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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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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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纹理清澈,棱角分明,并非人力所为,而是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我知道我和太子的事情是崔碧城心里面的一根刺,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表露过一丝半豪。
  他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却带着野性,就好像老家冉庄外面庄稼地里永远也锄不干净的野草。他从心底厌恶一切压在他头上的东西和人,他就像一只被困在权势、金钱和纵横交错复杂的朝局做的牢笼中的野兽,外表也许斯文,也许温顺,甚至也许脆弱,实际上却野性难驯。
  
  去年浙江的风波是我替他摆平的,他知道,我也知道。
  崔碧城不是神仙,他太年轻,他的那些势力想要撼动太子,简直无异于螳臂当车,太子动一根手指就能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去年的事情他也有错,太子说的那些事,搬过来的那些烂账完全都是真的。这才是我绝对不能跑进宫里和父皇胡搅蛮缠的真正原因。有大事,要事发生的时候,一定要尽量的瞒天过海,小事情才可以浑水摸鱼。
  所以,那个时候我只能与太子和解。
  可即使是崔碧城的错,他也绝不喜欢太子压在他头顶上,逼他就范!从那之后,他好像疯了一样编制着自己的势力,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走,我却看不到这条路最终的尽头在哪里。
  
  “承怡,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摸着下巴问他,“这个,老辈子说话,保媒拉纤衰三代。我说崔铁算盘呀,你这算盘珠子拨的噼里啪啦的,走一步看三步、看四步,用一粒小石子就能打下来一窝子傻鸟,我都听不明白,你究竟要把我卖给谁,卖几斤几两,卖多少两银子,用不用我帮你数数?”
  
  他的脸上笑意如花,眼中却是一片静寂。他轻声问我,“承怡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只是想知道,在让我和裴家联姻的构想中,你有没有分心为我想一想?就分一点点心思?”
  他眯缝着眼睛,似乎是无数盏华丽的宫灯照在雪上,晃了他的眼睛,他说,“如果我说,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完全为了你,你信不信?”
  我连忙摇头,“不信。”
  
  崔碧城忽然笑了,就好像一直冰封河面露出了碧水。他的眼睛中也有了盈盈笑意。他说,“我不可能不为你设想,可我也不可能不想别的。”
  我点头,“这话我信。不过,你的想法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
  “裴素的身世不够好,太子要是想杀她,裴侯不会管,裴梓管不了。整个雍京城可能有一个女人,我娶了她,能过上几年安稳日子。”
  崔碧城一听就乐了,“哟,这是哪路神仙?”
  “内阁大学士粱徵的独生女。”
  “粱徵?”崔碧城想了想,一挑眉,“内阁那个和稀泥的梁胖子?为什么他的女儿就能得到太子的额外宽厚?”
  
  “因为太子将要笼络粱胖子,而裴家……”
  我站起来,闻着亭子中飘荡着的烤肉的香气,口水淋漓。
  “因为裴家,已经是太子的瓮中之鳖了。”
  
  夜色逐渐浓了上来,刚过掌灯时间,忽然听见砰,砰,砰——
  我和崔碧城也从大石上站了起来,走回山顶的凉亭,把着栏杆看山下面的王府大院。
  三声礼炮巨响过后,嘉王府中门大开,所有人安静下来,依序走到嘉王府大门那边的空地上,全部跪下,安静的等待着什么。
  随着一队东宫近卫军的进入,有一个八人肩舆从中门抬了进来。
  肩舆上面坐着一个人,身上披着玄狐披风,浓沉的黑色在夜色中看着不是太清楚。
  这时候,王府的主人嘉王羽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停到肩舆前面,一躬到地。
  羽澜说,“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太子从肩舆上下来,他伸手解开自己的披风,身边的柳丛容上前半步,想要接过他的玄狐披风,可太子的手却一错开,把手中的披风径自递到嘉王面前。
  羽澜就是一愣。
  
  崔碧城侧脸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巴,“这也太霸道了吧。这里是嘉王府,不是他东宫!再说了,嘉王可还是他的亲哥哥,他还没登基呢!承怡,玉蝉,黄瓜,我赌十两银子,三殿下肯定不给他捧着披风。”
  
  我也觉得文湛做的有些太过头了。
  他专门跑到嘉王这里来,当着这么多人下羽澜的面子,他好像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莫名其妙的小心眼的事,虽然他的心眼也不怎么大就是了。
  
  “季璋,我和你赌一百两白银,嘉王一定会双手接过去太子的披风的。”
  说话的人居然是杜玉蝉,他端着黄瓜刚递给他的茶盏,看着山下的那群人,“只有这样,才能表现他贤良谦恭。太子这是给他搭了一台戏,三殿下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唱的。这倒好,嘉王府戏台子上的戏还没有开锣,这太子嘉王就在王府大门口唱起折子戏了。”
  崔碧城回头瞪了他一眼,“玉蝉,别瞎说。”
  我看了黄瓜一眼,黄瓜连忙低头,楚蔷生看了这边一眼,然后继续眺望远方的雍京。
  大雪涌起的雾气,就和浓墨滴在盛清水中一样,散开,沾染的哪里都是,根本看不清楚。
  
