徒儿还准备向他请教‘金精玉魄剑’上的奥秘呢!”

“金精玉魄剑!”陆通忽然张大眼睛,紧张地追问道:“这柄上古仙家兵器,怎的到了你手里?”

他这时才想到了爱徒的许多奇异与神秘。

“是莫郡主赠送与徒儿的,可是徒儿至今还没有参透这套剑法。据黄龙师伯说,当今武林中,恐怕只有楚水长鲸陈大侠才能识得。”

随把“玉魄剑”解下,双手送到陆通手中。

陆通接过约略鉴赏了一番,十分诧然问道:“你又怎样认识了黄龙道长?”

继光遂把从那晚赴援郡王府起,直到他来漠北为止,所有经过详细地向陆通述说了一遍,中间却隐起下自己得传邯郸老人衣钵的事情。这是因为有凌波仙子在旁的关系。

陆通听完沉吟了许久,倏然一拍大腿,怒吼道:“是了!一切是非恩怨,可能都出在莫郡王身上……”

冲动了一会,情绪又复冷静下来,缓缓把玉剑递给继光道:“你把那张黑名单,给我看看吧。”

展开黑名单,一边看着,一边暗暗点头,脸上神色变幻了不知多少次。显然,他这时正尽力在追溯十多年前的那些往事。

继光见师父一味沉思,不由便把眼光转向凌波仙子,只见她睁着一双妙目,正聚精会神地在看云床上的那个入定的老僧,遂也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刚才进房时并没有注意,此刻—

留神细看,不禁大吃一惊——

这和尚虽然须眉皆白,面容却红润得如同婴儿,双手连同那长长的指甲也都洁白如玉,毫无一丝皱纹。最使他吃惊的是,他的肤色竟会在一呼一吸之间,一忽儿变白,一忽儿变紫。

凌波仙子看得那般入神,倒无非是好奇而已。武继光武学精深,却断定这和尚的修为已经到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上乘境界。暗忖:“师父既有这样一位得道高僧为友,何以竟会落到金蜈宫那批人手里?”

正自看得入神,忽听陆通自言自语地道:“找寻黑名单按图索骥,一网打尽?什么人有如此深的仇恨?这倒把我弄糊涂了,原来金蜈宫并非是单纯的称霸武林啊!”

突然把头一抬道:“光儿,你暂时把这分名单收起,为师的一时还拿不准金蜈宫究竟是什么人主持?真正的目的何在?不过,待见到了楚水长鲸陈大侠,或者是黄龙道长等人,必定可以研判出来。”

继光久就渴望见着师父,但见了师父之后,有许多问题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这时听师父提到黄龙道长,忽然接口道:“黄龙师伯也来漠北呢。”

“何时来的?”

“他比徒儿早几天出发。”

“唉……”陆通深知黄龙子的脾气,既来了必定会毫不考虑地闯进金蜈宫,这一来便危险了。

“不仅黄龙师伯来了,连我师兄赤地千里符风和娟丫头也来了呢。”

“赤地千里符风是你师兄?”

陆通脸上不由勃然色变,在他的印象中赤地千里符风乃是一个江湖上人人切齿的大魔头,继光既称他为师兄,那无疑地继光已经背叛师门,投入魔道了。无怪乎短短三年不见,他进境如此之速。

继光知道自己一时失言,引起了师父的误会,正待把得传邯郸老人衣钵的一段奇遇向师父解说时,那位天真的凌波仙子,突于这时插言问道:“喂!我问你,娟丫头是谁呀?”

“白衣罗刹符小娟。”

凌波仙子突然想起雾美人所说的“罗刹”,可能就是她了,又复追问道:“她和你很好是不是?”

继光见师父一脸阴沉之色,那有心情和她闲聊,顺口答道:“嗯……”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走一路?”

“她是赌气来追她爸爸的,我因担心她出事,故急急赶来。”

这些话,他原都是无意中顺口答的,听入在场二人耳内,却起了二种不同的反映。

凌波仙子情窦初开,和他一见钟情,竟把满怀烈火似地热情倾注在他身上,因此,凡属涉及到和继光有关的女孩子,她都十分注意。

同时,她觉得继光既然为了她竟远远赶来漠北,可见他们之间感情定必十分融洽。心里不禁万分地不服气,暗道:“我倒要看看她竟是长得怎样美法,值得光哥哥千里追踪。”

