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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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黑洞-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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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以为对自己很了解了吗?人的内心世界是很复杂的,表面上的了解有时会掩盖内在的问题。如果你不深入全面地了解自己,那么有朝一日,你还会犯同样的错。” 按照经典精神分析的观点,患者无话可说的状态往往是一种内在的阻抗。如果突破这层阻抗,对自我的认识就可以大大地进一步。  
    “嗯,那我说什么呢?” 加贝朝我笑了一下。  
    “说说你为什么不选择和你的女人结婚。”我给他一个方向。  
    “我的那两个女人都想控制我,我一直害怕陷入她们的束缚,但我又没法完全离开她们,因为我要对我的孩子负责。”  
    “她们控制你?”  
    “对,她们控制我,我是一个软家伙。每当我想离开,她们就不停地打电话找我,她们吞噬我的感情。”  
    “吞噬,你用了吞噬这个词。”  
    “对,吞噬,她们吃掉我的心思,她们咀嚼我的感情,她们吞噬我。” 加贝强调吞噬的状态,但他显然没有意识到吞噬的深层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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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噬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因为一般人很少用这个词来表达感情的受控程度。你有没有想一想,你为什么会选择用吞噬这个词?”我特地强调这一点,是因为我的直觉感受到这个词在加贝生活中的深层意义。  
    “你这么一说,使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状态,我到9岁时,还在睡觉时含着奶嘴。后来,我妈想出一个办法,在我的奶嘴旁放了一只死老鼠,那次可让我吓着了。从此以后,我不再用奶嘴睡觉了。”  
    “你为什么到9岁时还用奶嘴呢?”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嘛。” 加贝即使到了这里还是没有看出自己幼稚行为的内在深意。不过他又继续说道:“我父母之间的矛盾很大,我妈待我很好,我也极其依赖我妈。如果我妈离开我几个小时,我必定号啕大哭。每每这样,我父亲就要变本加厉地惩罚我。”  
    “你不觉得你爸的惩罚有某种特别的含义吗?”  
    “我想我爸是妒嫉我和我妈之间的亲密关系。而我到9岁时还用奶嘴,是因为我想在我爸面前装傻,装作还没长大的样子。” 加贝终于说出了他童年的心理冲突根源。  
    我从加贝开头的“吞噬”两字入手,追根溯源地找到了他童年的情结,这证明了酒鬼和口唇欲的自然关系。当精神分析到了这一步,加贝好像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说:“现在我才发现,我妈也在虐待我。 她用她的温柔控制我,虐待我,使得我无法真实自然地成长;她用她的温柔将我陷于我父亲的虐待之中,她对我表面上的保护,并没有免于我受父亲的虐待。”  
    “你有没有回想到你在开头时所说的,你的女人们用她们的温柔控制你, 将你陷于感情的束缚。但你却因为要负起对孩子的责任而无法离开她们,这和你现在对你母亲的评价何其相似。所以说,你在生活中已无意识地将你对你母亲的复杂感情,移植到了你的女人头上。因你和你妈是无法结婚的,所以,你和你的女人们也无法结婚。”  
    “我完全同意你的解释,这心理治疗真的是很奇妙啊。开始时,我无话可谈,但其实在那无话可谈的背景下,已有无数的内容和意义被压抑在下面了。”      
第二部分 毒品会让美国亡国吗? 
第21节 毒品会让美国亡国吗? 
    要了解美国,  
    你必须了解毒品。  
    要了解毒品对人类心智的影响,  
    你最好去问心理学家。  
    酒鬼可以算是瘾君子历史悠久的原型,人们借酒抒情、借酒聚义,同样也借酒浇愁、借酒壮胆、借酒痴狂。酒能成事,也能误事、坏事。当人类自我陶醉在以酒为中心的多彩文化中时,我们忽略了酒文化的本质,那就是人性内在的偏执性,通过某一种外在的化学物质而被强化和充电了。  
    当时代进入20世纪后,毒品随现代医药科技的发达,而将人类以酒为中心的瘾君子特质,疯狂地、迷乱地、无节制地泛滥开来。  
    毒品在现代美国人的生活中几乎四处可及。美国这个科技王国同样也是一个毒品王国,其人民对毒品的接触程度,几乎达到人人可毒的程度。在我所看过的美国心理病人中95%的病人都有过吸毒史,毒品早就在美国人的血液里经年累月地积淀下来。当年喊“全盘西化”的民运分子,显然没有了解到美国人生活中所受毒品侵袭的程度。  
    毒品使人堕落,毒品也使人疯狂。一个充满毒品的国度自然是一个充满瘾君子的国度。在理解了毒品对人类心智的巨大影响后,我们就不难理解这个充满瘾君子的国度,在将人类的偏执倾向无序地向外扩张时所表现出的非理性和自私。  
    当我到了曼哈顿以后,我对毒品的了解比以前加深了许多。  
    因为,几乎每一个病人都向我讲述他或她的毒品故事。  
    所以,我这个曼哈顿的中国心理学家要向你揭开曼哈顿的毒品内幕。  
    “你在美国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发现毒品,你知道吗?” 肚皮圆得像一个大气球的杰德喘着粗气说道,“为了防止自己去买毒品,我只能低着头走路,因为只要我一抬头,我就能看出谁是毒贩。你们常人是看不出来的。”  
    “毒贩有什么特点呢?” 我这个常人还是想长点见识。  
    “这是直觉,就好像一个快饿死的人对食物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一样。”  
    “那么是不是说,毒品用尽时分犹如人之将死。”  
    “没有了毒品,就好像进入地狱一样;有了毒品,马上进入天堂。”  
    “那么是否可以这么说,生活在地狱里的人最喜欢用毒品,因为一用毒品,立即跳出地狱进入天堂。”  
    “嗨,什么天堂,那是地狱里的天堂。” 杰德居然说出这么一句有哲理的话来。  
    “这么看来,你是认清了毒品的本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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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什么本质,但这东西,怎么说呢?说不清楚啊!”  
