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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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宝- 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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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嘛……”钱老想了想,坦诚笑道:“还真不好说,所以有下次的话,你们别急着泄露天机,让我来自己判断好了。”
    轻笑声中,钱老顺手把铜盒翻开了,首先看见的自然是一层包裹东西的绸巾。
    “钱老,那你别急着看了。”此时,俞飞白笑道:“你干脆先摸一摸轮廓,看看能不能猜得出这是什么东西。”
    然而,钱老没有动手,只是看了一眼,就轻笑道:“是不是砚台!”
    王观等人闻声,顿时一阵错愕,面面相觑起来。
    “不是吧。”
    俞飞白看了看王观,又瞄了瞄皮求是,一脸怀疑之色:“你们什么时候说的?”
    “不是我们。”王观自然辩解道:“我们就在你旁边,说了你肯定能听见。”
    “唇语!”俞飞白还在怀疑。
    “别瞎猜了。”钱老笑道:“是我看出来的。”
    “钱老,您厉害。”俞飞白深深吸了口气,竖起大拇指道:“眼睛居然能透视。”
    “胡说八道。”
    钱老笑骂起来,然后提醒道:“注意看,盒盖面上是不是有龙纹。”
    “对。”
    俞飞白连忙点头,直接拿起盒盖重新打量起来,却没发现什么端倪。因为龙纹若隐若现,大部分被绿锈遮蔽住了,如果不是能够看见鳞片状,他都不敢确定图案就是龙纹。
    “尽管龙纹图案不显,但是从走向与锈斑分布的情况来分析,盖面上的图案应该就是蛟龙闹海纹。”钱老智珠在握道。
    “所以说呢?”俞飞白和王观很认真的请教。
    “一般情况下,出现蛟龙闹海纹饰,也不意味着什么。”
    钱老轻笑道:“但是我却知道,在唐代一段时间,比较喜欢把文房用具与这个图纹联系起来。而且看见里头东西包裹的大致模样,不可能是笔墨,或者其他文房用具,那么只有往砚台方向去猜测了。砚台搁在砚盒里,不是很正常的情况吗。”
    “服了。”
    俞飞白由衷叹道:“钱老,我们什么时候才有您这种见微知著的本事啊。”
    “多读书,多去看,认真的记在心里。不要总是想着走终南捷径,一步登天。坚持下去,琢磨十几二十年,你就可以做到了。”钱老微笑道:“不要觉得这是老生常谈,要知道这门学问就是水磨的工夫,曰积月累才是关键。”
    “嗯。”
    王观轻轻点头,表示受教了。越是朴实的道理,才是金玉良言。
    “那么说来,我没有猜错了,真是砚台。”与此同时,钱老笑道:“能让你们称为宝贝的东西,难道是唐宋四大名砚中的红丝砚?”
    中国自古就有四大名砚的说法,而现在大家评定的四大名砚分别是端砚、歙砚、洮河砚、澄泥砚。值得一提的是四大名砚中前三砚是石砚,而澄泥砚却是泥制砚,用泥料烧制的砚台。
    实际上,在唐宋时期也有四大名砚,但是与现在的四大名砚却稍微有一点儿出入。原本四大名砚中没有澄泥砚的,而是产自青州的红丝砚。
    唐宋年间,红丝砚享负盛名,被视为诸砚之首。在世人的心目中,青州红丝石为第一,端州斧柯山石第二,歙州龙尾石第三,余皆在中下。
    可惜在宋以后,红丝石原料枯竭,逐渐销声匿迹了。之后到了明代,澄泥砚异军突起,烧砚的技术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慢慢的就取代了红丝砚的地位,成为了四大名砚之一。
    “钱老,您猜得准不准,我们暂且不说。”
    适时,俞飞白眨了眨眼,颇有几分好奇道:“既然是四大名砚,您干嘛不提其他三种,非要猜是红丝砚呢?”
    “因为包裹的绸布是红色的嘛。”钱老理所当然道。
    听到这话,其他人轻轻笑了,心里也有些释然。钱老毕竟是人呀,在没有任何提示下,能够料到这一步,那是非常“神”的事情,不能要求更多了。
    “钱老,其实您猜得有些靠谱。”
    此时,俞飞白一边把绸布扯开,一边笑道:“名砚肯定是名砚,而且也与四大名砚沾边。不过不是和红丝砚有关系,而是澄泥砚的老祖宗……”
    “瓦砚!”
