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带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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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带刀夫人-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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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审言斟了一杯水给她,她一饮而尽,水热乎乎的,倒是让她觉得了一点点的暖意。

傅审言看着她,她只有一件外套虚虚地掩在身上,露出薄薄的里衣,脸上冻得不见血色:“你是个傻瓜呀,这么冷的天,只穿一件外套出门!”

明明是斥责的语气,却分明比平时的时候却和气一些。

他把她按坐在火炉边,又从床上掇了一条毯子,他把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又把她紧紧包围在里面,裹起来像一个肉粽子。

明书眉看着傅审言忙碌,她向来只觉的这一位相爷大人冷漠刻薄无情,突然觉得他也是有一点点人情味的。外边雪花纷飞,房中炉火温暖,木柴的“批驳批驳”声打破这个夜晚的寂静,明书眉暗暗地想,这样就应该算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吧!

突然温暖起来的明书眉“呵欠”一声,傅审言看着昏昏欲睡的她,心中有片刻的柔软:“回去睡觉吧!”想了想,又拉开抽屉把整盒子的八宝果子糖塞在她的手中,“要是一会儿肚子饿了,可以拿来吃,总能够垫垫饥,省的你又半夜三更出来当小偷!”

院子里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片,靴子踩上去“窸窣”有声,大概明天一觉醒过来的时候,京都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傅审言不管外边寒风入窗,打开窗户,天色已经有一点点明亮起来,他看着在在院子里行走的眉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整个人圆滚滚,她走路又慢吞吞的,像一只丸子一样在雪地上滚动。

傅审言的脸上不由地露出笑意。

明书眉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怀抱着糖盒子,吃了一枚一枚都不罢休,才在甜甜的暖意中睡着,连梦都带着温暖与甜蜜。

如常起床的傅审言踏着雪散步,走道小厮房前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嚎叫声。

“啊——牙疼死了——”

嚎叫声来自他闯祸不停止的小厮眉豆,嚎叫声撕心裂肺,百转千回。

吃醋的大人幼稚举动

十一章————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

天地间都是茫茫一片的雪白景象,傅审言孤身一人站在书房外面的长廊上,眺望远山苍茫的雪中景色,他只是如同往常一样穿着一件墨蓝色的旧袍子,垂手而立,在雪色的辉映之下,显出一种寂静清雅的怅然。

明书眉从房间出来,房间那么暖和,外面这样子天寒地冻,她一边走路一边嘟囔,又因为昨天晚上躺在被窝里面很是没有节制地吃了很多糖果,牙齿又痛得厉害,正好看见台阶之上的他,白雪茫茫中一抹墨蓝色的沉重与清雅。

大概因为相爷大人昨天晚上的亲切,明书眉觉得他看起来要比以前容易接近得多了。

她因为左手不便,右手拽着衣袖,把衣领扯来扯去,在雪地中一边走,一边跳跃的样子,颇有一点滑稽。

“相爷大人,早!”明书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靥,露出深深的梨涡。

“嗯……”傅审言漫不经心地应答,但是乍一见她带着酒窝的憨笑,不由地专注地看了她一眼,“过来——”

“什么?”明书眉傻傻愣愣地走道他的身边。

傅审言伸手拂去她的肩膀零星的雪片,平静地抚平她的衣襟,动作十分轻柔。

正在这个时候有北风呼啸着而过,长廊花架上的雪片被吹翻,“稀稀疏疏”地落下,一片,一片……扑满两人的额角。

明书眉的心中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她侧头心想,向来阴沉刻薄的相爷大人有一点奇怪,突然之间就变得温柔和气了。

傅审言的手落在她的额角,他的手却很温暖,轻轻地拂去落到她头发上的雪片,大人的语气毫无表情:“转身——”

“是!什么?”明书眉愣愣地依从。

傅审言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替她收紧袍带。

大人太和气了?啊,大人太过分了,大人难道是想吃我的豆腐?

明书眉心中还在百转千回的时候,傅审言的手已经放开:“还不快点去吃了早饭,去书房打扫!”语调又恢复冰冷冷的没有情意了。

相爷大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后娘的脸,一天三个变。

明书眉一边拿着抹布擦着书桌,一边看着窗外雪光明亮,昨天半夜下起来的雪白天的时候已经停止了,有春梅稀稀疏疏绕篱竹开得红艳艳。

她把书桌抹得干干净净的,又把书房上摊开的案卷收拢起来,雪白的薛涛纸上留着大人的墨迹,傅大人写得一手好字呢,端正而流畅,稳重而雅致,就像方才看到的雪中的墨蓝色身影一样,有一种飘逸的清雅。

好在相爷大人向来最爱整洁、有条有理,她只需要把几本书籍放回书架上就算整理得差不多了。

不过,纸篓中的那一本是什么书?

明书眉依稀记起来,好像是昨天那一位打扮得奇奇怪怪的李寻喜大人拿过来的,该不会是什么国家机密吧,明书眉心中很好奇。

她打开画本,映入她的眼帘的是——雪白的纸上,只有两个男人,描画得非常细腻而柔美,两个男人并排而卧,依稀可以感觉两个人亲密微笑。她看了第一页就马上给合拢上,两个男人,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龙阳之癖吗?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可是纯洁的小少女的呀!

