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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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 第4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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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不是他所能考虑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徐谦不由傻傻一笑,难得他露出如此天真的笑容。
    宁波一行,算是让浙江的官员们了解了什么叫做新政,新政不是一个口号,不是看得见摸不着的意识形态宣传,它看得见,也摸得着,你能看到它,也能听到它。
    官船上的官吏,自然在津津乐道的讨论和交流,自己在宁波的所见所闻,这工坊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如何挣银子,从购买生产工具到工匠制造,再到商贾出货,又如何分销。这些东西,大致在赵明、吴提学等人的脑海里,大致有了那么点印象。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样的新政是好是坏,不过官场本能,使得他们被徐谦推着,不得往这条道上走到黑,所谓屁股决定了你的立场,现在既然是新政的官员,自然看到的多是新政的好处,譬如吸纳流民,譬如百姓生活改善等等,至于批判者的所谓奇技淫巧,又或者是重商伤农,他们会自动过滤掉,从自己的思想里剔除出去。
    回到杭州,杭州知府前来相迎,见到了汪知府,徐谦的心情颇好,安慰他一番,问了杭州府的近况,汪知府道:“大人,近来这杭州府来了许多掮客,四处拉人去宁波做工,口舌如簧的,一瞧就不是好人,下官将他们赶走了。”
    虽然说不是好人,不过显然是有私心,现在杭州这边,也有不少作坊,人力在浙江各府都是宝贝,抢人就是跟官府过不去,说你不像好人都算是轻的,遇到脾气不好的知府,诬你图谋不轨都不算什么。
    徐谦倒也没有说什么,这种事没必要戳破,只是笑了笑:“是了,总督大人早已到了吗,汪知府可曾尽了地主之谊吗?”
    地主之谊四字意有所指,这就等于是将自己看做了主人,至于什么总督,自然成了客人。
    汪知府自然听出徐谦的弦外之音,笑吟吟的道:“早已到了,总督的行辕也已经安排了下来,方制台倒也没说什么,既没有责怪迎接的草率,对驻地也很满意。”
    徐谦拍拍他的肩:“这便好,可见你办事还是很尽心的。本官这些时日都不在杭州,倒是辛苦了你,既然已经回来,制台大人的面还是要见一见的。”徐谦正要安排人去投递拜帖。
    汪知府却道:“大人,方制台……”
    徐谦见他言辞闪烁,不由道:“方制台怎么了?”
    汪知府犹犹豫豫的道:“方制台没有在杭州。”
    “哦?”徐谦眼睛眯了起来,淡淡道:“他不在杭州在哪里?”
    汪知府道:“制台大人安顿下来之后,在杭州只呆了几天,便说要到附近的府县走一走,前几日,去了一趟余杭新军大营一趟,昨天又动身去了淳安一趟……大人,这位方制台似乎……似乎不太好对付。”
    “此话怎样?”徐谦也不由动容。
    汪知府道:“虽说总督掌兵,可是从没见哪个总督刚刚赴任,就去军营的,他先是去了新军大营,此后又四处走动,似乎别有所图。”
    徐谦淡淡一笑:“怎么,你还怕他勾结官兵图谋不轨?”
    这自然是个玩笑话,可是汪知府却是郑重其事的道:“未必是图谋不轨,或许是勾结新军站稳脚跟。”
    徐谦眯起眼:“乌合之众而已,不妨事,只是制台大人在杭州都说了些什么,还做了些什么?”
    汪知府道:“制台大人说,他从朝廷来的时候,就曾听说,浙江近来乌烟瘴气,还让下官循规蹈矩,说什么吏部那边,早有提拔之心,还说新任吏部侍郎王右是下官的同乡……”
    汪知府倒也不隐瞒,事无巨细,尽皆抖落出来,可见他是打算和徐谦一条心了,什么吏部侍郎,有多远滚多远。
    徐谦道:“你的意思是说,制台对浙江的现状有些不满,另一方面,还想招揽于你?”
    汪知府忙道:“下官也不敢确认,不过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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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一山不容二虎
    回到阔别已久的巡抚衙门。
    徐谦倒是没有什么疲态,喝了一口茶,命人请周泰过来。
    周泰是徐谦的军政幕友,虽然管着军政,不过厂卫那边,也有他负责联络。浙江的锦衣卫密探,本是自成体系的存在,寻常的巡抚,自然不会理会。
    可是徐谦不一样,且不说他有很深的锦衣卫背景,和宫里的关系又是极好。单单他手头的皇家校尉,哪一个背后没有世袭锦衣卫撑腰,这些人的父兄都在锦衣卫里担任要职,至不济也是一个锦衣卫百户,关系可谓错综复杂,浙江的锦衣卫,自然而然的,沦为了徐谦的爪牙。
    周泰进来,行了个礼,徐谦道:“本官不在的日子,浙江有什么新鲜事吗?”
    周泰道:“新鲜事倒是不多,大人想听哪方面的?”
