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后妃传之珍珠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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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后妃传之珍珠传奇-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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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沈珍珠缓缓说道:“我终于替所有人报了仇。”

李豫几乎要喜极而泣,连声说道:“若不是你信我,我,我……你,你……”一时无法择词,只是心中欢喜难禁。

“陛下,陛下——”

随着殿门处一阵嘈杂声响,数十名文武大臣在宰辅苗晋卿、淮南节度使崔光远诸人的率领下涌入殿中,其中不乏有人见殿中一片狼藉,张皇后倒卧于地,忠君之心大起,疾呼“陛下”狂奔上来。

李辅国款步迎上,双目一扫,止住众臣步伐,顿声说道:“皇后谋篡,刺杀太子、太子妃,已被当场格杀!”

群臣面面相顾,他们虽对张皇后殊无好感,但对李辅国此人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恰在此时,两名侍卫扶将着太医令上来。那太医令方被冷水浇泼苏醒过来,以手抚头,神智尚未完全清醒,待陡然一见李豫,顿时奋力半跑半爬至李豫面前,跪倒拉住李豫长袍,疾呼道:“太子,皇后隐瞒陛下病情,有篡位之心,陛下,陛下危殆啊!——”

太医令素来刚正为群臣敬佩,此言一出,众大臣已信了八分。太医令此话也正正提醒了几乎要忘掉殿中还有皇帝的一众人员——皇上病情到底如何?

李豫忙对太医令道:“皇后已被诛杀,还不赶快为陛下诊治!”

太医令慌忙站起,来不及揖礼,三步并作两步扑至肃宗榻前,李豫与沈珍珠跟上,李豫轻声唤道:“父皇。”

肃宗脸庞苍白,双目紧闭,不闻不问不作答。太医令先是搭脉搏,脸色已是煞白,再将手缓缓置于肃宗鼻下,顿时全身一震,立时跪倒在李豫面前,长呼道:“圣上龙御归天了——”

这一长呼,殿内外所有人均跪伏下地,有的臣子已夸张的嚎啕大哭起来。

李豫心中并不如何悲痛,孝仪在此,“通”的跪倒榻前,抚榻长泣。有他领头,殿中更是哭声大作,大明宫内外皇帝崩逝的丧钟同时响起。

哭得有大半个时辰,李辅国站起,由袖中取出黄绫诏书,说道:“圣上崩逝,遗诏在此,着太子柩前即位!”说毕,将遗诏递与苗晋卿,依次传给众大臣过目。一众大臣本就认定该当李豫继承帝位,加之遗诏玺印齐全,均匆匆瞥过,点头认可。

李辅国见众臣皆认可,遂率先行至李豫跟前,伏地三跪九叩,长声唱喏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崔光远亦趋前数步,随之唱喏。

便如山倾水泻般,一时殿内外诸人都同时下跪:“吾皇万岁万万岁!”

沈珍珠离李豫最近,正欲跪倒,李豫却左手一揽,将她身躯抬起,低声道:“你勿需如此。”面上仍满载悲戚之色,抬手示意,朗声道:“众卿平身。”

便有礼部尚书上前禀道:“先皇国丧之仪和陛下登极大典之事,请陛下示下。”

李豫负手道:“父皇驾崩,朕心哀恸,先皇即位灵武;亲挈神器,为国为民,忧思劳顿,朕之楷模,天下为先也,国丧之仪从厚从重,由礼部全力操办,不得有失!登极一事,亦由礼部择日,从简便宜即可。”

因国丧兹事体大,待李豫言毕,除李辅国、程元振外,众大臣皆纷纷退下,礼部尚书出殿筹备入殓诸事,十余位内飞使清扫殿中尸首,紫宸内殿顿时静了。

皇帝驾崩,新君尚未行登极之仪,程元振身为内射生使与内飞龙正使,职责重大,他快步上前朝沈珍珠拱手,只说了句“罪臣幸未辜负陛下与娘娘”,李豫朝他微笑颔首,他再一拱手,匆匆出殿。

李豫方淡然对李辅国道:“你好大胆!”

李辅国早预料李豫有此怒斥,赔笑道:“事急从权,此乃太上皇与皇后商议的事,老奴知情时,已来不及告知陛下。再说,沈妃娘娘现时不是安然无恙么?老奴心中有数,绝不会让娘娘有事的!”

李豫鼻间“哼”了声,语调平平,无喜无怒,“若娘娘有事,凭你一百条命也抵不过去。好罢,你翼助朕铲除皇后,居功极高,朕自会论功行赏,你先下去罢。”

李辅国喜形于色,李豫心中颇为厌烦,但丝毫不形诸于色,正挥手让李辅国退下,却听得侧旁有女子幽幽问道:“陛下,你又该如何赏赐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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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笙去去无边已

李豫侧身,张涵若虽面有污痕,衣裙破损,然天姿绝色丝毫未被遮敛,只是眸中失却了往常的飞扬傲气,迷惘且略带忧郁,孤零零立于一侧,显得孑然孤清。

方才张涵若被解开绳索后,见李豫对沈珍珠如此深情,视她如无物,自惭形秽,退避于殿中一角,脑中昏茫茫如塞,痴痴傻傻的听殿中各人言语,随众人跪拜行礼。众臣皆退,惟她仍立在旁侧,一时无人注意到她。

李豫颇觉愧疚,说道:“涵若,朕必会十倍补偿于你。”

“十倍补偿?”张涵若猛的下巴一扬,昂首对视李豫,眸子如月夜冷星;犀利刺人;与生俱来的狂傲重新回复到她的身上,道:“陛下是要怎样补偿我?陛下现时富有四海,是否要将半壁江山割与妾身?或者,立妾身为后,掌管六宫凤印?”

