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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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 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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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有人打起退堂鼓,只是眼下徐谦能抽身离开,王艮能吗?在座的这些人能吗?那些挺身而出的王学官员们能吗?那些读书人能吗?
    很明显,不能!
    王学退后一步,旧学就会步步紧逼一步,王学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已经不是退缩能够解决问题的,现在大家都浮出了水面,而且已经展现出了某种颠覆旧学的能力,旧学是绝不可能姑息养奸。
    既然如此,何必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能!”王艮毫不犹豫地道:“事到如今,已经退无可退,就算我们退缩,迟早也会被人清算,眼下只能硬撑到底,这个消息要彻底封锁起来,绝不能再让人知晓。”
    有人苦笑道:“不让别人知道谈何容易,这事儿怕是知道的人已经不少,迟早要传出来。”
    王艮也是苦笑,一旦传到江南,就证明了他和大家近日的作为都成了笑话,这徐谦真是害人不浅,你坑人就罢了,还非得把人卖了还得为他背书数钱,这种人还真是个祸害。
    王艮只得道:“那就自圆其说,立即传出消息去,就说旧学之人向徐谦施压,使出种种卑鄙手段,使徐学士万般无奈,他毕竟是朝廷命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违背上意,因此心灰意冷,借故编杂学来讽刺朝中衮衮诸公。诸位想想,徐学士不编理学,偏偏编杂学,这岂不是隐晦的告诉朝中的那些朽木,便是下九流的杂学,亦好过理学吗?消息就这么传,要快,绝不能乱了大家的心志,事到如今,我们回不去了!”
    听到这里,大家苦笑摇头,明明被人坑了,还得想尽办法把这家伙塑造成一个敢于反抗,同时又不失变通机智的英雄人物。可现在有什么办法,反击之初,大家打着的就是支持徐谦编书的旗号,将徐谦吹得天花乱坠,就差点把这家伙塑造成为王学的亚圣级人物了,现在发现人家只是票友的性质,压根就不是先锋,本身就是来看戏的,而且还属于看戏不给钱的那种流氓,你还能杀到京师去把这家伙提出来揍一顿不成?
    唯一的办法只能继续给这厮贴金。
    其实在座之人,都是颇有理想的人,这种下三滥的事,若是换做以往,是万万不肯做的,可是现在也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关系到了王学的生死存亡,却也不得不收起了清高,一个个默然,算是默认了王艮的决定。
    终于,有人问道:“事到如今,又当如何?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徐谦误导而起,陛下的态度难明,只怕……”
    这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大家铁了心的登场,未必是真正维护王学,而是误以为天子倾向王学,以为有了宫中支持,发动起来,借此展现力量,既与旧学对峙,又可以给天子给予支持,争取一口气争取到官学的地位,谁晓得最后会是这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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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想了一夜的情节,总算更新了,话说那个……月票,月票,至今连月票榜都没上,悲剧的人生,不晓得用什么来解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非清非浊
    王艮望着满是疑虑的诸人,深吸一口气:“诸位努力吧,终有拨云见日的一日。”
    他没有多说什么,此时说再多也无用,王学已经闪露出了锋芒,再想藏拙已是幻想,既然如此,他就不得不坚持下去。
    临末,他交代道:“请个人去京师,和徐谦洽商,不必对他埋怨什么,只是告诉他,江南上下士绅官民,俱都看在他身上,望他不要自误。”
    自误二字咬的很重。
    他不指望徐谦去给王学做愣头青了。不过这个人的关系,绝对不能弄僵,毕竟明报是徐谦的产业,王学能有今日,靠的也是明报,假若翻脸,徐谦斩断王学的根本,对王学没有任何好处。
    再者,徐谦现在是天下第一号的宠臣,关于陛下对徐谦言听计从的消息已经听了太多太多,这些故事有真有假,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徐谦可以影响到天子,单单这一条,王艮就没有去兴师问罪的本钱了,你若是兴师问罪,就是将徐谦逼到旧学那边去,这厮若是在天子面前挑拨是非,让这本就压力重重的王学的前途会更增添几分变数。
    再加上此前拿徐谦当作王学的号召人物,假若这时候翻脸,对人心的打击很大。所以既然拉拢不住徐谦,至少也要尽力维持表面上的关系,至少,徐谦也该表个态度。
    杭州城内,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传出,那浙江的六首,忝为侍读学士。打算修王学总纲的徐谦,因为饱受压力。不得不含恨打消这个念头。翰林院打算重新编书,编的乃是杂学。
    消息传出。满城哗然。
    “徐学士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出尔反尔,莫非一点骨气都没有吗?”
