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揽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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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揽浮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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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摘下我的面罩吗?”他继续发挥男性魅力,将他的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看过我的真面目以后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二是成为我的人,你比较中意哪一条?”他的拇指跟着他低沉嘶哑的声音扬起。

瞬间她的大脑停摆,身上唯一的感觉只剩唇齿之间的酥麻。

成为他的人,也就是说……咏贤望着他,大脑再度缺氧。透过不到五公分的接触,她几乎已经可以勾勒出黑布底下的脸部线条,剩下的只差伸手去揭开它。

但她敢吗?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她也害怕发掘真正的答案,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的谎言,努力告诉自己他不是展裴衡,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的感情。

这一切都乱透了,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像具石膏像,和他看似戏谑实则真诚的眼睛相凝望,时间彷佛也冻结了。

经过许久的凝视,展裴衡宣告放弃。他在期望什么呢?她老早表明她的心愿,一定要回她的世界去,他却还像傻瓜一样,借着每一次机会试探她的意向。

“你放心,我对留下你这个麻烦精没多大兴趣。我今天来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警告你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展裴衡轻轻的松开对她的箝制,淡淡的拋出警告,随即消失在一片金黄色的灿烂之中。

望着他的背影,咏贤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抱歉。她明白自己并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好象她的沉默已经伤害了他?

她衷心祈祷他并不是展裴衡,因为她一点也不想同时伤害两个人。

想到这里,她的脑中竟不知不觉浮现出第三个人的面孔——伊藤伸繁。

第八章

“管伯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伊藤伸繁紧皱着眉头低头看成堆待批阅的文件,俊秀的脸庞写满了担心与疲惫。自从咏贤失踪以后,他的眉心没一天舒解过,老是在半夜惊醒。“我知道了。”电话那端传来的讯息教他更加忧心,也更加失望。“我这边要是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您……我了解,我不会放弃的,您放心,咏贤一定不会有事,一定还平安……好,再联络。”卡一声,两边电话同时的切断声就像他低落的心情一般回响于寂静的夜,他抬起沉重的眼睛随意瞄了一眼,腕上的表告诉他现在已是凌晨一点。

这是伊藤伸繁第五次到南京来,也是咏贤失踪后的第N次月圆。咏贤失踪已经近五个月,他们动用了全部力量找遍了南京乃至整个大陆,无奈就是没有她的影子,也找不到尸体。

应该坚持娶她的,他后悔不已。要不是因为她对他的成见太深,他们的婚事也不会拖个没完没了。要不是他太过于尊重她的意见,也不会纵容她把他当隐形人看待。她被宠惯了,总认为所有人都该照她的旨意行事,而他也因为太爱她的缘故,因而一味地让她、包容她,这更造就她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习惯,再加上管伯伯一向拿她没辙,甚至连她选择了一个危险行业作为职业也没意见,种种原因加起来,让咏贤做起事来更加无后顾之忧,只懂得顺着性子往前冲,也不管身后的人会如何担心。

如今,不只她自己本身尝到苦果,他们这些人也不轻松。据他所知,管伯伯这几个月食不下咽,原本已经不算健壮的身材因烦恼而更形消瘦。他呢,也好不到哪里去,东京、大陆两地来回跑,整个人也跟着瘦了一圈。

伊藤伸繁轻叹一口气,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满月澄黄而硕大,彷佛充满魔力。传说在月圆之夜常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是整个地球磁场最强的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他看见他最思念的人吧。他悄悄的祈求月亮,脑中浮现出咏贤那张凶巴巴的脸。他一定是前世欠她,否则不会一个劲的喜欢她。

伊藤伸繁苦笑,再次想起她说话的样子,和伸手跟他要牌简的野蛮样。

牌简?对了,他差点忘了那块浮月形的牌简。这次他终于记得把它带来,前几次光忙着对大陆官员吼,哪还记得如此琐碎的事。

说来也奇怪,他一直不喜欢那块牌简,总觉得自己跟它有什么渊源,虽然他父亲一直强调它很重要,但他宁可不要看见它,所以长久以来他一直将它锁在保险柜中,直到咏贤失踪之后,他才想起它的存在。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总之它让他联想到咏贤。或许是因为她曾向他要过的缘故吧,他猜想。咏贤几乎拒绝他所有的一切,包括数不清的传真、信件和求婚,还有成堆的花朵和巧克力。

“你再送花来试试看!”他想起她那狰狞的面孔和困窘的表情,中气十足的叫吼声充斥于整栋刑事大楼,连十条街外都听得到。

“我是在上班不是在唱歌,请你搞清楚状况,伊藤伸繁少爷!”之后便是满天的花朵。不用说,他照例被轰出去。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教人怀念。咏贤大概不知道自己就是这点吸引人,自然不做作,总是直截了当。她就像清新的空气,为他沉闷的人生注入青春的气息,否则他真会被沉重的家族压力压死,伊藤商事的担子并不轻。

