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我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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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我作主-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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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风云》第十章(6)
大使馆成了吓坏的游客和未来的避难者……主要是年老的犹太人……的大漩涡。在代办的安静、宽敞的办公室里,使馆人员会议开得沉闷而简短。华盛顿还没来特别指示。大家传阅一下油印的战时条例小册子。代办要求每个人特别注意保持正确的中立口气。如果英法参战,美国大使馆可能还得照顾那些流落在德国的英法公民。美国在这个麻烦的时刻对野蛮的德国人采取适当的举动,关系到许多人的生命。会后,维克多·亨利在他的办公室里着手处理一个装满了文件的收文筐,告诉他的文书设法找到巴穆·柯比博士,那位从科罗拉多来的电气工程师,他从军械局带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指示。  埃里斯特·塔茨伯利打来了电话。〃喂,那个坏蛋要向帝国议会进行解释,你想听听吗?我可以把你带到记者席里去。这将是我在柏林写的最后一篇报道。我已经拿到离开此地的证件,前几天就该走了,但是因为生病,耽搁了。上次带我去看斯维纳蒙台基地,我还欠你情呢。〃  〃你没欠我什么,不过我一定来。〃  〃好。他三点开讲。帕姆两点钟去接你。我们正像疯子一样在收拾东西呢。但愿我们别给拦在这儿,都是这种德国食物害得我关节痛。〃  文书进来把一份电报放到桌上。  〃塔茨伯利,我请你和帕米拉吃午饭好吗?〃  〃不,不,没时间了。多谢啦。过了这次小小的麻烦之后也许可以。一九四九年左右吧。〃帕格大笑起来。〃十年?你真是个悲观主义者。〃  他打开电报一看,吓了一跳。〃是否知道你儿子和我侄女娜塔丽现在何处请电告或电话〃,下面署名是〃埃伦·杰斯特罗〃,以及锡耶纳的地址及电话号码。  帕格打铃叫来了文书,把电报递给他,说:〃要通锡耶纳,找这个人听电话。同时打个电报给他:不知道请电告其最后去向。〃  〃是,先生。〃  他决定先不告诉罗达。他想法继续工作,但发现连最简单的信都看不懂了。他把工作搁下,望着窗外在灿烂的阳光下来来往往的柏林人。坐满穿灰军服的德国士兵的卡车在街道上,排成长队,轰隆轰隆地驶过,士兵们都显得很疲劳。一个银色的小飞艇滑过碧空,后面拖着一个奥德尔牙膏广告。他尽量抑制自己的忧虑,又处理起收文筐的文件来。  他刚要离开办公室去吃饭,电话铃响了。他先听到的是许多不同语言的杂乱讲话声,然后一个带点口音、有教养的美国人说话了:〃是亨利中校吗?我是埃伦·杰斯特罗。非常感谢您打电话给我。〃  〃杰斯特罗博士,我想我最好是马上告诉您,我并不知道拜伦和您侄女在哪儿。我根本没想到他们没和您一道在锡耶纳。〃  〃哦,我本来没决定给您打电报,不过我想您能帮忙找到他们。两星期以前他们去华沙了。〃  〃华沙!〃  〃是的,去拜访一位朋友,他在咱们驻波兰使馆里工作。〃  〃我立刻就跟那儿联系。您是说咱们的使馆,对吗?〃  〃对,是二等秘书莱斯里·斯鲁特,我以前的学生,一个有出息的小伙子。我本想他和娜塔丽有一天会结婚的。〃帕格草草记下那个名字。杰斯特罗咳了起来。〃请原谅。我想这次旅行够冒险的,但他们是在条约签订前就去的。她二十七岁了,有她自己的主意。拜伦是自告奋勇陪她去的,所以我根本没有担什么心,他是个很能干的年轻人。〃  维克多·亨利被这个消息搞昏了,但是听到了赞扬拜伦的话,还是觉得很高兴,多年来他也没听到过好多。〃谢谢。我打听到什么消息就打电报给您。要是您有了信儿,也请告诉我一下。〃  杰斯特罗又咳嗽了。〃对不起,我得了支气管炎。上次世界大战我记忆犹新,中校!真像没有过了多久,对吧?所有这一切都给我一种奇怪、恐怖的悲哀感觉,几乎是绝望。我希望咱们有一天能见见面,和拜伦的父亲相识,我太高兴了。他很崇拜您。〃  霍彻菜馆的那张长桌子是一个听音哨,一个消息交易所,一个外交上小买卖的交换所。今天,这家拥挤的菜馆里,银餐具好听的叮当声,烤肉的香味,热烈的高声谈话,都依然如故。但是在这张特别桌子上却有了变化。有几位使馆的武官穿上了制服。那个长着一副愉快的紫红色面庞、留着大胡子、酒量过人的波兰人已经走掉了。那个英国人也不见了。那个佩着粗重金饰绦的法国武官坐在他惯常的位子上发愁。这些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位白发苍苍、滑稽的丹麦胖子,仍穿着那身亚麻布白西装,但他也僵在那儿,一言不发。谈话很拘束。华沙电台叫嚷德国人已被打退,但没人能证实。相反地,他们各自首都来的新闻简报,都和德国人吹嘘的一样:到处获胜,成百架波兰飞机在地面被摧毁,全部军队被包围。帕格吃了一点儿,马上就走了。  帕米拉·塔茨伯利靠在使馆门前的铁栏杆上,靠近那些沿街排成长队的愁容满面的犹太人。她穿着那套他们那天早上在〃不来梅号〃上散步时穿的灰色衣服。〃好了,〃他们并肩走着的时候他说道,〃小瘪三到底动手了。〃  她吃惊而又得意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动手啦!咱们的车子在这儿。演说一完,我们就出发。我们六点钟飞往哥本哈根。还算运气,弄到了座位,简直像金刚石那么难弄。〃
