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后妃传之珍珠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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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后妃传之珍珠传奇-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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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捞针,然而,这也似乎是目前最有效的法子。

薛鸿现究竟现在何处?她在长安应该没有甚么亲人,只认得自己与张涵若。当此之时,她会不会?

此念一起,沈珍珠一紧缰绳,便要认蹬上马。严明慌张的去抓辔头:“王妃,某已为你备下马车!”沈珍珠道:“不必!”调转马头,朝张涵若所居奔去。

张涵若所居正是当年的太子别苑,是肃宗奖其功勋,加意赏赐于她的。这一路积雪甚厚,骑马而过寒风嗖嗖,马蹄绽起雪块四下飞扬,全身冻得刺骨麻木,沈珍珠心急如焚,只恨不能一步两步到达。

好不容易到达太子别苑,只见府门灯笼高照,一派灯火通明,却肃严无声,不似一些豪富王候府第的笙歌连连,莺声燕语,想来张涵若本是女子,更为带兵之将,虽深受皇帝荣宠,终究与众不同。

严明下马,亲自上前叩门。开门应对的是一五旬上下老者,五官和善可亲,听闻广平王妃来访,急急上前拜见,微有歉意的说道:“大小姐尚在西郊军营,未曾回府。”沈珍珠听他口音中颇带幽州土音,称呼张涵若又与众不同,便随意与他相聊几句,果然这老者是张氏多年的管家,看着张涵若自幼长大的。沈珍珠又问:“那薛家小姐这几日可曾来过?”

老者答道:“来过来过,薛家小姐与我家小姐一向很好,这几日都在府中暂住着。”

沈珍珠大喜:“薛家小姐现在何处?”

老者道:“今日午时,她特地辞过老夫,已经走了。”

这恰如从云端直坠而下,严明性子一急,喝骂道:“老家伙,你是在故意戏耍我们罢!”

老者连连摆手,惊恐不已:“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沈珍珠秀目微扬,止住严明骂咧,好言劝慰几句那老者,告辞策马回返。

严明随于其后,低声道:“王妃,你可真信那老者之言?”

沈珍珠微笑:“你也不信,你方才不是悄悄部署人马,命他们察看太子别苑进出人等了么?”

严明稍有羞赧:“原来王妃都看见了。”

沈珍珠放慢马行,若有所思,“我觉得薛鸿现与薛嵩未必在张涵若府中,只是奇怪——张涵若既然不在府内,何以府中处处灯火鼎盛?”

严明想出不头绪,搔首道:“严某愚笨,想不出原因。”

沈珍珠深觉严明耿直可爱,微微一笑,正拟出言宽慰,却忽的眼冒金星,头晕目眩,那马倒似得了感应般,无端的长嘶一声,马头跃起!

严明大惊失色,眼见沈珍珠竟无力拿稳缰绳,大呼一声,飞身由自己所骑马上跃起,直冲沈珍珠之马扑去。却是说时迟那时快,面前黑影一晃,竟有一人抢在自己之前,阔马金刀立定如磐石,一手死死拉住缰绳,一手已扶定沈珍珠的身躯。

沈珍珠一时虚弱,瞬息间已还原,见救已之人玄衣蒙面,只露双眸。她太过熟悉此人,欣然道:“是你。”

来人松下双手,抱拳趋前低声道:“风生衣冒犯王妃了。”

沈珍珠长舒一口气,柔声道:“有你在,那便好。”想起前时对他的误解,更增愧意。

风生衣微微垂首,不与沈珍珠对视,只沉声笃定的说道:“王妃放心,不论某身居何处,此生此命,都已系于殿下……与王妃。”

由风生衣带路,沈珍珠与严明只带了数名李俶心腹侍从,绕过数重街巷,到达一门庭冷落的小院。

风生衣剥亮烛火,说道:“此乃殿下所置,我等与殿下议事,常在此处。今日只得请王妃委屈一下,且共同商议薛嵩被劫之事。”

时间紧迫,沈珍珠也不多作客气推搪之语,不多时陈周也到达此处,当下四人便商讨起来。

沈珍珠先将自己所知所疑一一道出,风生衣铺开长安城图,与众人分析薛鸿现藏身之地,然而此际方知最苦恼处,不在薛鸿现藏身何处,而是若知其所在,又如何抓捕住薛嵩——薛鸿现武艺之高,实是匪夷所思。风生衣大汗溢出,来回踱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陈周一顿足,骂道:“他娘的,竟出这样的怪事,殿下这步棋走得可真是——”

沈珍珠一怔,正觉得陈周此言有些古怪,听见“钉”的脆响,风生衣手中银光骤发,击穿屋顶瓦片,口中低喝着“什么人”,人已如猿猴般灵巧飞跃出窗,刹时屋顶兵刃之声大作。

沈珍珠与陈周、严明三人奔入庭院。屋顶,风生衣正与一人炽斗正酣。风生衣一身玄衣,与他相斗之人则全身素白,以白纱蒙面。两人均持了长剑,翻腾游斗,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如魅,穿错于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别添几分诡异。

严明先是旁观,却见风生衣用了近一柱香时间还未将那人拿下,便按捺不住,一拍腰间长剑,说道:“我去助他!”