伊藤伸繁打开行李取出那块牌简。即使过了无数代,经过上千年的洗礼,这块由黄玉与桧木组成的牌简依然完整。据说在他出生之前,这块牌简是埋在南京某处的地底下,在他出世那天才莫名其妙出土,让赶着回东京的父亲买着,从此变成他的守护灵物。

他拿起那块牌简,澄黄色的光芒和满室的月光融成一气,显得分外耀眼。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密实的黄玉中心竟裂了条缝,射出一道黄色的光芒,经由满月折射在墙壁上,形成一面幕影。

他瞠大眼看向墙壁,反映于其中的身影竟是……

“咏贤!”他不敢置信的狂吼,墙壁上的影子也不敢置信的四处观望,似乎也听见他的声音。

“伊藤伸繁?”

原本打算和衣入睡的咏贤愕然的起身环视四周,她明明听见他的声音,难道是因为这几天发生太多乌龙事,她太累了,以至于产生幻觉?

“是我,咏贤,你没听错。”真不敢相信,他朝思暮想、找得快发疯的可人儿居然如此出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他!咏贤不敢相信的看向右侧的墙壁,那上头清清楚楚的反映出他的身影。

“伊藤,真的是你吗?”她朝墙壁走去,感觉好象正在看电影,即使呈现在她眼前的画面是如此真实,她仍无法穿越土墙回到文明世界。

她好想哭,她真希望老天别再玩她了。她所怀念的一切明明就在眼前,为何她就是回不去?

“是我,真的是我。”伊藤伸繁伸出手想把墙壁中的咏贤接回来,无奈他也一样遭受到相同的对待,指头传来的一样是石墙的冰冷触感,而非她的体温。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该如何救你?”她红肿的眼眶令人心疼。他从没看过她哭,她总是神采奕奕。

“我不知道……”她的眼泪终于决堤,不知该如何叙述她的遭遇。“我只知道我在西晋,在一个你接触不到的地方。”

西晋?这不是中国的某个朝代吗?咏贤到底在胡诌些什么?她会不会是吓呆了?

“说清楚点!”该死!为何影子愈来愈模糊?“咏贤!”

“伊藤……”远去的声音和模糊的影子一道消失,他抬头望向窗外,发现一大片浓密的乌云正巧遮住满月,因而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混帐!他难得粗鲁的咒骂,并试着厘清脑中的疑虑。在不到三分钟的影像中,他似乎看见一些中国古代的家具和土墙以及蜡烛。

他不想相信,但咏贤梨花带雨般的脸庞倏然乍现,竭声嘶喊着她在西晋,和她身后的背景相互印证。不管如何,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即使再荒谬他也得尝试。

他焦急地看向窗外,等待乌云飘离。浓密的乌黑以缓慢的速度前进,他的焦虑却有如万马奔腾。好不容易乌云终于完全飘走,伊藤伸繁急忙拿出牌简再一次尝试,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原本有个缝的黄玉竟完好如初,哪来咏贤的影子。

他是在作梦吗?他不相信的看看窗外,再看看方才反映出咏贤身影的墙壁。

不,他没有作梦,他明明看见咏贤,甚至听见她的声音,哭喊着她在西晋。

这其中必有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缘由,他绝不可以就此放弃!

想到咏贤那张迷惘的脸,他的心情又开始慌乱起来。他连忙拿起话筒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电话立刻接通。

“管伯伯吗?我是伊藤。”他边说边整理行李,将桌上的护照、文件扫入行李箱里。“我刚刚看到咏贤了……不,我还没找到她,但这在电话中很难说明,我立刻飞去台湾,我们见面再说……好,就这样,我们台湾见。”

讲完电话之后,伊藤伸繁毫不犹豫的提起行李,连夜赶至机场,准备搭明早第一班飞机飞往香港。

等我!咏贤。他对着硕大的月亮祈求并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钱,他都一定会想办法将她救离西晋。

管泰安瞠大一双和咏贤雷同的眼睛愣愣地注视一脸倦容的伊藤伸繁,他耳朵收到的讯息告诉他,他女儿此刻正在西晋,既非地名也非国名,而是某个朝代,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贤侄,你确定你没看错吗?会不会是因为太累了,以至于产生幻觉?”

面对管泰安难以置信的脸,伊藤伸繁心中也曾有过相同的疑问。他会不会是看错了?

不,他不可能看错。找了咏贤整整五个月,从未曾见过幻影,即使再累也一样,更何况她的啜泣声清晰可闻,清楚得就跟在他耳边说话一样。这绝不是幻影,关键就在那块牌简。“不,那不是幻觉,我甚至听见咏贤的声音,而且她身后的背景也的确是古代,唯一相同的只有那一轮硕大的满月……”

满月?

伊藤伸繁顿时茅塞顿开,整个思路开始清晰起来。他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原本呈散片状的线索彷佛得以连接。

他的牌简正中央镶的正是一块浮月形黄玉,圆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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