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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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 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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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必定会撤回旨意。
    谁晓得徐昌倒是急了,儿子的胆大妄为他是晓得的,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人家都说了要宣读圣旨,你却推三阻四,还要人家喝口茶水,茶水什么时候不能喝?这不分明是怠慢圣旨吗?
    再者说了,现在都到了入洞房的节骨眼上,现在你让这小太监喝水,洞房入不得,又得作陪,不是给人看笑话?
    他立即拍板道:“茶水不急着喝,还请公公宣旨吧。”他郑重其事地拜倒在地,道:“臣锦衣卫百户徐昌,恭迎圣旨。”
    有他领头,其余人纷纷拜倒在地。
    这一下子,徐谦悲剧了,这圣旨是想不接不成了,自己的爹都跪了,自己总不能还站着吧,他握紧桂稚儿的手,牵着她一起拜倒,有气没力地道:“徐谦听旨。”
    太监扯开喉咙:“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兹闻东宁侯陆征之女陆琴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新科会元徐谦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陆琴待宇闺中,与徐谦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陆琴许配徐谦为妻,择良辰完婚,以结秦晋之好。”
    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身边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了。
    这太监念到最后,几乎要哭出来,本来嘛,出来传旨都是肥差,多少都能领点赏钱,尤其是恩旨,接旨的人高兴,随便打发一下也足够他一年半载的薪俸了。
    可今天这事儿太不寻常,人家拜堂的时候你来传赐婚的旨意,这不是犯忌讳吗?幸好他现在是‘天使’,打狗还要看主人,若他没有这一重身份,多半人家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少不得要爆打一顿。
    永丰伯最先反应过来的,箭步冲上前,一把揪住这太监的领子,恶狠狠地道:“这旨意哪里来的?一定搞错了,瞎了眼的东西,没看到人家在成亲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恩旨?这婚事可是本伯爷保的媒……”
    小太监要哭出来了,正不知所措,吓得瑟瑟作抖。
    徐昌差点没有两眼一抹黑一头栽倒在地,这真是坑哪,儿子成婚本是大喜事,谁知又来了个赐婚,什么时候徐家这么抢手了?就算抢手,那也不该这样玩啊。
    大堂里闹得不可开交,三个国舅自是唯恐天下不乱,更重要的是,在他们看来,这一场婚事是他们保的媒,他们责无旁贷,虽然不敢怀疑皇帝,可是欺负一个传旨的太监却是足够了。
    至于其他宾客,那就更不必提了,有人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有人觉得不可思议,有人不知如何是好。
    徐谦感觉到,身边的桂稚儿显然很不高兴,换做哪个女子遇到这样的场景怕都开心不起来,况且桂稚儿还有‘前科’,从前的时候也是刚刚拜堂,丈夫便暴卒了。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自己喜欢的,谁知道又上演了这么一幕,她想必是担心,担心这婚礼继续不下去,怕再生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徐谦再无迟疑,大叫一声:“入洞房了,入洞房了,都愣着做什么?先入洞房要紧。”
    众人反应过来,这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圣旨归圣旨,可是圣旨总没说不许徐谦入洞房吧?既然如此,一切事自然等入了洞房再说。
    张鹤龄、张延龄等人也是反应过来,一起造势:“是,先入了洞房再说,快送新郎官和新娘子入洞房。”
    徐谦已抓住了桂稚儿的手,心急如燎地往洞房走去。
    这满堂的宾客顿时一个个目瞪口呆,最是无语的自是徐昌,徐昌左又不是右又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头却又有人来了,黄锦带着几个侍卫气喘吁吁地冲入徐家,大叫:“旨意呢?旨意呢?旨意宣读了没有?”
    那传旨的小太监连忙迎上去,小心翼翼地道:“回公公的话,旨意已经宣读了。”
    “宣读了?”黄锦的脸色骤变,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了这小太监一巴掌,怒气冲冲地道:“瞎了眼的东西!”
    他再顾不得这个小太监,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忍不住问:“徐谦……徐谦在哪里?”
    徐昌上前,笑呵呵地道:“谦儿已在洞房了,公公有什么话跟我说也好。”
    黄锦气得跺脚,道:“跟你说有什么用?都已经入了洞房,生米都已经被你们煮成了熟饭,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哎……完了,完了,全部都乱套了,这是造孽啊!”