陆通听他提到赤到地千里符风,脸上已微现怒容。此时又听说远来漠北并非关心师父,而是追踪一个女孩,虽然他并不认识符小娟,但这白衣罗刹的外号,顾名思义不是什么正派人,由白衣罗刹再联想到雾美人,不由怒火更旺,暗忖:“这畜牲真个自甘堕落,不仅欺师灭祖投入了魔道,而且还交结了许多邪道中的女人,唉!我陆通的十多年心血算是白费了。”

当下,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唉!三年不见,你是真个长进了……”

继光天性忠厚纯朴,他并没想到陆通此刻的心情,还以为师父在夸奖他呢,忙肃容道:

“这些都是托师父的福,才得到许多意外的奇遇。”

陆通倏地一声大喝道:“住口!以后不准再叫我师父了。”

此举不仅大出继光意料之外,连凌波仙子也感到愕然一惊,不由睁着一双秀目,看看陆通又看看继光,不知他们师徒之间,何以会突然决裂。

继光怔了一怔,望着陆通,一脸迷惘地道:“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光儿有什么不对吗?”

“哼!你现在爬上了高枝啦!还要我这师父干什么?”

“一日为师,终身是父,光儿虽然承袭了地灵教主,怎敢忘记师父养育之恩。况且,光儿得传邯郸老人衣钵,那实是一件偶然的事啊!”

“偶然的事?”陆通冷笑一声道:“难道你就不知道欺师灭祖,乃是武林人的大忌吗?”

蓦然,一声佛号起自身后,打断他师徒的话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三人齐把头转过去看时,榻上入定的老僧已于这时醒转,目视继光上下打量了许久,方徐徐地说道:“方才这位小施主,说已经得传邯郸老人的衣钵,果有此事?”

继光忙起身肃容答道:“弟子怎敢信口开河!”随手把白玉笛撤出,高举齐眉道:“大师若有怀疑,当认得这玉笛。”

老憎哈哈宏笑道:“老衲所疑者并非这个,而是我那老友早已退隐江湖不问世事,而且不可能仍健在人世,小施主是在什么地方得见他的,尚望据实相告。”

继光遵把被衡山一鹤打下悬崖的一段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老僧又是一声哈哈宏笑道:“原来如此,那倒真是一段奇缘巧合。”遂面对陆通笑道:

“陆施主,你可听明白了?该不会再责怪令徒欺师灭祖了吧?”

陆通这才明白,自己确实错怪了爱徒。不由苦笑道:“倘真的如此,在下还有什么好说的了。”

老僧忽由云床飘身而起,轻喟一声道:“如今武林纷争纷四起,到处血腥,无非是那恩怨二字,老衲已经看破红尘跳出三界,无心再过问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尚望施主们凡事本着儒家中庸之道,佛门慈悲之旨,莫为已甚。”

言毕,灰缁飘飘,突然而逝。

继光只觉这老僧语语玄机,分明是在暗中点醒自己,忙问道:“师父,这位大师是谁?”

陆通摇头道:“为师也是最近才认识他,只知他法号‘非幻’,并不知他出身和来历。”

继光不禁默然摇了摇头,半晌方道:“若果此人,也是金蜈宫的人,敢说中原武林人无一能敌。”

陆通大惊道:“你怎么晓得?”

“他不仅内功已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上乘境界,而且所练的并非禅门功夫,而是玄门先天气功“鸿蒙紫气’。光儿曾目睹金蜈宫的嫡传子弟,使用这种功夫,故疑心此僧与金蜈宫必有渊源。”

由于武继光屡得奇遇,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对武学方面陆通自愧不如,故一听这话由不得他不信,心里不由骤增了一重忧虑,觉得金蜈宫的门下,既已具有无坚不摧的“玄门先天气功”,那么金蜈宫主人的功夫,就更不消说了。

继光见师父久未开门,便又补充道:“鸿蒙紫气’虽然霸道无比,但也并非绝无法抵御,光儿决定今晚先去金蜈宫探望一番,倘黄龙师伯真的到了金蜈宫,也好替他打个接应。”

陆通原来是力主慎重的,但一听老友黄龙子也已来漠北,便沉不住气慨然道:“事已至此,只好去冒一次险了,不过无论如何,以不出手为宜,必要时分散行动,仍到此寺会面。”

又对凌波仙子道:“车姑娘最好留在此间,不必去冒这个险。”

凌波仙子天性好动,又是和光哥哥同行,那肯失去这机会,小嘴一噘道:“我不!同去不是多一个帮手吗?况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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