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功十八法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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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功十八法 全-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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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坡前,有一个全用巨石砌造起来的小湾,三条同样长短宽窄的石砌的码
头便并排伸展到湾里,岸边还有一片杂乱无章的屋舍,四周全堆满了倒翻过来的
大小斑剥的船体,破烂灰白的帆布,以及一条条的缆绳,一张张的鱼网,断裂的
木桨、船锚、撑篙等等,显得十分零乱。

    现在,钟氏一家全骑在马上,遥遥控视着这个地方,陈玉卿手搭凉棚,眯着
眼望了一阵,吸着气道:“元苍的这个地盘简直乱七八糟嘛,我是头一次来,在
我想象中,这里原该是十分的威武肃煞才对。”

    钟国栋笑笑道:“也曾这样说过屈元苍,你猜他怎么样说。”

    陈玉卿追问道:“他怎么说。”

    钟国栋模仿屈元苍的口气,说道:“娘的,又不是万岁爷的金銮殿,还用得
着这么威武肃煞作甚。”

    这句话引得小一辈们都笑了,陈玉卿摇摇头,说道:“但也不能像个破落的
渔村。”

    六乘铁骑泼刺刺驰向坡下岸边的房舍而去,一边奔行着,钟国栋却有些纳罕
的往周遭注视,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似不可解的迷惑。

    陈玉卿才并辔齐驰,低声问:“国栋,你好像有什么疑惑,是不是。”

    微微额首,钟国栋放缓了马儿的去势,说道:“照一般的情形说,沿着鸭鸣
江流域的两侧五十里之内,全是天马堂的地盘,他们的人经常在这个范围内出没
活跃,我们算是陌生人,在平常只要踏进天马堂的势力所及,大多数都会遭到截
拦盘问,恐怕在来到怒汉坡之前,已经遇到好几次诘问了。但这一次,怎么我们
一直快要抵达他们的老窝了,还没有碰上一次呢,甚至连他们那边的人也没见着
一个。”

    钟家忠接口道:“爹,沿江左右数十里的范围乃是十分辽阔的,天马堂的防
卫再是周全,他们一共才有多少人。很可能我们无意间穿过了他们的哨卡巡骑,
自空隙中走了过来也不一定。这哨卡地带,若要全面警戒,可是太不容易,天马
堂那有这么多的人手。”

    摇摇头,钟国栋说道:“便算我们恰巧透过了他们的哨卡巡骑,自空隙中穿
行过来吧,那也是他们外围地面的守卫不够细。现在,我们已经接近到了天马堂
的老巢了,怎么还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呢。他们再是玩忽,也不会疏忽到这个地步。
设若我们是他们的对头,这一下,不就等于叫我们直捣黄龙了么。”

    呆了呆,钟家忠呐呐地说道:“可不是这样……”

    钟家孝皱皱眉头,说道:“不会出了乱子吧。”

    钟国栋目注飘扬在码头边的那面红白旗帜,他又向四周打量着,一边低沉的
说道:“好像没有什么乱子,至少有乱子也不是出在这里,要不,此地不会这么
平静,也不是这么样的景象。此外,你们没有见天马堂的那面双带天马旗还好端
端挂在码头边的旗杆上飘呀飘的。”

    点点头,陈玉卿说道:“嗯,也可能,要是麻烦就出在此地,恐怕他们那面
宝贝旗早就给人家扯下来了。”

    钟家忠插口道:“既然如此,但为何又寂无动静。”

    钟国栋说道:“要解释这个问题,只有到码头边的那些屋里去打听了。”

    于是,六个人快马加鞭,顶着这条大路,响声如雷似由奔近了那片座落在岸
边的屋舍。

    六人六骑便停在那些零散的房舍之前,十二只眼睛全迷惘又疑惑的往四周搜
寻着,周围却是这么静,静得宛如这个地方早就被世人所遗弃了。

    咽了口唾液,家孝喃喃的说道:“乖乖,他们都跳江了么,还是乘风飞走了。”

    陈玉卿叱道:“不要胡说,老二。”

    钟国栋没有理会,用手指敲着马鞍的判官头,迷惑的说道:“奇怪,这里就
是屈元苍的总堂口码头了,平素船只进出极为繁杂,人们来往也相当喧嚣热闹,
为什么眼前却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呢。莫非他们真出了大纰漏,但是看看这里的
情形,又不像呀。”

    吸了口气,家孝说道:“我听说有一种迷心窍的癫狂病,这种病邪得很,而
且有传染性,只要一个人得了,马上会传给另一个,一传十,十传百,所有这个
地区的人全会得上,一旦都得上了,看吧,人人就都被头散发,乱蹦乱叫,像鬼
附着身似的东撞西闯,或是朝水里跳,或是往崖下冲。用不了多久,全上了那种
不易找的阴锚地方挺了尸,一个也回不来了。这种情形发生得十分突然,说不定
饭前大伙还好好的,饭后就都疯癫啦!想想正像眼前这个样子,喀,可不是么,
那些原孩在此地的人如今当然一个也没了,约莫真发了这种狂癫啦,可怕。”

    家忠不禁嗤之以鼻:“家孝,你看你这熊样,说得活灵活现的,就好像真有
其事一样,简直一派胡言,怪起老谬之极。”

