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后妃传之珍珠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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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后妃传之珍珠传奇-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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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殿下——”严明支吾着,极想在二人中间打个圆场。

“珍珠,你也该好好歇歇了。”默延啜却在这时走入,也不跟李豫打招呼,自顾自拉起沈珍珠就走。

“我——”待走到外边,沈珍珠启口解释。

默延啜疲倦的笑笑,抬手抚过她披散的长发,微有沉默,慢慢舒开眉宇:“我知道——”

沈珍珠疲惫至极,待默延啜送她回房舍后,纳头便睡,至第二日正午后方醒,连默延啜其间数次来看她均毫不知情。

刚用过饭食,顿莫贺就来唤她:“哲米依姑娘回来了,可汗请夫人过去。”

沈珍珠掐指一算,哲米依来回特尔里不到三天三夜,真是极快,不知此行可有斩获?

踏入那间她曾经来过的议事用石舍,颇有惊异:石舍中已有数人,不仅默延啜居中而坐,哲米依、李承宷坐在右侧,连李豫和程元振竟然也在位。

默延啜朝她招手道:“来,我们坐下议事。”这情形,原来都在等待她一人。顿莫贺移过石椅,让沈珍珠坐在默延啜的下首,自己仍肃立一旁。李豫只在沈珍珠入室时瞅过她一眼,随即便移开目光。

默延啜肃容正色,对哲米依道:“你再给太子殿下并诸位说说到特尔里的情况。”

哲米依刚刚才到不久,风尘之色不减,点头简短的答道:“任我千说百劝,肃达怎样都不肯将叶护通敌的证据拿出。若拿出叶护的罪证,必然会让咱们回纥人个个同时知晓他父亲哈必若通敌的罪行。他说:决不能让老阿爸一世英名蒙尘。”

默延啜已听哲米依讲过,心中自有衡量,说道:“肃达这几年胆气见识都长进了,可既然这样说,看来还是没有想透。为了阿爸的名声,置咱们回纥人大义不顾。”

哲米依倒是替肃达解释道:“肃达确实与往日不同了,可惜时间仓促,不然我再多呆几天,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可汗,太子殿下,我这样急着回来,就是因为肃达告诉我——叶护要提前起事,已联络过他响应,他目前只是虚以敷衍。”

李豫挂欠李婼安危,耸然动容:“他会怎样起事?”

“叶护在富贵城暗地联络支持他的数支部落和郡县,打算在近一两个月内集结大军,强行攻下哈刺巴刺合孙。”

默延啜一拳重重击在椅上,“他等不及了。不过——”他蔑笑,“现在正是时候——我也等不及了!”

哲米依跳起来拍手道:“可汗,我们要出击了吗?太好了,我从敦煌赶来的路上,就咬牙想着要亲手剥剥那坏小子的皮!肃达虽然不知道可汗还在世,倒是同意我带人经过特尔里往哈刺巴刺合孙去,这样可以省去近一半路程,一个半月应该可以到达!”说到这里,又似忽然想起一事,语调下沉,睁开着眼睛看向默延啜,“可是,可汗你——”李承宷在旁拍拍哲米依的肩,朝默延啜摇摇头,对妻子的脾性有着甜蜜的无奈。

默延啜爽然一笑,按住哲米依肩膀,示意她坐下,对李豫道:“此行凶险,殿下所带待从武艺高强,最适于近身防卫和搏击,本汗前番也曾说过,想借来一用。”

李豫不假思索:“可汗若觉合用,当以大事为先。只不知到底作何用度?”

默延啜回坐椅中,道:“在座均是自己人,实不相瞒,叶护虽占据富贵城,但其一举一动莫不在我的耳目之下,只因通敌罪证未拿到手,本汗一直迟迟未发。现在他按捺不住,打算扰起大战,本汗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我方才已传令下去,令詹可明集齐兵马,守护哈刺巴刺合孙。然而若非万不能已,本汗绝不能让咱们回纥人自已打自己。现在,我借殿下的侍从,只为万一两方对峙局面既成,他们能听我号令,擒贼擒王,将叶护及一班主要党羽拿下!”

李豫心中只叫惭愧,回纥人素以马上功夫见长,又何尝真正需要他这班东宫侍卫,不过是借此给足他颜面罢了。默延啜一向自高自大,象现在这样特加照拂,倒真有些奇异,与程元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说道:“就全依可汗的。我们即刻出发?”

默延啜点头,又侧过头去问沈珍珠,“你?——”

沈珍珠站起来说道:“我自然也要去哈刺巴刺合孙,想必,不会对你们有碍吧?”

哲米依拉沈珍珠的手道:“什么有碍无碍,我也要去,我俩正好有伴。”

默延啜倒是沉默小会儿,方缓缓说道:“好。”对顿莫贺道:“传令下去,赶紧打点行装!”