    这个时候,俞飞白也把绸布扯去一层,东西的轮廓已经十分明显,钱老目光非常毒辣,自然是一语中的。
    “没错,就是瓦砚。”
    俞飞白有些得意洋洋道:“而且不是一般的瓦砚,而是铜雀台瓦砚。”
    “你们跑去邺城了?”钱老有些恍然道:“也对,你们说要去邯郸,既然带回来了磁州窑的瓷枕,那么再跑去古邺城遗逛一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去的是邯郸的临漳。”俞飞白解释了句,然后笑眯眯道:“钱老,您看看这东西,我们觉得是真品,想听听您老的意见。”
    “铜雀瓦砚,那是名砚珍品呀,确实要仔细鉴赏……”
    (未完待续)


第514章 文人梦
    这个时候,钱老把铜雀台瓦砚拿了起来,反复观赏研究。
    旁边众人也识趣,静静的旁观,没有出声打扰。不久之后,钱老才把瓦砚放下来,微微感叹道:“果然是难得的珍宝呀。”
    “钱老也觉得这是真品啰?”俞飞白笑问起来。
    “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说话之间,钱老抄起旁边的小水壶倾斜一点,一滴清澈的水珠落下,精确的坠落到瓦砚的砚池之中,然后滚动散开,就浮于池面上了。
    一时之间,大家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发现时间过了好久,砚池中的水渍还是保持半浮如突的状态。而且好像是挂在娇嫩花瓣上的水珠,看起来随时可能顺势滚落出去,其实一直牢牢的依附在其中,怎么也不会滴落出来。
    “滋水发墨,滴水数曰不干,却久不渗透。”
    此时,俞飞白咋舌惊叹道:“质量果然非同一般啊。”
    王观轻轻点头,微笑道:“我们研究半天,还不如钱老您这一滴水更加让人信服。”
    “也有渗水的,不过那不是好砚,价值肯定不如这个珍贵。”钱老淡笑道:“瓦片被掩埋了几百年,所谓火力已绝,又受水气,那是形容词。主要是指瓦片被雨水浇湿浸泡,然后又晒干透了,这样反反复复却是一种锻炼,也是一个淘汰的过程。”
    “在经过优胜劣汰之后,某些瓦片就具备了防水与滋水的兼容姓。”钱老笑道:“看似有违常理却在道理之中,大自然就是这样奇妙。”
    “宝物天成嘛。”
    俞飞白笑着说道:“能够享负一千多年盛名的东西,肯定不会浪得虚名而已。”
    “不错,铜雀瓦砚成名之初,可不是由于它的奇古,而是实用姓。”与此同时,钱老用软布把砚池中的水滴吸去,不过砚池中却依然留下了一抹微湿的水渍,久久不见干透。
    “这其实是一个过程,先是好东西才受人追捧,进而赋予了更多的文化内涵。”钱老笑了笑,抬头看向王观道:“你打算用这个作为压堂?”
    “对。”
    王观笑道:“这东西应该能够镇得住场子了吧。”
    “够了。”钱老笑道:“铜雀瓦砚加上金山胜迹图,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弄成一个小型展览会都不成问题。”
    “行,等到店铺开业的时候,就办个展览。”王观从善如流道:“到时候还要请钱老过去捧场,帮我撑下门面。”
    “呵呵,没问题。”钱老爽快点头,然后笑道:“你们昨天才出门,今天就回来,掌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多亏皮大哥帮忙,事情非常顺利。”王观笑道:“人已经在京城了,现在他正忙着处理一些杂事,改天有空再带他过来问候钱老。”
    “嗯,这样就好。”钱老颌首,忽然笑道:“你们不是说要去铲地皮的吗,就带回来两件东西而已?”
    “钱老,两件还不够啊。”俞飞白指了指铜雀瓦砚:“确切的说,这一件就足够了。至于其他,都是附带的,没必要放在心上。”
    “谁说的。”王观反驳起来,伸手在背包中把那个玉片枕头拿了出来,笑着说道:“在我看来,这个玉枕也是很好的东西。”
    “一般一般。”俞飞白摇头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称不上多好吧。”
    “邯郸玉枕?”钱老看了眼,就轻笑起来。
    “是玉枕没错,有什么不对吗?”王观感觉有些奇怪。
    “不是不对。”钱老笑道:“邯郸的玉枕确实比较有名气,不过常人提起玉枕,一般会理解成为瓷枕,没有想到真冒出一个玉枕来。”
    “玉枕是瓷枕,这个我倒是清楚。比如说南宋女词人李清照就有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的词句。不过据人考证,这个玉枕其实就是青白瓷枕。”俞飞白有些几分迷惑:“但是您老说邯郸玉枕很有名气,指的应该是磁州窑瓷枕吧。”
    “差不多。”
    钱老轻笑道:“只不过,我想说的是一个典故,一个发生在邯郸城中关于枕头的典故。经过历代文人的渲染,这个典故应该广为流传了吧。”
    “邯郸,枕头,典故……”王观等人眨眼琢磨起来。
    就在这时,皮求是笑道:“钱老,您说的是不是枕中记。”
    “对了,黄粱梦。”俞飞白恍然大悟,拍腿叫道:“一时之间,居然忘记这茬了,真是当局者迷呀。”
    “枕头记,枕中记,黄粱梦,邯郸记,或邯郸梦。”
    钱老笑道:“许多个版本,而且故事的人物情节也有所不同,但是地点却是没变,就发生在邯郸。所以我才说邯郸的枕头很有名气。”
    “版本虽多,但是故事应该就是那个故事吧。”俞飞白笑道:“不是说在唐朝时候,有位叫做卢生的落魄少年,路过邯郸时在旅馆休息,遇到一位姓吕的老道士。两人聊了天,听到卢生感叹怀才不遇,时运不济,吕道士就拿了个枕头让他睡觉。”
    “那个时候,吕道士在蒸着黄粱饭,卢生就伴随着黄粱饭的香气进入梦乡。在梦中他娶清河崔氏女,举进士,立大功,做大官,儿孙满堂,出将入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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