    窒了空,家孝又振振有词的道:“只是听人讲,这和看见又有什么不同。你
们没发觉这里的气氛,光天化日之下,却阴惨惨、冷凄凄,不就透着有些邪么。
你们没听爹说原来这里该是十分热闹的呀,说经过了杀伐么,不像。遭到了瘟疫,
更不像。火烧了么,明摆着没烧。那么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怔愕着,钟国栋没有心情理念他们兄弟斗嘴,当然不会相信家孝那番怪诞的
说法,但可不是,这里的人呢,都到哪里去了。钟国栋还是平静的说道:“老二,
你不要在那里妄自猜测,鬼话连篇。现在此地没有人踪,说不定有着一桩我们暂
时所想不起来的原因,譬如说天马堂的大批人马因为某一件事的突发而全部在仓
促间出动。”

    就在他的话未完,右边的一幢屋子窗口里白光倏闪,“啐”的一声,一只没
羽箭已又快又疾的射向他的咽喉。

    钟国栋猛然侧身,伸手一下子硬将那只银闪闪的没羽钢箭捞住,几乎不分先
后,前面那些原本静荡的房舍里突然响起连珠强芒的机括声,“喀喀”中连声响
着,于是,一支支的钢箭便犹如飞蝗般涌射而到。

    钟国栋首先行动,他右手一翻一抖,厚剑已经出鞘,舞起一团剑花,那么稳
准无比,“当当当”的一眨眼就碰落了几十支疾射面前的钢箭。数道蓝汪汪的寒
芒也匹练绕舞而起,那是钟氏几兄弟,钟氏一门每人都有付好身手,只是缺少江
湖磨练罢了,他们这一出手,那飞蝗般的箭矢便犹如泥牛入海,纷纷投入蓝光之
中作为碎屑。

    钟国栋霹雳般的大喝一声,振吭大叫道:“若你们是天马堂的弟兄就马上停
手,我们是你们的朋友,否则,休怪钟某要对不住了。”

    钟国栋的叱喝声一出,屋子里面的箭矢立时便停止下来,在片刻的沉默之后,
由右侧方的一间房屋中传出了一个粗厉的嗓音道:“你们是哪个码头的,先报个
万儿听听。”

    钟国栋从容的回答道:“我是崂山钟家堡的钟国栋。”

    清楚响起一声惊异的“噫”声,那人急忙问道:“钟国栋,钟堡主,咱们头
儿的义兄。”

    向前凑近点,钟国栋高声道:“不错,屈元苍屈老弟可在。”

    很快的,屋门立启,两条人影天鸟般飞掠而来,那两个人全是体壮如牛的大
汉,浑身黑衣,由肩至胸,围扣着红白二色的披肩,色彩分明,极为界艳夺目。
这两个人同样的满脸横肉,形容犷野,行动之间亦是同样的矫健利落。他们才一
落地,仰视钟国栋,立即双双躬身告罪道:“果然是大先生,方才我兄弟未曾明
察,贸然动手,惊扰了大先生及各位贵宾,务乞大先生及各位恕罪。”

    他们称呼钟国栋为大先生是受了屈元苍的嘱咐,因为钟国栋不涉足江湖,偶
而来此一趟,若以大当家或者其他称号,难免宣扬出去引起一些恩怨,大先生对
内是一种尊敬意义,对外可以解说为宾主。

    翻身下马,钟国栋望着他们,和善的笑道:“二位太客气了,距离远,看不
清楚,误会往往是不可免的,而且你们一定又出了什么事吧,若然,那就更怨不
得各位这么小心谨慎啦。”

    两名大汉中那生着络腮胡子的一个有些惊讶的道:“大先生好灵通的消息,
我们这桩子麻烦刚刚发生不到一会,竟然已经知道了。”

    钟国栋笑笑道:“此情此景此等气氛,只要一看即可判明有了事情,否则,
这个码头一直是热闹喧嚷的,如今怎会这般乎静。再加上各位眼前的防范严密,
如临大敌,当然就能以叫人猜出端倪了。老实说,我还不确知你们有什么麻烦呢。”

    络腮胡子尴尬的红了红脸,忙道:“大先生,我们可不真是紧张过度了,差
点把我们当家的生平挚交也当成了对头,还请大先生千万包涵,在当家的面前相
待一二。要不,被当家的知道,恐怕我哥俩就有苦头吃了。”

    钟国栋笑道:“二位放心,我岂会如此无聊讲这些闲话,二位把钟某当成碎
嘴子了。”顿了顿,他又歉然说道:“虽然我也来过这里,但俱是匆匆小留,未
曾久作盘桓,是而贵堂的人,除了有数几位,我大多不熟,很对不住,你们二位
老兄的高性大名是什么。”

    络腮胡子大笑道:“大先生不认得我们,我们可对大先生敬仰得很,更熟悉
得很。大先生你在三四年前来此之际,我们早已瞻仰过风采了。也难怪大先生记
不起我们,你只是一个人,好记,我们却有千儿八百人,哪能完全认得。大先生
哥,我叫许波,他是甄达,人家合称我哥俩为鸣江双蛟。”

    优忍恍悟道:“鸣江双蛟,对了,我记得屈老弟提起过你们,二位是天马堂
中的鲨手,是么。”

    许波笑道:“滥竿充数罢了,倒叫大先生见笑了。”

    钟国栋道:“那里话,凭二位一身的能耐,列为鲨手业已是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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