  楚蔷生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收回他眺望的眼神,这才说,“戏该开锣了,今天请的是雍京最有名的戏班,捡着热闹的唱,连唱三天,承怡,一起看看去。”
  “哦,好呀。”我连忙答应。“黄瓜,快,把好吃的都带上,那你烤的那些肉片都也带着。”
  黄瓜连忙收拾食篮。
  杜玉蝉忽然说,“我就不过去了,我在这里看,也挺好的。”
  崔碧城也点了头,“那我也不过去了,黄瓜,你留两片肉给我,我陪着杜公子在这里喝茶说会儿话,我家就在旁边,等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黄瓜连忙又给他留了几片鹿肉。
  
  此时,假山下。
  太子在那边说,“三皇兄,您这个府邸,小王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走,烦劳三皇兄领了路?”
  嘉王果然双手接过太子的披风,却直了腰身,把那件披风递给身边早就跪在地上等候着的小太监手中。
  “殿下,这边请。”
  羽澜侧了侧身,却显得有些倨傲。
  
  我知道,从这个时候开始,成为嘉王的羽澜已经不再是那个孤独斯文,却阴郁混乱的文人,他走了一条也许他一直梦寐以求,却终究不属于他的路。
  

99

  大戏已经开锣。
  是全本的《西游记》,连唱三天。
  台上有一个俊秀的小生扮猪八戒,只见他扭捏又贪色的对着黎山老母化身的寡妇道,“娘,这三位姐姐嫌我老猪长的丑,不肯要我,您就收了我吧。”
  “混账!”黎山老母骚红了脸,“你这女婿还未做成,就想连丈母娘一同调戏了去?再说,就算我愿收你做女婿,只怕姑娘们不乐意,嫌你丑。”
  那个极其秀美的小生却又说,“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
  台下一片哄堂大笑。
  
  我觉得那个演八戒的小生会红。
  以前他是龙套,今后他就是角。
  
  这戏台下底下和戏台子上一样。
  有人是名角,有人是龙套。
  羽澜和我在一样,他是角,我是龙套,可要是他和太子在一起,他似乎永远都是龙套。
  即使在嘉王府邸,有太子在场,观戏楼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的人永远不可能是嘉王羽澜,而只会是太子文湛。
  文湛的坐姿不是很端正,他微微靠在木椅上,单手执腮,手指放在嘴唇边上,羽澜坐在他的左手边,再远处一些,拉着锦绣帘子间隔着的,是各府女眷。
  
  我上观戏楼的时候,听见文湛和羽澜正在说话。
  文湛问他,“那个小生演的不错,他是京城那个戏班的?师承何人?”
  羽澜回答,“他其实不算是戏班的人,他是观止楼的倌人。戏班的老板看他唱的不错,想要买过来,可不知道为什么,观止楼不卖人,戏班也无可奈何。原本就这么算了,可戏班老板着实喜欢他,所以到唱堂会的时候,戏班就花钱把他借出来唱一段,唱完了还要还回去。”
  我听见就是一乐,“观止楼的柳一是个王八蛋!他当然不卖人了。把人卖了,那就是一锤子的买卖,把人留着,才能财源广进。”
  羽澜笑着站了起来,“大殿下过来了,这边坐。”
  他想要拉我坐到他旁边,那边有把椅子更靠前一些,看着对面的戏台看的更清楚。
  太子却拦住他,“没事,你坐那边,承怡坐这边就好。”
  羽澜又坐了回去。
  文湛的手指拉住我的手腕,我连忙一躲,我说,“殿下小心点,这小坛子里装的可是好酒,崔碧城孝敬的,给殿下和羽澜尝尝新鲜。”
  嘉王笑着说,“多谢大殿下费心……”
  他看了看外面,又站了起来说,“承怡,你陪殿下好好看戏,我去去就来。”
  那边似乎是他舅舅杜侍郎过来了,太子不想见他,他也不想看到太子,于是大家最好坐的远一些,省的彼此生一肚子闲气。
  羽澜过去应酬杜侍郎,太子自然乐得清静。
  
  我手中拎着从崔碧城那边搜刮来的绿酒。
  这绿酒可是稀罕玩意,是崔碧城从云贵带回来的土产。五谷外加糯米做的小曲酒,再配上党参、拐枣、丁香、蜂蜜什么的,酒水天然就是翡翠色的,用胶泥封起来,装在小坛子中。
  我把酒坛子递给柳丛容,又暗地里趁机摸了一下他的手,柳丛容捧着酒坛子没躲利索,被我足足的摸了一把,我难得想起来一首词,于是吟道,“红酥手,黄藤酒……”
  我还没有对他笑,文湛就扯着我的袖子把我扯过去。
  他指着面前木桌上一盘冰糖猪手,脸色沉静的看着我说,“红酥手在这里,承怡。”
  ……
  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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