    “哎……这种事怎么说得清,想来必定是有人向他施压,宫里那边见事态太大,也改了主意,他毕竟是臣子,莫非能背旨行事,可是精彩的不在这里。而在这杂学,老兄想想看,既然继续要编书,为何不编理学,想来某些人一定是逼迫徐学士编理学的书出来,徐学士却是不肯,偏偏要编杂学的书出来,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分明给他们难看吗?既然他们不许编王学,索性就编杂学来反抗。且要看看,那些人的老脸怎么搁得下,这一巴掌,可是打的倒是响的很。这是借编书来嬉笑怒骂,用心很深。”
    “照你这么说,这徐学士倒是不失机智。有点意思。”
    “哼,这是自然。人家乃是咱们这里出来的六首,大明朝这么多年。出了几个六首来着?徐家的明报每日刊载的都是王学的文章,平倭的事也是他力主,江南最风骚的人物,怕就是他了,岂会轻易让人摆布,王学能有今日,徐学士功不可没,而徐学士表面上蛰伏起来,却未尝不是后发制人。”
    “这倒是真的,我听说此次为了王学的事,他在京师来回奔走,是了,他要修王学总纲,还自己掏出银子,很是煞费苦心啊,只是可惜,那些个朝中朽木们阻力太大,若是事成,则是功在千秋了。”
    “人力终究是有其极限,咱们能说什么?人家有这份心思,肯挺身而出,就已提携了王学不知多少,咱们王学能有今日,靠的不外乎是三人而已,其一自然是阳明先生,若无他开创知行合一之道,我等怕还每日苦苦思索而无明悟。再其次自是王艮王夫子,王夫子宣扬王学,功不可没。这在其次嘛,自然就是徐学士了,徐学士借明报而宣传王学,其功不在王夫子之下,又在京师为王学奔走,劳苦功高,异日王学若是鼎盛,这三位先贤必定万古流芳,据说泰州等许多地方,兴建的王学书院,里头都悬了圣人和贤人的画像,既有孔孟,亦有陆王,再其次就是王夫子和徐学士了,我等读书人,皓首穷经,追求至道,似乎不容易,可是这些圣贤披荆斩刺,更是殊为不易,哎……”
    杭州的议论,多是如此,徐谦在京师的蹉跎经历,恰恰证明了旧学的无耻,为了弹压王学,无所不用其极,连翰林学士编书,都这般丧心病狂阻挠,可见旧学已是穷途末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却说此时的京师,亦是冰天雪地,屋檐下结的冰凌竟有数尺之长,今日难得天放了晴,暖阳初露,冰水滴答自屋檐下落下,徐谦这几日很忙,不过编书的事渐渐上了轨道,他先是拜访了礼部和吏部,让两个部堂给各府各县下文,这两个部堂的官员听到徐谦要编杂学,亦是震惊不已,不过内阁那边既然不反对,翰林院似乎也没有阻挠,这种闲事索性也不管了,自是按以往的章成办下去。
    而右玉堂这边,则是调来了数十个抄写的书吏,已是陆续有一些杂学的书籍送来,书吏们一边负责抄录,另一边进行整理归类。
    任何事一旦开了头,就容易了许多,虽然这是浩大的工程,却也不能急于一时,徐谦渐渐从这编书的热情中消退出来,偶尔也会去皇家学堂,督促一下校尉的课业。
    只是今日,却有个天津卫来的客人大驾光临。
    来人乃是徐阶,徐阶如今是天津卫兵备道副使,这次外放出去,眼界自然开阔了不少,因为受徐谦所托,也给那天津制造局不少的便利,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才受到杭州那边的托付,请他来京师一趟,和徐谦‘交流’一二。
    对徐谦,徐阶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越是在天津卫做官,当他见识到制造局而引发的改变,心里就越是佩服,可是徐谦这厮实在不太靠谱,把王学上下都耍了,实在是缺德的很,身为王学门人,徐阶理应愤怒才是,只是徐阶愤怒不起来。
    别人不理解徐谦,可是他却能渐渐理解,说白了,二人虽然志向不同,可是徐阶自然明白,徐谦心中所谓的道,既非理学,也非王学,而在于知制造局,外间传言,说徐谦编杂学不过是无声反抗,徐阶一点都不信,他相信的是,徐谦的真实目的就是杂学,这个家伙信奉的,也正是这不起眼的杂学。
    这便是徐谦的道,也是徐谦的理念,为了徐谦自以为是的道,这厮不惜坑蒙拐骗,把别人推到火坑,各种的腹黑无耻,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的人,实在是复杂。
    徐阶再见徐谦时,越发觉得这个家伙看不透,这样的人,居然还是六首,一个精通四书五经之人,信奉的就是下九流的玩意,也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徐学士好。”
    徐阶打了招呼,而徐谦此时也在打量着他,二人的心思自然不同,当时在天津卫的时候,二人的身份或许还差不多,而现如今,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徐谦朝他颌首点头,微笑道:“怎么,此番进京,可是有什么公干?”
    徐阶道:“有些账目要上呈户部,顺道过来看看徐学士。”
    徐谦叹口气:“我看你不是顺道来的,拜访我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一般上呈账目公文的事,交代下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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