    杰德的每一句回答都似乎很有道理,但又似乎有点莫名其妙。毒品究竟是什么呢?19世纪的鸦片战争差点让中国亡国,中国人吃尽了毒品的苦头,受尽了毒品所带来的冤屈和耻辱。而时空流转到21世纪的今天,当年摧残中国人的毒品,居然在曼哈顿的每一个角落里赫然重现,四处蔓延,这是不是佛家所谓的因果报应呢?  
    毒品最早流行是在越南战争时期,漂洋过海的美国大兵们,在越南令人丧魂的热带丛林中,学会了依赖毒品来维持生存的动力。当战争结束时,从枪林弹雨中回来的大兵们发现,等待他们的不是鲜花和美酒,而是国人对战争的厌恶和谴责。于是,大兵们郁闷的心在毒品中,又一次找到了原始的迷醉和宣泄。  
    越战综合症患者如是说  
    我在芝加哥时的心理治疗实习,被鬼使神差地安排在芝加哥老兵医院。我的导师里昂·考夫曼博士对我说:“你有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呢?你要面对的是当年与中共为敌的越战老兵,他们对共产主义都有刻骨仇恨。现在,他们却需要让一个来自共产国家的心理医生,来治疗他们可能源于越战的心理障碍。我不知道这样的面对会产生什么样的结局,你要好自为之。”  
    人类的意识形态之争,在历史上曾经让多少人为之疯狂。但疯狂过后回归平静,每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真切的人生时,所有关于主义的东西都自然变成了次要的。越战老兵和来自共产国家的心理医生,在一间小小诊疗室面对面坐下时,主义的色彩无形退散,只剩下两颗心赤裸地碰撞。  
    汤姆是一位患有严重创伤后综合症的越战老兵,他在越战后20多年,一直饱受噩梦的惊扰,老兵医院成了汤姆的半个家,但汤姆的病始终无法痊愈。当汤姆接受我的心理治疗时,他看起来就像一棵濒死的枯树,没有一丝生气。  
    “汤姆,我们谈些什么呢?”心理治疗的开头总是模糊的。  
    “谈什么?我也不知道要谈什么。”汤姆不死不活地面对我的问题。  
    “我注意到你患有创伤后综合症,你一定有许多噩梦吧。”  
    “噩梦,我的整个人生都是噩梦。在越战时,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之中,我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吸毒的。”  
    “吸毒后,你的恐惧消失了?”  
    “不是消失,是麻木。”  
    “麻木?”  
    “对,杀人如麻的麻木。”  
    坐在我面前的汤姆的确很麻木,他的回答好像都是从一家冰冷的机器里放出来的录音。我寻思着用什么方法来唤醒他的麻木,突然,我有了主意。于是我问道:“汤姆你说你杀人如麻,那么你有没有杀过妇女和儿童呢?”  
    “杀过。”汤姆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杀过多少?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数目。”  
    汤姆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里已经充满了眼泪。他哽咽着想说什么,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很快,两行热泪从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汤姆的整个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在汤姆的呜咽声中,我好似听到了当年死于汤姆手下的越南冤魂也在四周嚎哭。也不知过了多久,汤姆停止了哭泣,他抬头看我,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生命的闪光。  
    汤姆吐了一口长气,叹道:“我们是被美国政府骗了。当我们到达越南时,原以为是和共产党的正规军作战,但哪里有什么正规军,我们整天面对的都是满脸仇恨的越南百姓。即使发生枪战,那些所谓的共产党正规军和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到后来,我们为了自保,只有滥杀平民。”  
    “所以你用毒品来麻痹自己。”  
    “对,在用过毒品以后,开枪杀人就没有那么多的禁忌了。到后来,杀人成了一种游戏,一种麻木的快乐。我们用毒品使自己在越南的丛林中,变成了杀人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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