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石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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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石传奇-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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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玄明安危,遍星夜兼程,赶来邺城。

笑面虎瞧到云焕笙犹如病态,怯意大减,向前两步笑道:“笑某难得会齐南禅北道,素来瞻顾侠名,这里有礼了。”双手一捧,反手弹出,磷光闪动,已然发出百余种毒物,手法之快,当真世间无双。黑衣人素知笑面虎伎俩,是故怕他使毒一直留神于他,此时正好看到,当即蔑笑道:“你当真愚不可及,真人面前还装佛,若非云大侠手下留情,你左手早废了,莫非连右手也想挨一铜板。”原来笑面虎想害那婴儿时,正是被云焕笙弹出的铜板打中,这才作罢。云焕笙心头凛然,暗道:“笑面虎果真不负一笑无痕的盛名,若非我早加留神,只怕我早一着了他的道了。”当即袍袖一挥,口中却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此显摆”此时一卷长袖将毒粉尽数收住,众人大吃一惊,连笑面虎心中也噔的颤了下,若非用毒之人,谁人敢袖收毒粉,袍袖有隙,自能有隙入内,侵到肌肤,不待众人回过神来,云焕笙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云某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展袍袖,磷光霍霍,飞了出去,急行如电,岂容笑面虎闪避?笑面虎两手悬空拂出,劲力所及,磷光顿暗,纷纷落地,饶是如此,笑面虎已然被毒粉浸到,肌肤奇痒,急忙用手去挠,他满手是毒,自是越抓越痒,越痒越挠,不消几刻,已然满怀是血,方知情况不妙,强自忍制,从怀中取过丹药服了下去,默运玄功,方止住奇痒。

云焕笙道:“自古用毒之人,尽伤死在自己的毒技之下,这毒技乃是害人害己,念你也是一方雄霸,云某奉劝一句,切莫自掘坟墓,切记切记。”原来当时,云焕笙袍袖卷住毒粉之际,默摧功力,真气由毛孔吹出,令毒粉浸不得体内,这才不为毒粉伤到。

云焕笙走到玄明身前,道:“道兄云焕笙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救你出去。”玄明功力已被化去多半,腹痛稍减,但面色泛紫,依然疼痛,这时用力的摇摇头道:“贫道受径南王之托,将他公子带出去,现在邺城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贫道功力尽失,若让云弟带着,只怕两人都难以出去。云弟替贫道将这婴儿带出去,交给径南王就行了,不必理会贫道。”云焕笙道:“去便同去,留便同留,云某已抱死念。”黑衣人大笑三声道:“堂堂南禅北道,为这些虾兵蟹将所杀,岂不有损威名?”顿了顿螵了眼玄明怀中的婴儿道:“这婴儿生的若人垂爱,老朽甚是喜欢,今日大殿已被围的水泻不通,云大侠挟人突围只怕命悬一线,有丧生之险,若二位信得老朽,可否将这婴儿相托,待出去之后,老朽自会送上,如何?”云焕笙道:“你是当年截经之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云某岂敢将婴儿相托。”黑衣人道:“老朽来意只在女娲图,老朽虽非泰山北斗,功夫臻境之人,既有仇家何患不报,又岂会加害一个镪褓小儿呢?”云焕笙刚要张口谢绝,玄明道:“云弟他说的对,将婴儿交给他吧!”云焕笙如闻焦雷,这黑衣人身份不明,也不知是敌是友,却将婴儿相托,一时间难以接受,双眼紧紧盯着玄明。玄明道:“这黑衣人一身功夫,何患有仇不报,看他真是有意救这婴儿,咱们何必要拒绝这份情呢?”云焕笙接过婴儿瞧了眼道:“罢了罢了”伸手递向黑衣人,黑衣人两臂一张,神态柔和,无限怜情,将婴儿揽在怀里,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爱意,脸上皱纹荡开,闪过几丝笑容,云焕笙见此情状,心中宽慰了些。

云焕笙解下外袍,揉成绳状,将玄明拦腰捆起,缚在了背上,云焕笙身材微矮,这时玄明双脚稍稍擦地,云焕笙怀抱起布囊,道:“不知先生姓名?云焕笙这里谢过了。”那黑衣人沉默片刻道:“老朽姓穆,姓名不便相告,还望赎罪。”身子一拔,掠向女娲图,杨义昭运起内功,纵身拦去,俞胜中深知黑衣人厉害至极,便凌空起身,一掌拍向黑衣人。黑衣人冷冷一笑,飞起一脚,正踢向俞胜中,同时左掌拍出,一股纯阳力道,倏然压向杨义昭。此际俞胜中掌力正拍在黑衣人脚上,本意为内力倾吐,会折断黑衣人脚踝,岂知一着上,便觉一股力道,猛冲过来,宛若惊涛骇浪一般,啊的一声被震的飞将出去。而杨义昭与黑衣人掌力交叠,顿觉金刚掌力刚猛至极,黑衣人道:“去”左掌一推,便将杨义昭迫了开来,伸手取下女娲图,收在了怀中。

黑衣人向着云焕笙道:“老朽便与云大侠联手突围。”说着落入人群,打将起来,但听得惨呼声声,卫兵四起,摔落在地上,已然气绝,正是被黑衣人金刚掌力震断经脉而死。但卫兵源源,犹如穴蚁,黑衣人掌力虽猛,已然被困在了垓心,突不出去。