    王成不阴不阳地道:“人家在这儿成亲,黄公公跑来造孽,这不是晦气吗?再者说了,谁晓得这个当口宫里有赐婚的旨意,不知者无罪而已。”
    黄锦正要呵骂,且想看看是谁敢顶撞他,可是看到的竟是王成,一肚子的火气全部咽了下去,这王成乃是王太后的胞弟,除了嘉靖外,黄锦谁都不怕,唯独怕这王太后,若是得罪了永丰伯,人家随便进宫里去挑唆一下,王太后非打死他不可。
    什么司礼监秉笔太监,什么东厂厂公,什么黄伴伴,在太后面前,他就是个奴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善战者死于兵 善泳者溺于水
    事情很难办,纵使是黄锦如何左右逢源,也晓得这事儿是要惹出乱子的。
    洞房都进了,你要把人家的婚礼作废,这显然不可能。况且桂家也不是好招惹的,这些时日和宫里里外呼应,正火热着呢,将来陛下要做大事,还真离不开这桂家的两兄弟,若是把他们逼到了杨廷和那边,不但陛下身边少了帮手内应,反倒还给杨廷和做了嫁衣。尤其是那桂家的二爷桂萼,别看他官职不高,却是老谋深算,不声不响,就闹出了足以让所有衮衮诸公都侧目的事。这个人,绝不会简单,真要惹翻了脸,这家伙若是跑去杨廷和那儿出谋划策,定是个麻烦。
    可问题就在于,你既不能坏人婚事已经下了,圣旨是什么?这乃是天子的意旨和命令,假若这是内阁代书的诏命,倒也罢了。可是这份圣旨乃是敕命,所谓敕命,乃是天子本意,金口一开,驷马难追,现在这么多人亲耳听到了这敕命,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要传遍京师,便是想要后悔,却也难了。
    黄锦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他可以想象,皇帝知道制止不及,会怎样龙颜大怒,毕竟是新君,更不可能拿自己的圣旨当儿戏,这宫里的脸面还要呢。到时候彻查下来,问题保准还是出在他黄锦身上,因为消息毕竟是他黄锦走漏的,以陛下的聪明劲儿,迟早还要怀疑到他的头上。
    黄锦浑浑噩噩的回到紫禁城,不敢迟疑,飞快回宫禀报。慈宁宫这边,嘉靖正在焦灼等候消息。连王太后也觉得事态严重,略显不安。
    此时黄锦失魂落魄进来。不需他禀告,嘉靖顿时便明白了,他阴沉着脸,道:“怎么,远水没有救成近火?”
    黄锦连忙磕头,道:“陛下,奴婢万死。”
    嘉靖森然一笑,道:“你固然是万死,可是眼下。朕却成了笑话,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难以补偿,你既知罪,那么自己去处置自己吧。”
    黄锦心里松了口气,忙道:“奴婢遵旨。”连忙出去,命几个大汉将军给他杖刑去了。
    而嘉靖背着手在这宫里来回走动,目光闪烁,喃喃道:“不对。不对,就算有私情,那也不必急这一日,徐谦一向狡猾。莫不是当真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故意……他就这么不想和陆家的小姐成亲?”
    王太后亦是怒了,道:“眼下这个局面。该如何收拾残局?陛下初登大宝,正在建立威望之时。圣旨都已经发了,泼出去的水收的回来吗?应当立即派人去徐府。让徐谦解除婚约。”
    嘉靖苦笑摇头,道:“母后,桂家也不简单,这姓桂的一对兄弟,朕将来还要大用,桂家的长兄,忝为翰林学士,在翰林院中,是为数不多对朕忠心的。至于那个桂萼,便是上次取了徐谦做头名的提学,母后不要小看他,此人很是隐忍,一举一动都有深意,将来必定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朕现在孤立无援,正需这一对兄弟暗中支持……”嘉靖眯起眼,道:“况且……朕有一个预感,桂家不会是眼下这么简单,在他们的背后,定有人暗中资助。让徐谦解除了婚约,桂家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朕赐婚的原意就是施恩于人,岂可因此而示威于人?”
    王太后蹙眉,道:“如此说来,应当如何?难道还要严惩一下这徐谦?”
    嘉靖沉默了一下,道:“等等再说吧,徐谦这个家伙,明日肯定会进宫来,到时朕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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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宾客已是散了,圆月当空,这仓促收拾起的洞房里却显得有些静谧,红烛冉冉,照的桂稚儿的脸颊多了几分晕红,贝齿抵着下唇,羞态尽显。
    徐谦吁了口气,他站起来,随即便开始在洞房的各个角落里贴墙静听,又是隔着门缝悄悄向外张望。
    桂稚儿觉得好奇,哪有新郎官进了洞房掀开了人家的凤霞披盖却跑去做贼一样贴着墙的道理,她免不了低咳几声,借此引起徐谦的注意。
    徐谦尴尬一跳,连忙回去,正坐危襟的与桂稚儿相对而坐,随即解释道:“江湖险恶,为夫只是看看有没有龟缩于屋外窃听而已。”
    大家是老熟人,倒也不至于太尴尬,桂稚儿嗔怒道:“这个我却是放心,夫君想来是忘了,你爹是斤斤计较的性子,他既在这里,怎么肯让人在外胡闹,有他盯着,定然无事。”
    徐谦不由问:“你怎知家父是斤斤计较的性子?”
    桂稚儿抿嘴一笑,道:“这却是不难,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她说到这里,声音微弱,不肯再说下去了。
    徐谦大叫:“好啊,原来你拐着弯骂人。”心里却是佩服桂稚儿的细心,反倒自己当局者迷,他已扑上去,一把拉住桂稚儿,正色道:“真是岂有此理,今日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怎能显示大丈夫的威风,快快认错,否则……”
    桂稚儿饶有兴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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