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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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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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诚不等赤免马停马,飞快地跳到地上,一把拉过自己的妻子,热烈地拥抱着她,在半空中兴奋地绕着***。梁诗若又一次留下了热泪,这一次不是相思泪,而是因为太高兴了。赵松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发疯似的将自己的母亲拥抱着,睁大眼睛,瞧得目不转睛。赵诚早就注意到自己的儿子存在,他好半天才放下自己的妻子,弯下腰,充满喜悦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道:

“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姓赵,名松。松树的松,大雪压青松地松。”赵松认真地答道。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赵诚问道。

赵松求助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梁诗若故意看向别处,赵松只得道:“你若是名叫赵诚,那便是我爹爹,你若是叫别的名字。那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小家伙,我就是你的父亲。来,叫一声爹爹听听。”赵诚爱怜地摸了摸他的乌黑的头发。又亲了亲他地脸

梁诗若点了点头,赵松见确实了这个胡子刺得自己脸生痛的男人便是自己的父亲,有些腼腆起来。

徐不放走了过来,他并不是第一次见过赵松,赵诚曾命他数次来草原探望,送一些食物、衣物和玩具,包括一些启蒙读物。

“今天你们父子站在一起,还真像!”徐不放评价道。

他这一不太合宜地评价,惹怒了赵诚。赵诚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说道:“废话!”

徐不放自知自己那话有些让人误解,吓得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夫君,松儿有些认生,过几天就好了。”梁诗若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事,要说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你们母子俩。”赵诚扶着梁诗若的肩膀,信心满满地道,“这次我恐怕得在这里停留一个月。我保证只要一个时辰功夫,松儿就喜欢上我,到时候。他若是抛弃你这个做母亲的,可别怪我。”

“哪里会呢,再亲也比不过我这做娘的。”梁诗若笑着道。

赵诚的目光在梁诗若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梁诗若被他炽热的眼神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你有些瘦了。”赵诚歉疚地说道。

“只要你还记得有人牵挂你,我就知足了,我相信我地夫君一定会来接我的。”梁诗若道。她将赵松拉到面前。“还有我们的儿子。”

赵诚的脸色变了一变,低声说道:“这一次。我会新的大汗提出接你们娘俩回去。若不成,三年,我只要三年功夫,不成功则成仁。”

梁诗若脸上一暗,幽幽地说道:“好吧。”

赵诚脸上的歉意更重了,他索性忘掉这些,将儿子高高抛起,接住,又抛起。那赵松赶到一双有力的臂膀让自己很有安全感,咯咯地笑着。他连拖雷及各路权贵都没去理会,带着自己的儿子在草地上玩耍,一会学狗叫,一会做牛做马,又一会编故事,不一会儿就让赵松亲热地叫“爹爹”。

梁诗若也坐在厚厚地草甸上,看着不远处这一对神情十分投入地父子的背影,竟一时有些痴了,愈发地盼望着真正团聚的那一天地到来。

直到入夜幕降临的时候,赵诚才正式地拜见窝阔台、拖雷与察合台。这个有着金色顶子的大帐是成吉思汗留下来的,以往属于成吉思汗的汗位仍虚空着,监国拖雷与窝阔台两人分坐在两旁。帐内坐满了人,包括察合台,成吉思汗的幼弟铁木哥及所有孛儿只斤氏直系子孙、驸马,各重臣,耶律楚材也有资格在帐中有一席位。

目前,蒙古真正有国王称号地只有木华黎地孙子,另一位就是赵诚这个水货。木华黎死后,国王之位由孛鲁继承,虽然还是国王,不过权力有所减小,并且他本人的威望、才能比木华黎差得太远,孛鲁这个国王称号也短命,他去年(1228)五月在雁门关病死了,国王之位传给了自己地长子,所谓一代不如一代,那是相当的真理,木华黎的孙子空有国王称号,地位已经已经降低了不少。所以赵诚这个国王就成了最重要的一个国王,尽管也华而不实,但同木华黎的孙子比,他当然会更受重视一些。

“不儿罕,所有有身份的人,属你来得最晚,应罚酒三杯!”拖雷道。

“禀监国,臣俗务太多不得不料理好,才急忙赶来大斡耳朵。”赵诚赔笑道,“监国给我的交待的任务太重,臣夜不能寐啊。”

“好你个不儿罕,总是有口辞,来晚了就得罚酒。”窝阔台笑着道,指着自己眼前的一盏金杯道,“这是我父汗赐予我的,今天就用这杯子满饮!”