明书眉在家中的时候,听成分复杂的众多姨娘说过,有一些豪贵好男风,至于两个人男人怎么好,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可是不敢深入咨询的。

明书眉侧头,托着腮坐在书桌旁,暗暗心想,相爷大人该不会就有龙阳之癖吧,怪不得这么老了好没有成亲,他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她的叔叔二十五岁的时候,孩子都已经十岁了。

唉,大人一定是因为太喜欢男人,所以才不成亲的,大人真是太堕落了!

不过大人真是太危险了,一定要劝荣发哥离他远一点。

不过院子中的几株梅花开得太好看,红艳艳,灼灼的,明书眉站在树下,她想摘一枝放在自己的房中插瓶,自己现在虽然只是一名小厮,可是小厮也是有品位的。

这一些梅树大概有一些年头了,长得高高的,她踮起脚尖,跳呀跳。

傅审言走进院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的个子娇小的笨蛋小厮,在树下奔来奔去,灼灼的红梅映着她洁白的巴掌般的小脸。

真是一个傻瓜——傅审言心中这样想着,脚下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她走去,他站在她的身后,轻易地举手采了两枝怒放的腊梅,“咻”地从明书眉的肩上塞过来。

明书眉抱着两枝梅花傻乐,良心发现的大人最好了,突然想起傅审言大人说不定有龙阳之癖,大人站在自家的身后可真是危险的信号。

她“咻”地一声,跳跃着走了几步,离得傅审言远远的,方才回头看着相爷大人,眼观鼻鼻观心,脸上都是战战兢兢的警戒:“谢谢相爷大人,我这就把梅花拿回去,插在我们房里的瓶子里。”

傅审言看着眼前像受了惊吓的小猫咪一样,打叠起十二分精神与自己对峙的笨小厮眉豆,心中不由地生出难言的怒火,他似笑非笑:“那就谢谢眉豆了,你这就把梅花拿过去,插到我书房的花瓶里吧!然后,你就去厨房帮忙洗碗!”

大人真是太小气,太会使唤人了,太会刻薄下人了……明书眉一边腹诽,却不得不无奈地朝着书房走去。

傅审言看着把梅花插在花瓶中,不得不服从自己的吩咐,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朝着厨房走去的明书眉,那一种不得不去,实在不想去的委屈模样,让傅审言的脸上绽出几缕笑意。

不过这么冷的天,让这个笨蛋小厮去厨房洗碗,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点?

傅审言翻开书桌一角上的画本,那不是昨天寻喜拿过来的画本吗,记得自己已经把它扔在纸篓里面了,为什么现在被放在书桌一角,该不会是笨蛋眉豆偷偷给看过了吧!

他想起刚才在梅花树,把自己当做毒蛇猛兽的眉豆,想着她脸上带着深意的抗拒,心中明白了——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有龙阳之癖的怪人了,这就难怪笨蛋小厮唯恐避自己不及了。

傅审言苦笑着拿起这一册画本,又在火炉中放了几块木炭,炭火明亮跳动通红,他把画册扔进火光中,一页一页,灰飞烟灭了。

※※※※※※※※※※※※※※※※※※※※※※※※※※※

从傅审言的府第走几步,就是京都比较热闹的区域,是文成西街与乌桕北街的交叉口,商贩云集,车如流水马如龙。

傅府的斑斑驳驳的旧红色大门被推开,傅审言带着明书眉走出来,门前聚集着三五成群的淘气小男孩,孩子们正跑来跑起的玩着打雪仗,丢雪球。

傅审言看着明书眉,她的脸上满脸雀跃,明书眉在扬州的时候,虽然是家中说一不二的掌上明珠,到底是女孩子出门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能够随心所欲的来去自如地游戏,让她觉得很是开心。

傅审言望着她满是期望的神情,皱了皱好看的眉角,语气里面颇有一些无可奈何:“你想去玩,就去吧!”他突然瞥到她的腰带上挂着一个木制的小小灯笼挂饰,木头的颜色有一点陈旧,但是小小的灯笼雕刻得倒是有一点趣致。

傅审言指着它询问:“这是什么?”

明书眉匆匆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小灯笼是她家里沉迷做木头玩意的老爹做的,当时试做了好几个让她与弟弟玩,因为她离家出走的时候,觉得红灯笼很衬小厮的衣服,所以才带到京都来,方才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了挂在腰带上装饰。

“哦……”明书眉想说是爹爹做的,可是自己不就是因为没有家人才被卖给人家做小厮的嘛,于是改口,“是在上一个主人那里认识的,同样是小厮的一个哥哥给我挂着玩的!”

她因为撒谎了,于是讨好地冲着傅审言笑:“大人,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有趣?”

“当然……很有趣——”傅审言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别人的臭东西留着干嘛,还当着是宝贝一样,他伸出手向明书眉索要,把红彤彤的小灯笼握在手中,顺手往门前的雪地中一掷:“土气得很……也只有你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笨蛋把它当做宝贝……别人看到我的小厮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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