《战争风云》第十章(7)
她紧张地开着车在小巷里弯来弯去行驶,避开大路上那个长长的坦克纵队。  〃是啊,看到你和你父亲要走了,感到非常遗憾。〃帕格说,〃我肯定会怀念你这种开车的冲劲儿的。你们以后上哪儿?〃  〃我猜是回美国。父亲十分喜欢那儿。实际上这会是最好的地方,因为柏林是进不来了。〃  〃帕米拉,你这么走来走去的,难道你在伦敦就没有一个男朋友……或是几个男朋友……反对吗?〃这个女孩子……他是这么看她的,这表明他是长者……脸红了,眼睛闪着光。她那双白净的小手,开车的动作迅速、灵巧而且稳当。她身上散发看一种柔和的、带点辣味儿的清香,像荷兰石竹的香味。  〃哦,现在还没有,中校。因为父亲眼睛不太好使了,他离不了我。我又喜欢旅行,所以我很乐意……哎呀!看您的左边。不要太明显。〃  赫尔曼·戈林掌着一辆双座红色敞篷汽车的驾驶盘,样子傲慢、凶狠,因交通灯停在他们左边。他穿了一件黄褐色、双排扣的普通上衣,翻领上金光闪闪,不管他穿什么衣服,翻领上都闪着金光。他的巴拿马草帽宽宽的帽檐儿两边和后面都往下耷拉,有点像过去美国强盗的模样。这个肥胖家伙戴着戒指的胖手指敲着驾驶盘,一面咬着长长的上嘴唇。  灯光变了。红汽车向前冲去,警察向他行礼,戈林笑着摆了摆手。  〃刚才要是打死他多容易啊。〃帕米拉说。  帕格说:〃这些纳粹真让人莫名其妙。他们的安全措施非常松。甚至连希特勒周围也一样。总之,他们人杀的太多了。〃  〃德国人崇拜他们。父亲就是因为在纽伦堡纳粹党日作的那次广播惹了麻烦。他说,谁都能杀死希特勒,他那样随随便便地到处走动,正表明德国人是多么拥护他。不知怎么这个广播竟把他们惹火了。〃  〃帕米拉,我有个儿子,希望你到美国的时候能见到他。〃他把华伦向她介绍了一番。  姑娘听了调皮地一笑。〃您已经对我提过他了。听来好像他长的比我高了点儿。他到底是怎么个样子?像您吗?〃  〃一点儿不像。他长得挺漂亮,人很厉害,但对妇女们很有魅力。〃  〃真的吗。您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是的,我还有个儿子。〃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把他还没告诉妻子的事,对帕米拉简单地讲了一下:德国人入侵的时候,拜伦正在波兰的某个地方,陪伴着一个已经有了情人的犹太姑娘。帕格说,拜伦能够巧妙地摆脱困境,不过,等他儿子没事儿了,他可得多长几根白头发。  〃这个人我倒是愿意见见。〃  〃对你来说,他太年轻啦。〃  〃哦,未必。我从来没碰上过对头的。父亲在那儿呢。〃塔茨伯利正站在一个拐角挥手。他握手很用劲儿。他穿了一身苏格兰呢衣服,在这个天气似嫌太厚了,头上还戴了一顶绿丝绒帽子。  〃你来了,亲爱的朋友!来吧。帕姆,你四点钟到这个拐角来等着,成吗?这次不会是他那种三小时的长篇大论了。这个坏蛋最近睡眠不足。〃  一个穿平常衣服的年轻德国人迎上来,对着帕格〃咔塔〃一声立正致敬,带着他们从党卫军面前走过走廊,上了楼梯,向克洛尔歌剧院那个挤满了人的小小记者席走去。纳粹借这个歌剧院召开国会会议。讲台后面,一只图案型金鹰栖在绕着花环的卐字上,向周围射出的金光画满整个墙壁。这景象在照片上看起来非常神气,但亲眼目睹后,只觉得又花哨又俗气……挺适合作一个歌剧院的背景。这种戏剧性的变化无常和轻率拼凑节目的气氛就是纳粹的一个特点。还在建设中的新国会大厦,为了适合希特勒的口味,大得近于呆板,那些粗大的多里式柱子显然是石头的,但整个建筑物使帕格联想到一套硬纸板做的电影布景。  和多数美国人一样,他还不能认真看待这些纳粹,或者说得确切些,还不能认真看待这些德国人。他想,他们以出奇的毅力勤奋地工作,却在愚弄自己。德国是一个不稳固的既老又新的国家。某些地方有浓重的巴洛克式美景,另外一些地方又有匹兹堡那样的重工业;表面上是傲慢吓人的政治威势,拼命灌输恐怖,结果却十分可笑。所以这使他震惊。就个人来说,德国人和美国人非常相似。他觉得奇怪的是,两国人民都以魔为国徽。德国人同样也是那种有事业性的野心家:直率,有粗俗的幽默感,而且通常可靠、能干。从这些方面来说,亨利中校跟他们一起的时候,比跟那些迟钝的英国人或委婉健谈的法国人一起,更感到随便。但作为一个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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