用这盏金杯喝酒当然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可是赵诚心里却认为这对自己的健康恐有不利影响,脸上不得不挂着笑容道,“殿下所赐,臣不敢辞。”

赵诚满饮了三大杯。

“好、好!”窝阔台带着欢呼,帐内众人都跟着欢呼。赵诚心说这有什么好欢呼的,搞这么复杂干嘛,他眼角瞅了拖雷一眼,拖雷仍然不动生色,毫不为所动。

“不儿罕酒量好,也有豪爽之气。”拖雷面带戚色地说道,“想当年在别矢八里,不儿罕还是一少年,却大醉了一场,曾冒犯了我的父汗,让人啼笑皆非。不过,我父汗并未放在心上,反而认为不儿罕无拘无束,是个坦荡荡的好男儿。想那个时候,父汗还健在,他的跟前猛将如云,争相为他效忠,天天有喜报,夜夜有宴席,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时常能从父汗那里得到启示,让我受益无穷。哎,如今父汗抛下我们,一个人走了,让我时常失眠,恨不能常伴父汗身旁。”

窝阔台也面带忧色的地说道:“是啊,父汗如此英明神武,创下了这么大的一份基业,我们这些做儿子比他差得太远,感到肩上的担子太重了,惶恐啊。我也时常吃不下饭。”

“是啊、是啊!”帐内人纷纷唏嘘道。

这时,窝阔台第三子阔出高声道:“眼下我蒙古汗位空悬两年之久,这不是长久之计啊。为了我蒙古的昌盛,应该选出一个合适的人做我们的汗,让新的可汗带领我们建立新的伟业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啊。”

“是啊、是啊。”帐内又众口一词地附和道。人人都在交换着眼色,坐在对面靠后的耶律楚材也在跟赵诚交换着眼色。

赵诚装作没看到。所有人痛饮了三天三夜,忽邻勒台大会这个真正的肉戏终于开始了。

第四卷 贺兰雪 

第四十三章 三年之约㈢

传统的力量不仅仍然是强大的,而且还会继续强大下去。

成吉思汗铁木真能改变草原上的政治与军事形态,有了统一指挥的常备军队,有了文字,有了统治机构,也有了法典…………札撒,有了这几项,就有了国家的存在。但他却忘了改变继承法,也就改变不了他的草原臣民的传统思维,就铁铁木真本人来说,他也憎恨城市生活,更习惯于狩猎与游牧的生活。

根据传统的“幼子守灶”之俗,拖雷这位成吉思汗正妻所生幼子更有资格继承汗位,他拥有成吉思汗铁木真留给他的大部分军队、百姓和财产,实力最强。而且拥护他的人不在少数,包括左翼诸王及其子孙(这里所说的“王”指的是铁木真的弟弟,从外人的角度看的,他们是王爷,但正史中铁木真一生中只正式封过木华黎为国王)。

窝阔台的形势稍差一筹,但也并非没有登上大位的可能。他的兄长察合台公开支持窝阔台,因为这是成吉思汗的遗命,不可违抗,这是窝阔台最重要的优势,所有人都得三思后行的优势。正是因为有成吉思汗的遗命,拖雷不得不在众人面前,高风亮节地表示自己不会对汗位有企图,但是却有人支持他到底,拖雷自己也没有把话说死,他还是有企图的,有机会谁会放弃这个恐怕是最后的一个大好机会呢?窝阔台也公开说拖雷曾晨昏陪伴自己的父亲,耳闻目睹成吉思汗所有的札撒,自己不敢专美于前。两人都纷纷表示汗位由对方继承是最好的选择,兄谦弟恭十分友好,却又都没有真正的放弃。

大家是你一言我一句。或开门见山。或拐弯抹角地表明自己地立场,争地不可开交或面红耳赤。是人,就有观点,有选择,有立场。在这背后是利益。

那耶律楚材当然会遵从先汗的遗愿,绝不会更弦易张,这在他看来这是原则性的大是大非问题,哪怕成吉思汗让一个傻子继承,他也会遵循,这不是因为成吉思汗的余威,而是因为“先帝”的遗言代表国家地传承。是人之常纲大伦。赵诚也不可独善其身。不得不表明自己的立场。

“不儿罕,当年我父汗的坐席,你是唯一坐过的,我父汗也曾问你选谁为汗,并认为你是草原上最贤明的人。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你的意见?”拖雷见左手地赵诚在那里旁冷眼旁观。

窝阔台也死盯着赵诚看。当年赵诚被迫坐在这帐中最重要地席位上,向铁木真说明他的意见,他当时选的是窝阔台,可是时移世易。谁知道呢?窝阔台有些紧张了起来,很是期待。

“小王原本无资格参与这样的大会,更无资格说三道四,但是蒙成吉思汗厚爱,封我为王。身为成吉思汗亲口御封的国王。我对蒙古的未来深表忧心。蒙古不能没有可汗,可汗就是领头羊。就是一群骏马中的头马,没有可汗,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像是没有了主心骨,就像失明的老马找不到回马厩地路。所以……”赵诚道。

他这一通表白,被贵由打断了:“不儿罕,你有话就直说,别绕来绕去,大家都知道蒙古需要一个新可汗。我父亲窝阔台,我叔父拖雷,二选一,告诉我们你选哪一个?”

贵由跟赵诚一直不太对付,但关系也不是太差,一方面贵由对赵诚的所谓“智慧”是比较钦佩的,另一方面对赵诚有时故弄玄虚之态很不爽,当年赵诚与拔都走得比较近,他们俩人对贵由都有意无意地有些排斥。他性子比较暴躁,见赵诚绕着弯子,便出言打断赵诚的话。

“贵由,你真是匹脾气暴躁的野马啊。”拔都在一旁不客气地讥笑道。

“贵由,坐下!”窝阔台喝道。贵由不得不坐下,瞪了拔都一眼。

“成吉思汗驾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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