陈周出手如电,一把攥住他的手臂,仍盯着相斗的二人,说道:“且慢,有些古怪——你看,他二人的招式——”

严明不耐烦的闷哼着,只得站定凝神又看,不多时,果真看出其中端睨:那白衣人出招快捷如电掣,招招直取风生衣要害,武功身手,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然而奇怪的是,风生衣用来克制的招式,竟与那白衣人使出的招式一模一样,只是风生衣所出招式总比白衣人慢了半拍,初一看,仿佛风生衣有意模仿白衣人招式一般。可是,就是这气定神闲的“慢半拍”,每次都不急不缓的克制了白衣人的袭击,全立于不胜之地。陈周喃喃道:“奇怪,奇怪,这姓冯的明明随时可以取胜,却始终不出杀着,处处让着别人,真是奇怪之至!”

沈珍珠却问道:“这女子武艺不如冯大人么?”

陈周莫名其妙:“王妃说什么?你说……那白衣人是个女子?”

沈珍珠道:“我虽不懂武艺,但这白衣人身段柔美窈窕,不是女子,还能是男人么?”若要识别男女,陈周这等武夫,自然与沈珍珠不能相比。

说话间,风生衣已与白衣人一前一后由屋顶跃至院中,那白衣人想是久斗心燥,突的娇叱一声,长剑狂挽,瞬息间卷起千层剑花,以已身投入万重剑雨里,如一柄锋锐之剑,朝风生衣全力袭去!陈周变色:“不好,那女人怕是要拼命了!”

风生衣岿然不动,只是神情更加凝重,等那剑气凌面,终于抬剑应了一招。以陈周之能,也没有看清楚风生衣这一剑是如何出、如何止。只听“哗”的纱巾裂破之声,剑气四散,一切嘎然而止。

白衣人离风生衣不足五步之距,面上的纱巾由中裂开,如浮云一片,随四散的剑气飞得不知去向,露出她清秀面容,一头墨玉长发顺泻而下,在寒风中四下飞动,一瞬时竟有遗世独立之美。她面白如玉,声调中隐不住的悲怆:“十五年了,我终究不能赢你一回!”

风生衣还剑入鞘,徐徐送出一声长叹,在这清风月夜里,四方天地仿佛都能听见这声无奈:“师妹,输与赢,就这般重要?”

严明哇哇大叫起来:“何灵依,怎么是你!”又冲风生衣道:“老弟,这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又成你的师妹了?”

那白衣女子确是淑景殿掌事女官何灵依。

何灵依调过头,只对着严明一笑,严明顿时噎得再说不出话。他实未想到,平时乖巧温和的何灵依,也能有那般剪冰裁玉的笑容。

风生衣缓缓吐纳道:“我没有猜错,当日在大难关刺杀殿下的是你。我瞧见你在淑景殿,一直奇怪,原来……”

何灵依冷笑:“有甚么奇怪!你可以效命广平王,我为何不能效命淑妃娘娘?看谁的主子最后能胜!”说话中,手一扬,晶亮光华如彩虹盈空,那是特制利人遁走的烟火。二人距离太近,风生衣稍有迟疑,终在万分之一瞬间回神挟指,扣住她的手腕:“师妹你不能走。你不可一错再错!”

在这烟火迷离中,何灵依的表情反而看不清,她手腕反扣,轻轻滑开,她说:“我必定要赢你一场!”人已经去得远了。

风生衣黯然对沈珍珠道:“王妃,一切都是冯某的错,愿领责罚。”他与何灵依自幼一起长大,情愈亲生兄妹,怪只怪二人都十分好胜,多年来比武艺、比谋略,互不相让。而他明知何灵依一心要胜过他,却不肯稍作让步让她一回半次哄她开心,终至弄得各为其主、人生殊途。

沈珍珠未曾想到风生衣与何灵依竟然是同门师兄妹,听二人谈话,隐约可推测何灵依求胜风生衣心切,不惜投身张淑妃,而后潜于自己身侧,她自默延啜信笺之事后,已十分怀疑何灵依,如今得到印证,定是她向独孤镜告的密!心中唏嘘不已,说道:“你勿要自责,其实令师妹本性良善,这段时日在我身侧虽有所图,但确也帮我不少。况且,她尚未造成甚么后果,我与殿下不都是好好的么?实迷途其未晚,若有时机,你好好的劝说她一回就是。”

风生衣叹道:“我这师妹,若能听我的劝说,也不至有今日。今日我们秘研之事,不知她又听得多少回去,冯某真是死罪!”

沈珍珠道:“再听得多,也不及我们及时将薛嵩找出来。眼下只能靠三位之助了。”四人重提正题,十分苦恼。

沈珍珠心念一动,说道:“我有一拙法,不知可行否?今日我们访过张涵若的府第,见府中无张涵若之人,但灯火通明,我临走时曾随口问一句那守门老者为甚,那老者答是张府习俗。”

严明道:“王妃莫听那老家伙胡言,那有那样的习俗,分明是有问题。”

沈珍珠淡笑:“开先我与你所想也是一样。可方才,我突然忆及张守珪一样旧事,才知那老者所言不是胡诌。昔年张守珪为幽州刺史,曾遇突厥五万大军来犯。当时幽州守军不足三万,却擒住贼首,大破突厥,你们可知是怎么一回事么?”

陈周对此类事最为熟谂,眼睛一亮,道:“某记得!当年突厥来犯消息传至幽州,全城恐慌不已,张守珪深知朝廷援军至少要半月后才能到,惟有自行想法破敌。他对突厥领军众名将领习性摸得一清二楚——领军大都统也利和三名副帅都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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