    徐谦道:“自然是那位新制台。”
    周泰道:“新制台上任之后,趁着大人不在,做了许多动作,他去了一趟余杭的新军军营……”
    徐谦皱眉:“捡重要的说吧。”
    周泰点点头道:“新军军营的总兵官吴让,和他深谈了一个多时辰,似乎对他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是吗?”徐谦淡淡一笑:“怎么个言听计从之法?”
    “比如总督行辕,就调了一队新军官兵拱卫,本地锦衣卫百户分析,这可能是制台大人借新军巩固自己的地位,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比如在宣大总督。往往和宣府巡抚会有一些摩擦,这时候。看的就不只是官职的高低了,说到底。得看下头的人听谁的,都是上官,有的是真心实意的服从,有的只是敷衍了事,制台大人显然是觉得有些寂寞,所以想拉新军坐镇。”
    徐谦摇头:“没这么简单,依我看,这位新制台是想有所为,甚至是想和本官对着干。否则,和新军勾搭一起做什么?”
    周泰沉默了一下:“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新军总官兵吴让,近来也放了话,让下头的巡检们要加紧盘查。”
    “你说的是水路巡检?”徐谦淡淡的问。
    周泰点头称是。
    这一下子,徐谦脸色变得阴沉了,浙江的军制发生了改变,新军总兵官的权责自然也变得不小起来,比如从前独立在外的巡检,如今也成为了新军总兵官的走卒。
    现在徐谦利用水路活络整个浙江的经脉。这水路自然而然,就成了新政的大动脉,若是这个时候,那些水路巡检们借巡检为由。在下头胡闹,谁敢轻易在河道中运输货物?
    徐谦骤然明白了,这位新总督是想借这些水路巡检。阻碍新政。
    这个姓方的,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新政的七寸,说穿了就在水路上。一旦水路出了问题,那么工坊所需原料,和产出之后货物的输送,都将成为致命的问题。
    又或者,这个总督大人想要在浙江站稳脚跟,借着这些水路巡检,拿住把柄,逼迫自己就范,他这是在宣示,这浙江,并非只是徐谦这个巡抚说了算,直浙总督,也不是徐谦能够轻易得罪的。
    徐谦冷冷一笑:“方献夫这个人,锦衣卫那边打探出来了什么?”
    周泰道:“此人本是无名小卒,却不知被谁看中,一下子调至京师为官,正德皇帝对他欣赏有加,因此平步青云,据说此人和江彬等人的关系,也是不错。可是正德皇帝驾崩,朝廷开始动手处置江党,这方献夫非但没有被诛除,反而成了处置江党的大功臣,落了个清廉自守、不结私党的美名,此后敕为吏部侍郎,颇有建树,也深受内阁信重。”
    徐谦不由道:“这个方献夫,看来不是省油的灯。”
    周泰沉默了一下,道:“不过锦衣卫那儿,还有一些传闻。”
    “什么传闻?”
    周泰道:“据说这个方献夫,也是王学门人。”
    徐谦不由道:“是吗?消息可否准确。”
    “这个……”周泰道:“就不得而知了。”
    徐谦哂然一笑:“是不是王学门人,也不紧要,不过嘛,他现在是总督,既然想要夺权,那么就必须快刀斩乱麻,看来,本官确实该去新军一趟了,身为巡抚,掌管军务,总该有点执掌军务的样子。还有,请王夫子来。”
    周泰点点头,请了王艮来,王艮道:“大人回来,为何没有歇一歇,不知有什么事要吩咐?”
    徐谦笑道:“半月未见,王夫子和本官之间倒是生疏了不少,我现在有一桩心病,还得请王夫子帮衬一下。”
    “大人尽管吩咐就是。”作为幕友,王艮倒没有端起大儒的架子。
    徐谦道:“方献夫据说是王学门人,这些事,你知道吗?”
    王艮皱眉,道:“是吗?不知师从于谁?”
    徐谦没好气的道:“我便是想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
    王艮苦笑道:“王学大儒多矣,要查清楚,只怕不容易。”
    徐谦微微一笑,道:“我也没兴致查,只是请王夫子帮个小忙,写一篇文章去明报递稿,就说是直浙总督方献夫的大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艮呆住了。
    这个小子又在背后捅人刀子,缺德啊。
    徐谦的意图,就是让人写出一份支持新政,支持王学的文章,以方献夫的名义发表于明报,如此一来,浙江上下,必定闹起轰动,何止是浙江,就是京师,怕也要轰动一时。
    须知王学和旧学之争,已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既然这位方献夫早就有人传言是王学门人,那么索性就将错就错,管他是不是王学门徒,先给这厮戴一顶王学门徒的帽子再说,一旦如此,京师必定会一片叫骂,怕是内阁,也要对他生出疑窦之心。而在浙江,单纯的生员们见总督大人都是自家人,必然会欢欣鼓舞,而这个时候,方献夫敢否认吗?他就算让人去京师澄清,可是早有关于他和王学不清不楚的传闻,别人当真肯完全相信他?而他一旦澄清,那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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