而云焕笙这边更是不妙,他背着玄明,怀抱古琴,更是难展神功。明光霍霍中五六名卫兵,扬刀砍来,云焕笙双手一推,铿的一声,古琴横扫出去,正中那几名卫兵,余势浩盛,立时将几人挟的仰面摔落在桌上,喀剌剌声起,酒桌登时被砸的碎裂开来。喊声四起,卫兵团团围拢过来,云焕笙大吃一惊,抓过古琴,轮圆扫出,嗤一声响,布囊爆裂,露出了古琴,云焕笙内力激荡,古琴过处,卫兵登时被迫的飞身出去,砸到了无数卫兵。

云焕笙游目四顾,瞧到中厅南侧卫兵稀薄,一个纵身跨只出丈远,若是平日,一纵至少也七八丈之远。正要再纵,破空声响,飘落下来四人,将云焕笙团团围住,这四人正是张劲松、柏天横、贺元昭、方昆荣。张劲松一展折扇笑道:“云大侠那里走?张某素仰南禅北道大名,今日想讨教几招,不知云大侠肯不肯赏脸?”若在平时,张劲松见得云焕笙,只怕闪避都尚且不及,此时云焕笙身行被累,武功难展,便口吐讨教之言,欲落井下石,挫败南禅,名扬四海。

笑面虎化名苦大愁,投身苻坚帐下,献出鸿门之计,将天下豪杰,招聚邺城,在酒中放入化功散。张劲松乃是他的闭门弟子,二人早已私通消息,因此所饮酒中并无化功散之毒,他们见云焕笙欲突出去,便纵出阻拦。

云焕笙轻笑一声道:“但凭你们几人肤浅功夫,还想阻拦住云某,当真是不自量力。”话音未落,中指一弹,劲力激出,酒桌上一只酒杯,飞了出去。张劲松折扇一挥,波的一声,酒杯碎为靡粉,扬在半空。折扇乃是玄铁所制,坚实至极,若非如此,早已折断了,饶是如此,几根骨架已然弯曲,余势挟着张劲松滑出尺余至多,方停将下来。张劲松大吃一惊,暗道:“南禅云焕笙果然盛名不虚,看来要多加小心了。”口中却道:“大秦皇帝乃是贤明之主,天下早萌战意,大秦又当用人之际,云大侠何不仿效三国孔明,追随贤能之主呢?”云焕笙道:“云某看惯秋月春风,日生日落,乃庸俗草民,岂敢妄自尊大,与孔明相提并论,况且云某眼拙不识贤主。”方昆荣双锤一舞,风雷声起,暴喝一声道:“吃我一锤”来势汹汹,声若焦雷,云焕笙暗道:“这铁锤少也一百斤,用劲挥出,少也是千斤之击,此人料来力大无比,可扛重鼎。”思想之际,双锤已来,云焕笙身形一闪,将古琴一横,双锤疾落向古琴,玄明急道:“琴岂不毁矣!”古琴乃如云焕笙性命,生则同在,死则同亡,玄明深知古琴分量,见双锤砸落,力有千钧,古琴乃山木所制,如何能承受?不禁叫了出来。云焕笙淡淡一笑道:“道兄无须顾虑。”但听得铿铿两声,双锤落下,正中琴丝,琴弦登时凹了下去,琴弦乃是千年精练乌丝制成,即坚即韧。云焕笙隔物传功,已然将毕生功力注入琴弦之上,两股力道猛然相撞,琴弦震颤,发出铮铮乐音,极为动听。张劲松识得音律,暗道:“想不到这古琴,能有如此动听悦耳的音质,果真是件宝物。”

方昆荣顿觉力往上冲,咦了一声,双锤倏的跃起,两锤共重三百斤,谈笑之际,云焕笙不动声色的竟将其震起,单凭这一点,便也知他功力自是妙觉武林,鲜有敌手,这也难怪方昆荣惊夷顿生,不及方昆荣变招,云焕笙双肘一抬,古琴撞出,正中方昆荣当胸,方昆荣受得一击,体内气血涌动,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身子向后跌出数丈之远。贺元昭一锏劈下,云焕笙促不及防,正中他肩头,贺元昭一斩便中,心中自是万分得意,用劲下斩,欲劈下他的半个肩头。柏天横见状,挥起鬼头刀自右掩至,风声呼呼,势如破竹。云焕笙肩头血水流出,染红了半个肩头,此际聚劲肩头,金锏再斩不下去,云焕笙大喝一声,金锏颤动,有弹开之势,贺元昭惊道:“不好”但见云焕笙肩头一耸,金锏霍的跃起,贺元昭紧紧拿捏,连身子也被带的翻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刚将金锏弹开,柏天横的大刀疾掠过来,已在毫厘之间,但见贺元昭被震了开来,心下惊骇,本有收刀之心,苦于势猛难收,只得拼一次了,风雷声响,势如雷电,云焕笙两指一夹,已然死死扣住刀身,柏天横惊咦一声,运劲收刀,但那里能受的回?这是叫苦不迭,云焕笙笑道:“你想抽刀,云某给你。”两指一拗,刀身立颤,竟连柏天横的身子也带的打起颤来,波一声脆响,鬼头刀已断为两截,云焕笙道:“小心了!”两指一推,断刀飞出,柏天横翻身后跃,却摆脱不了断刀,本能的挥动手中断刀,铿的一声,断刀崩裂,碎片插在了柏天横胸膛之上,他手中仅残留着把刀柄,此时,怀中衣衫上星星点点尽是血污,面如死灰,早无血色。

但听的一声:“老朽先去了。”正是黑衣人,黑衣人一招“怀抱圆月”推了出去,四面受力,冲倒了无数卫兵,双足一弹,身子直起,如一鹤冲天之状,一声闷响,沙石俱落,纷纷扬扬,屋顶破开一道光束泻了进来,黑衣人已然掠上房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道:“云大侠保重了!”,极远极悠长,顷刻间,黑衣人已出如此之远,料来他轻功自称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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