集齐只斤泽中所有回纥兵丁,并李豫的东宫侍卫和程元振的内飞龙使,尚不足三百人。因急着赶路,所有人都骑马,默延啜稍作乔装以防他人认出。当日深夜到达特尔里,哲米依拿出肃达给她的腰牌,果真无人阻挡,顺利通关。

过特尔里,是时有时无的戈壁滩,至天色将明时,大队人马方停驻下来扎营歇息。现在天气渐热,按回纥人习惯,从此后要昼伏夜出,以节省体力和水份消耗。

在马上颠簸一天一夜,沈珍珠累得够呛,哲米依虽是在马上长大的,因为来返赶路未来得及休息,也不比沈珍珠轻松。二人同居一个毡帐,并排比肩躺着,慢慢的叙话。

哲米依道:“你又来回纥了,我总想起当年我们相识的情景,倒好象就在昨天一样。没想到我也当了大唐的王妃,这六七年时间,真快。”

沈珍珠轻叹:“是啊,就象梦一般——”

哲米依侧面过来,说:“你可别说梦。真是奇怪,我这些年来,总有那种似梦还真的感觉。”

“似梦还真?”沈珍珠眼皮开始打转。

“就是,”哲米依本已累极,这时反倒兴奋起来,“有好多事,比如认识承宷吧,他从大唐来,我们就那样莫名其妙的相识了,后来才慢慢省起,这过程,仿佛在什么时候,或者是在梦中吧,仿佛早就经历过一回,奇妙极了!”

“嗯,”沈珍珠迟钝的点头,哲米依急了,推搡她:“你说说,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

沈珍珠脑中一荡,稍稍清醒了点,默了半晌,说道:“你说的那种,我倒是没有。只是,近些年来,我入睡后总爱做梦,有些梦好真实,好琐碎。过了许久,再回想过去,竟一时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梦了。”说毕,轻轻叹息,闭上眼睛。

“唉,现在可汗这般对你,你这般对可汗,”哲米依侧回身,依旧平躺,眼呆呆的盯着粘帐青灰的顶篷,“对你来说,是真还是梦呢?我是真希望,你能与可汗相依相守在大漠草原。”她静等沈珍珠回答,却半晌了无声息。侧头看去,沈珍珠鼻息均匀,已经睡熟了。

哲米依坐起,端详沈珍珠面容,满怀悲悯:“你为何如此命途多舛。”

雷惊电激语难闻

行至第十日,进入广阔的草原,复改为昼行夜伏。从特尔里至哈刺巴刺合孙的路程与当年沈珍珠所走非是同一条路,少见高山峡谷,多为草原和丘陵,间或有小沙漠。沿途所见,回纥百姓的毡帐星罗散布,草原壮阔,天野相接,与前月初入草原风光又有不同,当真处处都可印证“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千古绝唱。

默延啜常与李豫并辔而行在前,沈珍珠与哲米诊则秤不离砣。东宫侍卫、内飞龙使虽与这些回纥兵丁语言不通,然一路甘苦与共的行将过来,相处已十分融洽。

至十五日后,有哈刺巴刺合孙的使者快马加鞭潜来向默延啜汇报形势。听那使者的禀报,默延啜眉头越拧越紧,不时大声喝斥使者。哲米依深有忧色,见沈珍珠听不懂,解释道:“叶护已陈兵于哈刺巴刺合孙城西二十里处,可汗一直令詹可明莫急莫躁,与援军只管紧闭城门、做好城外防守,待他至王庭后再作分较。可詹可明忍耐不住挑衅,竟然也将大部兵马阵列城外,与叶护成对峙之势!现下叶护想也无必胜把握,尚未开仗,可是形势微妙,一触即发,无怪可汗这样焦急。”

已有通译将默延啜所言转述给李豫,李豫也深自忧虑。叶护掳掠李婼必有用意,只怕真的开战,会拿李婼作先锋威胁移地建一方,道:“可汗,形势危急,我们须得加紧赶路。”默延啜点头:“我正有此意。”顿莫贺在旁一听,唤了声“可汗”,倒是想劝谏什么,默延啜严厉的扫他一眼,顿莫贺只得将后面的话吞进肚中。

于是由这日开始,行程改作行两日、歇一夜。第二日晚间,安营扎帐后,默延啜不请自到沈珍珠与哲米依的毡帐。这一路行来,默延啜有意避讳般,连话也从不多和沈珍珠说,更别说这样的突如其来。哲米依一看,说声“我去找承宷”,一晃眼就不见了。

默延啜席地而坐,将弯刀置地,笑对沈珍珠道:“怎么样,还撑得住么?”

沈珍珠自从两年多前病被慕容林致治愈后,自觉身骨强健,大异往常,常常暗自赞叹林致医术精妙,竟让昔日病怏怏的她,又回复往常的强健。这次辗转数月,由吴兴至回纥,一直是连番赶路,辛苦难与人提,然她居然可以支撑到现在,连自己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现在这般骑马驰骋终日确实极累,但绝不能因自己之故,拖延大队人马行程,便作若无其事状,笑谓无事。见默延啜深有倦色,温言道:“你也得好好保重才是。”

默延啜一笑:“身为可汗,我的命,也不单单属于我自己。”只说了这一句话,已伸臂拉过沈珍珠一只手,紧紧用力一握,然后松开,站起身便要走。

他站起得急,竟然身躯有些不稳,趔趄一下,沈珍珠慌忙将他扶住,想到数日以来,他总是这般面带倦容,精神不济,这与从前的一臂扫千军的默延啜,竟是有些不一样。不由心中陡然一沉,说道:“你可是身体有疾患?快告诉我!”

默延啜垂目看她,她焦急得面色煞白,心中一暖,哈哈大笑道:“哪有的事!别要整天胡思乱想!”

沈珍珠却揪住他不放,盯着他认真的说道:“我决不是胡乱猜想,你要说实话。”

'奇'默延啜握住她的手,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告诉你,我近月来确实人易疲惫,大夫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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