李豫微皱起眉头,张涵若已“哈哈”大笑,指向李豫道:“都不能是么,都不能?!”

李辅国在旁喝斥:“大胆,怎能这样跟圣上说话!”

张涵若继续笑,凄凉之意徐徐上涌,眸中噙泪,她强忍着,不让掉落下一滴眼泪,“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利用沈姐姐的吧?你能补偿我什么?你已经让我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待吐出这四个字,张涵若自己的脸色倒是先微微变了,她惊诧:自己怎会冒出这四个字?

脑际雷鸣电闪。

她真是已经一无所有!

这样的事实,这般的现实,她悚然心惊,只觉浩瀚无边的黑暗、无止境的空虚,如潮水般不可遏止,翻涌上心间。

不会,不会!

她抱住自己的头,一遍遍在心头呐喊:绝不会,我是张涵若,论才论貌,世间哪位女子能与我比肩?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涵若。”她听到沈珍珠唤她,沈珍珠的眸中充满着怜悯。

不,她不需要怜悯!面前的案几,雕龙刻凤的梁柱,李豫惊讶而复杂的面容,沈珍珠满是关怀的容颜,瞬时变得怪异扭曲,天旋地转,全失常态!

她的世界坍塌了?

惟有殿门处阳光明硕,那大概是她最后的逃生之路!

“啊——”张涵若惨叫着长呼一声,推开面前的沈珍珠,双手合抱着头,跌跌撞撞朝殿外冲去。

“快拦住她!”沈珍珠瞧张涵若神情不对,焦急的提醒李豫,身子被张涵若推得仰后翻退。

李豫眼疾手快,伸臂将她合腰揽住,同时挥袖令道:“拦住!”

早有守卫大殿的两名侍卫一左一右上来,伸手挡住张涵若去路:“张良娣留步”。哪想张涵若此际神智昏乱,见有人敢挡她,不假思索,提手将左侧侍卫腰刀“咣”的声抽出,随意朝右一砍,右侧侍卫不敢还击,急忙躲闪,便在这瞬时功夫,张涵若将刀“铛”的飞掷开来,飞奔出殿。

沈珍珠急了,提手喝道:“还不快些跟上——”看着数名侍卫紧紧追出,手尚没来得及放下,突感腹部剧痛,不自禁皱眉呻吟出声,李豫脸色顿变,连迭声问着“怎么了”,微微掀开她的裙裾,一缕极淡的血色浸染到裙间,他立时将她横抱起,厉声直喝:“速传太医,传太医——”边喊边抱着沈珍珠朝殿后奔去。

紫宸殿后房舍中多有安置床榻的,李豫情急之下一脚踹开最近一间房,将沈珍珠小心翼翼的抱放到榻上,身后自有大批宫女内侍蜂拥着跟进。

沈珍珠自知生产在即,以慕容林致所计算,产期应尚有几日,大概因着今日过于惊惧操劳,这腹中胎儿竟要提前来到世间了。她有过一次生产经历,方才虽然剧痛,但此际痛感却又轻了,时痛时不痛,便料着不会即刻发作生产,只是全身竟似无半分力气可使,心中焦急,拉着李豫的手,低声道:“林致——”

李豫立刻明白,暗骂自己糊涂,放眼看去,严明正在室外巡梭,便招手唤来,急急令道:“快,速出宫请慕容小姐!”严明立时拱手领命去了。

太医令后脑伤口包裹着,领命前来。沈珍珠极不愿意让太医令诊脉,瞧着李豫焦灼的神情,虽知难以避过,还是低语道:“我现在还好,待林致来了再说吧。”

李豫郑重说道:“林致远在宫外,不时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且让太医令诊疗,莫要耽搁了。”

于是太医令恭身上前替沈珍珠号脉。阖目把脉竟有一柱香功夫,也不知是天气渐热,还是被击晕后身体虚弱的缘故,他额头、脖颈汗滴如豆,就是不开口说话。李豫便隐隐有些动怒,沈珍珠朝他微笑摇头,见着她澄静自若的眼神,他的心方稍有安定。

太医令终于站起,躬身禀道:“娘娘尺脉转急如同切绳,正是临产之兆。且胎位极正,胎儿安康,以微臣诊断,不过三五个时辰,定然会发作生产。”

李豫稍见喜色,紧执着沈珍珠一只手,对她温言说:“这就好,不必害怕,有我陪你——”

“只是,”太医令抬首看了看李豫,心存踌躇,李豫也转过脸看他,皱眉,“吞吞吐吐什么!”

太医令一咬牙,“只是娘娘体虚气弱,生产之事要损耗极大的体力,微臣恐怕,恐怕娘娘无法支持下去!”

“体虚气弱?”李豫疑惑的看了沈珍珠一眼,其实沈珍珠在慕容林致药物的将养下,比以前还要略胖一些,李豫一直甚为欢喜,实看不出她哪里“体虚气弱”了。太医令也是忐忑不安,说“体虚气弱”实在已经是最避重就轻了,他见今日情形,哪里敢说出“油尽灯枯”这四个字来。再说,他曾侧面听闻太子妃另有高人诊疗,只盼那人赶快到来,让他脱了干系。再是一片忠君报国之心,亦犯不着为后宫妃嫔之病累及全家老小。

沈珍珠低低的笑了,“太医令敢情今日被击中后脑有些疲乏,我今日尚未进粒米,当然体虚气弱,还觉得头很晕呢!”

李豫一听,心如刀绞,连忙吩咐熬制参汤,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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